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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妖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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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间博带亦嵌玉勾金,居中垂下的玄端勾勒金纹,玄鸟凤生的看不清有几只相对而绕。正服掩地,压不住那凤头鞋履缀金之灿,当真华贵至极。
  不知是何时正视上去的,她目不斜视地回见而来,眸底轻倦淡的几近没有,尽是我不熟悉的端正威严,好似真的只为我主持笈礼而已,并无格外的亲顾之心。
  我恍惚难过,还未所觉,已压住幼生梳发的手,直直望着那个端正的人,冷淡开口。
  “阿姊来帮我梳发。”似觉不够,我无视在场诸人□□的吸气之声,倔强不肯妥协地迎上阿姊微晃的眼眸。
  “今日之礼,除却阿姊,折夏不想经旁人之手,这便是我要的及笄之礼。”
  她一直在问我想要什么礼,可我初醒,本没什么想要,不曾与她开口。临却今日,历经此番此景,只觉她太过遥远,陌生的令我几乎不识。
  未曾消散的疏远自醒来见她时,已成了我的惊怕之忌。
  她留我在无往书院不可轻易见她,我早就难忍此心,及后为幼生开解稍放,然临她此刻至远至疏的模样,终是再难忍耐,管不上眼下是个什么境况,偏要任性出这一份不甘为忍的难过难解来。
  幼生惊到,小声急道,“小主,切莫任性。”
  我摇头,迎上那个毫无□□的人,只觉自己此番任性,大抵不可能实现,反是将她推得更远了。
  心下不免凄苦,倔强挺直的脊背坍塌下来,无绪的青丝跟着滑落,拢出我身前的大片阴影,像是要把人尽数埋进去了。
  场中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些许盥洗水声传来,我抬眸,阿姊正接过锦缎擦手,泪便无声地落了下去。
  欣喜还未提将完全,她转过格外冷淡的眼看着我,一步一近地走了过来。
  她本在走近,我却在那一双冷淡的眸底可见来日的疏远。
  我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了态度,不过是依凭世间所存的成人礼,为何我当真要去做了人的模样,去遵守恪礼地撇去对她的亲顾之心?
  她走近,我却早已不能见她,埋头无声掉泪,眼见那一双凤头金履不做停留地跪坐下去。
  “幼生,劳烦你司主宾之事。”
  “是。”
  她开口淡然,幼生应的也轻,转身立在东向。
  发丝被轻轻撩起,她梳的比幼生还要小心,偏是不发一言的沉默,甚至见我哭泣都不为之动容,自顾行着笈礼梳发之举。
  我难过至极,也知再无法苛求她更多,闻她周身药苦浓涩,如同沁在药池之中,怎么都是一个极端苦处来。
  婕好领人上来,亲手奉上发笈托盘,一女托来覆发罗帕。
  幼生上前,在我身前三步之外停下,高声吟颂。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言必,阿姊自盘中取过罗帕将我发髻稳固,继而戴上发笈以玉簪加正,牵我起身。
  我麻木不觉,含泪行过宾客一礼,随她回到纬帐中换上素色淡雅的青玉衬裙。换衣时,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却冷淡不言不觉,依着礼制打理好裙裾后引我外出。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幼生礼制之声开始变得浅淡恍惚,阿姊将我发笈褪下,换过复杂的发笈,金簪步摇插上后又携我而起。一路惶惶然然,若非她指尖用力,我险些忘了行礼。
  触及台下的陌生面孔,我好似独行于此,便是身边我以为十分亲近的人也如同他们一般陌生,冷淡像是寒冰,自她指尖冻彻了我的心扉。
  直至换上曲裾深衣,我都像是一抹她堪堪牵在指尖的幽魂。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婕好捧上金钗镂冠,为一双纤长玉白指尖捏来冠上,原来已临近尾礼。
  我赫然抬头,但见持冠而下的人模模糊糊,除却殷艳的眉心,几乎看不清她如何模样。
  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我竟想要打掉这一方金冠,只是还未抬手,人便不能动,好似有什么无形之手锁住了我。
  我看着眼前之人些许尖锐的眼,知她做了手脚,气愤难抑地想要开口,可除却止不住的眼泪,怎么发声怎么想动都是再无可能。
  心底揪着尖锐的疼,只能由着她引导我完成所有的礼数,套上大袖长裙礼服出来时,不知她如何为想,竟是与我同朝青案一连行了三礼。
  礼毕,她侧身立定注视于我,眼眉平复冷淡,于注视渐来,涌上许多浓倦,累极一般轻叹。
  “你成人了。”
  我动不了也出不了声,眼睁睁看她取过案几上的角杯,朱唇启音,“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由不得我所想,手已伸出接过角杯,微倾杯口地缓慢倒尽。
  “院主?”幼生讶然。
  她淡而轻声,“无碍,索性都是我让她行的礼,那便做到底罢。”
  直勾勾的眼迫人极了,我攥紧酒杯,任由婕好奉上粟米饭,已经恨的直掉泪,仍旧不能阻止自己张口咬合了粟米咽下。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子姓亦初。亦如一初,子心不负。”
  亦初?
  亦如一初,子心不负!
  我听她赐字之词,心下冷笑,可已经不由自主答道,“折夏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她点头,“父母不在,教诲之言我不宜多说,愿折夏你人如其字,不负不往,来去自如。”
  言罢,我周身有了力气,分辨为动,甩手将角杯朝她扔了过去。
  她没有躲开,任由角杯撞在了额角。
  我一时怔愣,泪掉的更肆意,眼见那额角渐渐泛红,不知是气她不躲,还是气我自己无用,咬唇暗恨自己竟由她摆弄至斯!
  “我成人了!你也可以不要我了!日后我居我的无往院,你回你的无象界,再用不着有任何干系!”
  我不能忍耐,纵身跳下高台,一个扑地,也不管疼痛,爬起来推开人跑了出去。
  不知撞到了多少人,一身金玉碎响的让人厌烦急躁,我边哭边扯,及至撞出院外扑倒在条案上,才发觉院外沿街摆上了长长的条案流水之宴。
  院外宾客不知院中异样,早已欢宴,喜艳艳地交颈欢谈,畅饮宴酒。
  我恍惚生愣,他们亦受惊吓,正要与我行礼,我已一掌拍在案上,大笑道,“今日我子折夏及笄成年,得字亦初,欢喜不胜,理当先饮三盏,赔酒罚己不礼之过,亦谢过诸位与我庆辰!”
  言毕,我挽起长袖径自抱过酒坛倒满了三个酒碗,哐地放下酒坛,抬手往口中倒!
  我未饮过酒,也不觉难饮,合着眼泪吞下,竟觉格外舒畅。
  放下碗盏时,长街宴饮的人皆尽望着我呆怔,两侧房屋蹲侧的奇兽异禽也皆尽停止了动辄,场面静得可怕。
  心底膈应了恼怒,我拂袖推开碗盏,于碎响哐当中大声叱道,“你们不都是来庆我生辰的么,个个哭丧个脸作甚?”
  “你们不必拘礼,随她闹过便是。”
  倦然的音色跟来,我背脊一炸,推身便跑。
  一路跑着跑着也不知跌到了何处,扑过宴上抬酒张口便喝,如此不管不忌,过一处喝一处,恍惚之时,周围渐渐泛亮,沿街挂满的红灯殷绢皆尽晃荡起来,我不知喝了多少,吐了多少,又与那些人喧闹笑了多少,哭了多少……
  心底分明焦躁,总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在搅弄着,让我难受难抑地跌坐在宴上,正撑着额头犯晕,呼吸而来的有些凉寒冷香,迷糊睁眼,原来身旁坐着一个青衣长衫的覆面男子。
  他脸上的面具冷硬,我贴了眼去瞧,便直愣愣跌进那一双清亮的眼中。
  那眼底悠悠晃晃,好似有什么话将欲讲出,偏是平静的像一口古井,将动未动地让人端着烦躁总想去随手给它打碎了。
  我心觉麻烦,索性懒的去看,扑在条案上径自倒酒,满口而入的尽是苦涩。
  口舌生苦,我卷过舌头吐了一些出去,撑着昏沉的脑袋指着他,“你好生奇怪,来为我庆生,还要带个面具作甚?莫不是也如婕好那般,生的半脸丑陋?那也不怕,我阿姊很厉害,不仅予人长生,还能治好丑陋之貌,任你如何为丑,定也能变得好看!可是再好看,定也不及阿姊,阿姊很美,最美的……”
  我眼晕乎泛黑,生怕他不信,便想凑过去让他听个明白,刚凑过去,脑袋沉重地抵在了冰冷的面具额头上,人几乎挨在那一双眼皮底下,咕哝道,“你信不信,信不信!”
  “你喝醉了,回去罢。”
  他伸手扶我,我推开他,足下不稳地倚着条案挥了挥手,烦躁道,“不回去!阿姊不要我,我回不去!这里的人,我一个不认识,我只认识她,可她不要我,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嗓子扯着疼,扯出了眼泪,我伸手去擦,擦得手背也疼,索性不管,又去喝酒。
  酒酿入喉,眼泪也滑了进去,当真苦的厉害。
  狼狈吞了许多,身上到处都是酒渍,黏答答的难受,我去扯衣服,扯到腰带细绳,怎么也扯不掉,低眉去看,原是那破碎骨玉,金铃晃来晃去地直作响,我烦躁丢开,气道,“连你一个小东西也欺负我!都是坏人,坏东西,坏极了!”
  我猛然抬头,盯着那沉默不语的青衣男子更生气,“你也是坏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坏人!”
  “你说的对,我是坏人。”
  他应的轻,与我轰鸣的耳际听不清,好在他的应承模样让我顺心,笑道,“那你扯下面具给我瞧瞧,你若听话取下,那便不是坏人……”
  他没有应话,当真顺从去解面具。我眼前模糊,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去瞧。
  那是一张眉目深陷的颜。
  眼睛清亮极了,令我也得几分轻宁清醒,忍不住伸手去描了这一张颜色。
  先是饱满的额头,接着是斜飞的凤眉,几许英气几许温顾,承转之间,即便为眉骨薄削地压着,也压不住那一双眼底的清亮如许。鼻梁有削刻过的痕迹,不见硬朗,甚至有些凝玉脂滑的凹俏,薄唇的原有殷色早已失却,干涸的轻裂像是许久未曾得已休憩,加之脸颊苍白瘦削,整个人尽是疲倦,好似淌过了什么千山万水,方至于此。
  我怔怔望他,指尖滑在削尖的下颚来回地流连,脑中迷迷糊糊把他和阿姊凑在一起,喃喃道,“你生的可真好看,是个配得上阿姊的人。”
  想到阿姊,我忽地见到了她,原是从他清亮至极的眼眉而来。
  彻底滑下手,便想跑,我不想见到阿姊,只是手一落,已被眼前的男子捉住,他没有看我,反是透过我看往他眼底落映之人。
  纵使我脑子里阵阵晕眩地不清醒,仍觉他的碰触不应该,让人厌烦生恼,正想开口让他放手,耳际先传来阿姊的冷冽冷叱。
  “你放开她!”
  “阿姊救我。”我急切想要甩开这人,倒不想真就甩开,忙头也不回地往阿姊身上扑。
  好在阿姊并没有推开我,跌在她那满是苦味药涩的怀中,我已忍不住委屈,哭道,“阿姊你别不要我,你说过不会弃我,可你不要我,你要丢我在无往院,折夏不想,折夏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
  “阿姊没有不要你,折夏不哭……”
  阿姊虽好言温语的安抚,身体却是绷紧,我不能安定地抬头,见她正盯紧那青衣男子抿着唇,像是遇见什么让她难解心扉的人。
  我不解地随她望去,那男子亦万般复杂地回望着阿姊。
  我心头惊跳,拨正阿姊的脸惊道,“阿姊你念着的是他对不对,对不对!”
  阿姊拧眉而蹙,眸底闪过慌乱,化作挣扎不答,我见她不应,情知是了,人撑不住地往下滑。她捞住我的腰,许是慌乱颇盛,并没有稳住我,反是随我跌坐在地。
  我分不清自己为何难受至此,也不敢看她,惨然道,“他生的好看,第一眼我便觉只有他才能配的上阿姊,倒不想真是如此…他来找你,人疲倦至斯,定是受过许多苦楚,我已不能回无象界,阿姊有他陪着也好,也好的……”
  “蠢!”
  话未说完,阿姊低叱,甚至气恼气极地揪我起来,地面忽而传来震动,震动瞬间到了脚下,地面在眼底裂开无比为广的深壑,临海的海浪都倒卷了过来。
  场面生变,阿姊反应也快,抱紧我纵身凌空,旁人也随她祭出各自异能之物纷踏入空。
  山中灵兽挥翼而飞,纵使无法入空,也跃到有翼之灵的背上随入凌空。
  地面犹在开裂深陷,屋舍倒塌成片,原本喜庆的红灯早已连串滚成火海,满目红光之中,幼生婕好急掠各处正在救人。
  幽蓝的折光从头顶铺呈而下,不过数息便压过了地面的火海红光。
  我抬头仰望,头顶有一座倒转而下的山峦轮廓,隐约和整个无往山无甚区别,幽蓝的许多虚影尽数从两山交界之处急速涌出。
  魂兽,我下意识地攥紧阿姊,生怕她再经历当时的痛苦。
  像是感应到我的紧张担心,阿姊收回急掠各处的担忧目光,安抚我道,“折夏,阿姊去去就来,你别担心!”
  “我去。”
  青衣男子不知何时落身在侧,不辩男女之音凛冽而来,我惊望过去,见他脸色更白,清亮的眼眸早已深藏为冷,没什么情绪地看过我一眼,径直落在了阿姊身上。
  阿姊薄眼冷他,冷叱道,“你是个什么存在旁人不清楚,你自己也不清楚?无往山不是你能随心来去之地,如今你敢来,想也是念及后果。眼下这后果已出现,未至天地互转之时,未有混沌之力相助,你能如何阻它?”
  随言落尽,阿姊冷笑拂袖,长声一呼,“幼生!”
  “院主!”幼生远远应和而来,人亦纵身跃来立定行礼。
  “你与伯生带人去海上避难,魂兽之乱我来处理。”
  “院主你的伤还未好,如此……”
  阿姊将我往幼生怀中推过,起身冷瞧着青衫男子,冷笑道,“我便不济,还有一个陪葬的,累不及你们,权且于我顾好了折夏,若我回来见她有伤,你们一个个皆逃不了罚!”
  幼生忙点头应下。
  我听阿姊言语冷冽,酒劲惊冷大半,身上却没有力气,只能勾着她的长袖难以放开。
  茫茫幽蓝之中,玄火烈鸟已盘旋而来,周身金焰耀如天芒。
  阿姊迎着那无尽而出的魂兽眉心紧蹙,见我实在难以放开,回身扑来将我紧紧抱住,贴在耳际道,“好折夏,阿姊不该逼你,但你要明白,你心思太过纯粹,贪恋一物总会过极,留你于书院之中,于你于我皆是好事。若非此举,阿姊总怕会有难了之事发生,更怕来日之局会伤你。阿姊说过,你不爱惜自己,才最是令我难过之事,切记我这一句话,无论我回来与否,都要记住它,明白么?”
  我死死摇头,惟愿倾尽而出的不舍能够阻她赴险,可无往山的生灵皆尽仰仗于她,她怎能不管不顾?
  她不等我答,径直头也不回地蹬空跃至玄鸟之背,青衣男子立时纵身随上,我忙高声大喊,“求你,求你护得我阿姊!求你啦!”
  他蹬空的身形停顿,微微侧首回望,落在玄鸟背上一同往上空早已泛滥的魂兽堆中扑去。
  我看清了他点头。
  玄鸟玄焰,流长的玄金曳光之中,阿姊红衣怀坐而扬,长发褪却金器步摇,单以红色发带系住,逆风而来的皆是明艳惊心。
  我见过她的青墨如画,见过她的月白似玉,如今见她红衣艳明如火,方觉此色最合适于她。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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