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天下第二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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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导，您看……”工作人员拿来一个制片人拟定的宣传方案。

　　　　文华这两天都乐，此刻接过宣传方案时笑容都未褪。

　　　　然，当她看完这个方案，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拿着方案，一巴掌拍到制片人的桌子上：“我不同意！”

　　　　制片人一愣：“什、什么不同意？”

　　　　拿起桌子上的方案看了看，笑了：“我知道对于文导和安天后来说，我们的宣传资金和宣传场地还不够，不够导演你别急嘛，有什么咱们可以谈，投资方那边我再努把力。”

　　　　“不是这个事儿！”文华的愤怒此刻还未褪，瞪着制片人的眼睛还是能喷出火来。

　　　　制片人愣了，不知道自己按照一般流程来的宣传方案，有哪里惹到了这位大导演。

　　　　“我说的是这个方案不行！”文华见对方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无辜表情，火气更大，手指重重点在了方案的某次。

　　　　制片人战战兢兢去看，才终于吁了口气：“我以为是说什么呢。这个方案是大家都默认的炒作方式啊，每部戏开拍期间和开播前、热播后，都会传男女主的绯闻，宫斗剧或者女人多的戏，就传争风吃醋或则和不和，而咱们这个是同志电影，按照先例，都会传女主之间的暧昧啊。甚至以前有香港导演拍同志电影，宣传期间都有主角出柜的传闻呢。”

　　　　文华的眼里能冒出火来。她深呼吸，控制、控制，才能冷静一字字说：“安若素不是同性恋，她有老公有孩子，你这样的宣传，会破坏人家家庭。”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汪昱那个男人的存在。

　　　　哪知制片人却嗤之以鼻：“她的家庭还需要人家去破坏么？谁不知道她老公出轨被偷拍的事。”

　　　　跟一个变心变得满城风雨的男人，还能叫家庭么？切！要不是因为之前报道那些照片的记者后来莫名失踪，而圈内人都在传有个神秘大哥在压下这件事，他都想旧事重提再炒一炒安若素、楚欢和汪昱的旧事好不好！如果做一个汪昱、安若素和楚欢三p循环食物链的绯闻，这电影的关注度更要翻两番吧。只是，在圈内浸淫这么久，他知道有些人不可以碰、有些绯闻不可以做。

　　　　对于安若素和她背后护着她的人，他还是有敬畏的。

　　　　“你给我闭嘴！”文华继续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再乱说一句老子走人信不信！”

　　　　她更举起拳头：“走前老子还揍你一顿信不信！”

　　　　制片人面上的表情完全僵住。

　　　　两人对峙良久。

　　　　终于，还是制片人清清嗓子，低下头：“咳咳，我对安天后也很尊敬。可是……这就是个例行的宣传。所有的影视剧都是这么做的，观众也心知肚明，没有人会把这个绯闻当一回事的，相信我，这绯闻除了给我们影片增加关注度之外，带不来任何实质性的困扰。”

　　　　“不行。”文华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看着制片人。

　　　　她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像对安若素那样好的耐心。

　　　　最终，制片人权衡轻重，答应了不做安若素和楚欢的绯闻。

　　　　看着满意而退的文华，制片人摸了摸自己凉凉的鼻子，冷哼一声。

　　　　安若素并不知道文华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这些天，她都在专心拍戏，然后就是跟楚欢吃遍北京各大餐饮小吃。

　　　　钱自然是安富婆先垫付的。不过注意，只是垫付。而安富婆肯垫付的原因是：随着楚欢跟安若素搭档文华新戏的消息传出后，已经有品牌愿意提前预约她的广告代言了。而《魅惑天下》拍摄完后，片酬加上广告费，只怕楚欢会收到手软。所以，不担心以后的楚欢还不起账。

　　　　楚欢这两天也高兴，尤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经纪人在电话里告诉她“欢丫头，你这次是真要红了。把握机会啊”后。

　　　　嘻嘻，真的要红了呢！

　　　　从来没有真正尝试过红的滋味的楚欢像一个捡到金元宝的乞丐，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一旁的安若素，只微笑不语。

　　　　“啊，对了，我让我爸妈过来住一段时间吧。”楚欢想起了一个庆祝方式。

　　　　安若素想了想，还是点头：“goodidea！”

　　　　心里，却隐隐有些紧张与担心。

　　　　不过，人家想接远方的父母过来逍遥一次，应该支持的。所以，她赞助了一笔楚欢的亲情慰问费。淡然，要签借条的。

　　　　楚欢眼睛有些红：“你真好……”

　　　　我抢了你老公，你却给钱给我招待父母。

　　　　本来以为楚欢会让自己搬出去给父母挪地方，没想到楚欢却用安若素给的亲情赞助费另买了一张大床，然后将书房完全收拾出来，改造成可卧室。

　　　　安若素看她忙得不亦乐乎，忍不住问：“你这是……打算……”

　　　　楚欢一面套着被子，一面擦了擦汗微笑：“我把书房改成卧室啊。反正我看书没那么讲究，随便在哪里都可以。改成卧室的话，我爸妈来了可以住，他们走了后我就可以搬到里面去。呵呵。”

　　　　她笑笑，揉揉自己的脖子。

　　　　唔，这些天，天天在客厅睡沙发，对于身为独生子女的她，算是一种考验吧。再说，像她这样的美女，向来都是走到哪里都有隐形优势的，从来都没试过睡沙发呢。

　　　　好吧，安若素承认：对于眼前夺走自己老公的女孩，还是有种复杂的隐隐的报复情绪。

　　　　安若素轻咳一声：“你……打算在你爸妈走了后，住进这个书房卧室？”

　　　　“嗯啊。”楚欢套好了被子，继续套枕头，“你睡觉那么讲究，总不能让你住这吧。”

　　　　……

　　　　安若素没有再说话。心里却狠狠震撼了一下。

　　　　她的意思，是，打算在一起住很久么？

　　　　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这个女孩，将自己打算进了她的未来呢……

　第26章　你懂便值得

　　　　对于楚欢父母的到来，安若素的心情是复杂的。

　　　　然而，不管她是抱什么态度，人家的父母还是该来就来。

　　　　而安若素也鬼使神差地……在那天收工后还特地去美容院处理了一番。

　　　　所以，楚欢的爸妈第一次见安若素，是真的惊为天人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是出道十几年家喻户晓的明星，楚欢爸妈绝对猜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她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的美丽女——没有四十岁的苍老，不似二十岁空洞，是独有的三十岁女人的风韵，成熟，却美好。那是，永远都三十岁的感觉。

　　　　“呀，这位就是……”楚欢妈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只能在电视里欣赏的假人，如今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面前。搓着手，受宠若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阿姨您好，我是楚欢的朋友，我们是同事。”安若素微笑得温暖入心，携了楚欢妈妈的手。

　　　　是哦。不可以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自己女儿也是演员嘛。

　　　　如此想着，楚妈妈也拉了安若素的手：“呵呵，你好你好。哎哟你说你看着可真年轻漂亮……”

　　　　见面夸女人年轻总是不会错，而这次的楚妈妈夸得真心实意，甚至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安若素的脸：“你说这皮肤，一点毛孔斑点都没有，更不用说皱纹了，分明跟我们欢欢差不多嘛……”

　　　　“哎呀妈！”楚欢赶紧笑着把自己妈妈的手拽下来，小小声不好意思，“别……乱摸呀。”

　　　　安若素可是个高山仰止的冷美人，肯定不喜欢人随便摸她脸的吧。再说，人都知道自己是les，如今自己老妈再见了美女就上手摸……指不定人还以为自己有家族遗传呢。

　　　　出乎意料地，安若素并没有不悦，而是笑容依旧，拉着楚欢妈妈的手：“阿姨你太客气了。你才是保养得年轻优雅呢。”

　　　　十个女人就有十个喜欢被人夸年轻的。

　　　　楚妈妈闻言也乐开了花：“哎哟哪里比得上你们哟，你们明星都是吃了不老仙丹的。不过我看呀，像你这么真近距离年轻的明星还真不多。我看好多所谓的不老女神什么的，都是抹了多厚一层粉嘞，演个电视那灯光打得连脸上五官都快看不清楚了……哪里是没有皱纹的不老女神嘛，分明是反光嘞！”

　　　　此话一出，说得安若素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楚妈妈，看起来不难相处的样子。呃？为什么会突然想她好不好相处的问题？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安若素眨巴了一下眼睛，将这莫名冒出来的想法压了下去。

　　　　要知道，只有当年面对汪昱的母亲时，她才想对方好不好相处呢。而且，即便是汪昱的母亲，安若素也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跟她母亲长期相处的。现代什么年代了，婆媳什么的就不该再成为问题。偶尔逢年过节多送礼多微笑是必要的，长期同一个屋檐下就算了吧。谁爸妈不是爸妈，早已不是封建社会，没有一家父母被陪伴伺候，另一家父母在远处巴望的道理。

　　　　呃……怎么又类比起汪昱的母亲了？自己一定是今天拍戏太累了。还是少想，少说话。

　　　　于是，一晚上就是安若素微笑着听楚妈妈在那谈笑风生。楚爸爸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老实人，不坏的样子，只微笑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爱意自然流露。而今晚最高兴的，就是楚欢了，她依偎在妈妈怀里，含笑看着爸爸，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安若素觉得今晚一晚上的微笑工程是值得的。唔，能让安天后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来保持微笑，没有足够的银子和足够的面子，可是不能的哦。为了楚欢那丫头，自己可算是豁出去了。

　　　　等送两位老人就寝，安若素觉得脸都笑酸了。

　　　　“谢谢你，你真好。”楚欢微笑着轻声对安若素说，真诚而温柔。

　　　　“谢我？”安若素一怔。

　　　　“是呀。谢谢你陪我的爸爸妈妈。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私下生活，并不是像舞台上那样总喜欢保持笑脸的人。而我的爸爸妈妈，对你来说，其实是陌生人呢。”楚欢伸展了伸展胳膊，微笑着说。

　　　　安若素一愣。她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口中说出来。

　　　　是啊，自己私下确实跟舞台上不一样。可以说，她一直扮演的角色都是善良而完美的，不管是出演的人物还是公众形象，可那对私下真实的安若素来说，只是演戏。是的，那些都只是她的工作。她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善良。私底下，她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有着世人都有的悲悯之心，但也跟世人一样不会伟大到去牺牲自己帮助他人，她有着跟世间任何女子一样的……敏感、情绪化，与脆弱。

　　　　只是，因着身份的关系，她不敢表露。一如她甚至不敢让自己喝醉露出或脏或丑的状态。

　　　　因为，她是安若素，完美的安若素。在任何时候，都该，善良而美好。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是这样了，自从入了演员这一行，就再做不回自己了。因为，即便是爱她如生命的汪昱，在最热恋的时候，都没有懂得过真实的她吧。

　　　　所以，当年为了不跟汪昱父母住在一起，还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伤了不少夫妻感情呢。可以说，两人的感情后来渐渐出现裂缝，汪昱的母亲没少在中间“出力”。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汪昱就笑呵呵跟安若素说着“咱妈”、“咱妈”，每次跟安若素说起自己的妈妈，都亲热得像是两人的妈妈，而且觉得安若素应该跟自己一样亲热。

　　　　可是，他对安若素的妈妈，不也没有那种由衷的亲热么？

　　　　呵呵，本来，相爱的是他们两个，而彼此的父母，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人呵。可以孝顺、可以奉养、可以抱以最大的尊重……唯独，不可以爱。

　　　　因为，爱，是最自由的，也最真实的，说不了谎。

　　　　记得以前跟汪昱感情最好的时候，两人跟汪妈妈一起吃饭。两人那时感情正浓，玩笑开的无所顾忌，所以有次吃饭汪昱就把脚放到了餐桌上。刚好汪妈妈也在，就教育儿子注意。

　　　　汪昱却笑得一脸幸福，翘翘脚趾问安若素：“好不好看？”

　　　　安若素一脸痴迷：“好看。”

　　　　说着，竟伸手去摸。

　　　　汪妈妈可能觉得面前的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儿子就可以接受自己，于是竟也把脚放在了餐桌上……

　　　　安若素立刻……泛起一阵恶心。

　　　　这个世上，只有真心爱的那一个人哪里都是好的。即便是没有刷牙没有洗脚，自己都可以抱着亲着。那是因为，视如己身的爱。

　　　　可，汪妈妈于安若素，不过是需要名义客套的，陌生人。

　　　　在吃饭的时候，看到陌生人的脚放在饭菜旁边，是恶心的。

　　　　正如，在一开始，汪妈妈就对安若素说“我家小昱从小就不会做饭”、“我家小昱从小就不吃剩饭，剩饭都是我跟他爸爸吃”、“哎呀我不想做事了，以后你们养我啊”、“小昱爸爸问我小昱在干什么，我说还能干什么，好好工作挣钱供养你呗”、“啊，对了，我下个月会搬进来一起住，跟小昱都说好了”、“哎呀你这怎么电视都坏了，你们年轻人不看我要看的嘛”、“哎呀你们家里怎么就放这么点米这么点油，吃得慢？哎以前你们两个人吃的慢嘛，现在加了我就吃得快乐噻”……

　　　　许许多多，这些话隔了多年，都依然在安若素脑子里盘旋。

　　　　因为那个时期，她为那该死的婆媳关系搞得快崩溃。直到最后突然*腺体增厚，跑去看医生，医生说是压力太大，不消除压力的话将来说不好会转癌症……她这才跟汪昱摊牌：不想、也没精力来面对婆媳问题。

　　　　自古，婆媳就是天敌，她们之间有着无尽的战争……

　　　　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因着对汪昱的爱的关系，安若素真的想过把他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但，对方却一开始就跟她说那么多，好像生怕儿子吃亏又生怕给不了她下马威一样……

　　　　那段时期的委屈，是安若素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的。

　　　　而让她更委屈的，是汪昱完全不懂体贴这些。

　　　　在汪昱看来：安若素是一个完美善良的女人，完美到可以处理好一切人缘关系，善良到可以把自己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

　　　　所以，在坚决提出婆媳分开住后，两人不是没闹过矛盾的。

　　　　而就此，汪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没少说过她的坏话。呵呵，上次的出轨门闹出来时，她妈妈也没来安慰她半句呢。

　　　　其实安若素理解：说到底，汪昱才是她儿子、小贝贝是她孙女，而安若素，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如果他儿子想换，她也完全可以接受另一个儿媳。

　　　　安若素只叹息：这么浅显的道理，汪昱却一辈子都没搞明白！

　　　　或者说，是传统男人的自私吧，只想着自己媳妇把自己爸妈当亲爸妈一样同住着爱着孝顺着，却不会反过来把岳父岳母接来同住着爱着孝顺着……

　　　　安若素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汪昱靠不住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懂过自己啊。

　　　　一个从来没认识过真正的自己的人，还谈得上可依靠的爱人么？

　　　　而楚欢刚刚的几句话，虽然简短，却真诚得震撼了安若素的心。

　　　　是的，私下的她，并不是那一张微笑的皮，如果可以选择，谁也不喜欢委屈自己的面部神经来八面玲珑。而楚欢的父母，或者说任何人的父母，在感情上来说，对安若素都是陌生人。因为对方也不可能拿她当亲闺女疼。情之一字，最难强求。

　　　　楚欢懂了。

　　　　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