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g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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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学生故意一副痞相，摊开手说：“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开玩笑说你喜欢她了，她还能知道些什么？”
　　“以后不准说这些了，特别是在顾荏和外人面前。你们这样说，我以后还要怎么嫁人？”
　　“你还要嫁人？”学生惊讶地声音都歪了。“嫁不出去的吧！”
　　夏蝉继续笑，对他勾勾手。那学生也是老实，真的就乖乖凑了过去，结果被夏蝉一顿修理。
　　把那个熊孩子赶回家之后，夏蝉站在阳台上又发呆了。这二十五层的阳台，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可是顾荏常在这，所以她也渐渐喜欢过来了。有时她会学着顾荏那样，在这里安静地看报纸，有时也会去看顾荏注视过的东西，和阳台外的风景。
　　
　　是否我看过你眼中的风景与事物，也能体会一些你的心情？是否我做过与你相同的事情，就会明白一些你的想法？
　　我本来，并未想过要表露任何心思。从来都只习惯胆怯，从未有过什么勇气。我以为，这样就够了。
　　可是欲望就像是猛兽，它会不断吞噬人的内心。所以有人争权，有人夺势，有人只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其他。然而有些人，她却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感情，由它从发生的那天开始，逐渐膨胀到不可收拾。
　　




☆、1、理由

　　顾荏并没有从语言上去向夏川求实什么，因为夏蝉并没有当面跟她表白，那样她多少可以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求实之后又能怎样，即便她很突兀地跑去跟夏蝉很清楚明了地说自己不喜欢，那也清楚不过自己坚持态度明确。
　　有时候夏蝉也会像往常一样去顾荏面前晃悠一下，去说说话。哪怕顾荏不想理她，她也觉得自己高兴。就这样过了几周，夏蝉明白了有一种精神叫做“不要脸”。
　　这种精神，要么发挥得恰到好处，让人达到期待的目的。要么全力奋斗，干脆博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讨厌形象。可是夏蝉那种性子，顶多只能奋斗到百分之五十，并且是在那之前就自己首先不看好自己了。
　　
　　暑假，只要夏蝉在上课的时候出现的画室，来兼职的那个大男生就会一有空就跟她讲话。然后那群话包子就不再说夏蝉喜欢顾荏了，被谈论的对象换了一位，成了师兄看上了大师姐，想要追大师姐。
　　无论谁喜欢谁，反正那群学生就说得非常开心，并且总能找出一堆事实来证明。这让夏蝉和那个大男生都想跑去某个角落，一起密谋如何干掉这群熊孩子了。
　　偶尔顾荏也在的时候，画室的“情感剧场”就会出现三角恋的感情展开。夏蝉真心败给这些想象力丰富的学生了，因为他们编出来的故事真不是一般苦情，但是又奇葩得不可理解。有时夏蝉都被气得跳脚了，偷偷去看顾荏，却发现她始终都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终于，给一个比较乖的学生改完画之后，顾荏起身走到画室中间，视线往那些学生身上扫了一遍，之后他们竟多少安静了一点。
　　顾荏叫所有人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对他们说：“你们到画室来究竟是做什么的？都这么大的人应该分得清楚主次，讲话和正事相比，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本以为学生都安静下来就算了，谁想顾荏又将矛头指向了那个大男生。她说话十分严厉，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给别人留。
　　“夏老师请你来，你的职责就是好好带着他们画画。如果你只有过来拿着钱混日子的本事，不用夏老师开口辞退你，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你明天就不用来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老师的自觉，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清楚。”
　　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个大男生顿时被说得面红耳赤。画室里即时出现了一种高压环境，使得许多人就连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都不敢弄得太大。大男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然后跑到其中一间小画室里去，根本不敢和顾荏在一起呆着。剩下夏蝉还在那胆战心惊，可是，顾荏就只瞅了她一眼，也就只有这一眼，之后再无其它。
　　
　　夏蝉有些失落，比起这轻飘飘的一眼，她倒希望顾荏可以说她几句，起码说明顾荏还是愿意跟她开口的。可结果就是，顾荏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了？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夏蝉弄不明白了！要说这些学生跟顾荏开过玩笑，说夏蝉喜欢她，她就算那会儿当真了，这会儿也该因为画室的新“剧场”而放下疑心了。可她就是那样不搭理，像是被设定成了某种模式，再改不过来了。
　　
　　明明没有挨到任何批的夏蝉，现在倒成了最安静的人。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有几个学生就趁着顾荏去了另外一个小画室的时候，小小声地又议论起来了。
　　“你们看，师姐肯定是因为顾美女而伤心了。”
　　“她又没有被骂，干什么伤心啊！”
　　“可是师兄被骂了啊！搞不好师姐觉得顾美女误会了什么，又不听她解释，所以现在一个人在难过嘛！”
　　“哪路嚯多！”
　　
　　真是够无语了，夏蝉走过去踢了其中一个人的画板一下，说：“你不要再这里了，去小画室画。”
　　“为什么？”学生不依。
　　“刚刚顾荏说的话你没听见么？这才过了多久，又说上了？要说干脆回家去，不要在这里影响同学。”
　　那学生并没听，反倒开玩笑说：“师姐，你不适合唱黑脸。”
　　可是他那么说，却发现夏蝉那样一声不吭地盯着别人，也是蛮吓人的，真不愧是夏川的妹妹么？于是夏蝉没再多说半个字，那学生就自己把东西搬到小画室去了。
　　
　　把那学生踢进了顾荏在的小画室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大男生也在另一个小画室没出来过，客厅大画室里就剩下夏蝉和另外一个大学生。她被称为二师姐，因为她很凶，会动手拍人，所以画室的“剧场”从来没有她的戏份。
　　很安静的画室，直到夏川终于回来，才又有人敢开口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夏川在客厅通知说：“还有十五分钟画速写，自己的画画完了就把东西收拾一下，没画完的再画最后五分钟！”
　　这句话才一落音，好多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就在画室这一阵乱哄哄的时候，顾荏回家去了。顾荏走后，那大男生就紧跟着夏川的步伐，最后把夏川拉到阳台上，决心要先跟夏川认错，不让顾荏先跟夏川说坏话。
　　
　　画室似乎从来没有安排学生做清洁这一项，因为以往大多时候都是顾荏把这任务揽下了。有时候也会有几个男生为了在顾荏面前挣表现，就抢着帮她把事情都做完了。
　　顾荏为什么那么喜欢做清洁？这个就连夏川都不知道。不过以前她每次做完清洁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剩下她一个人了，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今天顾荏走了，学生也跑的飞快，最后剩下了夏川和那两个大学生。那两个人本打算帮忙做一下清洁，夏蝉却谢绝了。因为不明白顾荏，便想尝试去做她做的事，即便到了后来仍旧不明白其中的理由和心思。
　　
　　讨厌的施昱婕！
　　在夏蝉关了空调做清洁，忙出一身臭汗的时候，施昱婕居然打来个电话，叫她出去吃饭。
　　“你早些不打过来，我现在浑身脏兮兮的，不想换衣服！”
　　施昱婕说：“你赶紧去洗个澡，反正我还没出门。”
　　“要不要这么麻烦！”
　　“嗯？”施昱婕自己在电话那边偏了一下头。“为了吃肉，还有什么事是麻烦事？”
　　“肉！”夏蝉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耳朵，激动且大声地问：“什么肉？！”
　　施昱婕关掉电脑，一听夏蝉这高分贝，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聋了。“我真怀疑你是被饿大的，一听见吃肉就这么激动！就像以前从来没吃过，所以现在一顿没肉就连饭都吃不下了。”
　　“你才是被饿大的！”夏蝉哼哼地说：“你要过来就你请客，我顶多回请你一碗冰，不然就别来。”
　　“我有叫你请么？”
　　“好吧。”夏蝉立马就高兴了。“我现在去洗澡，你慢慢来，一会儿给我打电话。”
　　“嗯。”
　　
　　朋友，夏蝉的好朋友都在她的家乡。在报社，陈飞他们或许也是朋友，但更多只算得上关系很好的同事。而施昱婕，在她说完了自己其实不喜欢顾荏之后，便不再是夏蝉的敌人。
　　
　　暑假过完一大半了，不过对于施昱婕这类几乎不和学生接触的人来说，暑假是从何时开始的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再过两周学生就又要开学了。倒是最近常拉着夏蝉到处去吃东西，从夏蝉那里听说一些关于画室的事情，才稍微又对暑假有了一些概念。
　　施昱婕开着车，先绕去家附近的某个甜品店买了一盒甜甜圈，再慢悠悠地往西城过去。等到找好吃饭的地方，才打电话把夏蝉叫了出来。
　　刚刚洗完澡，清清爽爽的夏蝉，才出门没两分钟就热得快化了。她在一家小吃店里找到施昱婕，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会有夏天这种变态的季节？”
　　施昱婕笑了，把甜甜圈递给她。“好在这些店里还有空调，不然你肯定要骂死我。”
　　“那是必须的！”夏蝉说：“你定完座位多久了？什么时候到我们？”
　　“等你把甜甜圈吃完就差不多了。”
　　夏蝉咬了一口甜得让人想哭的甜甜圈，说：“施主任你真心是吃货，就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你都快拉着我把小半个城的小吃吃完了。”
　　“早得很！你才吃了多少东西，十分之一都没有！”
　　至于施昱婕为什么要经常带夏蝉去吃东西，夏蝉理解为“吃人的嘴软”，于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九月出行必须和施昱婕组成一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好吃要上当”？可是夏蝉确实从小都不太喜欢吃零食，如果施昱婕不是每次都在她下班肚子饿的时候说要带她去吃这边有名的肉食，她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晚饭又是烤肉，可只要好吃，夏蝉就不会拒绝。但是为什么她去取了那不可或缺的调料回来，就又接到施昱婕一个无比直接的问题？
　　“你和顾荏怎么样了？”
　　一提到顾荏，夏蝉就蔫吧了。“还不就是那样，一如上个月开始那样，不爱搭理我。”
　　“那你还不检讨总结一下？”
　　“有什么好总结的，不就是那群熊孩子惹的祸？”
　　上次吃烤肉是因为夏蝉心情不好，所以专门抢施昱婕烤好的吃。这次她倒没有不开心，就打算自己动手。结果施昱婕嫌她把刚放上的肉都弄坏了，不准她伸筷子过来，直接把端水、拿调料这种跑腿的工作交给了她。美其名曰，肉吃多了要多锻炼。
　　
　　关于那个“总结”，施昱婕说：“我不是要你从别人身上去找问题。难道你就没想过，是因为她不喜欢你，所以知道你喜欢她之后，才决定和你保持距离？”
　　“如果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更符合逻辑，你说的这个就是真相。”
　　夏蝉顿了顿，在施昱婕准备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接上了自己的话。“可我从来没当面跟她表白过，她没有理由直接拒绝我。只要不是‘死刑’，那比什么都好。”
　　施昱婕有点不知道要如何表情了。“我真是很好奇的，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怎样的魅力，你就这般喜欢她？”
　　“我不知道。”夏蝉无聊地往铁板上多放了一块肉，施昱婕又说了她一句，不准她把筷子伸到这边来捣乱。
　　夏蝉说：“不是说么，喜欢一个人全凭感觉，哪能道出什么所以然来？”
　　“可你如果连她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你你都不清楚的话，我觉得你真的要好好思量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可有些人，真的不知道该说她是太执着，还是脑子只有一根筋，所以不好使。她真的就只一心寻着自己脚下的路去走，任旁人拉都拉不动。所以夏蝉说“那是我的感情，我自己明白就好，无需别人教我认识什么。”这句话真的就让施昱婕把自己所有准备要讲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了。
　　
　　是怎样的一份感情成为了你的精神支柱？你竟为了使它成立，而孤立了周遭所有。而后它再为你撑起那个只有你的世界，使你能不悔地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2、角度

　　施昱婕总是满足于夏蝉吃肉吃到饱的幸福表情，那样的表情，她以前几乎没办法看到。所以夏蝉的表现，让她很有成就感。
　　吃冰，是夏天的固定事项。夏蝉是个贪凉的人，却因为在吃东西这方面记性不太好，所以总是在耐着高温回到画室之后才想起自己又忘了买冰棍回来。不过现在好了，被施昱婕带着到处走，就算她不记得，施昱婕也会因为自己想吃冰，而提醒她要带一些回去。
　　施昱婕其实肠胃不太好，特别是吃了冰冷的东西之后容易出问题。这天施昱婕刚吃完烤肉又吃了一碗沙冰，果然没过多久就开始肚子痛，跑了好几回厕所。
　　“瞧你那脆弱的肠胃，作为一个吃货，有一副这样的肠胃简直是悲剧。”
　　这是夏蝉把施昱婕带回画室休息，又帮她买了药回来之后说的。
　　“还有，你那肠肠肚肚发生不良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完全就是立马见效的类型！”
　　这是夏蝉倒好水，看着施昱婕吃药的时候说的。
　　“明明知道自己肠肠肚肚不好使，还总要吃那么多对肠胃不好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收敛，都这么大的人了！”
　　这是夏蝉……
　　“你有完没完了！”施昱婕把水杯往桌上一搁，却没一点力气，说明她已然是一种拉肚子拉到快虚脱的状态。
　　夏蝉扁了扁嘴，识趣地收声了。好在明天是周日，不然施昱婕又要拖着发软的身子去上班了。
　　在夏蝉这里呆了大概两个小时，吃完药稍微好一点之后，施昱婕就准备要离开。
　　夏蝉问她：“你都这样子了，还要自己开车回去？”
　　“不了。”施昱婕觉得自己双手双脚都在发抖，还要开车就是不要命了。“我打车回去，明天再过来把车开回家。”
　　“可是你说你妈妈住国外，你家就你一个人，回去谁照顾你？”
　　“这几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你还怕我死在家里？”顿了顿，施昱婕开玩笑说：“要不，你跟我回家照顾我？”
　　夏蝉想也没想，当场拒绝。“明天画室还要上课！”
　　“是画室要上课，还是因为顾荏要来？”
　　夏蝉翻了个白眼：“画室上课！”
　　施昱婕垂下眼，轻轻地笑了笑。“那你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上课。”
　　
　　可是第二天，顾荏并没有出现在画室。夏川给学生解释的时候，说顾荏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几个特别喜欢顾荏的男生就在那唉声叹气，说是自己一天的精神都给泄光了。夏蝉顺道也听到这个通知，虽不至于跟着唉声叹气，却也是很失落的。
　　下午施昱婕过来拿车，看时间还很早，就擅自跑去画室找夏蝉。今天来，她对那个画室的感觉就是，这地方比办公室还吓人。因为她一在画室出现，画室的小剧场就从苦情三角恋，瞬间转变成混乱的四角关系。可是主角之一的顾荏不在，主角另一的大男生为了躲顾荏，没来。
　　施昱婕暗下看了两遍，确认没看见顾荏，于是对夏蝉说：“原来你还真是因为画室要上课，所以不方便去我那照顾我啊！”
　　可是她脸上挂着一幅奇怪的笑容，一看就是在嘲笑夏蝉，夏蝉当然就脸红了。后来，施昱婕花了一些时间，没能成功地忽悠夏川在《城市周报》上刊登画室的招生广告，就想着别的理由干脆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