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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人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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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瞧,一瞧准砸。柏杨先生七十有余,一辈子狗皮倒灶,精彩节目,擢发难数,所以我从不去捅别人,以免别人反过来照我伤疤上也来一个,那岂不等于双方都在作自传哉?
凡是自以为没有隐私的朋友,不是他真的没有隐私,而是自以为没人知道他的隐私。问题是他阁下脑筋努力沸腾,拒绝自己往深处想,如果他肯把头插到冷桶里泡一泡,往深处想一想,其尊嘴就老实多啦。有一则小幽默上说,一群顽童挤到一堆玩耍,一个道貌岸然经过,问曰:“你们闹嚷嚷的干啥呀?”顽童曰:“我们在比赛说谎,看谁说的谎最大,这青蛙就归谁。”道貌岸然瞪眼:“天老爷,你们怎么玩这种游戏呀,我从小就从来不知道啥叫说谎。”大家愣了半天,一个顽童悄悄把青蛙塞到他口袋里,致敬曰:“好啦,你赢啦,把奖品拿走吧。”
柏杨先生因为怕口袋青蛙之故,所以向不“微有所闻”。但天下固有不信邪的朋友。名教习徐子明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他的大著《胡祸丛谈》中,于攻击胡适先生之余化。参见“普遍规律”。,鼓其余勇,箭头又对准沈刚伯先生,不但“微有所闻”,简直动手脱裤,且请一看该段妙文——
抗战期间,他(沈刚伯先生)置下了发妻在家,却在重庆急于求偶,而他的至友曾君的小姐,正和他自己的长女同在他班上听讲,曾小姐那时年方二十二、三,恳请学姊陪她去见老师问学,不久即由问学而传寝。事被曾君所知,几乎和该老师拼命,否则要和老师的令媛也同居,以图报复。老师当时东藏西躲,走投无路。
而曾小姐因老师之介绍,在江津白沙女子师范任教。每周承老师照顾,方喜“得其所哉”,不料偶尔回家,竟遭父亲毒打点,第一次确立了划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根本标准是对,以为败坏家风,而遭软禁。同时曾太太亦赴某校要加老师以污损良家之罪,老师竭力隐避,总算和曾氏夫妇免掉正面冲突。然而老师和女弟子的关系,从此就像牛女之隔。幸而日本于一九四五年败降,教育部要派人乘专机赴南京接收伪中央大学,老师便力求参加,居然用智谋把女弟子先行拐走。次年(一九四六)政府复员,曾家亦当然东下,到处探问他们闺女的下落,毕竞毫无消息。到了一九四七年春季,师生二人忽然由南京赴镇江秘密举行婚礼,到场宾客共五六人。新娘的母亲不得已,为了事实所逼,只得瞒了父亲,出来主婚,席间对老新娘严词训斥,新郎低头听训,默不作声。男方的主婚人由新郎的义父某君担任,当然没有致什么辞。事毕之后,一对新人当日就回南京山西路双栖。这时女父依然被蒙在鼓中。但新郎的女儿(即新娘的学姊)和男公子辗得悉丑闻后,觅到香巢。向爸爸讨学费。爸爸教他们先呼新妈,再谈学费。男公子无可奈何,居然唤妈。女公子说自已的年龄比新娘还长一岁,如何好唤学妹做妈,所以坚不屈服,结果姊弟二人,分文未得,痛哭而去,而老新郎从此亦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书生料子”所特有的“学术性”人身攻击,其揭人隐私,可以说连吃奶力气都挤出来啦。柏杨先生在此特别提醒读者老爷注意文中那个“男方主婚人”,该家伙既是新郎的义父,而又出面为新郎主婚,其跟新郎站在一条线上,是再明白不过的啦,如果新郎“赋性无耻”的话,该义父当然加一级。
呜呼,凡揭人隐私者,其隐私一定也被人揭之。沈刚伯先生的肚子真可以掌船,这算徐子明先生走运,不过被伤害的人即令不起而自揭秦、明清学术思想研究有所贡献。参见“历史”中的“梁启,旁观者却忍耐不住,帮忙揭啦。在这一期的《人间》上,有一大文,顺手往被窝里一捅,就捅到该干爹的屁眼上。原来该男方主婚人“义父某君”,竟是该书的作者徐子明先生,成了老子一气化二清啦。大家原来是一条线的朋友,只不过后来窝里反,义子就成了不道德的,义父反而成了道德的,主婚人成了有耻的,被主婚人反而成了无耻的,天下有这种逻辑乎?徐子明先生生于二十年之后回忆说,他“当然”没有致什么辞。我想未必“当然”,即令没有致什么词,既然亲自出马矣,不比说几句话更来得结婚乎?柏杨先生近邻有一位极娇百媚的小姐,她只要每天晚上带回来不同的洋大人就够啦,还用她嚷嚷她是酒女哉?这一对义父义子,是为啥闹翻的,我不知道,但他们终于翻啦,则是事实。徐子明先生如果真的是一位活圣人,应记得“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的古训。如果既出恶声矣,就得准备别人大举反攻,仅只用“某君”两个字打马虎眼,想一手遮盖天下耳目,恐怕是这不住。
就事论事,我看不出沈刚伯先生有啥“赋性无耻”的,女孩子已经大学毕业啦,怎能谈到“拐”?二人堂堂正正结婚,又怎能说是“丑闻”?真正的丑闻恐怕是始赞之、终署之的“义父某君”。沈先生这桩婚姻,两句话就可说完啦,漂亮的女学生爱上有学问的老师,家长反对而已。然而这不在我们的讨论之列,我们讨论的徐子明先生揭人隐私的结果,自以为所向无敌,万料不到别人如法炮制揭了他的。
所以柏杨先生从不在这上动歪脑筋,我如果非发神经不可,我就写一本自传自己往外抖,何必麻烦别人哉。于此我隆重建议绊脚石集团,以后最好不要再认为这是绝招,有那股劲自己写本自传,抖自己的可也,何必麻烦我老人家哉。我说这话是善意的。阁下如果不在乎口袋里装青蛙,尽管动手可也,柏杨先生严阵以待,我们不防大战三百回合,以娱读者老爷的尊眼,也是一乐。而且我先提出保证,我决不脑充血,决不向警备司令部告黑状,也决不跑到法院告谁诽谤,更也决不念念不忘请别的治安机关帮忙。
揭人者人恒揭之
除了怕“揭人者人恒揭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旦动手乱揭,用心已经不良,势将无法保持公正。不但无法保持公正,简直任何远离事实,甚至和事实相反的话,都能指天发誓地倾笼而出,成了泼男骂街,虽能招来观众,却与主题无补也。隐私好像高山尖上的石头,我建议谁都不要先踢它,一踢之下,响声连天地往下滚起来,届时谁都阻挡不住,连第一踢它的人都阻挡不住。在老一代中,有两种人焉:一是胡适先生,他对任何抨击,都报以颜色。在现代人中,沈刚伯先生是前一型,对所有抨击都一笑置之,而柏杨先生则属于后一型,盖我不是跟人作战,而是跟模子作战也。
不过,无论如何,我向不怀疑谁是共产党、汉奸,更不认为绊脚石集团有啥特殊使命,想用猛生之术,把台湾埋葬。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的忠贞,我是确信的;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过去干了些啥,我也不管;我只管新观念问题。半个月来,柏杨先生所碰的,哪一条跟节育关乎哉?除了帽子,就是帽于。除了攻汗,就是攻汗。而尤其妙的是,自己一面飞帽子,却一面喊谁都不准飞帽子呀,自己一面攻汗,却一面喊谁都不准攻汗呀。且录二号先生的“忠告”于后——
一、辩论问题,最好用理论驳倒人家。
二、辩论问题,不可流于攻汗、诽谤。
三、辩论问题,先把问题研究清楚。
这些都是我们所深赞成并力行的,然而二号先生心里痒痒,在他“忠告”了之后,照例又向治安机关通风报信曰:“借题染色的作法,此风尤不可长。”这种绊脚石祖传良方,世人不可不紧防也。
好啦,关于祖传良方可以告一结束矣,二号先生费了这么大劲,只是在柏杨先生头上和窝里打主意,竟没有一句话谈到节育主题,实在抱歉。国立台湾大学堂医院学生老爷星洲先生,寄来一份他们同学办的《青杏》第二十期,用红笔划出该院教习魏炳炎先生《出席第二次国际子宫内避孕器会议观感》中一段话,站在医学立场,谈论节育,抄之以飨读者,文曰:
不过一说到避孕,马上就牵涉到人口问题,姑不论中国人口政策为如何,但在医言医,以医师的立场来看避孕,避孕实在有其必要性。根据统计(台大妇产科),台湾的孕产妇死亡率之高,着实惊人,约为美国的十倍。其主要死因,为多胎与高龄。又由统计,超过四胎,其死亡率加两倍;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则加一倍;而分娩超过四次,年龄又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较诸分娩少于四次、年龄又低于三十四岁的年轻母性要高出六倍!在今日的台湾,实无任何理由要妇女们早冒着生命的危险,陆续不断地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因此我们——尤其是妇产科医师,有理由主张应该避孕,以维持并保护母性的安全。至于如何应用有效、简单、方便、便宜而又适合实际的避孕法,以及如何善加监视各种避孕法,使不发生危险,或及危母性健康,都是妇产科医师无可旁贷的职责。
柏杨先生本来不想转抄的,以免绊脚石集团说魏先生拿了洋大人或共产党的银子;而他又是公立大学堂教习,一旦在立法院提出质询,轻则饭碗敲碎,重则不用说啦。可是,我们仍希望绊脚石集团的良心能够稍稍软化。为“怀孕到老、分娩到死”的女士们,落几滴眼泪吧,呜呼,酱萝卜接受新观念,为啥如此艰难乎哉?
问题讨论到这里为止,读者老奶如果仍觉得绊脚石集团是对的话,那么你赶紧回家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可也。
女生大胜
咳嗽已毕,再言归正传。
一个人投胎转世,既不能选择父母,也不能选择性别,而且一经固定,终身不变。现在医学昌明,报上常常大动手术,把男人变成女人的新闻,其变的经过详情如何,我们不知道,但依常识判断,所谓变性手术也者,恐怕只能顺水推舟,而不能无中生有。如果连舟都没有,即令华陀先生再世,也无法下手也。所以我们满耳朵听到的全是男变女,很少听到过女变男,而那些男变女的节目,也一言难尽。运动健将姚丽丽女士自从动了手术之后,按说应该是一个货真价实女人啦,可是报上登得清清楚楚,医院只能保证她在女人堆里不致发生麻烦,而不肯证明她是“女人”,大概与生育有关,问题就很复杂啦。
因为性别无法改变,所以有一个问题就永远得不到全体同意的答案,那就是:“到底当男人好,还是当女人好?”古之时也,男尊女卑,男人是当权派,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女人被踩到脚底下,不值一文。吾友秋胡先生在《桑园会》中,把太太欺侮个够,他娘教他陪礼,他不但不肯,还理直气壮曰:“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轻易跪妇人。”——这句话泄尽了臭男人的底牌。盖所以不肯跪女人者,和人格无关,只和黄金有关。女人赤手空拳,就不如一条虫。一旦女人黄金如山,能给他官做,好比说,该女人如果是个皇后,或如果是个公主,看他跪得勇不可当吧。然而,直到现在,女权慢慢地抬头,有些地方虽然仍有受不尽的委屈,但有些地方却翻脸无情,硬是骑到臭男人头上。不要说别的,这些年来大学堂里,女生就把男生挤得大败,尤其是夜间部,男生眼看就贫无立锥之地。一位大学堂教习在第一堂下课之后,面无人色地找到训导处问曰:“我刚才教的那一班,怎么全是女生?”训导员立刻加以纠正曰:“谁说的,明明有两个男生呀!”呜呼,该班五十个人,就有四十八个长头发,无怪有人在报上大声疾呼,要求为男生设立保障各额。看情形如果不设保障名额,再过两年,大学堂全是如花似玉,小子们只好到教育部集体上吊矣。想当年为了保障女孩子受教育,到处设立“女子大学”、“女子学院”、“女子专科”,往事如烟,现在只好到处设立“男子大学”、“男子学院”、“男子专科”来补救矣。否则的话,总有一天,大学堂没有一个男学生,那才叫世界十大奇观之一。
台北市立女子师范专科学校,一度要改名换姓,男女并收。消息传出后,大批有力人士,到教育部一闹生产关系矛盾运动规律的特点,社会主义社会发展动力等问,说女子教育是怎么怎么重要。官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力人士闹,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改矣。悲夫,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男子教育已到了需要保障之境,二十年之前的老观念,似乎得变上一变。
太太小姐跟臭男人一样地受教育,天经地义,除了酱缸蛆,还有人反对。可是女人教育一旦发达到把臭男人都挤到枯井里,成了清一以的女人天下,我们就要大喊大叫——不仅因为我们是臭男人,本位主义大喊大叫,也是站在全人类立场大喊大叫。呜呼,想当年男权茂盛的时候,太太小姐两眼漆黑,像猪一样关在家里,正人君子洋洋得意之余,今天发明一条法律,明天发明一条道德,把女人缚得个结实,认为这下子可好啦,万世都翻不了身啦。谁晓得如今不但翻了身,简直还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先从大学堂下手,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开端,过些时男生简直势非绝种不可。盖用不了多久,就没有男教习,而政府各部门跟着也就没有了男公务员,工商界更不得不跟着没有了男老板。大学堂男生既绝了种,后继无人,非这般下场不可也。到了那时候,臭男人的出路大概只剩下三条。第一条路是:跟想当年的女同胞一样,被关在家里抱娃煮饭,一听门铃响亮,知道太太下班回府,士既为悦己者容,第一个动作就是刮胡子,说不定还要穿起来高跟鞋,跟太太大人发嗲,林之洋先生“女儿国”又重现于今日矣。第二条路是:只好接替女同胞的专利职业,当起来“酒男”、“舞男”,或者他乱七八糟之“男”,被女同胞叫到眼前,拉开嗓门,努力唱“大江东去”。第三条路是:女同胞虽然成了当权派,但身体总敌不过男同胞,则臭男人就只有一心一意当阿兵哥,为她们争夺一条钻石项链而引起的世界大战,打得血流成河。
世界真的有这么一天,未免太惨——至少臭男人太惨。不过这只是远景而已,跟科学家做试验一样,必须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产生预期的结果。太太小姐虽然已经开始挤臭男人啦,但要想真的把臭男人挤得集体投降,还问题重重。盖有一种上帝赋给他们的本能,像绊马索一样,总在绊她们的玉足,绊得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走都难走,更别说跑矣。一定要走要跑的话,恐怕就要跌个嘴歪眼斜,美感全消。这个绊马索,就是母爱。
我们把“母爱”比喻成太太小姐的绊马索,对“母爱”毫无敬之意,恰恰相反地,正是充满了敬意,才如此比喻物的全体和相互联系出发,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只见树木,,借之说明“母爱”的可贵和力量。一个做母亲的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动物,为儿女牺牲一切——牺牲了睡眠、牺牲了美貌、牺牲了青春、牺牲了前途、牺牲了事业,如果命运不佳,晦星高照,还牺牲了尊命。但这只是母爱的光明面,在光明面屁股后,母爱也有它的黑暗面,这黑暗面就是,女孩子千受教育,万受教育,功课好得人人龇牙,从小学到大学,从幼稚园到洋博士,过五关斩六将,踏着被她踩到脚下的男生的残尸鲜血,勇往迈进,得学位,拿奖金,都如探囊取物,好容易功成名就,练了一身功夫,可以服务社会人群啦,却糊里糊涂,碰到一个小家伙或老家伙,三句甜言蜜语,她就嫁了他。嫁了他还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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