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记gl-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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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箴无宣带着凤翎赶到圣光教之时，仇败天已经在去祭坛的路上，石老正在清点人数，打算将门徒迁移到圣山，箴无宣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石老只得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仇败天临走前交代了他几件事，其中一件便是，“若是箴无宣找上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圣光教”，为此，石老绞尽脑汁，布置了好几道机关，以防万一，岂料她真来了。
　　石老采取迂回政策，随便找了个理由，先安抚箴无宣，尔后暗中开启机关。只是这点小伎俩难逃箴无宣法眼，箴无宣破了机关抓住石老，这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于是她又带着凤翎前往圣山。
　　她前脚才走，温守仁带着大批禁卫军后脚便到了。
　　温守仁午饭后又被箴戎召进宫里，箴戎给了他一道密令，命令他立刻调动事先训练好的禁卫军突袭圣光教，圣光教门徒大多是江湖中人，论起个人武功要比禁卫军强上很多，但是军队作战，讲究的是团体配合，温守仁带着大批的剑弩，先命令禁卫军在门外一阵乱射，羽箭像密集的雨点一般瓢泼而下，顷刻间血流满地。
　　石老带着圣光教门徒且战且退，按照原先的计划退至圣山。如此大的阵仗，惊动了行至半路的箴无宣，箴无宣派凤翎前去打探，结果竟是箴戎竟背着她派人血洗圣光教。
　　箴无宣险些被二人气死，想想仇败天，再想想箴戎，全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最后箴无宣也懒得去祭坛了，干脆找了块大石头躺下来休息，由着他们去折腾。
　　倒不是箴无宣眼尖，而是她对颜氏族人天生敏感，这才发现了颜如玉等人，箴无宣身轻如燕，足尖掠过石头、树枝很快来到四人近前，见四人虽然狼狈，但精神十足，遂问道：“仇败天是死是活？”，虽然对于几人的全身而退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若想杀了仇败天，恐怕还有些困难。
　　颜如玉将祭坛发生的事简略说了遍，箴无宣揉揉眉心，怨道：“你当真如此幼稚，把九龙杯交给他”。
　　颜如玉眯眯眼，回道：“宣王把九龙杯送给我，目的不就是让我交给他吗？你别告诉我，我会错你的意了”。
　　箴无宣直视颜如玉，尔后笑着点点头，“想不到知我者竟是你也”。
　　“宣王抬举了”，颜如玉甩了甩袖子，箴无宣太狡猾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讨厌。
　　箴无宣抿嘴，向山上望了望，尔后又看了看萧月影，才对颜如玉道：“你带着她走吧，从此海阔天高”。
　　颜如玉点点头，顿了下，才道：“我不管你和仇败天之间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如果不除，只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天怒人怨，我想，宣王是懂得的”。
　　箴无宣半响才点点头，喃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海川带着众人下山，颜如玉转身之际，想了想，又问了最后一句：“如果宣王认为我是你的知音，可否请你告诉我，那杯子可是被你动过手脚？”，祭坛的火烛熄灭前，颜如玉似乎看到了仇败天痛苦狰狞的样子。
　　“烈焰炽枭毒”，说完，箴无宣朝着祭坛方向飞奔而去。
　　

　　　　　　　　　　　

痕三十七

　　　　四人下山后，天已经微亮，萧月影把她们带到一所荒凉的宅院，大门上贴着张十字封条，由于年代已久，日晒雨淋的，封条已经破损，上面的字迹模糊成一团，也看不出来先前是谁的府邸。
　　四人翻墙跃入院中，院内杂草丛生，萧月影带着几人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后院有几间破旧的房屋，房檐爬满了蜘蛛网。
　　萧月影对颜如玉说道：“大家身上都有伤，不宜远行，也不知道皇帝和圣光教那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所以只好委屈你们先在这里避一避”。
　　“嗯”，颜如玉点点头，风情自然不会有意见。
　　颜如玉伸手去推房门，却被秦海川不着痕迹地抢先一步，推门的一瞬从房檐上落下很多灰尘，秦海川站在门口，用一只袖子遮住口鼻，另一只袖子不停挥舞，直到灰尘散去之后，才迈步进门。
　　萧月影扶着风情，若有深意地看了眼秦海川的背影，在祭坛，她是第一次看见秦海川，当颜如玉摘下她面具的那刻，其实萧月影是有被震撼到，只是当时痛楚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神经。下山的路上，秦海川的话虽然不多，但她总是披荆斩棘为颜如玉开路，就像现在，连灰尘都舍不得让她沾染，如果不是她心细如尘，便是她还深爱着颜如玉，而萧月影更相信是后者。
　　进屋后，秦海川看了颜如玉一眼，颜如玉轻轻摇头，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现这屋内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不过既然是萧月影带过来的，颜如玉便对她表示充分的信任。
　　“凌云，出来吧”，这君臣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即使做的再细微，还是被萧月影发现了。
　　话音刚落，就听前方地板下发出声响，尔后就看到铺在地上的几块大理石地砖向下打开，出现一个四方形黑洞，跟着从洞里钻出一个男人。
　　凌云凌厉地扫了眼屋内的几人，对萧月影抱拳施礼，“小姐”。
　　萧月影点点头，将众人互作介绍，尔后吩咐凌云，立刻去皇宫走一趟，告诉紫杉，她已经平安无事，让紫杉迅速带着绮儿离开，凌云得令，转身离开。
　　萧月影吹燃火折，从桌上拿了一个烛台，尔后走到洞口，“我们去地下室吧”，说完，率先走下去。原来这黑洞下方是条很长的石梯，而石梯的尽头竟是另一番奇异的景象，包括颜如玉和秦海川在内，都被震惊到了。
　　这地下空间竟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饶是她们第一次来，也很快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上面空间的倒影，除了比上面略显华丽一番以外，其他的居然一模一样。
　　萧月影看到几人吃惊的神色，笑道：“这是以前宣王的府邸”。
　　几人立刻心照不宣，既然是箴无宣的府邸便没什么好稀奇的，颜如玉暗暗琢磨，这箴无宣还真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人物，她突然很好奇昔日的箴无宣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在幽城有府邸为什么会住在鸾城？她的府邸为什么会被贴上封条？她和仇败天之间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什么呢？”，萧月影见颜如玉眯着眼，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颜如玉笑，“在想箴无宣的八卦”。
　　萧月影白了她一眼，“这里有很多间客房，大家不用客气”，言罢，朝一间屋子走去。
　　萧月影进门后，径直走到药柜前，颜如玉跟进来后，她已经找到了紫金丹和纱布，不等颜如玉开口，便绕过她离开了。
　　给风情处理好伤口，又把紫金丹给秦海川送去之后，萧月影才回房，见颜如玉侧躺在床上看着她，便走过去。
　　颜如玉起身将萧月影捞进怀里，二人静静依偎在一起。
　　“和我回西海，好吗？”，颜如玉搂着萧月影，额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
　　“好”，萧月影回答的很干脆。
　　颜如玉拉开身身子，扬起萧月影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眼里带着疑惑。
　　萧月影探过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尔后把头低下埋进她怀里才道：“颜，其实我不是一个被报仇蒙蔽了心智的人，我承认，这些年，报仇是支持我活下去的最大力量，但，它不是唯一理由。我的母亲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她从小就教育我，人生最大的美德是宽恕，这些年，我虽然记恨仇败天，但母亲的教导我从没忘过。自从遇见你，我的报仇之心其实是与日减淡，只是，执着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无法转变。但当我看到你和仇败天真的对峙之时，我害怕，我后悔了，如果你因此而受到伤害，我想，我会万劫不复的。我祈求老天能够再给我一次在爱与恨之间做出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会为了你，放弃报仇的，幸好，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
　　“影儿”，颜如玉翻身将萧月影压在身下，“相信我，那烈焰炽枭毒，除了我体内的凤凰血能够克制以外，根本无药可解，而且，以我对箴无宣的了解，仇败天必死无疑，我不想你带着任何遗憾和我离开，懂吗？”
　　“嗯”，萧月影笑，这甜美的笑容迷了颜如玉的眼。
　　颜如玉低下头，吻上萧月影的唇，喃喃道：“从今往后，你的生活中只会充满甜蜜幸福，相信我”。
　　萧月影搂着颜如玉的脖子，将她拉下来，她此刻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唯有认真回应她，在彼此交换的气息中，告诉颜如玉，她有多么幸福。
　　萧月影稍作休息，便睡不着了，她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直到凌云回来，一颗心才回到原位。凌云交给她一封信和一个瓷瓶，信是萧月绮写的，瓷瓶是紫杉为她准备的。萧月影看过之后便将把信焚毁了，她想了想，对凌云说道：“凌云，紫杉想让绮儿假死，等落葬之后再把她偷出来，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断了箴戎的念想。皇妃陵紫杉已经去探查过了，但是以防万一，你留在这里帮紫杉，直到你们成功把绮儿救出来，你再离开”。
　　“好，那大小姐，你呢？”
　　“我……我会去西海”
　　“西海？海之彼岸？”，凌云有些不可思议，西海好远，对于他们来说，可以算是异域他乡了。
　　“嗯”，萧月影点点头，“所以，我不想绮儿跟着我，她和紫杉该有她们的幸福，不该再为了我奔波流浪。还有你，凌云，等救出绮儿之后，你也自由了，去追寻你想要的日子吧”。
　　“大小姐……”
　　萧月影打断凌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凌云，你生不是我萧月影的人，死也不是我萧月影的鬼，你欠我的情早已经还完了”。
　　“凌云知道了，大小姐，今后请多保重”。
　　送走凌云，萧月影拿着瓷瓶回到房里，颜如玉问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萧月影点点头，她信得过紫杉和凌云，所以绮儿不会有事，反而是她现在手上的这只瓷瓶仿佛有千斤重，让她一时有点恍惚。
　　颜如玉看出了端倪，端详了一会瓷瓶，问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萧月影吸了口气，“是……是可以让我恢复声线的……”
　　“什么？”，颜如玉来了精神，把萧月影拉到自己腿上，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
　　萧月影被她这幅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挪开她的手，捏捏她的脸蛋，又气又笑道：“声音是用来听的，不是用来看的，你就算把我的喉咙割开，也看不到什么”。
　　“哦，哦，对哦”，颜如玉笑，心中甚至有点小兴奋，就知道萧月影的声音不该是现在这般沙哑的。
　　萧月影撅嘴，捏着她脸蛋的手指微微用力，嗔道：“你是不是嫌我现在的声音难听？”
　　“咝”，颜如玉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何况，你只说这个是恢复你声线的，至于你本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我根本不知道，何来嫌弃之说？”
　　“真的？”，萧月影居高临下瞪着她。
　　“真的”，颜如玉抿嘴，“如果你一辈子都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傻瓜”，萧月影心中感动，亲亲颜如玉的唇，又吸了口气，然后拧开瓶盖，将解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萧月影十分痛苦，喉咙像火烧似的，如果能张嘴吐气，怕是要吐出一团火来，可偏偏又不能喝水。等药效彻底发挥之后，萧月影才起身跑到桌边，捧起桌上的茶碗猛灌。
　　颜如玉耐心等着，可见萧月影喝过水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说话，耐不住问道：“这药有效吗？说句话让我听听”。
　　萧月影先是点点头，尔后又摇摇头，再然后便是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颜如玉见萧月影有些不知所措地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房中间，心下了然，她起身将萧月影拉到床边，尔后突然把她压倒在床上。
　　萧月影美目圆睁，就是不肯发声，颜如玉说道：“影儿，来，喊我的名字，就一句”。
　　萧月影歪过头不理颜如玉，颜如玉抿唇，低头在她脖子上吮了口，一朵桃花立刻在脖颈处赫然绽放，脖子是萧月影的敏感部位，萧月影吸了口气，心脏腾腾乱跳，仍是不肯发声。
　　颜如玉坏笑，手掌已经滑倒萧月影的腰间，瞪着眼睛警告她：“叫不叫？”
　　萧月影摇头，颜如玉的手迅速钻进她的衣服里，开始或轻或重地骚扰，萧月影扭动身子企图躲开颜如玉的魔爪，但身体被她压制，实在动弹不得。
　　萧月影咬牙憋笑，但颜如玉每每都能触到她最敏感的位置，最终萧月影敌不过，身体乱颤，大笑出声。
　　这回换颜如玉傻傻地半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很……很难听吗？”，萧月影咬着唇。
　　“不，不，不”，颜如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张表情除了惊讶之外，看不出是喜是悲。“影儿，试着叫我的名字”，颜如玉似乎比萧月影还要紧张。
　　“颜……如玉”，好多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了，萧月影都快忘记了。
　　这句轻轻地呼唤，犹如莺啼，甜而不腻，余音袅袅，回荡在颜如玉的耳中久久不能散去，刚才那阵轻笑，似银铃一般，令人陶醉不已，好像从来没听过这般如此动听的声音。
　　颜如玉好半天才回过神，尔后开怀大笑，她低头在萧月影耳边轻道：“真如天籁之音”。
　　

　　　　　　　　　　　

痕三十八

　　　　三日后，宫里传出绮妃病逝的消息，箴戎举国吊丧。
　　七日后，凌云飞鸽传书，告诉萧月影，紫杉和萧月绮已经安全离开皇宫。
　　半月后，颜如玉带了萧月影、秦海川和风情踏上返回西海的归程。
　　至于圣光教，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就连茶坊柳巷这些消息灵通之地，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秦海川曾暗中探访圣山，但丝毫没有寻到任何有关仇败天和箴无宣留过的痕迹，似乎这两个人也随着圣光教一起人间蒸发了。
　　对于箴无宣，颜如玉确有惺惺相惜之余，所以她相信，箴无宣只不过是厌烦了世间的凡俗，暂时躲起来，或者是找处深山大泽逍遥去了；至于仇败天，是否彻底死了，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今后的日子里让萧月影完全走出他的阴影，甚至淡忘，便好了。
　　不留神间，已至隆冬。西北风吹来，遍地绦红色的落叶婆娑起舞，另是一番景致。
　　东国四季明显，因此东国的冬天是异常寒冷的，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直下得积雪三尺，滴水成冰，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路断人稀。
　　清晨，颜如玉窝在客栈温暖的被窝里赖床不起，惹来萧月影一阵鄙视。颜如玉笑眯眯地像只八爪鱼一般缠在萧月影身上，既然赖床，自然是拖着她一起，美其名曰两人贴着暖和。萧月影笑着揪住她露在外面被冻得通红的鼻头，笑道：“都不知道你这么怕冷”。
　　颜如玉吸吸鼻子，解释道：“这个不能怪我，西海一年四季如春，温差并不是很明显，所以突然碰到这么寒冷的冬季，一时之间不适应，不过，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很漂亮，就像你一样”。
　　“我？”
　　“对呀，你看，大地万物都被茫茫白雪覆盖，从表面上看去全是一望无际的银白色，可谁知被它覆盖之下会是什么颜色，说不定五颜六色？所以，白雪是纯洁无暇的，却又是神秘的”。
　　萧月影笑着抿嘴，掐了下颜如玉，嗔道：“你这是拐弯抹角骂我，不是纯洁无暇的咯？”
　　“哎？天地良心啊”，颜如玉揉揉被掐的地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