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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难惹-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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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张宗也不客气,恭敬地应道,随即便端坐在与堂案前。
  其他官员也只好立在公堂两侧,噤声不语。
  “传人犯。”张宗冷声道,面不改色,只差额头上刻着“铁面”二字了。
  “是。”一旁的衙役领命,转身便扬声道,“传人犯。”
  便瞧见衙役押着两人入了公堂,那二人低垂着头,头发散乱,看不清样貌。
  “堂下何人,还不报上名来。”张宗的声音雄厚而低沉,煞有气势,如今沉声冷喝道,即便皇帝在场,也自有一番父母官的架势。
  皇帝并不气恼,瞧着张宗如此,这里头反倒踏实了不少,只因张总是他亲自选中的,如今颇有几分慧眼识珠的得意。
  “纪缶。”只见身着着亵衣亵裤的男子低声应道。
  “纪缶。”另一人也自称纪缶。
  皇帝双眸微凝,显然未料到这公堂之上竟然有两个纪缶,可知这纪缶为官数十载,他身为皇帝竟然不知这世上还有两个纪缶?
  “传吕二娘。”张宗沉声道。
  “是。”衙役应道,随即便扬声道,“传吕二娘!”
  慕梓烟不慌不忙地垂首入了公堂,一身鸦青色长裙,脚步轻盈地行至纪缶身旁,随即跪下,“民女吕二娘见过大人。”
  “吕二娘,本案是你随本官一同破获,今儿个本官便让你当面拿出证据来。”张宗冷视着慕梓烟说道。
  “是。”慕梓烟低声应道,随即说道,“大人,可否将尸体都抬进来?”
  “来人,将尸体抬进来。”张宗沉声道。
  不一会,便见衙役陆续而入,顷刻间,公堂内便充斥着腐蚀的恶臭味。
  “回大人,被害者一共有二十八人,皆是女子,年龄在十三岁到十六岁,死者生前遭受凌虐,凶手手段非常残忍。”慕梓烟接着说道,“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尸体除了被生前凌虐的痕迹之外,并无其他污浊的痕迹,由此可以断定,凶手是个极洁净之人。”
  “恩。”张宗低声道,“还有呢?”
  “在这八人的凶案现场,凶手毁灭了所有的证据,由此可以判断,凶手是个极自负之人。”慕梓烟冷声说道,因着她故意将声音变得有些尖细,故而如今若是放大声音,听着便有些刺耳。
  章仚自是立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慕梓烟的身上,见她站在尸体旁,眸光坚定,神色淡然地分析断案,他的心也随之晃动着,这是一种他极度想要渴望与拥有的而且从未有过的情绪。
  慕梓烟继续道,“大人请看,这些尸体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张宗抬眸看着慕梓烟,显然未料到她还能查出另一个共同点。
  “便是这女子身上的凌虐痕迹,虽然瞧着横七竖八,可是却都极有规律。”慕梓烟说着,便指着尸体说道。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随着慕梓烟的判断而看了过去,倘若分开逐一地看去,的确发现不了什么,倘若是一同看去,倒是有迹可循的。
  “这似乎……”张宗仔细地瞧着,双眸闪过一抹幽光。
  慕梓烟转身看向身后的吕娘子,“姐姐可是准备好了?”
  “恩。”吕娘子点头应道。
  慕梓烟随即说道,“大人请看。”
  吕娘子随即便拿出朱笔,与其余的衙役一同蹲在尸体前,将那些伤痕都描了出来,待完成之后,便退在了一旁。
  而慕梓烟则是命人按照受害者死亡的时辰排列,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连带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皇帝此刻双眸也闪过一抹诧异。
  只因眼前用朱笔描出的痕迹,如此摆放好,竟然……是一副画。
  “不难看出,这幅画已经告知了凶手是谁?”慕梓烟看向纪缶,“民女记得纪大人素来爱梅,当年金榜题名,也全因为一首咏梅诗。”
  纪缶抬眸看向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震惊,而后垂眸不语。
  慕梓烟继续说道,“而这幅美人卧梅图,自是出自那座凶宅的阁楼旁的梅园吧?”
  “凶宅?”皇帝双眸冷沉,低声问道。
  慕梓烟恭敬地行礼,“启禀皇上,此事怕是要从那凶宅说起。”
  “说来听听。”皇帝抬眸打量着眼前的慕梓烟,见她容貌与吕娘子倒是有几分地相像,多少是听说过吕娘子的胞妹入京之事,今儿见她分析的这般有理有据,不免多了几分地兴趣。
  慕梓烟垂眸说道,“那处位于城西的凶宅,三十年前乃是一位富商修的宅子,这富商有一女儿,长得清雅美艳,容貌不俗,生平最喜梅花,而那处阁楼便是专门为这小姐建造的,特意在阁楼旁种了梅花,那小姐品性高洁,后来结识了一书生,那书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亦是当时难得的青年才俊,家族殷实,只可惜,那书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他并非独子,而是双生子。”
  慕梓烟说到这处,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纪缶身上,在大焱国,双生子是要被株连九族的,乃是厄运灾星,故而,但凡有生下双生子的人家,最后只能狠心溺死一个。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书生并非一人,而是两人,一个善诗词,一个善书画,只可惜,二人不能同时出现,故而,便达成了约定,二人以同样的身份间隔出现,而那位小姐起先并未怀疑过,以为自己爱的是同一人,未料到,有一日,她才发现,这书生原来是双生子。”
  “那后来呢?”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是立在皇帝身后的官员经不住地问道。
  “后来,那位小姐自杀了,紧接着整座宅子内的人一夜间消失,而后便传出谣言,说这宅子内有恶鬼,再后来,但凡住进这宅子里头的,不到数月便会搬离。”慕梓烟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纪缶,“敢问纪大人,民女说得可对?”
  “一派胡言。”纪缶抬眸盯着慕梓烟,沉声道。
  “那纪大人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慕梓烟盯着一旁的另一个纪缶,勾唇问道。
  “我承认我是双生子,可是我并未杀人。”纪缶直视着慕梓烟,冷声道。
  慕梓烟低笑道,“纪大人请看。”
  她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幅画来,待展开之后,众人更是唏嘘不已,只因这幅画与这些女尸引出来的乃是一模一样的,而落款处亦是纪缶的字。
  纪缶直视着慕梓烟,抬手便要将她手中的画抢过来,而另一个纪缶已经起身,当下便扑了上去。
  慕梓烟向后一退,两名衙役上前将其制服,纪缶怒喝道,“贱人!”
  “这画乃是你为那小姐所做,可惜,那小姐在知晓你们的秘密之后,便想要与你二人断了来往,你二人哪里肯?最后合谋将那小姐变成了如此。”慕梓烟指着那些女尸说道。
  “贱人!”纪缶双眸猩红,面目狰狞地低吼道。
  慕梓烟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知晓,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而这二人自幼便不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活着,更是以此为乐,往往将彼此当成了自己的另一部分,这才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故而才会做出这些疯狂的举动来。
  “你二人将那位小姐凌虐致死之后,便杀了那宅子所有的人,为的便是杀人灭口,而后为了掩盖证据,便将那些人砌在了阁楼的墙壁内。”慕梓烟冷声说道。
  “什么?”这下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未料到素日寡言少语,清高的户部侍郎竟然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慕梓烟继续说道,“你以杀人为乐,只不过是想要完成那副美人卧梅图。”
  “贱人!”两人此刻像是疯了一般,不停地冲着慕梓烟叫嚣着。
  皇帝的面色更是阴沉地厉害,沉声道,“还不住嘴。”
  张宗示意衙役将二人强行制服,慕梓烟抬眸看向张宗,而后说道,“大人,真相便是如此,民女告退。”
  “你且退下。”张宗点头应道。
  皇帝未料到自己朝堂内竟然出现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他随即起身,“来人,将二人五马分尸。”
  “是。”一旁的御林军领命,随即便将这二人拖了出去。
  章仚垂眸不语,心头思忖着,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慕梓烟在公堂我候着,皇帝已经怒气冲冲地出了京兆尹衙门,起驾回宫。
  而官员们自是跪在府衙门外送驾,而后起身,抬眸看了张宗一眼,并未多言便径自离去。
  张宗兴奋地回了后堂,笑吟吟地看着慕梓烟,“烟儿啊,你这次可算是一战成名了。”
  慕梓烟浅笑道,“皇上心情可不好了。”
  “哈哈。”张宗却扬声笑道,“自是不好看,不过又能如何?”
  慕梓烟见张宗浑不在意,随即伸展着手臂,“既然案子已经破了,大人可放民女去歇息?”
  “你自去歇息吧。”张宗笑吟吟地应道,而后便自去办案。
  当下便亲自领着衙役赶去了凶宅,果然在阁楼内的墙壁内发现了许多的骸骨,当他命人将骸骨抬出凶宅时,平西郡老夫人吓得当成晕倒。
  这不到两日,平西郡老夫人受到的惊吓可不小,这下算是彻底地病倒了。
  祝砾自是去了公堂,当得知凶宅的来由,当下便命人搬离了出去,也不管平西郡老夫人是否同意,先住进了客栈,自行做主收拾妥当之后便回平西郡王府。
  慕侯府内,慕擎林散值回来,眉头深锁,想起凶宅的真相,待回了书房,祝越自是也听说了,此刻见他回来,双眸闪过泪光。
  慕擎林想起她在凶宅内也是住了两月,如今见她面露惊恐,莫名地一阵心疼,疾步上前,便将她搂在怀里,“莫怕。”
  祝越安心地靠在慕擎林的怀中,敛眸低声道,“幸而我搬出来了。”
  “我去四公主那里一趟,尽快让你入门。”慕擎林只觉得不能太委屈了祝越,低声说道。
  “好。”祝越乖顺地应道,心底却透着一片冰冷。
  待慕擎林去了君玉菲那处,品儿连忙上前迎他入了屋子。
  君玉菲端坐在椅子上,见他入内,低声道,“你纳妾之事,本宫已经给父皇递了折子,本宫自是应允了,你尽早将她抬进门吧,院子本宫也已经命人收拾了。”
  “多谢公主殿下。”慕擎林对君玉菲的诸多不满,却在此刻生出了感激,若是君玉菲闹起来的话,他跟祝越都得死。
  君玉菲摆手道,“本宫这身子本就没个定数,自是不能让驸马守着本宫一人,多一个人照顾驸马,本宫便也心安了。”
  “公主殿下莫要如此。”慕擎林此刻却也生出了不忍。
  君玉菲叹了口气,“驸马尽管去忙吧,本宫歇会。”
  “公主殿下好好歇息。”慕擎林此刻心里头是欢喜的,当下出了院子,便直奔书房。
  品儿入内,低声禀报道,“公主殿下,平西小郡王搬离了凶宅,已经着手安排,这几日便回平西去了。”
  “恩。”君玉菲浅笑道,“本宫是不是太仁慈了?”
  “公主殿下。”品儿看着她,“倘若您要留下他,奴婢自会去办。”
  “今儿个不用给他服药了,给他传信在茶楼,本宫要见他。”君玉菲低声道,垂眸轻咳了几声。
  “是。”品儿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平西郡老夫人还在昏迷,又惊又吓,又被气得不轻,如今乃是气血攻心,老嬷嬷守在一旁,满面愁容。
  祝砾见平西郡老夫人如此,想着素日的自己,除了花天酒地,便是无所事事,府内之事都由平西郡老夫人一人扛着,如今她突然倒下,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他暗自反省的时候,却见外头有人前来,他拿过书童递来的书信,待展开之后,明显一顿,当下收起书信,看了一眼平西郡老夫人,转身便出了客栈。
  如约行至茶楼,掌柜的迎他上了雅间,待他入内之后,便看见君玉菲背对着他立在窗边,他显得有些踌躇起来,明显有些不安。
  此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些怪异地画面,她的妩媚,她的风情万种,还有她的……他正在胡思乱想时,便见君玉菲缓缓地转身。
  “坐吧。”君玉菲看着他,声音透着淡淡地虚弱。
  “是。”祝砾垂首应道,抬步向前走去,小心地坐下。
  君玉菲也缓缓地坐在他的对面,“当真不记得了?”
  “什么?”祝砾看着对面的她,心越发地慌乱起来,待她启唇出声,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啊。”君玉菲径自起身,而后行至床榻旁,轻轻碰触机关,便出现了里头的暗间。
  祝砾盯着那里头,又看向君玉菲,惊讶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里……你……”
  “看来你记得。”君玉菲直视着他,缓缓地向他走去。
  祝砾怔愣在原地,直等到她站在自己的跟前,他顿时清醒,接着向后退了几步,“你……为什么?”
  “你说呢?”君玉菲勾唇冷笑,“你让我成了笑话,如今反倒问我为什么?”
  “我……我也是被算计了。”祝砾提到算计二字,便想起这些时日与她在这暗间内欢爱的清醒,每次他醒来之后,都觉得那是在梦中,未料到竟然是真的,他双眸一沉,抬眸看着君玉菲,“你对我做了什么?”
  君玉菲却抬起手,轻轻地勾着手指,“过来。”
  祝砾对上她那双眸子,不知不觉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缓缓地靠近她,他目光呆滞,只是低声道,“你是谁?”
  君玉菲轻轻地拍手,祝砾瞬间清醒,他如见鬼般地看着她,“你……你……”
  “我什么?”君玉菲双眸射出一抹幽光,她抬起手轻抚过他的脸庞,“难道你一点都不曾动心过?”
  祝砾躲开她的碰触,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祝砾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玩物罢了。
  君玉菲突然扬声冷笑道,“哈哈,男人果然如此,他是,你也是。”
  祝砾抬眸看着她,见她的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他连忙抬手便要扶住她,“我……你……”
  “滚!”君玉菲甩开他的手,转身蓦然地向内走去。
  祝砾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缓缓地跟上前去。
  君玉菲停下脚步,侧着身子,“你还不走?”
  “我明日便动身回平西。”祝砾看着她,“公主殿下保重。”
  他说罢之后,拱手道,转身便向外走去。
  君玉菲嘴角挂着浅笑,双眸碎出一抹冷光,低声道,“祝砾,机会给你了,若是走了,便不要再踏入京城半步,否则,我定会让你有来无回。”
  祝砾听着君玉菲的话,身体明显一冷,转身盯着君玉菲那张似妖媚又似柔弱的面容,他脚步一顿,“公主殿下放心,我很惜命。”
  祝砾说罢疾步冲出了茶楼,直回了客栈,这心才算安稳下来,顿时吓得满头大汗,只觉得那四公主太可怕,暗恨自己怎得招惹上她?
  次日,祝砾便领着昏迷不醒的平西郡老夫人离开了京城,回了平西。
  而君玉菲在得知祝砾离开京城之后,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他以为如此逃了,便相安无事了?”
  “公主殿下,您又何必放他回去?”品儿看着君玉菲不解道。
  “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君玉菲双眸闪过一抹邪光,冷笑道。
  品儿随即退下,只道是这世上没有比四公主更可怜的女子。
  慕梓烟经过昨日一事,如今在京城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比起慕梓烟断案如神来,这吕二娘的名头怕是更甚。
  张宗哈哈大笑,而后看向慕梓烟,“烟儿啊,你如今算是红人了。”
  慕梓烟淡淡挑眉,“怕是我又被人盯上了。”
  “这些时日你还是避避风头。”张宗盯着慕梓烟说道。
  “我要去神医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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