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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哲作者:白夜独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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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我们应该要好好谈一谈。您不知道这种仪器对人的神经其实是有一定副作用的?这位先生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为什麽要使用这种会对视觉神经有损伤的眼镜?”
  郑熙这次是近十年的首次回国,对云清眼睛的近况完全不是多了解,不过是听徐哲说可能要用到那种高科技眼镜所以才联系了专家前来看。
  
  “检查是检查不出来,可是他的眼睛的确是看不见了。不管怎麽试都看不见,你刚才也试过。”徐浩耸肩。
  秃了大半头发的专家也跟著耸肩,“抱歉,我觉得病人需要的是一位心理上的专家。”
  当时百里赤剑来见过云清之後给云瀚打电话说的也是这样,说大概是心理原因。灵瞳被毁不可能导致眼睛看不见现实中的东西,这在百里家和云家的记载上都是没有的,毕竟能被天谴的还没死的也没两个。
  
  郑熙一直没回郑家,郑老爷子听说郑熙回来了都不到云清这来了,就等著郑熙回去赔礼。
  云清劝郑熙说,“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老爷子都七十几了。”
  郑熙不回,说时间还不到。云清也只能不再说什麽,郑熙的想法倒是很好猜,也不过是想功成名就了回家也有底气。
  
  “你是学心理的,心理压力也别太大,被雷劈了还完好无损的又不是你一个,网上不是有个视频嘛,说的就是一个人被雷劈了三次都没事。”
  郑熙在临走的时候劝慰云清,他不知道云清怎麽会被雷击,也不懂云清怎麽就有了心理阴影导致自己看不见了。要说,搞云清他们那一套的,是有些信命的。这郑熙也清楚,只是这事太当真了也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云清只是说,“没事。”
  不管从哪看起来和都以前一样,没有看出哪一点有心理阴影。
  郑熙也拿云清没办法,公司的发展正在势头上他还要忙著赶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云清也不愿意跟他出国散散心。
  
  把郑熙送走,郑老爷子发了很大的脾气,气得好几天没来找云溪下棋。
  云溪松了好大一口气,对於棋类游戏他没多大的深究,不过是会而已。要不是老爷子跟他下生气了非要教他,早就找云清去了。
  见老爷子不怎麽来了,云溪问云清,“郑家那个老爷爷,快了吧?感觉平时说话有些含糊了。”
  云清懒懒的嗯了一声,在阳台上晒太阳。
  
  苗萌萌到的时候带了一只猴子跟他男人。这女人越来越没个正形,在确定云清看不见之後开始咋呼。
  “我日,真瞎了?哎哟,你朗格搞(怎麽弄)的嘛,你看撒,报应撒。”
  徐哲在旁边听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很想把人给撵出去。
  “有事?”云清不耐烦的问。
  苗萌萌顺手甩了个苹果给猴子,“劳资一听说你瞎了,就一个人跑到专产猴子的那个猴山切呆了一个多月,就为了给你选一只猴子。劳资给你说哈,勒个猴子是最通人性的,给老子滴骗了一个多月才骗出山的。不是我说,你瞎哒总要有个给你指路的,MP的现在的人都靠不住,还是畜生好,你给它一个苹果它还晓得认主报恩!”
  “……”
  云清点头,“你赢了。”
  苗萌萌颇为得意,“那是,反正你通万物语,和猴子沟通不成问题。”
  “可惜万物跟我不通!”云清忍无可忍。
  
  “听说你是学中文的,在一家中学教语文?你怎麽忍受得住这个女人的?说出来我们交流交流?”
  云清对著苗萌萌坐的方向问。
  那个年轻且羞涩的男人脸一红,低声说,“我觉得她很好,真性情。她关心你是真的!真的去那个山里呆了一个多月就为帮你找只通人性的猴子。”
  “果然是什麽锅配什麽盖,苗萌萌,你家祖坟上升烟了?找到这麽一绝品?”云清问。
  苗萌萌装愣,“没啊,上回我切看,就只长了朵花嘛,我很满意!”
  “……”




云哲54

  苗萌萌说话让人听得起火,但找的猴子是个好物。就像她说的那样,很通人性。
  云清每天有了猴子玩,倒是少冲徐哲发飙了。因为这猴子只要不是复杂的事情,其他的基本上都能做。
  比如早晨起床的时候给云清带路,挤牙膏,给帕子。洗澡的时候也会给云清递沐浴露,浴球,干毛巾。
  总之,苗萌萌把这只猴子调教得很好。而且还很好养,人吃什麽他跟著吃什麽,还知道自己上厕所洗澡。
  
  徐浩看见这只猴子的时候还惊异了一下,云瀚的两个儿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去打疫苗了没?”徐浩问。
  云清点头,“挺干净的,苗萌萌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很齐全,连四季的衣服都有。”
  “……他把这猴子当儿子在养?”徐浩诧异道。
  “她大半的时间在森林里过的,跟动物比跟人熟。”云清淡淡的解释。
  苗萌萌只不过是说话不好听,心地要比其他的人善良得多,云清不想别人对她哪怕有一点的误解。
  
  “云瀚让你这个月回去。”徐浩跟云清坐在一边说。
  云清拒绝,“在等一个月,等到一月份的时候再说。”
  “你在等谁?”
  云清笑了笑没说话。
  
  徐浩见云清不回答也换了个问题,“徐哲最近脸上伤挺多的,他们局好像准备提干,影响多少有些不好。”
  云清摸到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他离我远点不就成了?”
  “他是关心你。你对别人怎麽不像对他那麽恶劣?不能因为他老实就欺负老实人。”徐浩不得不为徐哲抱不平。
  徐哲那张脸上,这两个月的新伤旧伤可真够看的。
  “他要不每天在我面前问来问去的,我相信我的心情会很好。我是瞎了不是高位截瘫,不用洗个澡还要他在门外守著。”云清哼哼的说。
  徐浩咋舌,问道,“不会还有其他更夸张的事情?”
  “天天亲自喂饭算麽?我手又没残。还有动不动问我去不去厕所,我又不尿频尿急!这种事情偶尔一次两次我忍了,天天算个什麽事?还有,他每天给我穿的什麽莫名其妙的衣服,我连前後都分不清楚!欺负我是瞎子是不是?”
  云清的数落越来越多,听得徐浩直皱眉。
  “我去找他谈一谈。”徐浩到最後起身说。
  云清应了一声,又在那闭目养神。
  
  徐哲正在书房看一些资料,看见徐浩敲门进来问,“什麽事?”
  徐浩把云清的抱怨说了,又说,“他又不是小孩子,心思又敏感,你别总无意识的提醒他他看不见这个事实。”
  徐哲也不太舒服,“最近他很少见人,连卓洋他们都不见了,话也越来越少,我只是想找点话说。”
  徐浩问,“你是不是关心过度了?”
  徐哲没吱声,又去看他的资料。




云哲55

  今年的冬天比前几年都要冷,到一月份的时候基本上天天下雪,地上总是积满了厚厚的一层。
  电视上某个出国访问三个月的重要人士总算是平安归国,还带回来很多算得上好的消息。
  云清在门外站了好几天,穿著厚厚的羽绒服,看上去是在等谁却谁也不见。最後得了感冒,云溪去药房里买了中药来熬,弄得云清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雪地里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云清朝著那个方向转过了身体,最後脚步声消失在云清面前。
  “你来了?”云清伸出手要是摸来人。
  最後摸到的是一只很大的手,手很暖和,上面布满了茧。
  云清牵著人往屋子走,旁边在吃香蕉的猴子看见有人替代了自己的位子十分不满,丢了香蕉皮吱吱的叫。
  
  “怎麽进来的?”等进了客厅坐下来之後云清问。
  男人低沈的声音响起,“翻墙。”
  云清笑了笑,对著旁边扯他衣服的猴子说,“畜生,去倒杯茶。”
  “畜生?怎麽叫这个名字?”男人好奇的问。
  “把它送给我的那个人叫它畜生。”云清解释道,“它也被叫习惯了。”
  猴子果然泡了一杯茶过来,云清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摸了一个桔子递给猴子让它自己玩去。
  
  过了好一阵子,男人才开口问,“眼睛到底怎麽了?”
  “看不见了。也没什麽事,总会习惯的。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找我。”云清说。
  男人没说话,只是摸云清的头,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
  “其实我不记得你了,不知道我们是怎麽认识的,也不知道我们怎麽相处过。所以上一次你打我,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惹怒你的话,我道歉。”云清有些淡然的说。
  男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有些僵硬,只是还是把人抱在怀里。
  
  “我想有些东西应该还你,而不是放在我这里浪费。”
  云清挣脱了他的怀抱,从衣袋里拿出一个装饰品的小粉红布袋子,“这个东西,我一直在想是谁的,可是想不起来。我猜想那就只能是你的。”
  小包里装的是一条纯银的链子,上面挂著一只自制的刻满纹路的戒指。
  男人没有接过来,有些怀念的说,“这个戒指是你亲手做的,在十五岁的时候。”
  “哦。”
  
  “这一次的任务之後有七天假,结果小叔却不让我来见你。等我好不容易把他的人摆脱了,你却告诉我你不记得我。这个玩笑很好笑?”男人说起来很是伤感。
  “不好笑。这也不是笑话,是真的。”
  “我拼死拼活往上爬为我们的以後做打算,你却在半途放弃了?”男人又问。
  云清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麽你往上爬是为了跟我在一起。为什麽你就不能离开军队?这样我们两个不是更容易?”
  云清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郑凯,你的心太大了。非要拉著人往最困难那条路上走,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承受那些压力。等到你站到无人敢说的那个位子,我们别说青春,怕是连活头都没几年了。你不觉这很好笑?”
  “你一直是这麽想的?”
  云清否认,“在记得你之前我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你忘了之後再往回看那些事情是这样想的。”
  郑凯拿过云清一直放在手心的小袋子。“这些东西你不要我要。”
  说著把小袋子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眼睛有没有可能有一天重新看得见?”郑凯问。
  “不知道。”
  “那记忆呢?”
  云清笑著说,“我觉得我以前一定很喜欢你,不然怎麽舍得单单忘记你。”
  “那就不要忘记。”
  “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人要选熊掌,我只能选鱼了。”
  
  云清又去摸脖子上的刺青,赤剑草和自己的封印在这几年已经开始互相融浸慢慢合在了一起。本就是死印,要是想要解除怕是不太可能。
  “头发长了,出去剪剪?”郑凯问。
  云清点头,“也好,都三个月没出过门了。”
  
  云清没让别人跟著,两个人坐在车子里。
  “我说我忘了你,你就这麽容易相信?”云清笑著问。
  郑凯开著车,专注的看著前路,“你不是爱说假话的人。”
  “原来我信用度还是很高的。”云清乐声说。
  
  “你以前每隔两个月会给我打一次电话,要是我不在也会留言。你第一次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在生我的气。一直到一年半之後再看见你,觉得有哪里不对。等到你回国去看爷爷我才发现彻底的不对。
  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我才没忍住抽了你,再加上你说的那些话,更是让我鬼火直冒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事到如今,郑凯也一五一十的说了,有些话总要说出来才行。
  
  徐哲回到家的时候,保姆说云清跟郑凯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
  把外套交给保姆,徐哲狭长的眼眯了眯,踢碎了一旁的落地灯。
  那个整天只知道吃的吃货猴子大叫了一声,丢掉手上的苹果,跑得没了影。
  徐哲从一堆碎片旁走过,让挂好外套的保姆把地上那堆收拾干净,一个人进了书房。




云哲56

  郑凯带著云清去一家小理发店里剪头,因为太小,基本上没什麽客人。店里也只有两个人,是两口子,女的洗头,男的剪发。
  “剪什麽发型?”发型师问云清。
  云清偏过头问郑凯,“你觉得该怎麽剪?我看不见,就算是光头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同。”
  郑凯翻了翻手上的书,指著一个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发型对发型师说,“就剪这个。”
  发型师看了看,是个最简单的发型,操起剪刀就剪了起来。
  
  前後不过半个小时,郑凯带著一头精神的云清上了车。
  “还要去其他地方?”云清问。
  “嗯,去游乐场。”
  “……我二十八了。”
  郑凯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云清那精神抖擞的刺头短发,“记不记得你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你想去游乐园玩,我那时候觉得那种地方是七八岁的小孩才去的,一点也不爷们,干脆带了你去看我打架。”
  云清笑了笑,不说话。不用说这事儿他也不记得了。
  
  在游乐园里,郑凯一直拉著云清的手,带著他往前走。周围许多笑孩子都奇怪的看著两个算得上是大叔级的男人跟他们一样手牵著手上了摩天轮。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郑凯吻上了云清的唇。就那麽轻轻地点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看著一脸莫名的云清,郑凯说,“你那天的生日愿望是坐在摩天轮里让我亲你一下,你说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一辈子不分开。我一直很好奇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个说法。”
  云清侧过了头,“肯定是从那些女孩子那里听到的,我小时候和女孩子比较玩得来。”
  
  等坐上海盗船的时候,云清握紧了郑凯的手。因为眼睛看不见,那满耳的尖叫声和不稳定感让云清心里更加觉得害怕。
  一直过了很多年,云清再也没去过游乐园。他依然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带著看不见的他玩遍了整个游乐场,可惜那个一心想要跟著那个人去玩游乐场的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闵和刚才发短信来叫我们一起去吃火锅。”郑凯把累得半死的云清带上车说。
  云清满脸的汗水,自嘲道果然是经常没锻炼了。
  
  闵和在泰孟火锅店订了包间,等到郑凯带著云清到的时候正好把菜上齐了。
  郑凯坐在云清旁边,把什麽都替他准备好。
  “眼睛是真的出问题了?”闵和不禁问。
  关於云清的眼睛在医院检查的所有资料,在他跟郑凯回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拿到了手,怎麽看都是没问题的。
  “装瞎子很好玩?”云清反问。
  闵和无语。
  
  吃到一半的时候,郑凯去厕所。
  闵和把自己的油碟端到了云清的另一边,问,“有什麽要吃的?我喂你。”
  云清赶紧摇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闵和自己夹了一片牛肉大嚼特嚼,又喝了半杯啤酒才说,“郑凯哥给我说你把他给忘了?你又在装什麽怪?”
  “他这麽快就告诉你了?开著车发的短信吧,不在车上的时候我没发觉他有发短信。”云清猜测。
  “你剪头的时候,电吹风吹得呜呜响,你肯定没听到。”
  
  “小满今天结婚,在美国,跟一个他的学长。听说从高中起那个学长就很照顾他,一直到研究生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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