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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光是想想就觉得为扶苏担心。
这些政治上纷繁的念头在月芷心中不过只是一瞬而过,作为女孩子,想得更多的却是扶苏最初始的动机。扶苏改革四等匠人分法,不就是出于为月芷力挺吗?
月芷非法进入军器监重地,被有心人提起来,比如王家在晋阳的势力,被他们提起来这可是要极力严惩的结果。扶苏费尽苦心为月芷这匠人分等级,不就是要帮月芷拜托这些困惑。甚至,有心拐弯抹角地为取悦她么?
更何况,扶苏这一堆举措,当真是天才的设想。可扶苏此番独自和月芷细谈,大有将知识产权让给月芷的意思。如此想来,就是要给月芷造势。给月芷荣耀,这是打心眼里心疼她啊。
这般一想,月芷脸上顿时红晕发烫,越发不敢去看扶苏的眸光溢彩了。
扶苏清咳一声,拉着月芷去继续看军器监的风景!当然,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就在扶苏手上牵着再也不要去挣脱。
第六十八章:匠作改制孙甘部(下)
【二更完毕】
啪。wWw;
一本小册子给了祁彦、庆倪。扶苏便不再说话,月芷终究是脸皮嫩,公众场合,也不敢和扶苏拉拉扯扯。
于是扶苏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写了出来,再加上月芷润色,最后署名蒙月芷,给了祁彦和庆倪两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军器监的头头,本身也是一个大匠。另一个,则是军中代表,对军中需要的武器了解最为熟悉。对此也有些发言权,于是一并给了,再查漏补缺。
扶苏的想法,是在匠人之中设立类似军功爵的东西。当然,抄袭后世方法的扶苏十分简洁地来了一二三四五到九级匠师。而且,扶苏比照月芷的设想,对那些初入行当,在军器监或者将作监进行工作的新人,以工人对待。而工人的待遇则是最低的,当然,被将作监录取了也不会被当做免费劳力。
事实上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因为在将作少府做事是被当做徭役推行的。在扶苏执政之后,为了修养民力,徭役被大规模取消。而在将作监做事,自然那也不能免费强征,于是管吃管住之后加了一个很低的薪酬。
这当然就是工人的待遇。而在扶苏的设想之中,工人和匠师的待遇应当是有显著差别的,所以要求一级匠师应当大幅度高于工人级别的劳力。毕竟一个是技术活,一个是体力活。
其后,一二三四五六到九级中,扶苏又设立了一个明显的分叉口。那便是五级以上的匠师,进入将作监、将作少府、大规模政府工程做事是可以配有军功爵,甚至官秩的。
尽管军功爵和官秩都会很低,比如扶苏设想之中五级匠师拿一个不更的军功爵,官秩更是只有可怜兮兮的两百石。可这依旧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因为这等于是吃了公家饭,是皇粮国俸。这等于是一个身份上的承认!将会大大提高匠师的社会地位!也将会极大地激励一干匠师。
而扶苏更加令几人瞠目结舌的是对大匠的大力抬高,扶苏所言的大匠,自然不是那些被名声承认的大匠。这些大匠,扶苏要求一个个必须全面精通大多数的匠作之艺。对于这种级别的人才,扶苏甚至不吝给与官位,爵位。
而对于在战事,政事之中有极大贡献的。扶苏明码标价,可以给与关内侯的爵位甚至九卿级别的官秩!
看到这里,祁彦目光之中满是兴奋。原本弯下来的腰肢也猛然挺得笔直,一边的庆倪倒是没怎么吱声,淡淡地和祁彦道了一声恭喜,心中担忧了一下军中可能对此的抵~制,摇摇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他是雁门地区的守将,也是晋阳行在转运过来粮饷的负责人。庆倪将领着麾下三个部,保障大军的粮道别给截了。
祁彦兴奋了一阵,便去找一干同僚祝贺去了。至于这种将会受到极大冲击和质疑的诏令会不会施行,他倒是不担心。他和庆倪只要将自己的修改意见丢上去就是了。战争时期,御史台便是再多二话,也会被压下去。
至于那些世家,在扶苏的掌控之中,又有几时对扶苏的诏令能够推翻过?
如此战事,朝中一致对外,扶苏借以加快军械制造效率的名义投上去的诏书,根本就不会给人反对的机会。便是有人聒噪,朝中诸相也不会介意拿几个人头来立立威望!
扶苏和月芷**完毕,终于不得不按下月芷依依不舍的眼神上了战马,雁门只是他的中继点。就在刚才,他已经收到了前线的情报。曹参成功在河南地立足下来,大小战役数次,曹参已经完成了对阵席品的任务。
不仅如此,曹参还超额地给自己钓上了大鱼。
曹参以河南地为局,编织了一张大网想要钓鱼博取军功。于是在自己事权统一之后,在席品围攻朔方之时侦骑四处诈席品从后方援军围攻朔方。贪心的曹参自以为底牌在手,可以让席品在河南地栽个跟头。
没想到王离大方之极,和席品一个级别的廖柯领着三万余援军围攻朔方。曹参慌忙之下不得不死守朔方,尽管底牌四处各个附属堡内守军四处偷袭席品、廖柯粮道。可最后,也不过只是让朔方压力得以稍减。
拥有将近七万兵力的攻城军即便是分去两万大军驻守粮道,余下的五万大军也依旧让城内曹参焦头烂额。
战局发展到了这里,扶苏必须要出战了。
在九原一线潜藏的十万大军已经是时候揭开自己的伪装网,南下已经需要提上日程。
一念及此,扶苏心中顿时起了一阵子激动的心情。旋即按下这些,看了一眼身后的卫队,对身边的亲卫官王翳道:“出发,简便入九原,不必通知九原郡以免一顿鸡飞狗跳!”
众将士齐声高喝,扶苏的卫队和一应随员行军向东。
九原郡。
纪机神情琢磨不定,看着一应公文,也没了批阅的心思。一挥手,都叫仆人丢去给了左阁,那是纪机养的一群幕僚。纪机本来就是一个武将,要说行军打仗,兵马粮秣,纪机板着手指头就能滔滔不绝说上半天。
可要说这钱粮税赋,要说刑名诉讼,那就要了纪机的老命。再加上扶苏的新政对官员的要求更加见长,于是最后纪机眼见心烦,重金相请了一批幕僚文吏来解决。
而今,这大部分的政务,纪机都是丢给身边的幕僚去左阁批阅。自己只是选择一部分十分重要幕僚不能决断的政务处理。
但此次,纪机心情起伏不定,却是连这些事情也没心思去管了。
“南边的,到底怎么说?”纪机低喝着说道。
孙铺倒是神色沉静,有条不紊地将在王离军营之中的事情一应都是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以晚生所观,南军之中,王离一家独大对大军掌控之能力颇为强悍。军中嫡系,约莫有十四万之巨。而且胡亥赋予其临机决断之权,除了沈舍,席品、廖柯这三人无法处置之外。如柳毅此等裨将,皆可临阵斩杀。故而,除非咸阳动荡,不然王离此次北伐,将是毫无制肘之局!”
“他王离倒是好福气!”纪机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道:“若是晋阳行在的那位能不对长城军团旧将如此猜忌呵呵你继续说,我那老兄弟在‘敌营’过得如何啊?”
听了前半句,孙铺心中一揪,看着纪机神情紧张。
见此,纪机没有在说下去而是轻笑了一声不再提起。
孙铺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王帅对涉间将军愿意归降十分欢喜,而席品将军队涉间将军也颇为照顾,还严惩了几个意图羞辱涉间将军的校尉。故而,涉间将军在南军还算过得去。而且,对老爷的提议,涉间将军神色动容,最后晚生几番交涉,答应了下来。而且,晚生还得了重要消息”
“哦?”纪机神情一动,又道:“他涉间能代为内援自然极好。不然,我还真担心最后叫那王离给坑了。你且说,此次从涉间嘴里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这第一嘛”孙铺斟酌了一下,道:“那孙甘未死,而且南军散尽探马侦骑,也未有找到孙甘所部骑军三千余人的踪迹!”
“竟然”纪机猛然站起,神情极是惊讶:“那孙甘不是早就战死了吗?三千骑军,不是王离那没有马镫马鞍马蹄铁的骑军,而是扶苏的精锐骑卒啊。三千人漏在了后方,他王离不怕粮道有危吗?”
“听涉间将军所言,王离为了防范这股游骑,已经将固原的守军调到了肤施、榆中一线,保卫粮道!”孙铺接下的话安住了纪机的心思。
纪机点点头,道:“如此,那还差不多。孙甘不过一小卒罢了,而今冰天雪冻,兵马调拨都是不易。更何况还要打一场二十万人规模的战役。那孙甘在榆中周遭无所依托,四处皆敌的情况下,先想着别被冻死吧。只是如此,那王离所定之志向,应当是在九原了!”
阿嚏
听着军中四处都是这般的声音,孙甘神色凝重,坚硬得好些一块寒铁一般。
“校尉,这四处都是找过了。山林之中猛兽藏匿,而且那王离的狗腿子日夜不停搜索,卑职不敢深入村舍,最后只寻了这一百石米面。”说话之人神情潦倒,身上衣甲破旧不堪,脸上一块血污凝结,看起来刚刚伤愈不久。此人,正是孙甘的部将,军侯缇迹,奉命外出寻找粮草。
“再杀一百匹战马!”孙甘声音干涩,好似从石头里面挤出来的话语一般。
听着众人眼中,却是齐齐无言。这支好似叫花子一般的军队,正是从榆中城突围出来的孙甘所部骑卒。作为骑军,战马便是军士的第二生命。而今局势艰难,几乎费尽所有才找了一百石的军粮,但这只够解决军中一两日的所需。
而且,眼下天寒地冻。失去后勤补给的这支军队在茫茫荒野之中,若是再寻不到补给,就只能冻死饿死。便是铁了心肠杀马,又有多少战马可杀?
孙甘神情苦涩,忽然听闻一边步卒竟然齐声欢呼。惊异望去,神色徒然无比复杂。
第六十九章:劫粮冬衣纷争事(上)
【首更送达】
【唉,要考试了,愁人啊。Www;求安慰,求激励】
来人之中,一人面容陌生,但另一人,却叫孙甘如何也不能忘却。
见了孙甘,那陌生之人首先开口,道:“属下特科六室科员牧晨拜见孙甘校尉!”
孙甘心中一股暖流涌动,激动地看着牧晨,这支属于扶苏的天子亲军,念念有词道:“王上没有忘记咱们!”
说着,孙甘看向身后一个个渴望的眼神,高喝道:“王上没有忘记咱们,特科寻到了我们,不多久,补给就能寻到。兄弟们,在坚持下去,杀他一个功勋满门!”
“喝!”一干将卒在孙甘的鼓舞之下都是神情一阵,齐齐看向牧晨高举的特科证件,一个个神情鼓舞。
牧晨见此,也跟着配合孙甘的举动。心中却是感叹这支果然不愧是曾经雁门郡兵的底子,这种艰难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坚持下去。而孙甘也不愧是从军十数年的老卒,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鼓舞起士气的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压力可就到了他身上了。若是到时候拿不出补给粮饷,他牧晨还不得给他们生撕了?牧晨心中一顿苦涩,六室又不是后勤部,哪里把能给养送上来?
这样的话也就只能想想罢了,牧晨摇摇头,看向身边神色尴尬的中年将领王务,心道:这些本就是他们该接手的事情,到时候,就看他们能拿出多少干货了。
入了孙甘的帐内,也就是一个简陋至极搭建起来的小帐篷。宾主落座,牧晨清咳一声,看向身边的王务,道:“孙甘校尉,卑职介绍一下。这是涉间将军的部将,王务。”
牧晨这介绍委实有些尴尬,毕竟在榆中城时,涉间孙甘是城中主要的将领。焉能不知道彼此属下有哪些?
孙甘瞥了一眼王务,点点头,算是见过。
王务却不敢托大,他只是一个军侯更何况还是投降了敌军的军侯,眼下若是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不需孙甘吱声,愤怒的骑卒们就能将他生撕了。
于是王务道:“涉间将军听闻牧晨派员所言,知道孙甘校尉所部而今境况艰难,故而,有心想要帮助一二。”
“一个降将,不想着为自家主子效劳,反倒是念起旧情来了!”孙甘反讽一句,不再说话。
牧晨却是干咳一声,目视左右,意思不言而喻。
孙甘心中按捺住惊异,挥退帐内一干人。只余下牧晨和王务,看着牧晨。
牧晨拿出一封手书,上面正是特科科首伏承的手书。
匆匆翻页看完,孙甘果然神色为之一变。几番呼吸压抑住惊愕、难解最后平复平静,看向王务道:“此次军需押运若是真被我们劫了,你们就不担心最后追查到自己身上?”
牧晨和王务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孙甘此人,面冷心热。若是客客气气地和王务说话,那才没了重归于好的可能。
没有人去穷究伏承手书上面写了什么,这已经不是重要的事情了。既然孙甘答应了和涉间重归于好,那一切都好说。
不错,涉间此次提供给了特科一个极其有利的消息。那便是王离贰拾万大军的辎重队,此次在咸阳筹措的辎重给养主要的并不是那些粮饷,而是此番王离再三要求供给的冬衣。
天寒地冻,固然让王离的进攻有了突然性,于是攻克了榆中,围攻到了朔方城。可若是后勤再跟不上,那么莫说能够打到晋阳了,只要能趁着黄河封冻,攻克九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故而,对于此次冬衣的运送,王离十分上心。特科从固原抽调了兵丁,又让自己的亲子王逄领着一曲有最新咸阳马具配备的骑军坐镇,押运这批辎重北上。
而恰巧,这些消息被涉间从一个旧友口中得知。
眼下的孙甘骑军,没有给养,没有冬衣,连战马的口粮都已经消耗一空。这个消息等若是雪中送炭!
“让他好生保重吧!”孙甘说罢,让人秘密将王务送出,又是看向牧晨,道:“情报方面的事情,有劳你了!”
“这是属下的职责!”牧晨肃然回礼。
高奴县,直道。
鲜衣亮甲的王逄看着这批冬衣,心中微微得意,纵马绕着辎重队一圈,抽鞭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民夫,抖擞了一下精神,继续走在了前头。
除了王逄本部一曲骑卒一千五百人外,还有护军三千余人,民夫五千余人。因为此次运送的军粮不多,所以尽管运送的是五万套冬衣被服,可用的人却也不多。
将近一万人蔓延走在驰道之上,对此王逄却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后方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再加上各个地方都有大军驻守,肤施、固原、咸阳这个三角内根本没有可以威胁到三曲战卒的敌军。
至于那所谓漏网之鱼的孙甘,王逄倒是不在意。这冰天雪地,又没有接应,没有军粮冬衣供给,三千人加上六千匹马,人吃马嚼的最终不是被军队围剿,就是最后溃散或者覆灭在哪个山上。
这般想着,王逄只觉得眼下这任务当真是惬意的很。一边哼着小曲子,一边慢悠悠地带着辎重队一路前行。
大秦的直道路面极是平坦,以大秦的工程技术实力,区区路面平整并不是难事。而且周遭还立起了一颗颗大树,虽说而今冬季树枝萧瑟,却还是许多黄叶挂在上头,未有辞去。
周遭两边,草丛微动。正当王逄想着到了肤施以后,如何去寻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时,忽地一阵唿哨响亮。愣神间,一个个邋遢却精神抖擞,双眼泛红之人齐齐冲出。
这些人一个个手持马刀,冲杀上来。漫长的辎重队此刻骤然遇到袭击,顿时成了一片混乱。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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