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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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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蝶笑花曾经请求林代陪同,林代一定从头陪到脚,云剑拿大棒子都打她不走。蝶笑花既然没有请求,林代就尊重蝶笑花的意见。
旁边的莲池刚浚了泥,还没来得及重焕容光。只有一些芦苇在那里权且提供颜值担当。林代在那边停下来。
云剑走到她身边时。她正高挽了袖子,在那儿挖泥、摆石子,玩得不亦乐乎。
碧玉在那边无言的向云剑行礼谢罪:林姑娘不让怎么精心打扮,碧玉也没办法;林姑娘要蹲下来玩,碧玉更拦不住。
云剑只好问林代自己:“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世上可能有不分场合就很可爱的玩耍起来的傻白甜,但绝不是林代。这个举动既然如此奇突,背后一定有深意。她既然故弄玄虚。云剑只好聊问一句。但如果林代也像蝶笑花一样。玩什么“你既然猜不到我就不解释”的把戏,云剑发誓要把这两个人踢出去,随便流氓们怎么欺负他们!凭他们两个的容颜。吸引来的色狼,看他们带的那点子人够不够保护他们的!
幸亏林代回答得很爽快:“做我们东滨的样子给你看哪!”
“哦!”既然确认了她的意图,云剑就不着急了,但惋惜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洗是洗了,但还是这么黑。因她根本是晒黑的!
这年头又没有防晒霜。她在东滨跟个男人一样到处跑——比有的男人跑得还多些!碧浪银沙,椰树金阳,她岂有不晒出小麦肌肤的道理?
汉人总是喜欢白皮肤,哪怕在现代社会。国际上欣赏小麦的健康肤色了,中华本土仍然一片美白产品当道。
其实在早先时候,洋人也不是专爱深色肌肤的。知道白雪公主不?那个童话的开头。皇后坐在窗下,许愿:“但愿我女儿有皮肤如雪之白……”其实英文原版用词不是“白”。而是“美好(fair)”。在当时,肤白就是美好,肤美好就是白。像雪一样白。往死里白。
那是中古了。直到《飘》(gonewiththewind)问世,赫思嘉小姐刚出场,用种种手法描写她美貌,说她皮肤是如木兰花一般的白,哪个南方女人有这样的皮肤,是要“用阳伞精心保护”,绝不令之晒黑的。
再后来到近代,某个有名作家笔下的短篇里,事情就不对了,某个有钱小姐到乡下度假,看到大太阳下的修路女工们都用带帘的帽子、长手套,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而这个有钱小姐呢,到海滩上,把自己敞开了晒。回去开舞会,人们都艳羡她:“哇你度假了!瞧你晒得像个乡下姑娘!”——这里,“乡下姑娘”是褒义,是阳光、健康、美好的代名词了。大概要得益于很多鼓吹乡间美好生活的文艺作品吧!而那个修路女工,正好也在参加舞会。他们乡下居然也有舞会。她居然有幸跟严苛的包工头共舞。那个包工头居然对她非常殷勤,夸赞她像个城里姑娘。
瞧,从这里开始,事情就复杂了。城里开风气之先的上流社会们,口味已经变了。在乡下人努力朝他们靠拢的时候,他们开始追求健康的生活方式、炫耀自己能到海边度假。而乡下人还傻愣愣的没赶上趟。
到现代科技社会,整个口味彻底变了,黑珍珠们大行其道,天生白皮肤的特意要去晒黑。没时间晒太阳,还专门去晒紫光灯呢!神作《死神来了》(不是说后面几部)之中,两个爱美的姑娘就相约去晒紫光灯,跟相约去做个指甲似的,都是很基本的美容项目。结果死神打了个响指,其中一个在灯箱里被烤熟了。
汉人们直到现代社会,大多数还是相约去做美白的。偶有赶潮流的明星去做了美黑,如果本来就丑,黑了还是丑,人笑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本来很帅,硬把自己烤黑了,你看多少女粉丝们咬着手帕纠结的扭吧!虽然黑了也很man很帅啊可是可是……
咱们是汉人,在那个修路女工的阶段还没有迈出步来,总归有这么个“可是”。
何况云剑乎!
云剑看着林代,说不出一个“难看”来,可是,终归遗憾。
林代看看他身后、看看屋子,问:“他呢?”
“没出来。休息着。”云剑道。
“很好。”林代非常满意。外头有风,又湿、又冷。蝶笑花是不应该出来。这家伙事到临头,总算晓得保养一下自己了。
一般来说林代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这个也怕那个也嫌的公主病患者。但蝶笑花不一样。他是真的有病。而且他是真的比公主还公主。
现在云剑也知道了,蝶笑花没有几天了。
他得的是跟朱樱一样的病。而朱樱已经死了。雪宜公主正是为了让朱樱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这才向云剑投诚。而朱樱到底是死了。水佐岗向朝廷要钱赎人质的人质名单里,就没有朱樱。
云剑只能说,朱樱最后一段路走得很舒适而且平静。
他和林代现在只能这么同样祝福蝶笑花。
云剑轻咳一声,想让气氛轻松点,便开玩笑道:“你也不打扮得细致点!”
“细致点干什么?”林代摊手,“为了打动你吗?”
云剑只好又咳嗽了一声。
蝶笑花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对别的也看淡了,唯对林代放心不下。他看来看去,觉得只有云剑还值得林代托付。与其说是他求着林代带他来见云剑,不如说是他把林代带到云剑面前。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但三个人心里都清楚。
林代更是扭转话题、装聋作哑的好能手。她摊开双手满意道:“要打动将军,我不必色诱,拿出实力来就够了。看,东滨!”
云剑看到的只是乱七八糟刨出来的泥和水。水里还搁着些石子。这些石子应是林代带过来的,刻成了船形,倒是比她刨的泥水精致得多。
但见林代豪气干云,一手往前画了个圈,把这些乱七八糟都画在里面,就像王者之尊指点江山一般,对云剑道,这里是东滨的海港、这里是东滨的山脉……云剑听着听着,脸上表情越来越肃重。这乱七八糟的泥与水,在他眼里,真成了回环山水、无垠碧涛。
最后林代说起船:“我们有飞豹船、飞凤船、飞虎船、战船、太平船、漂洋船。所谓飞豹船,行动迅速,装载量又大,买货卖货时,用这个最佳。所谓飞凤船,船身小了很多,但是桅杆力量加强了,两舷还备有尖刺,可以应付简单的水上冲突。所谓飞虎船,船身紧致有力,橹棹力量很大,适合浅水行动。所谓战船,去掉了载货的无谓仓容量,所有空间都用来载食水与水手,船身坚实,漂浮力最大化,战士与武器能有多重可以载多重。所谓太平船,船身四平八稳,载重量不是最好的,坚固度不是最牢的,速度不是最快的,但综合能力却是最可靠的,船身靠岸、船舷上下也很方便,适合平时载客运货、来往交通。所谓漂洋船,船身极大、吃水极深、坚固度极高,运行起来成本也大,只有深海远洋捕鱼运货才合用。”
她一五一十,如数家珍。云剑就一直认真听着。
最后,林代拈起水里的石刻船,对云剑道:“这石船不过是东滨孩子胡刻着玩的。但你看,即使是个小孩子,也有这样刻石的指力腕力。大人也不说他胡闹,就由着他刻。你再看这船虽然刻的粗糙,但这边的武器,却如此细致用心。”
云剑就认真的看着。
林代总结发言:“纵然一个小孩,也对武器有如此的了解与爱好,且有发挥爱好的空间。东滨地理位置这样好,相关配置又如此成规模、有条理,你看要是与东滨开战,是否大大的不智?”L
☆、第五十六章 讼师印象
云剑道:“这石船是易澧雕的罢?”
他这般话锋奇突,倒叫林代一愕,旋即噗哧笑出声:“猜得好!不过不是。不怪我夸句,易澧刻得比这好得多呢!都多亏了四姐姐给他找的好师父。”
说到后几字,眼睛微眯。眯出一股子杀气来。
云剑想,就冲这矛盾,他也难以把林代收在身边照顾啊!这要是一只小猫,收了也就收了。要是一只老虎,勉勉强强也就收了吧。这可是一只战神凶煞啊!蝶笑花真是抬举他,叫他怎么收?
林代敛了怒容,道:“多亏大哥把澧儿送回来,我自然感恩图报。”
云剑秉公帮云舟说话道:“要没有她保下澧儿的性命,我也没处找人给你送回来。如今也不怕跟你讲了,背后无非都是老太爷谋的局、布的篇。云舟如何逆得过老太爷去?能偷下易澧一命,也算难能可贵了。”
林代轻声一笑道:“四姐姐思虑周全,自然难能可贵。”
云剑承认:“她偷藏下易澧,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卖你个人情。这心地且不去说她,你只看她做的事罢。”
林代也坦诚道:“她偷藏易澧,我不怪她,只有谢她。但她藏下之后始终不告诉我。老太爷在的时候,我还当她怕老太爷——实在她也未必怕到这种地步的,总归先当作她怕吧——等老太爷死了,她越发借口都没了,还不跟我说,让我白担心这么久。我不生气才怪了。但是就事论事,我还得谢她,如果是她把澧儿送回来。结果是你把澧儿送过来。我还猜你跟云舟已经敌对了?”
云剑摸摸鼻子:“都不用猜的是吧?都已经有目共睹了?”
林代道:“你送回易澧来。我自然承你的情,没有法子顾及她了。”
云剑长揖:“多谢!”
两人就怎么合作的方面,又做探讨。
林代能步入房间时,但见蝶笑花斜倚在榻上,阖着眼睛。
他那么安静,静得好像没有呼吸一样。
林代放轻了脚步,有那么会儿。担心着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幸亏他又睁开了眼睛。凝视了林代一会儿,好像认不出她,过一会之后眼神才聚焦了。笑起来:“是你。”
他这样子,跟朱樱临死前一模一样。
林代心头一抽一抽的痛,就好像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本来以为跟你生命是长在一块的。失了它就像失了命一样,但到底也要失去了。你也明确知道你能活下去,只是失去的过程太痛,可怕到你根本不敢经历。偏偏命运注定了你是要经历这一次的,你咬紧牙关等着。好像到了这个时刻,结果又不是。这个时刻终归要到的,却总在眼面前徘徊、徘徊。没个准儿。这种折磨,比伸头一刀更痛苦。
她且不能作悲容。不想让蝶笑花心情更难受。
“等我久了罢?”她在他身边坐下。
“还好。”蝶笑花道,“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睁开眼一看,咦,这是谁?难道就是我的梦中人?”
林代暖融融的执起他的手,想把他双手包在自己手心中。蝶笑花手掌一翻,反把她包住,道:“嗳?”
“什么?”林代问。
一会儿又没话了。
就算没话,室内也缱缱绻绻,有万般千种——古人怎么说的?——相怜相惜。
而古人还说,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林代想:这么美好的时光,本来就没道理能久驻。
蝶笑花恰在此时开口道:“福分是不是注定好的,这边多了,那里就短了。”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觉心意相通,却更觉凄伤。
林代忍不住,就扑进了蝶笑花的怀抱里。
小室生春,钥钩锁,帘幔低垂,不许雀儿窥。
仆婢得了令,都绕着这里走,不敢惊扰。
云剑拿着个小石船,洗刷干净了,拿在手里把玩,心头百味杂陈:这算是吃谁的醋呢……
碧玉来请问冬至灯会的某项事宜,云剑精神一振:哦,此事!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还是有事做的好。有事忙,人精神健旺,不易瞎想。
一时冬至已至,锦城好歹热闹了一把,人们终于能从战乱的凄惶憋屈中挣脱出来,相约:去谢府观灯也!
谢府原来树木不少,被糟践了些,又着碧玉补了回来,如今都挂上彩灯。那灯多半照着花果形式制成。极为奇趣可爱。也有纱蒙的、也有绢糊的。
林代见了,抚掌赞道:“妙也。”蝶笑花也微微一笑。
云剑戏道:“真的?妙也?不怪我糜费?”
林代回头对蝶笑花道:“这个人不老实,戏弄我们呢!我们不要跟他说话了。”
蝶笑花又是盈盈一笑。
他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笑得特别多。
云剑求饶:“都已经说好要做战友了,我纵说错一句,也该担待我才是!”
“此生够格担待康平将军,过得也值了!”林代抚掌笑。蝶笑花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林代一发乐不可支。
“说什么呢?”云剑心痒如搔。
两个人偏不告诉他。云剑无奈,看她们两个开心的样子,觉得博她们一笑,却也值得。他有心再凑凑趣,故意道:“你们必定没有领会我用心良苦之处,自作聪明在笑我呢!”
林代哗然,推蝶笑花:“看!他在给我们激将。”
“有你在。不怕不怕。”蝶笑花很笃定。
“你也知他底细的啊。”林代对蝶笑花也有信心。
“谁耐烦跟他说那许多去!”蝶笑花掩口。
“不错。”林代点头,“康平将军,那末便是由我来说。可有一条,我要是把你的良苦用心都说出来了,你须输个什么东道?”
云剑道:“东滨十年官吏任命自主,五十年里商户但凡不触刑律的地方,都可自主。”
林代一时怔住:“你……”明知问了也是犯傻,还是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剑气定神闲点头。
允许官吏任命自主,就等于承认了东滨是个独立的小王国。至少是个小藩国。这是多大的政治放手!
至于商户自主,意义同样深远。要知道当时讲究的是“出礼而入刑”,世上要遵守的规矩可不只是法律,而是“礼法”。人不但要守法,更要守礼。如果“非礼”,那就由刑律来管教你了!这种制度,比一般的法治严格得多。在现代社会,只要是法律没说不能做的,你都能做。你在外头花天酒地、回家辱骂长辈,人家最多只能戳你脊梁骨,其他方面无奈你何。而在礼法的社会里,你失了礼,长辈可以到官府告你一个忤逆,官府有权把你抓起来打你屁股,教你“学好”。如果你双亲尊长舍不得送你去官府,宗族里的其他尊长也都有权力送你去官府呢!
礼法社会像把双刃剑,好的方面是大家互相监督着乖乖的、好好的,不好都不行。坏的方面也是监督网如此细密,稍微想不好一点都不行,绑得太紧,人失去了活力。尤其一进官府,就是“刑”,板子、索子、站笼、手枷,全是皮肉吃苦的大杀器,再加上罚银,往往就把一家搞得家破人伤、倾家荡产。所以一进官府,往往就是撕破脸了,结下多大的仇!
为什么讼师在这时候地位低?西方现代社会中的律师们是保护当事人利益的,有点类似侠客那种意思,只不过以舌为剑、以笔为枪,地位自然高,名声自然好……呃也有被骂的恶律师……但你要跟古汉人社会中的讼师比比呢!有没有听说过“各打五十大板?”有没有听说过“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沾了官府的边,不死也脱层皮。多少父母被不孝子逼得上天无门、下地无门,也不会“出礼入刑”的向官府求助,因他们觉得那又太过份了!他们还不想把自己的不孝子搞死!好赖是自己的骨肉,没有恨到那个地步。
这种情况下,讼师要眼尖,找到有油水的官司;嘴灵,把人哄去衙门;手快,在这种让人伤心劳神的坏事情里头获好处,难度系数等同于火中取栗;心还要狠,不然不能完成以上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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