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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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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正七压低了怅然,极轻道,“我曾瞧过一次……我从没见过那般画面……若是我,估计早被撕的精气也不在了……”
  我听在耳际,心都空了,从何用怀里挣起,冲过去伸了手腕凑到狐狸面具边,急道,“吸我的血!快吸我的血!”
  “公主!”
  “你疯了么!”
  火正七捉住我的肩,捞起我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放开公主!”
  火正七转手将我推进何用怀中,我站不住地带了何用跌在地上,反手推开她继续过去。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觉那很痛,我不想让他痛,我想让他醒!”我轻喝,刚是爬起,又被何用抱住了。
  “公主!你别这样,别这样!”
  她从未哭的这么彻底,可我只觉的烦躁。
  眼前的人,他淌了血,碎裂了身,没有意识,一身殷色血气地躺在我面前,听不见我的话,也看不到我狼狈担心他的模样。
  他走时,完完全全的,好好的。
  他叫我等他。
  我等了,可我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他。
  他会死么?
  我不相信。
  极力地撇开可怕的猜想,我恨不得扑过去,扑在他冷香幽沁的怀中,亲口告诉他。
  我不想要他的答案,也不想他做了什么选择,我只想要他醒来,哪怕是要用尽我全身的血,都可以,都可以!
  “放开!阿用。”
  我不想她哭,可我也不想她阻拦我。
  她摇着头,死命也不放手,眼泪淌的似是水。
  我皱了眉,不去看她,攥紧力气拖着她的人往过爬。
  玄色薄履挡在了面前。
  我仰望,是火正七。
  “让开。”
  他不仅没有让开,索性一掀衣袂地坐在我面前,像是一座小山,稳若千斤地隔在我与时欢短暂却又遥远的距离上。
  我转了个向,想要从旁处爬。
  不期然地,火正七横了腿,不远不近地堪堪拦在面前。
  我恼然,抬头瞪他,“你要做什么!滚开!”
  火正七冷淡了眼,不屑道,“公主想死,臣下自是拦不住,可他拼了命回来,无意识之前更是慎重嘱咐了我一件事,我自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少不得要拦上一拦。”
  我一怔,急切道,“什么事?”
  “他说他要回来,死也要回来。”他淡淡撇唇,讥诮道,“可他这样的存在,怎么死得了呢?”
  我本在火正七第一句话里崩断了心念,听他此言,惊喜交加,心头转不过念地绞痛,腥甜窜上来,我忙咽了回去,哑道,“不会死?是了,他是妖怪,他怎么会死!”
  提及妖怪之名,火正七攸地看了我一眼,眸底流忽明忽暗,道,“我只是不知他能不能醒,并不曾说过他会死。公主若是急着往他嘴里送了性命,想他醒来,也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阿用,扶我起来。”我难压欣喜,一心只念着他不会死,只要不会死,那比什么都好,并不介意火正七的调侃之言。
  “是。”何用见我缓来,小心把我扶在了怀里。
  大悲大喜之下,我心力交瘁,人散了架地靠在她怀里,自身知觉也就清晰而来。
  周身都在痛,痛得人不时抽筋地发了抖。
  火正七无奈摇头,撩开我的手腕,见伤口挣裂地淌血,皱眉更深地搭上伤口,指尖火烧一般地通透耀红起来。
  热气自他指尖顺着伤口沁润到周身经脉,像是被热气捋顺,经脉舒展地归了位,身子自然跟着放松下来。
  疼痛大缓,我有了些精神,见火正七额头上细汗密布,不解问道,“你很难受?”
  火正七抬了眼皮觑我,没好气道,“让你来一根一缕捋了搅成乱麻似的经脉试试?”
  我不解,讶道,“难道你们不该是一挥手,一吹气就能化了伤病痛楚么?”
  “哈!”
  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讥讽道,“我们也是人,可不是什么神!就算是神,也断不能随意吹口气就能解决这些麻烦事!要知道,天地有质,即便是神也有质,更何况,世上哪有什么神!要说是神的,也不过是那些远古中活的不知年岁的质身质物了罢。”
  他眼眸忽地格外明烁,好似打开了什么心惑通透,大彻大悟地明悟了什么,喜色明明道,“这么说来,那些石头啊,花草的啊,好像才是活的最久了的吧,那它们才是了神?哈哈,我竟是如此聪慧,回去定是要好生嘲弄嘲弄三哥了……”
  他自顾欢喜,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和何用互为偷瞧了一眼不解,径自又说了一些听不清的呢喃轻语才反应过来地讪讪红了下脸,忙从我腕间抽回手,拂挽衣袖地起身,端了点儿严肃正然,小声嘀咕道,“嗯,那个……不许说了出去!”
  何用没忍住,先是笑了声,随即憋了回去。
  他瞪了何用一眼,倾怀而来地注视了我。
  “公主,我们老头子活的久,见过的事情也就多些,有些事,不可说,我就不能说。我本是想带他回阙伯台将养,但前事犹在,断不能惹下后事,不得已带到此处,也算是依了他心下所重所在。你饮他一年之血,今日还上些许,权当是一来一往的平衡,万不可再做下傻事。他的血气已自行倒流回去,正是自愈之中,等他自行醒来就好。纵使时日久些,也不碍事,切莫自乱心绪忧怀。他受伤之事不能传出去,至于朝中其它的质疑问询,我自会与诸位哥哥挡着,你们只管顾了此处。”
  “我明白。”我点了头,时欢受伤,朝中自会陷入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局,自是不能轻易叫人知晓。
  他点头,直起身,“他躺着便躺着,你不要去碰他。我怕你的血气会牵动他的内引之衡,他本就没个什么意识,若控制不住引力撺掇,我又不在,那可就大事不妙啦。纵使我在,依他恢复如此迅速来看,我也不能再像方才那般及时阻止,所以千万别碰,你这丫头也警醒些!”
  后面的一句话,自是对何用所说,语气算不上客气。
  何用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好。”
  我点头为应,明白再有过多的担心,也不能再像方才那般贸然。转念为想的,不禁暗猜,火正七口中的‘内引之衡’是什么?
  “这就是了。”他泯笑点头,并未深入解释,宽解道,“我每日夜里会来看看情况,至于眼下,我得先去把外面的痕迹打发了,再回阙伯台和哥哥们商议下后事处理,时间不多,就先走了。”
  我抿了下唇,还是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他微愣,俯身行了个正礼,“先时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恕罪。”
  得他正式行礼,反令我尴尬,不知该怎么应答,他却径自起身,脚踏无声地走了出去。
  “真是个怪人!”何用低低啐他,道,“没想到正七大人平日尽是没个正形的老好人模样,今日也有了许多急切恼火。”
  “是我做过了。”我歉疚生叹,回眼望着时欢。
  沁出的血早没了踪影,他一身玄红王袍的犹自殷艳,青丝铺呈如瀑,青艳明色的,勾勒出好一幅绝色之画,隐约之中,竟有了几分红衣骷髅的模样。
  我对红衣骷髅一直存有一份惊怕的逃避之感,生怕有什么过分的纠缠,那一句阿宁轻唤,犹恪在心,令我有时候在时欢面前,也真愿自己就是阿宁也好。
  “阿用,要辛苦你了。”
  何用应道,“公主,何用明白,你且安稳护在此处,外间之事我来处理,大不了,祭出小狐狸出去挡着,看谁敢进来胡闹搅扰!”
  “嗯。”
  我撑着她起来,本是想凑到时欢身边继续守着,转念还是放下了,轻道,“阿用,我要睡上会,一个时辰后,你叫我,而后你去休息。”
  我太累,我需要休息,我不想自己撑不到他醒来。
  “好。”何用见喜而应,忙扶着我往偏殿书房的休憩榻走,“可就要委屈公主在书房睡了。”
  我摇头不然,走了几步,回眸而望,眼见榻上之人的刺目殷艳,心底尽是怜惜庆幸,轻道,“比起那些痛,这算不了什么。”
  这些年,为了阿宁,你就是如此走下来的么?
  妖以肉身在,神以无所存,这个世间,真的是世人眼中的模样么?
  我好累。
  却又欢喜。
  只因了,你还在。
  我也还在。
  如果我能以你一般长久地存在,是不是终有一日会明了今日的困惑?我忽而明白,长生之事,与人来讲,原是有着如此强烈的吸引力。
  苦涩自嘲,嘲讽自己,竟也如同父王一样……
  一样妄想了……
  长生……
  

☆、卷一大梦卷之第二十九章:蝶梦

  像是一场过分清醒的梦,一呼一吸的,一天天的就过去了。
  冬月二十三我醒来,还未安生几日,便有了梅园山魅之事,再醒来时,已身处商丘王宫半月,挨到先生之事,已到了腊月下旬。
  时欢一躺,就躺到了二十九头上。
  明日三十,新旧年岁交替,他是要主持守岁之夜的。
  可他,还是未醒。
  火正七是个诚信之人,每日依言而来。
  先生醒后,想着时欢躺在偏殿,我日日过去,恐会引起旁人疑虑,遂叫火正七抱了时欢入我寝殿守着,自己移居到偏殿住下了。
  年关头上,宫中事多,宫人仍是不敢来伺候,更苦了何用。
  我除却守着时欢,也同她做些帮衬,先生肩伤未好,纵使有心,亦只能做些轻巧活儿,大多之时,是替我守了时欢。
  倒是火正七被何用捉着做了苦工,白日做不下的重活,夜里等他来了,一并子赶着催着全丢给了他。
  他倒也不恼,挽起袖子做了个干净彻底,何用也挑不出什么刺来,憋屈的话头日日磨在我耳边嘀咕,令我也是无奈。
  今夜,是要上新的岁灯了。
  我将手中的灯笼递给踩在梯子上的火正七,瞧他轻手一勾地往殿门廊檐下挂,遂退过步子挨到先生身边,远瞧他挂的端不端正。
  何用总是瞧他不顺眼,此刻扶着梯子,刻意挑刺道,“歪了歪了!”
  “歪什么歪?”大抵这几日先生也被何用聒噪了耳际,立时叱她,“就你丫头多事,这也不好,那也嫌弃,倒是你自个儿挂去。”
  何用嘴巴瘪起,朝我委屈道,“公主公主,先生又骂我!还讲不讲理了!”
  我抿唇做笑,摆出看戏不管的样子来。
  先生越老,越发有些孩童脾气,何用也不过十六岁,一老一少的,浑都做了孩童,每日的鸡毛蒜皮之事总要争上一争,到最后不是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就是何用委屈作样地跑到我跟前,扯着衣角掉上几滴用心挤出的泪来。
  我先时还管上,后来见他们吵着吵着,凑上一块地管了我,不是叫我多休息就是多用点儿膳,无奈之下,由得他们自个儿折腾,才不给机会的让他们齐转了矛头对付我来。
  果见的,先生瞪眼吹了胡子道,“她都听我的,这就是道理!你要讲道理,先学了我的道理再说!”
  听见先生动了恼的语气,我更是笑。
  我日日守着时欢,自是难以对付先生揪着我讲习逍摇卷的打算,便推了何用过去。
  何用聪慧倒是聪慧,可自幼生在穷苦家中野性惯了,没个什么机会习文识字,你让她做些伺候人的活计,她定是勤快认真,让她观文习经静下心,那定是比山中野猴落了圈还要苦恼。
  苦恼的还有先生,碍于我全心皆放在时欢身上,只好拿了何用撒气。
  “你那些道理不切实际太玄乎,我才不要听呢。”
  何用吐了下舌头,瞅着梯子上的火正七道,“火正大人,您不都说老先生的道理玄乎么,您都不明白,我又怎么明白?”
  “可别!”火正七轻巧从梯子上落下,拍了手睨着何用笑道,“可别把矛头转我身上来,我就是个做苦力活儿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用抖着梯子跺脚气道,“好啊,你们一并子地欺负我!公主,你还不帮我?”
  “瞧瞧,就知道你会扔下梯子。”火正七故作侥幸地拍着心口顺气道,“还好我机智的没从梯上走下来,要不然还真被你得了机会。”
  眼瞧几人玩闹模样,我也来了兴致,挽笑道,“一个是好有道理的先生,一个是好有本事的火正大人,你偏又来求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无用公主,我可没什么法儿救你。”
  何用讶然,睁大眸子指着我,“好啊好啊,你们都欺负我,回头等我家的恢复了精气,定是要叫他来收拾你们!”
  她提及山魅,我就想起了时欢,不免淡了玩闹之心,“好了,偏殿的岁灯也挂上了,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明日守岁,正七大人也就不要再来,权且与诸位大人在阙伯台安生守个好岁罢。”
  诸人自是知晓我心思念在受伤的时欢身上,见我如此,勉强挂着笑脸不敢乱接什么话。
  尴尬的正是静极,火正七大声作笑,“那是自然,守岁夜乃每年大事,宫中自不能轻视,奈何大王十来日的不出现,又不曾立储,那些个不争气的只知争权夺位,早已耐不住各处动作,明日定不会安生,我是得回去与哥哥们稳下明日局面才是,这便回去了。”
  他对我行过正礼,与先生拱手之后,转身对何用道,“丫头,还不求我替你搬了梯子?”
  “哼!”何用白他一眼。
  火正七自笑不然,径直上前放下梯子,正是要自个儿抗在肩上,就被何用压下了一端。
  我见她小觑而来,甚是担心地沉下眸,轻轻颔首而笑,她才是稍见放心地与火正七抬着梯子往库房行去。
  我暖心转眸,正是撞上先生静沉清濯的眼。
  “先生。”我低头行下正礼,一是感谢他来此之后的照顾,二来,是那眼神太过清濯,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先生伸手扶我,抬眸所见,清濯化作怜惜,缓言道,“你有容纳万物之心,不过是执念唯心之故,来日若有求不得,也不知会如何深切为怨,届时,切要记得我今日之言才好。”
  “嗯?”似可预见之语,让我心有不安。
  “生而有所见,见所心有见。死而无不见,见所眼不见。”
  先生复道当初之言,我怔在原地,亦如当初不解,“先生,您初见我时已说过此言,及至今时此刻,我仍是不明,更不明白您为何再言于此?”
  他摇头,转身往我寝殿方向走,我知他还有后话,遂跟上去,与他并列而走。
  “生而有无形,眼可见,亦可不见,饶是如此,仍旧逃不过质死之后,化形它物之则,故而死,并不是结束,换做来讲,是生之起始,故才有此生不可见,它生见它物,它物见它心的情因命果。人之眼见,不过方寸天地,终究不能窥天地无极。即便生有长久,心有所见,也不过是处于无尽时日之中,拘于某一形的某一段过程,若走在此段时日之前,或是落在此段时日之后,久而久之,见与不见,其实也本没有如何区别。”
  他停步驻身,侧首注视而来,眉目深侧的令人看不清楚。
  “先生,您的道理,我终究不懂。”
  我咬了下唇,定下心思道,“可我明白,我见不到娘亲,也见不到会和蔼对我的父王,但我见过对我好的先生,和尚师傅,阿用,还有阙伯台的火正大人,见过要杀我的解浮生以及皇姐,也见过一个不知是人还是妖的存在。他护我救我,以血将养我,与我说解下许多道理,皆不过同你们一样,为我好而已。我知晓你们对我好,便也会对你们好,也始终会对你们好。那些不好的人或事,我或许会见他们一时,但终究不会在心底留存长久,自也不会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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