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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文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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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诗经》:兄弟阋于墙,外迎其侮。

抄人嘲李鸿章翁同和诗:宰相合肥天下瘦,军机常熟庶民荒。

改昔人咏长城诗:秦筑长城比铁牢,当时城此岂知劳,可怜一月初三夜,白送他人作战壕。

原载1933年2月25日《申报·自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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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及其他 暴力与倾向

《明史》里有一段记载说:“燕王即位,铁铉被执,入见;背立庭中,正言不屈;割其耳鼻,终不回顾。成祖怒,脔其肉纳铉口,令啖,曰:‘甘乎?’厉声曰:‘忠臣之肉,有何不甘!’至死,骂不绝口。命盛油大镬,投尸煮之,拨使北向,辗转向外。更令内侍以铁棒夹之北向,成祖笑曰:‘尔今亦朝我耶?’语未毕,油沸,内侍手皆烂,咸弃棒走,骨仍向外。”

这一段记载的真实性,虽然还有点疑问,因为去今好几世纪以前的事情,史官之笔,须打几个折扣来读,正未易言;但有两点,却可以用我们所耳闻目睹的事实来作参证,料想它的不虚。第一,是中国人用虐刑的天才,大约可以算得起世界第一了。就是英国的亨利八世,在历史上是以暴虐著名的,但说到了用刑的一点,却还赶不上中国现代的无论那一处侦探队或捕房暗探室里的私刑。杠杆的道理,外国人发明了是用在机械上面的,而中国人会把它去用在老虎凳上;电气的发明,外国人是应用在日用的器具之上,以省物力便起居施疗治的,而中国人独能把它应用作拷问之助。从这些地方看来,则成祖的油锅,铁棒,“割肉令自啖之”等等花样,也许不是假话。第二,想用暴力来统一思想,甚至不惜用卑污恶劣的手段,来使一般人臣服归顺的笨想头,也是“自古已然,于今尤烈”的中国人的老脾气。

可是,私刑尽管由你去用,暴力也尽管由你去加,但铁铉的尸骨,却终于不能够使它北面而朝,也是人类的一种可喜的倾向。“匹夫不可夺志也”,是中国圣经贤传里曾经提出过的口号。“除死无他罪,讨饭不再穷”,是民间用以自硬的阿Q的强词。可惜成祖还见不及此,否则油锅,铁棒等麻烦,都可以省掉,而明史的史官也可以略去那一笔记载了。

原载《文学》1933年9月1日第1卷第3期,(未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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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及其他 预言与历史

中国在每一次动乱的时候,总有许多预言——或者也可以说是谣言——出来,有的是古本的翻印,有的是无意识的梦呓。这次倭寇来侵,沪杭、平津、冀晋的妇孺老幼,无故遭难,非战斗死伤数目,比兵士——战斗员——数目要多数倍,所以又是刘伯温、李淳风的得意之秋了:叫什么“嘉湖作战潮啦,“末劫在泉唐”啦,之类。以形势来看,倭寇的不从乍浦及扬子江上游登陆,包袭上海,却是必然之势。不过前些日子,倭寇伪称关外有变,将华北大兵,由塘沽抽调南下,倒是吾人所意料不到的事情。而平汉、津浦的两路,乘现在敌势正虚的时候,还不能节节进取,如吾人之所预计一般的成功,也是吾人所难以解答的疑问。在这些情形之下,于是乎有预言。

预言倒也并不是中国独有的国粹,外国的军事学家、科学家、文学家,从历史的演化里脱胎,以科学为根据,对近五十年中的预言却也有不少。归纳起来,总说是世界大战,必不能免,中国先必受难,而到了一九四○年前后,就可以翻身,收最后胜利的,必然是美国。

外国邵康节,当然不会比中国鬼谷子更加可靠,只是中国的预言,纯系出乎神秘,而外国的预言,大都系根据于历史及科学的推算,两者稍有不同。

可是神秘的中国民族,往往有超出科学的事情做出来,从好的方面讲,如忍耐的程度,远在外国人之上,就是一例。更就坏的方面讲,缺点可多了,而最大的一点,就在于太信天命,不肯自强。譬如有人去算命,星者说他一年后必一定大富大贵,他在这一年里,就先不去努力,俨然摆起大富大贵的架子来了,结果,不至饿死,也必冻煞。大而至于民族,也是一样,现在到一九四○年,足足还有三个年头,若只靠了外国人的预言,而先就不知不觉地自满起来,说不定到了一九五○年,也还不会翻身。九国公约会议,似乎是外国预言的一个应验,但一面意德日协定,也是一个相反的应验。

常识大家斯迈侯尔氏,引古语说“天助自助者。”这虽不是预言,但从历史上的例证看来,这却是实话。所以,我们只有坚竖高垒,忍苦抗战,一面致意于后方的生产,一面快设法打通一条和外国交通的出路之一法。

原载1937年11月17日福州《小民报》

散文及其他 日本的娼妇与文士

我们因为在日本住的日子长一点,所以平时交游的日本文士,也比较得多。以常识及平时的谈吐,修养,抱负来看,总以为文士是日本的优秀分子,文人的气节,判断力,正义感,当比一般人强些。但是疾风劲草,一到了中日交战的关头,这些文士的丑态就暴露了。我们原有点被他们欺骗了的后悔,但因此也可以看出日本民族的决不能与世界各伟大民族相并立的痼疾,因此也可以断定日本的抄袭文化,决不能有在世界文化史上一点色彩的运命。矮子登场,弄了一辈子的轻薄小技,终也不过是些沐猴冠者而已。

所以会引起我这一段感慨来的原因,是因为最近读到了《日本评论》三月号上的一篇佐藤春夫的电影故事的创作。

文人的幻想,原不是可以用道义的立场来批评的。文人对于作品中模特儿的引用,原也不是可以由被引用者来提出抗议的。但是,至少至少,对于事实的歪曲、诬蔑,总也应该在一个不超过常识的范围以内才对,使用挑拨离间的策略,也应该不远离开艺术家的立场才对。

让我先来介绍佐藤的那一篇劣作《亚细亚之子》的内容。

有一位姓汪的革命文学家,在十七八年的国民革命军北伐之后,流亡在日本,与他的日本妻子,共过了十余年的放逐的生活,他本来学的是医学,他的妻子,本来是大学里学助产的看护学的。儿女也已长大了,大约两个已经进入了第一高等学校。有一天晚秋的薄暮,他的一个姓郑的中国朋友,忽而到他的寓居去访问他了。这姓郑的使命,就是受了中国最高领袖的密谕,去煽动他回国来作抗日的宣传的。

终于芦沟桥事件勃发了,汪一个人便悄然留下了给妻与子的遗书,逃回了中国。在各地作了许多热烈的抗日的宣传。

最后他发见了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作了人家的傀儡,并且也感到了自己是供作了被报复的牺牲。更使他失望的,是他在北伐时代的一位情人,却被他的老友姓郑的骗去作了妾,藏置在杭州的金屋之中。

于是他就翻然变更,要求日本人容许他去作救济华北人民的工作,在北通州造成了一个日本式的医院,在倭寇保护下重迎他的日本妻子到了通州。

这是他那一篇劣作的大意。在这中间他处处高夸着日本皇军的胜利,日本女人爱国爱家的人格的高尚。同时也拙劣地使尽了挑拨我们违反领袖,嗾使我们依附日本去作汉奸的技巧。至于中国人的人格呢,对男人则说是出卖朋友的劣种,如姓郑者之所为,对女人则说是比日本的娼妇还不如,如那一位姓汪的爱人之所为。

介绍了这一篇劣作的内容之后,读者大约总也已经可以明白我这篇短文的主旨了吧!就是:日本的文士,却真的比中国娼妇还不如!

佐藤在日本,本来是以出卖中国野人头吃饭的。平常只在说中国人是如何如何的好,中国艺术是如何如何的进步等最大的颂词。而对于我们私人的交谊哩,也总算是并不十分大坏。但是毛色一变,现在的这一种阿附军阀的态度,和他平时的所说所行,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对比!

平时变化莫测的日本女人,如林房雄之类的行动,却是大家都晓得的。在这一个时候,即使一变而做了军阀的卵袋,原也应该,倒还可以原谅。至于佐藤呢,平时却是假冒清高,以中国之友自命的。他的这一次的假面揭开,究竟能比得上娼妇的行为不能?我所说的,是最下流的娼妇,更不必说李香君、小凤仙之流的侠伎了。

当然,日本的文士,也不可以一概说的。我们有我们的理知与判断,我们亦有我们的矜持,我们决不愿意像佐藤似的不分皂白地加以一例的阿谀的漫骂。日本老作家中,如秋田雨雀,如志贺直哉,岛崎藤村等,还是良心不昧的人。中坚作家如鹿地亘及其他的诸非战作家,更加是具有强烈的正义感的文士了。我们对那些军阀的走狗文士,只能以一笑一哭来相向,如对于摇尾或狂言之老犬一样。对于那些真正有世界眼光,有文人气节的作家,应该以全腔的热血来致敬。不分国界,不问人种也。

一九三八年五月九日作

原载1938年5月14日汉口《抗战文艺》第一卷第四期

散文及其他 敌我之间

因为从小的教育,是在敌国受的缘故,旅居十余年,其间自然有了不少的日本朋友。回国以后,在福州,上海,杭州等处闲居的中间,敌国的那些文武官吏,以及文人学者,来游中国,他们大抵总要和我见见谈谈。别的且不提,就说这一次两国交战中的许多将领,如松井石根,长谷川,阿部等,他们到中国来,总来看我,而我到日本去,也是常和他们相见的。

七七抗战事发,和这些敌国友人,自然不能再讲私交了;虽然,关于我个人的消息,在他们的新闻杂志上,也间或被提作议论。甚至在战后我的家庭纠纷,也在敌国的文艺界,当成了一个话柄。而在《大风》上发表的那篇《毁家诗纪》,亦经被译载在本年度一月号的《日本评论》皇纪二千六百年纪念大特辑上。按之春秋之义,对这些我自然只能以不问的态度置之。

这一回,可又接到了东京读卖新闻社学艺部的一封来信,中附有文艺批评家新居格氏致我的一封公开状的原稿。编者还再三恳请,一定要我对新居格氏也写一篇同样的答书。对此我曾经考虑得很久,若置之不理呢,恐怕将被人笑我小国民的悻悻之情,而无君子之宽宏大量;若私相授受,为敌国的新闻杂志撰文,万一被歪曲翻译,象去作为宣传的材料呢?

则第一就违背了春秋之义;第二,也无以对这次殉国的我老母胞兄等在天之灵。所以到了最后,我才决定,先把来书译出在此,然后仍以中文作一答复,披露在我自编的这《晨星》栏里,将报剪下寄去,庶几对于公谊私交,或可勉求其两全。

现在,先将新居氏的公开状,翻译在下面。

寄郁达夫君:

我现在正读完了冈崎俊夫君译的你那篇很好的短篇小说《过去》,因此机缘,在我的脑里,又展开了过去关于你的回想。

与你最初的相见,大约总有十几年了吧。还记得当时由你的领导,去玩了上海南市的中国风的公园,在静安寺的那闲静的外国坟山里散了步;更在霞飞路的一角,一家咖啡馆里小憩了许多时。

在这里,你曾告诉我,这是中国近代的知识界的男女常来的地方,而你自己也将于最近上安徽大学去教书。

我再问你去“讲的是什么呢?”你说“将去讲《源氏物语》,大约将从《桐壶》的一卷讲起吧!”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读过《源氏物语》的我,对你的这一句话,实在感到了一种惊异,于是话头就转到了中国的可与《源氏物语》匹敌的《红楼梦》,我说起了《红楼梦》的英译本,而你却说,那一个英文的译名“DreamsofRedChamber”实在有点不大适当,我还记得你当时所说明的理由。

数年前,当我第二次去上海的时候,听说你已移住到了杭州。曾遇见了你的令兄郁华氏,他说:“舍弟在两三日前,曾由杭州来过上海,刚于昨天回去。他若晓得你这次的来沪,恐怕是要以不能相见为怅的。”

但是,其后居然和你在东京有了见面的机会。因为日本的笔会开常会,招待了你和郭沫若君,来作笔会的客人,我于是在席上又得和你叙了一次之阔之情。

中日战争(达夫按:敌人通称作“日支事变”)起来了。

你不知现在在那里?在做些什么?是我常常想起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因两国之间所酿成的不幸事而改变的。这,不但对你如此,就是对我所认识的全部中国友人,都是同样的在这里想念。

我真在祈祷着,愿两国间的不幸能早一日除去,仍如以前一样,不,不,或者比以前更加亲密地,能使我们有互作关于艺术的交谈的机会。实际上,从事于文学的同志之间,大抵是能互相理解,互相信赖,披肝沥胆,而率直地来作深谈的;因为“人间性”是共通的问题。总之,是友好,日本的友人,或中国的友人等形容词,是用不着去想及的。

总而言之,两国间根本的和平转生,是冷的人与人之间相互信赖的结纽,战争是用不着的,政策也是用不着的。况且,在创造人的世界里,政策更是全然无用的东西,所以会通也很快。

老实说吧,我对于二十世纪的现状,真抱有不少的怀疑,我很感到这是政治家的言论时代。可是,这当然也或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在那里。那就足以证明人类生活之中,还有不少的缺陷存在着。但是创造人却不能放弃对这些缺陷,而加以创造的真正的重责,你以为这话对么?郁君!

于此短文草了之顷,我也在谨祝你的康健!

新居格

致新居格氏:

敬爱的新居君,由东京读卖新闻社学艺部,转来了你给我的一封公开状,在这两国交战中的今天,承你不弃,还在挂念到我的近状,对这友谊我是十分地在感激。

诚如你来书中之所说,国家与国家间,虽有干戈杀伐的不幸,但个人的友谊,是不会变的。岂但是个人间的友谊,我相信就是民众与民众间的同情,也仍是一样地存在着。在这里,我可以举一个例,日本的有许多因参加战争而到中国来的朋友,他们已经在重庆,在桂林,在昆明等地,受着我们的优待。他们自动地组织了广大的同盟,在演戏募款,营救我们的难民伤兵,也同我们在一道工作,想使真正的和平,早日到来。他们用日本话所演的戏,叫做《三兄弟》,竟也使我们的同胞看了为之落泪。新居君!人情是普天下都一样的。正义感,人道,天良,是谁也具有着的。王阳明先生的良知之说,到了今天,到了这杀伐惨酷的末日,也还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日本国内的情状,以及你们所呼吸着的空气,我都明白;所以关于政治的话,关于时局的话,我在此地,可不必说。因为即使说了,你也决计不会看到。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中国的老百姓(民众),却因这一次战争的结果,大大地进步了。他们知道了要团结,他们知道了要坚苦卓绝,忍耐到底。他们都有了“任何牺牲,也在所不惜”的决心。他们都把国家的危难,认作了自己的责任。因为战争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在进行。飞机轰炸下所伤生的,都是他们的父老姊妹。日本的炸弹,提醒了他们的国族观念。

就以我个人来说罢,这一次的战争,毁坏了我在杭州在富阳的田园旧业,夺去了我七十岁的生身老母,以及你曾经在上海会见过的胞兄;藏书三万册,以及爱妻王氏,都因这一次的战争,离我而去了;但我对这种种,却只存了一个信心,就是“正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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