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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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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史承戟打断道“若是如此,我后悔与她有此同门之谊,我父便是死在清兵围城之时,围城之人便是多尔衮的胞弟多铎,若她的身世属实,我与她便有杀父之仇……”郑淮怒道“原来这就是你对她的情意?她真是看错了你!”他怒火上涌将史承戟一顿臭骂,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史承戟重重摔门进屋,一边墙角却有一人闪出,尾随着郑淮回府,看他回房,立刻便去了郑成功地屋里。
第二日一早,郑成功便与陈德商议了共同北伐之事,表示已方尽一切力量配合,陈德与他商议了一些细部方案,已经快到正午,陈德表示既然一切决定下来,可即时离岛。郑成功只稍加挽留便同意了,说好第二日一早便即送他从们起程离开。
这一日的夕阳份外红,渲染得云层也如同烈焰灼烧,天海一色,殷红似血。
她,爱新觉罗东莪,理应锦秀玉食,养尊处优的一个公主,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的牢狱之灾了。她受了本不应该受的苦,是因为她走了不应当走的路吗?目睹杨谦自挖双目之时起所产生的一切愧疚烦乱的情绪,在这一日一夜过后终于开始渐渐淡去,她注视眼前的这盏烛台,双眼之中波澜翻滚,神情却平和之极。
耳听得铁门外链条铁锁响动了一阵,大门咔咔做响,有人进来站在她地身后,她木然不动,屋里静了一会,来人道“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东莪并不回头,只问“杨师傅怎么样了?”来人轻哼“你害得他往后都要在黑暗之中度过,又何必假意关心?”东莪轻声道“我并没有做错过什么,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来人怒道“你这无情无意的女子,想不到我们这么多人如此对你,却都看瞎了眼睛!”东莪这才转身面对他,只见郑成功一脸怒色,她嘴角隐过一丝不意觉察地嘲笑,道“我何罪之有?”她这话是郑成功万料不到的,他不由一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见她平静坦然,徐徐道“我隐瞒身份,只是想为父报仇雪恨,自踏上此岛之日起,我自问所做地一切均无愧于心。对大人地看重赏识,我竭力报以回应,虽不为大人所用,却也已经是尽自己力量在助你出谋献策;对他人的体恤爱护,我也报以感激,回以真情相待;在治病行医之时,我更是从未掺杂半点私心,想过自己与他们地不同。这些年来,我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对你们而言,我何罪之有?”
她这淡定的目光,平和的语气,将郑成功抑结于胸的一股怒气瞬间压制下去,他空有满腹怒火,却觉无言反驳她。只见她轻轻叹气,又道“我唯一愧对的只有郑大哥,他为我隐瞒抵挡了一切风雨,本来想要以一生回报,却再无机会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抬眼看他又道“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却也明白,我的这个身份难容于世,说到底满汉皆不能容我,死在谁的手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分别!”她的语气含有遗憾,道“可惜我不能死在与仇人的对决之中,却死在了虚名之下!”
郑成功目光闪烁,沉默了一会道“你为何要与清为敌?”东莪答“为了我阿玛的荣誉!”郑成功道“就为一已之私,推翻清廷对你实在没有什么好处,何况这还是你父亲的心血结晶。在情在理,你的这个仇都无法令人信服!”东莪目光中亮起森寒,道“就算做一个孽子,我也绝不后悔。他们对我阿玛所做的一切!必须付出代价!”
郑成功怀抱双手,沉沉看她,再道“那是你的族人,你一个弱女子要如何报仇?”东莪道“所以我才来到这里!”郑成功道“你想利用我与清军对抗,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东莪向他凝神注目,冷笑道“是吗?若是你未用黄梧守澄海、若是你直驱南京、若是以南京为据点,再与张煌言在内陆会合北上……机会也许已经来了!”
郑成功眼中暗光一闪,哼道“好大的口气!”东莪道“可惜时机已过。大人,三次北伐征战,多少地方揭杆而起,响应大人的军队!那是因为清军入关,一直以明降军为用,人心所向对前明却总还是有一丝想念,因而郑军虽不善陆战,得到多方支援却也打了几场胜战。可是自从南京一败,内陆那些原先支持复明者,却难免事后要遭到清军的清算,饱受荼毒戮之苦。如此一来,只怕他日你再次北伐,这条路可要难走的多了。”郑成功重重透出口气,目光如炬盯在她的脸上良久,沉声道“如此看来,你有什么提意?”东莪与他对视良久,木然道“我就要死了,有什么提意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处!”
郑成功朝她凝视许久,叹道“我忽然懊悔此生未有机会与你父亲一战,多尔衮有女如此!!他定然……”他重重呼气,道“看来你经历过许多波折历练,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已经十分了解,可是直到昨日知晓你的身世,再到如今与你面对。我才知,自己知你不到万分之一,如此情形之下,你还有胆色与我讨价还价。那么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不杀你,你就有好的提意给我?”
东莪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不杀任何一人!”
第五节 代价(上)
夜色渐渐铺展开来,大海尽头最后的一线微红也逐渐消失了,天地间只有清冷的夜光挥洒在每一个角落中。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可是对某些人而言,也许是最后的一夜,明日艳阳高照之时,便是生命的尽头了吗?
生死之间,谁才是主宰?
牢房之内的谈话也接近尾声了。
郑成功双眼炯炯,与东莪对望,许久许久才沉声道“你将此事看的过于简单了,若是我不杀你,不足以平众怒!与公与私,都行不通!虽然对你的提议确实很欣赏,可是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出的。”他在牢中踱步,又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岛上防护安危都在你的眼中,单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你……”
东莪冷笑道“既然如此,就勿须多言了。我早就应该明白,世人皆困于此,堂堂国姓爷郑成功也只是凡人一个罢了。杀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女子,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只要是背负这个姓氏的,便已经有足够要死的理由,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她眼中含有讥讽,面对郑成功悖然大怒的面孔,一动不动。
郑成功面部抽搐,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几乎贴到她的脸颊俯身盯着她,声音嘶哑道“真想看看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明明脆弱的一捏就碎,却有如此坚韧的心性,不知天高地厚,生死攸关之时还敢夸夸其谈……”他注视她平静仰头看着他的深不见底的双眼,他的目光中却透出复杂的光芒来,似有怜惜、愤怒与某种不安绞结而成。他狠狠咬牙,可又无法抑制眼中强烈地挣扎之色。他自她的双瞳之中看到自己。感觉到她极轻极细的呼吸淡淡地拂在他地脸上,忽然猛地松开手,退开一步。沉沉呼吸道“你来到此处之时,就应该考虑好他日如何离开。如今要把小命送在这里,可怨不得旁人。如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东莪沉默了一会,只道“阿蒙他怎么样了?”郑成功道“他受了点内伤而已,”她点头道“我能与他见上一面吗?”他道“明日那时……自然会见到!”东莪点头道“我无话可说了。”郑成功沉默看她一会,转身去拉铁门,忽然又停顿住道“你叫什么?”东莪淡然道“姓甚名谁真的那么重要吗?”郑成功浑身一震,再朝她看一眼,不再迟疑迈出门去了,只听得铁门再度关合,东莪转头看向桌上地烛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更新最快。
夜色如幕,昨日的狂风过去。今夜竟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
三更,幽静的院子里,有两条黑影自高墙上伏身四望。确定无人,这才跃落院中。姿态轻盈。落地无声,几乎像是落叶随风而至。二人在墙边一面小心探看。一面借灌木藏身,其中一人打着手式,领先朝一众院内进去,另一人尾随其后。二人一路向里并不犹疑停顿,显然已经知道目的地地所在,自几座矮屋间穿梭,很快便来到了隐匿于假山石后的一个小铁门外。
二人互望一眼,当前那人打了个手式,自行退开一步到假山外探看有无人经过,另一人俯身在锁边用一支铁丝插入锁孔,俯耳去听,只片刻之间,这人眼中一亮,门锁已经脱落到了他的手中,他轻开铁门闪身入内,另一人随即跟入,轻轻掩好了门。
二人极轻的顺石阶往下,前方渐渐有光,先前那人朝光亮处伸头看去,两个牢卒伏桌而睡,他上前指闪电般连点二人背部,另一个黑衣人自其中一个牢卒腰间拿了锁串,二人便一前一后向这地道一旁的通道走进去。
通道内有几个小窗口,二人轻轻前行,朝每个窗口探看,走到第三个窗口之时,二人同时停顿下来,拿锁那人立时开门,屋内东莪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他们,眼中毫无惊诧之声,只轻声道“蒙……”一人伸手示意,要她禁声,转头自另一人手中接过锁串去了,先前进屋那人打量东莪道“没受伤吧,”正是郑淮的声音,东莪点头,二人走出牢房,另一个黑衣人已经扶了蒙必格出来,蒙必格看到东莪欣喜欲叫,她忙上前扶住,四人相继自石阶回到假山石下,郑淮与东莪一边一个扶着蒙必格,在假石后等候片刻,那黑衣人向外张望许久,确定无人这才快步走开,三人紧随其后。到了高墙边,四人分做两对,两个黑衣人各扶一个同时跃起,隐入了黑暗之中这边屋内,却有一人自矮屋内走出,目送他们离开的高墙,一言不发,他身旁的人道“果然让他们走吗?国姓爷!”郑成功轻轻叹气道“迟些再追,虚张声势就好。”他身旁人应了退下,郑成功向夜空注视,极轻极轻地自语道“但愿我能信你这回……秦姑娘!”
四人一径向城门而去,夜深时分,街道上只有他们四人足不点地的轻快脚步声,离城门越来越近之时,有两人忽然自墙边转出,蒙必格等三人就要上前放对,郑淮立时抢先上去,伸手拉下面罩,那二人看到他,点头道“大公子,这边,”郑淮向他们显意,三人跟着去了,到了城门下,门已微开一线,四人紧跟那二人鱼贯而出,门立时在他们身后无声掩上了。
再行不远,眼前就是海滩,蒙必格万没料到如此轻易顺利便能逃脱,不由得松了口气。精神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胸口隐隐做痛,东莪在一旁见他大力吸气,忙轻拍他背部,向眼前地黑衣人道“师哥,离船还远吗?蒙必格伤势不轻。”史承戟道“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郑淮向前纵目寻找,轻声道“在那里,快些!”四人加快脚步朝一艘小船奔去。
走到近前。那二人先行上船,再扶四人一一上去,正要去解缰绳。自一旁的船后,斜刺里却有一剑劈将过来。众人猝不及防,急忙着地滚开,起身之时,却见史承戟已经与来人斗在了一起,来人着一身青衫。跳跃之中,月光照在他脸上,正是与史承戟一同前来的王平。
只见剑光星星点点,如流星堕落横飞,围绕在二人身边,二人只是狠斗,并不出声,一旁帮他们出城门地一个黑衣汉子捡剑在手准备上前相助,郑淮伸手阻拦。向他摇头示意。这人迟疑回望,却见史承戟二人都放慢了剑式,再过了两招。王平捏了一个剑决,后退一步沉声道“你跟我回去!”
史承戟道“王大哥。人各人志。就当你是来送小弟这回吧!”王平道“我不管你有些什么苦衷,可是你如此一走。咱们与郑军的合盟却要毁于你手了。”史承戟道“你是为男儿报负加入征战,我却并非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往日在军中多承王兄照应,就此别过吧!”王平目光森冷,向东莪一瞥,道“就为了她吗?红颜祸水,今日做哥哥地就帮你决了这个念头!”说罢,挺剑朝东莪刺来,史承戟忙挥剑抵挡,又与他斗在了一起,正在这时,猛然间只听得城墙之内,有人大叫“他们逃了,快抓住他们!”刹那之间,城墙上火把顿时如一窜火龙般亮堂起来,眼见城门正在咔咔打开,火把之下隐见人影涌动。
郑淮急忙拔剑在手,刷刷两剑砍断缰绳,加入到与王平对战之中,另两人则用力扬帆,开始向海中划去,眼见火把越来越近,史承戟咬牙切齿,全力相博,王平在二人连攻之下顿时无法抵挡,被挤到了船边,史承戟无意伤他,挑开他手中地剑道“王大哥,对不住了,”说罢,飞起一脚将他踢入海水中,幸好此时海水不深,王平没一会便浮了上来,破口大骂,小船越来越远,却也听得他一句句咒骂史承戟为满清走狗的恶言,东莪抬头见他若无其事地面孔,心下一抽,慌忙转开脸去了。
小船慢慢向大海深处划进去,岛上追出的人却只是在海滩边叫嚷,挥动手中火把,却即没有船只追来,也不见炮击、射箭,郑淮眼望海岸,知道父亲地心意,念及杨谦更是双眼发红,他转头与东莪向自己看来的目光对视,也转开头去了。小船在海浪之间起伏摇摆,有那两人掌舵,风帆吃足了风力,向前疾冲而去。
东莪扶着蒙必格,为他把脉听音,感觉他气息不稳,心里很是焦急,蒙必格轻声道“不打紧的,没想到王府里有那样的好手……平日我都没有注意……”郑淮闻言道“那四人是二叔自江南寻得的,平日不在府中……那日……若是我稍加留意些,就不会……”蒙必格咳了两声道“没什么……养养就好了……能平安逃出来,真要多谢郑公子!”郑淮叹道“我爹爹他明显不想杀你,要不然只须一发炮弹,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东莪轻轻点头,问道“你师傅……”
他摇头道“我自会回去向他们请罪,你别放在心上……”东莪注视他一会,嘴巴微张正要说话,忽然听史承戟沉声道“快收帆!”众人不明他用意,都朝海面望去,只见周遭一片宁静,离厦门岛屿已经是越来越远了,四周海浪汹涌,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正迷茫间,却听史承戟又道“快收……”话音未落,只听得惊天一声巨响,便在小船之侧,有东西疾飞落海,只溅起几丈高地巨浪,水花打在脸上如钢珠一般刺痛。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小船右侧又发出一声巨响,小船在两股大浪之间,顿时便掀到半空中,再摇晃落下,众人紧紧抓住船舷,却还是控制不住身体被抛离船身,东莪紧握抓住蒙必格之手,身体却感觉无处使力向海中跌去,幕地从旁一人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拉回到船心,正是郑淮。
第五节 代价(下)
只听史承戟大叫“小心,有人在打我们的船……”众人回头看去,果然黑沉的海面上,隐隐可见几丈远的浪尖之中露出炮船一角,正对向他们。史承戟拉动帆布朝向,小船顺着风势,转了个方向,船上众人都知此时是生死存亡之即,各自用浆用力划了起来,片刻之间,船身便窜出了丈许远。
回身再看几个大浪扑面翻腾,却隐匿了炮船的位置,郑淮目瞪口呆,怒道“想不到爹爹他出尔而尔……”东莪心中一动,却道“那绝不是你爹爹的船,是郑经的……”郑淮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已听得史承戟在风浪之中大叫,“快些,再快一……”下面的声音已为浪声所掩,众人使出一切力气,用力划浆。
蒙必格也抄起船上的一块木板,用力划动,他受内伤以来一直未有调养,这时用劲使力,牵动伤处只觉胸口又气闷疼痛起来。东莪就在他身边,见他的脸色不对,一边划水一边朝他关切张望。就在这时,耳听得一声什么东西折断的巨响近在咫尺,她还来不及去寻看声音的来处,已觉忽有黑影覆盖到自己背上,紧接着又觉有东西压将下来,她扭头回看,却见郑淮的头正垂在自己肩膀边,嘴角淌下一丝血迹,二人身上却有帆布包裹,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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