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兵岳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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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祖珪“咳、咳”清了几次嗓子，就是拖着不说。跪着的几位，见太子让叶祖珪讲话，自己一干人等老是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才一个个悻悻起身，回归原位坐好。
叶祖珪方道：“只要这个租地换钱的协议，交到宋国手里，在下就敢调银过来救急。而不用担心提银赴辽，会在宋国获罪，带累在下家人。这样的话，起码今年冬天，辽国不会出什么事。等转年开春，宋国人来讨要土地，太子完全可以以天祚帝无道，所签协议一概不与承认为由，拒绝交割。”
“萧家兄弟如果请皇命，带兵过来催逼交地，可怎么办？”耶律大石嘶哑着嗓子问道。
叶祖珪看着萧兀纳，半晌才道：“此番阿骨打活着跑回去，恐怕明年春上，大皇帝陛下就无暇过问幽州的事情了。而且，在下也不瞒列位大人说，我们那位心高气盛的郸王殿下，可是跑去跟女真人拜把子称兄弟了。倘若这个租地的协议不赶快送回大宋，到了明年，大辽国没准儿就会面对被人两面夹攻的窘境。到那时，局面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萧兀纳听到“阿骨打”三个字，好象给人踩了尾巴的老狼，骤然色变，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推出去……客房休息！”
新附宋奸叶祖珪给太子手下人赃俱获，早有人报进枢密使萧嗣先的帅府。是夜，帅府灯火通明，彻夜不眠。上京城中，各处都有兵马调动。可是，到了天亮，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连几日，嗣先手下兵马枕戈待旦，日夜戒备。可是，不管是太子本人，还是耶律大石手下的侍卫四军，都是毫无动静。
到了第四日午朝，太子耶律淳先车驾入宫，亲自觐见皇帝耶律延禧。奏报说，自己已经派出南院枢密使萧干，会同北面林牙承旨叶祖珪的信使，持叶祖珪印信，前往霸州催讨岁币。并将前番秋捺钵擒获的宋国使团的官员、侍从、兵丁，共计五百六十一人，连同马匹、车仗，一并释放。交由萧干，遣返宋国。只字未提租售土地给宋的事情，让暗中箭拔弩张的萧家兄弟一伙惊得眼珠子掉下来，砸的自己脚面生疼。
以耶律淳先方正的个性，得知天祚帝出卖国土，还能隐忍不发，实在太过离谱。萧奉先不自觉就想到，很可能又是叶祖珪那个混账东西，又给太子他们出了什么歪主意。上次他可以坏了太子他们要杀阿骨打的好事，这次同样可以坏了自己要逼反太子的大计。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个姓叶的鬼花招。“这厮为了保命，可是什么点子都想的出来啊！”萧奉先不由恨的牙根痒痒，连声向太子追问叶祖珪的下落。
天祚帝只要能拿到钱，别的事都是无可无不可。但是太子回答大于越的话，无异于当庭放了一大炮，震得连天祚帝也紧张起来。（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太子殿下言道：大长公主耶律波睹，要招赘鄯阳县男叶祖珪为驸马，请求父皇赐婚。
天祚帝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没有听波儿提起过，要招婿的事情啊？”
萧奉先一听此事节外生枝，感觉要坏，待要出言阻止，一时却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就听太子扭捏道：“这个么，儿臣也，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波妹自己挑选，定下的。”
萧奉先干张了几次嘴巴，还没说出话来，天祚帝就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家波儿眼力不差，不愧是我的女儿。”一会子又感慨到：“一不留神，我的小波儿都长大了呀！”立即诏命主管皇家礼仪的大夷离毕耶律阿不着手经办此事。
过了三日，应耶律阿不报请，天祚帝下诏，着加封鄯阳县男、北面林牙承旨叶祖珪，大辽国长公主驸马骑都尉，晋凉川郡侯，赐后姓萧。增授封地两千顷，女官、宫女二百五十名。改上京城大长公主府为大长公主驸马骑都尉府，择吉日成婚。
第七日，皇帝再诏，婚期定在明年正月初十。届时各府、各郡，就近的藩属，都要到场祝贺。
叶祖珪此次赴辽，至此可以算是官运亨通。不几天时间，爵位从男爵又涨到了侯爵，官位从正五品升到了正四品。这等飞箭式提拔的速度，就算当年的萧奉先兄弟，也是自愧不如。
此次火线招亲，原来是老舅姥爷萧兀纳的主意。老萧从边关溜回来，躲在太子府呆了几天。先是大长公主耶律波睹数次找他密谈，后来老萧就把耶律大石狠狠训斥了一顿。要知道契丹人全伙，只有耶律和萧两个姓。其中耶律为王姓，萧为后姓。王姓再分为“贵耶律”，和众多的“庶耶律”分支。后姓分出各个“房”。排名靠前的一、二、三、四等各房，系后族高房，一般只能与“贵耶律”通婚。契丹习俗与律法，严禁同姓成婚。违者男子斩首，女子发卖为奴。这种风俗是原始群婚制的残余，一没道理二没人性，可是也影响到契丹人的各个属国。直到很多年以后，高丽人依然“忠心耿耿”，保留着当年主子的那么点儿意思。
第七十章　抢亲记
　　　　　　　同样出身“贵中之贵”的契丹王族的耶律大石，钟情大长公主耶律波睹，苦等到年近三十，尚未娶亲。这次破釜沉舟，当面请求改籍，加入后门，又被后姓长房大佬萧兀纳断然拒绝，大石引为终生之憾。此后多年，直至其人威震四方，称王称霸，至死没有娶正妻。
耶律大石竹篮打水，赔了夫人；叶大老爷机关算尽，逃跑大计同样功亏一篑。反倒把自己，给弄成了辽国的凉川郡侯萧祖珪。
叶祖珪那日给太子爷上了上下两策，睡到第二日起来，就迎来了南院枢密使萧干。萧干言道，要叶祖珪委派可靠之人，携带文书、印信，跟随自己前去界关，搬取岁银。小叶知道自己脱身不易，但是自忖还留有后招。乃不慌不忙，只提了一个条件，要求将前次被俘之宋使团官员、护卫，一并释放，以示大辽国的诚意。萧干当即允诺。叶祖珪唤来魏全，嘱咐他如此这般。魏全领命，跟随萧干去了。
萧干刚走，太子又来请。耶律淳先亲自向小叶提亲，正式通知他准备入赘大长公主府。叶祖珪这下子吃惊非小，当即严词拒绝。直指太子之面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似这般强行逼婚的？堂堂耶律王族，行事如此荒谬，传将出去，颜面何存？没想到一贯恪守礼法的耶律淳先，此次一定是事先给萧兀纳等人严格洗脑，对小叶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挥挥手，叫人将准妹婿赶走了事。那架势，就仿佛轰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又过了几日，终于给小叶寻到机会，在庭院里冲到太子近前，高声大叫：“我认了还不行吗？不管你妹妹长得啥样，本少爷都要了。可是你总的让我跟家里先说一声吧？”无理取闹的后果是严重的，小叶学士连同跟班徐庆、汤怀等人，一起被人扔进一所偏僻小院，关门落锁，再次身陷囹圄。
也亏得叶祖珪其人颇有几分泼皮无赖的本色。见申诉无门，干脆放下心思，反正每日有人好酒好肉送来。就连徐庆都吃不下的又酸又臭的奶皮子，小叶也嚼的挺香。几日下来，这厮还白胖了些。吃喝之余，或随着两个小徒儿摆弄摆弄拳脚，学个仨瓜俩枣；或者督导徐庆、汤怀习文练字。三人依仗记忆，把那篇《辽国秋捺钵所见各路军马实录》，细细弄了出来。徐庆没日没夜，背书练字。自从师父准许他弃了笸箩，改回用笔，进步更加神速。尤其他临摹的颜体大楷，一笔一划，端端正正。起初，汤怀都不敢相信是这厮所写。汤怀经过这一番炼狱折磨，气味上沉静了不少。读书，也渐渐能坐住几刻了。叶大老爷又洋洋洒洒，添油加醋，作了好大一篇《大辽国山川风物记》，准备藏诸名山，忽悠后世。
叶祖珪主仆一直被软禁在太子府中，对于外面给自己改姓、封侯等等事宜，一概不知。到了腊月初，魏全回来了，同样被太子关了进来。小叶一问才知，魏全遵照自己安排，暗中交代天雄军府库官员，以未见叶副使其人，岁银不可轻动为由，拒绝开启银库。萧干自然不干，再三争辩，魏全也是假意帮腔。总算领到白银五十万两，运回上京。
魏全并不知晓，实际天祚帝一见岁银，当场嫌少。立即诏命，让新晋凉川郡侯萧祖珪亲赴界关，再次催银。太子严词拒绝，父子二人再次爆发激烈争吵。太子随即摆驾回府，由此不再上朝觐见。天祚帝一时间，拿这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父子二人至此，实际是已经翻脸了。（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萧奉先看到等待多年，终于可以下手了，那是绝不会客气。此时辽国上京城临潢府，各路兵马林林总总。首先是天子御前侍卫班直约一千四百人，由萧奉先的亲外甥、宁妃之子秦王耶律定掌管，这是萧奉先手里一只重要的突击力量。一万两千人的精锐羽林军骑兵，分成六彪，各有一名骑都尉带领。其中三个是萧嗣先的人，一个是萧兀纳的人。萧嗣先兄弟，还有私自蓄养的家族死士、庄客数千人。太子一方有太子府侍卫三百人，耶律大石手下负责把守城门的侍卫亲军四千余人。耶律阿不管带多年的靖江军，远在西海州，不足为虑。应该说萧家兄弟一伙，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萧奉先还是担心萧兀纳等老将在军中的影响，觉得不放心。加上既然皇帝诏令大长公主正月初十成亲，太子等人过完年之前，肯定不会离开上京。故此给了萧奉先兄弟足够的时间，又从东京留守萧保先处，和西北路招讨司分别调集过万骑兵，约好正月十五前汇聚上京。准备到时候合围四门，给耶律淳先来个瓮中捉鳖。
魏全也被关押，叶大老爷的消息来源再次断绝。一直到契丹人的乃捏伊尔节，也就是农历正月初一，叶祖珪才被放了出来。跟随太子爷祭祀祖先。小叶还在纳闷，契丹人祭祖，跟本少爷有什么关系。殊不知，他如今正式的身份，已经是大驸马骑都尉，萧祖珪了。然后，又跟别人一起，取用羊油和白糯米蒸制的饭团，去喂食府里的狗呀、猫呀、牛呀、马呀，总之所有的牲口，感谢它们一年来的劳作。接下来，各种礼节不断。初七，契丹人不分男女老幼，身份尊卑，一起着盛装，到大街上共舞，互相撒酒祝福，连天祚帝也不例外。家家户户，在门前摆出最好的美酒、羔羊，供人任意取食。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叶祖珪获准放风。携众人，出去狂欢乱舞了一夜，大醉而归。身后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他，逃跑是不可能的。
终于到了正月初十。小叶照例整顿衣衫出来，看看今日上演什么节目，还有没有不要钱的酒喝。刚刚来到大殿门外的台基下面，忽然听见周围“哇呀呀”的乱喊，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怪物，各执明晃晃的大刀，对着自己扑了过来。小叶一看不好，就喊“徐庆救我啊！”才想起来徐庆等人，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让出来。只得束手就擒，被人扑倒在地，没头没脑裹上好几层毡毯，举在半空，抬了就走。
叶大老爷给捂在里面，大冬天憋出一身臭汗。心想：“就算这些野人要杀本少爷吃肉，也不用让我受这份洋罪啊！”好容易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停了下来。四周忽然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叶祖珪头上的毯子被人一把掳下，他把脑袋伸出来一看，好家伙！对面不远处，站着一大排人，各个华服高冠。当中一个，竟然是大皇帝耶律延禧本人，旁边就是他那该死的宝贝儿子耶律淳先。一个个弯弓搭箭，瞄准叶祖珪的脑袋。
小叶张口大叫：“有话好说！不要啊……”就见耶律延禧父子对视一眼，齐齐松手，霎时间一大团黑压压的箭支离弦，直奔叶大老爷面门而来。
第七十一章　新婚夜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太子耶律淳先，带领大批皇亲国戚，乱箭齐射叶祖珪。距离太近，可怜小叶躲闪不及，照单全收。这些箭碰到小叶头脸，“扑扑扑”，箭头全部破裂开来，一团团白色的粉末，溅的他一脑门子都是。有些流进嘴里，小叶一舔，还挺甜。原来这些箭支都没有硬头，而是用白羊的膀胱，包裹的面糖。这在契丹人那里，众人以糖箭射之，是最隆重尊贵的驱邪赐福之礼。
天祚帝兴致颇高，连射了几枝糖箭才罢手，然后转身，带领众人进殿，大排筵宴。喝到高兴，吩咐乐起，君臣下场，群魔乱舞。小叶学士却无缘享受这些，被几十个女官拉拉扯扯，弄到一间偏殿。那厢有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水池，里面早就备好了洒满花瓣的热水。众女官一起下手，三下五除二，将那小叶学士剥的精光，投入水中，细细搓洗。一时间，小叶不仅将走光进行到底，还被众多美女围住，嬉笑品评。窘的他开口大喊“救命啊”，结果连喝了两口洗澡水，方才老实了。
叶祖珪全身每一寸土地，包括犄角旮旯，都被人反复揉捏。弄的上下皮肤，像婴儿一般柔嫩。换了四遍水，涮了个多时辰，小叶已经被折腾的奄奄一息，才被人捞出水来，擦拭干净。又轻轻扑满香粉，撒上香水。这还不算，手起刀落，给他剃了个阴阳头，前边仅剩的两撮头发，转眼变成了几根滑稽的小辫子。叶祖珪眼瞅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半头青丝，翩然落地，真是欲哭无泪。众女官左看右看，终于觉得不错，嘻嘻哈哈，好歹给他光筒子套上一件丝袍，外面用白熊皮包住，又给人举着走了。
等到小叶从熊皮里探出头来，霍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中原汉人娶媳妇用的新房。室内红烛高烧，床上红帐幔挑。一对大红的枕头，绣着鸳鸯戏水；一床大红锦被，金丝走的龙凤呈祥。又见好似一个女人，身穿大红吉服，头上罩着大红盖头，静静坐在床边。吉服分外臃肿，分辨不出腰身；盖头相当厚实，也看将不清样貌。本来契丹人崇铁尚黑，即使布置新房，也要弄的跟煤球铺子一个色调。这房间里的布置，都是大长公主耶律波睹，为了讨得某人欢心，特意叫人准备的。还苦心孤诣，按自己想象，预备了某人可能喜欢的吃食。叶祖珪却是不晓得其中内情，他被人虐待了半日，粒米未进，腹中早就上演《空城计》。一眼瞅见正中八仙桌上，摆着四样景致小菜，一壶小酒。抽着鼻子一闻，味道好熟悉啊！仔细瞅，翡翠虾仁、醪糟鳝糊、清汤扇贝、砂锅鱼头，都是家乡美味，更兼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叶祖珪不由食指大动，伸手取过牙筷，张嘴就要朵颐。
床上坐的女子从盖头缝里瞅见某人居然如此做派，终于忍无可忍。她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盖头，抢上前来，“啪”的一巴掌切在小叶刚刚剃的贼亮的后脑勺，随即夺下小叶手里的筷子，嗔怒道：“就知道吃，也不来看看人家！”
叶祖珪吃饭的家伙被抢，又听得嗓音熟悉，回头一看，“哎吆，妈呀！”就见身后这个女子凤冠霞披，面如白玉，碧眼隆鼻，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嘟着红馥馥香唇，不是那个白小波“白公子”是谁？小叶这下子惊得呆若木鸡。（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小白见他傻样，喜得哈哈大笑。随又板起一张小脸儿，手指着小叶道：“我说过，你是我老早定下的，不许再给别人。怎么样，看你这回还能跑得出本公主的手掌心？”
小叶眼见终日朝思暮想的对象，就在眼前，不由的一时间感慨万千，喜不自胜。千言万语，都化作嘴唇颤抖。什么也不说了，直接上吧！张开双臂，将新娘子搂在怀中。小白处心积虑，一朝得逞，这下抱住情郎身躯，喜极而泣。小两口互吐衷肠，共饮交杯，卿卿我我，自不必提。到头来，免不了行些周公之事。一个是初承雨露，却是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