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之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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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

　　“当初姜某会被人追杀本就是有意为之，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接近你，故意引你上钩。”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事不可说的了，姜风边疆事实真相说了出来。所有的局已经都如叶之殇所料想的那般，朝着既定的轨道前行，无一例外。

　　被刺中要害，江继怀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半跪在地上喘息不止。此时听闻事实真相，一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想知道，我安排的那些人究竟怎么了？”

　　“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何你安排的人都变成了我们的人。那是因为，不光是你，我们的人也早已经在山脚下盯梢。”

　　在雪山脚下放哨的人当中，也有叶之殇的人，他们之所以躲在雪山脚下盯梢，并不是因为要通知江继怀，而是之前接受到命令。只要看到庄主和少庄主他们回来，便前往通知紫续，让他做好准备，部署待命。这部署，自然是暗中替换江继怀的手下，那些手下如今早已经回归天外，一个不剩。

　　江继怀俨然成了瓮中之鳖，想要逃跑已是全无可能。

　　如今想来，确实如此。进山阵法颇多，没有山庄管事的指引，很难入的里面来。如今江继怀他们轻而易举的便进了来，怎么想都是叶之殇故意为之。除了第一层阵法之外，里面其余的那些阵法事先都被叶之殇故意撤掉，为的就是逮住江继怀这只“大老鼠”。

　　而江映月十六年前能够轻易逃脱，则是因为当初的阵法还不够完善，她一路笔直下山，误打误撞的才出了来。但要是让她在一次的进山，却已是不可能之事。

　　叶之心不得不佩服起他爹来，爹爹他足智多谋且运筹帷幄。比起爹爹，他果然还是太嫩了。

　　江继怀摁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得知着一切后，他心如死灰。枉他还沾沾自喜，以为终于能够大仇得报。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到头来却被告知这一切只不过是叶之殇所布下的一个局，自己只是他这个局中的一个跳梁小丑。

　　江继怀闭上了眼睛，承儿啊，为父实在对不住你，有生之年都无法替你报仇雪痕，如今也只能下去陪你了。江继怀突然瞳孔猛地睁大，最后土出一口血，他重视坚持不住“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神秘人着实愣了愣。见江继怀身死，他暗自提了气就想走人，却是被叶之殇拦住。

　　叶之殇双手负于背后，淡漠的眼扫过神秘人冷声道：“阁下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命再走。”

　　神秘人倒退几步，似乎想要从别的方向逃跑，夏千岚、言倾、言从双和容雪忘几人见状立即从四个方向将他团团围住，断绝了他的后路。

　　然而神秘人却不见慌张，虽然他全身笼罩在黑布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站在他不远处的叶无心就是能感觉的出来。

　　不止叶无心，叶之殇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他，试探一般的率先发动攻击，朝着他一掌劈去。夏千岚几人不但不上前帮忙，反而纷纷退后开去，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若是出手，反而会妨碍了自家主子。

　　男人似乎也是武功极高，与叶之殇两人见招拆招，转眼便过了数百招。神秘人却似乎并不欲与叶之殇动手，从他在对敌之时处处躲避、并不下重手便可见一斑。但叶之殇的武功已然臻至极境，处处忍让的神秘人显然落了下风。似乎是料想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铁定会被叶之殇给拿下，神秘人藏在黑布底下的眼珠子一转，虚晃一招，绕到了叶之殇的后方，接着他身体的遮挡，他的手上蓄满了力急速朝着看不见他身影的叶之心攻了过去。

　　如若是在平时对付一般的人，叶之殇但是不担心叶无心会不敌。叶儿如今的武功已是极高，江湖上能打败他的意已是少数，但此时情况特殊，这个角度叶儿根本看不见那人的身形。

　　神秘人的速度极快，且他的武功十分诡异，与一般人大有不同。他的身影仿佛会消失一般，并不能确切地把握住他的准确位置。叶之殇察觉之时只来得及出声提醒：“叶儿小心！”

　　“少主！”站在其他地方的夏千岚几人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大声提醒。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人影忽然迅速的窜至叶无心身前，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噗……”一口鲜血从江映月的檀口喷薄而出，可见神秘人的这一掌有多用力，叶无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速伸手借助江映月即将倒下的身子，单膝跪地蹲了下来，扶着她让她平躺在自己的怀中。

　　见叶无心暂时没了危险，叶之殇放下了一般高悬着的心。转向神秘人的眼神一厉，叶之殇立即加快速度，身形一闪快速来到神秘人的身后，一掌打在了他的后心。

　　“唔~”神秘人一个踉跄，吐出了一口血，见势不妙，他身形一晃离开叶之殇十几米远。黑不下的眼珠子转了数转，他想今日他是再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了，于是他迅速做出了决断。

　　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广场之上听上去有些空洞：“你我之间的帐，我们日后再算，到时，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神秘人如他的突然出现一般，再次突然的消失了。

　　阻止众人想要追上去的动作，这个人他们追不上，也不必急于一时，往后一定会再次遇到，到时候他便不会再放过他！叶之殇收回手负于身后，转头往叶无心和江映月所在之处看去。从江映月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已经没救了。

　　“无心……”

　　“嗯，我在。”半扶着江映月，叶无心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

　　江映月一手拉住叶无心的手臂，一边急促道：“无心，娘亲当初，并非想要舍弃你，这是真的，我并未瞒你，请你相信我。”

　　“……”叶无心抿了抿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我……和我最爱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我怎么会……舍、舍得舍弃你？当时……会那样对你，娘亲没有骗你，我、是怕父亲会……对你不利，可是我终究……还、还是有负于你。”艰难地说完这一句，江映月急喘了一口气，继续断断续续地说道，“今日这一掌，就……就当做……是我……还了你，你原谅娘亲……可、可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无心知道，此时此刻她说的话应该不会作假。

　　“……好。”叶无心低垂着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那一个音节却显得尤为苦涩。他已经为江映月诊过脉象，她全身筋脉被震碎，五脏六腑也已经走向衰竭，已经是药石无灵了。

　　虽然他与江映月之间毫无感情可言，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一掌却是为他而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叶之殇有些担心这样的叶无心，这是这种时刻，他并不上前打扰，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在叶儿需要的时候，伸出他的手。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深爱的男人，江映月缓慢的转回眼神，似乎是犹豫了良久，她才斟酌着问出了口：“……无心，你与你爹，是……那样的关系吗？”

　　“……是。”叶无心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已不再想欺骗，而且他也不需要在欺骗。

　　江映月却是笑了，很温柔很温柔。她想，有些话果然是问出了口才好，压在心底实在难受，她此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果然……是这样。当时，我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亲吻，我就猜、猜到了。”

　　“……　”

　　原来，那日门外飘过的那个人影，正是江映月。当时她原想来找叶之殇，却在尚未关上的门外被自己所见的那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匆匆的逃了回去。

　　“这样……也、也好。替我……好、好好爱他，好么？”江映月请求道，眼神希冀的望着叶无心，希望他能答应。

　　“不，我不会替你爱他。“然而叶无心却是断然拒绝了。就在江映月差异的当口，叶无心继续说道，”我只会以我自己的名义好好爱他，不为任何人。”

　　江映月有些怔楞，回过神来之后她就释然了。

　　“也是，我、没有……资格。”江映月自嘲道。是啊，自己实在太自不量力了，她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一个原本便是叶之殇恋人的人来替她爱他……当初无意中发现了这一个事实之后，他实在难以接受，可是她现在想通了，或许是即将死亡，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看的开了吧。

　　“无心，往后的路……或许……会很难走，可是……你一定要、要坚持……”伸手抚上叶无心的脸颊，见他这一次并未躲避，江映月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么纯粹。

　　“……嗯。”叶无心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字眼，他还能说什么？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字罢了。

　　呵了一口气，她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一阵，她才继续说道，“无心，娘亲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你说吧。”既然是最后的心愿，如若可以，他便想办法为她完成吧。

　　“你能否……在最后……唤我一声……‘娘’？”

　　感受到怀中江映月的身体逐渐冰冷，叶无心闭了闭眼睛。莫非是受了江映月的影响，不然为何他竟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凉起来？也罢，这样的要求便满足了她吧，她也并非十恶不赦。

　　“……娘。”

　　这一刻，江映月嘴角弯起一个最美的弧度，微笑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她的眼中有了一丝光彩。叶无心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之症。

　　视线转向一旁沉静而立的叶之殇，江映月的心里复杂难辨。对于这个男人，自己爱过，最后失去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未爱过自己，而自己却仍旧放不下，兀自在心中企盼着，而现在，她也该放手了。已经无话可说，即使是希望他照顾好无心，也已经不该由她来说……

　　“姜风，”在叶之殇和叶无心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牵挂，江映月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的姜风，“给我……你的手。”这个男子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虽然它并不十分确定那样的感觉算不算是。

　　在得到叶之殇的首肯后，姜风依言走上了前来，蹲下身朝着江映月伸出了手。

　　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江映月抓过姜风的手，将物什放置在了他的手心。气若游丝的声音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语：

　　“姜风，谢谢您……”

　　玉臂滑落，玉颈倾斜，江映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一刻，她真正地永远闭上了眼睛，鼻息之间再也没有了呼吸……

　　摊开手掌，那里躺着的是一个小巧的药瓶。姜风朦胧间忆起，那似乎是当初江映月被江继怀责罚而受伤之时，自己随手丢给她的伤药，如今里面的药早已经用完，而她始终带着这只空瓶……

　　“姜风。”叶无心轻声唤道，打断了价格时隔已久的回忆，“姜风，你替我亲手将她安葬了吧……”

　　姜风诧异的看向了叶无心，不明白他为何要自己来替他安葬。叶无心却是什么也没有再说，直接将手中的香躯交到了他的手中，随后相携着叶之殇转身离开了，清风吹起他的衣袂和墨发，一眼望去茕孑、飒然。

　　怀抱着手中的遗体，姜风望着叶无心离开的背影有着复杂之色，和着眼眸深处那一绺让人不易察觉的感激……

　　《无心之殇》　　卷二：了却故梦为谁情　第167章　一不小心就醉酒

　　自从回到忘忧山庄也已有数日，江家堡一事已经告一段落，江继淮身死，江映月也为救叶无心而死。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然而大家都知道，有什么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经过叶之殇和叶无心的许可，江映月被姜风葬在了雪山之上。叶无心去祭拜过，一切的恩怨他已经无所谓，不再去想也不会去计较，追问当初的缘由也已经无关紧要。人都死了，这些琐事还有什么关系呢？就让这一切随着江映月的死而随风逝去就好。

　　清轩之中，叶无心陪伴着叶之殇处理庄内事物，他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已的事情，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人生的事总也扯说不请，料想不到，前一刻还活着的人，下一刻就这样逝去了。人的生命可以很悠长，却也有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就如同自己的前世。叶无心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他对死并未有太大的感觉，或许江映月也会有像他一样的“好运”，重生在某个未知的地方，下一世，或许她也能得到幸福。

　　叶无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忽然想到，老天给他另外一次的生命究竟是为何？是自己真的运气太好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些他并不清楚也无从知晓，可是不管怎样，他已经在这里，并且找到了自己想要好好爱的人——他的爹爹！所以他唯一所能做的，便是珍惜自己这难得的生命，并且好好去享受爱人和被爱的感觉。有些人爱而不得，比如江映月，虽然前世的他是不幸的，但这一世他很庆幸他是幸运的。

　　看着这样闷闷不乐的叶无心，叶之殇在心中暗叹了声。自从那一日江映月为叶儿而死，叶儿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叶之殇有些担忧，怕他始终纠结着江映月的事倩，难免自责。

　　回忆起这几日的夜里，叶儿总是辗转反侧、思睡不着，即使有他抱在怀中，他也依然浅眠得很、扭动不休。叶之殇不免有些担心他的身休。睡眠不足，形容憔悴，他怕叶儿会就这样病倒。

　　不能再这般下去，叶之殇暗自想着办法，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叶儿好好睡觉。思忖片刻，他忽然提议道：“叶儿，今晚与本座一起喝酒如何？”

　　或许借着醉意，叶儿便能睡得着了吧……

　　“诶？”忽然听到这样的提议，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叶无心着实愣了愣。“哦，好。”

　　不知不觉的叶无心想起了以前他为了那幅画而困惑之时，自已为了套出爹爹的话而做出的灌酒的傻事，想来还是有点郁结，他悄悄红了脸，方才的愁绪也冲淡了不少。为了不让他爹发现从而拿他开涮，他偏开了头。

　　对此，叶之殇更加担忧，以为他还对江映月的死耿耿于怀。莫非是看到自己在旁，叶儿反而不自在？叶之殇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感到不愉。但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在他的身边看着才能安心。

　　晚上，清轩的后院——

　　此时已是夏天，后院梨树上的梨花早已经凋谢，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青涩的小果实，相信等到秋天，这些梨子便能成熟，给他们吃了。

　　这些景色确实不错，但叶无心不明白的是，为何他爹要大晚上的带他来这里？不是说要一起喝酒的吗？

　　眨了眨眼睛，叶无心疑问出声：“爹爹，我们为何来这里？”

　　“取酒。”

　　简短地解释了一声，叶之殇在最近的一颗梨树前蹲了下来，往树根前面的位置看了看。重新站了起来，也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铁锹递到叶无心的面前，示意他拿过去。

　　惯性地接过，叶无心瞪着铁锹有些不明所以。爹爹不是要取酒么，为何不取反而给他这个？

　　“爹爹，这个……？”

　　“此地有酒坛，叶儿可取。”叶之殇指着离树根不远处的一个地方淡淡吩咐。

　　叶无心仍是有些不解：“爹爹为何不取？”

　　却听叶之殇理所当然地道：“脏。”

　　“……”叶无心嘴角抽搐了几下，认命地蹲下身在叶之殇指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