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落成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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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泽絮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无端地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也不知道是为了花泽郁瞬间情绪外露的变脸还是她刚刚所说的那番话。花泽郁能说出那样一席话，让她颇有些不知所措和不敢相信。那还是一直跟她作对似乎不死不休的花泽郁吗？还是说那天的事情，竟然伤她伤到那么深？让她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想到她最后说的喜欢哥哥的话，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啊……
花泽絮摇摇头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举步往校门口走去。殊不知在她身后的那幢楼的一处阴影角落里，一个女孩子正虚弱地瘫软在地上，仰望着头顶的那一方天空，无声而疯狂地大笑，嘴角不断地重复喃喃着什么。那样一幅画面无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花泽类，你等着我，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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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街头，穿着一身冰帝特别为交换生定制的校服的坂本明秀和一身轻松休闲服的牧野杉菜正在逛街。
坂本明秀很自得地享受着周围的路人向她投来的羡慕和敬畏的目光。冰帝的学生，非富即贵，不然就是资质堪称人中龙凤，所以每每看到穿着冰帝校服的学生，路人们往往就会产生一种羡慕甚至敬畏的情绪。那可是日本未来的骄子呢！
坂本明秀对此表示相当受用，所以即使是在周末逛街的时候，她都没有脱下冰帝的校服。
“小秀，到了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啊？”杉菜对这个朋友可是相当佩服的，不仅学习好，长得也清清秀秀的，最重要的是她为人真的很好，虽然爸爸妈妈老是给她丢脸，但小秀却从来不在意，还会笑着说“叔叔阿姨是有趣的人”。这一点让杉菜尤其看重，要知道，每次只要一看到她的父母，原本跟她很能说得来的朋友就会渐渐疏远她，那种鄙视嘲笑的眼光简直让她难受极了。尽管她也知道自己的爸妈爱占小便宜，说话不经过大脑，但他们都是很爱她的，是好爸爸好妈妈，那些人怎么可以用那样庸俗又没有人情味的眼光去看他们，去评论他们呢！真是没教养！
“嗯，杉菜，我挺好的，冰帝环境很好，老师的水平也很不错。对了，你呢，最近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信心初升高的时候也报考冰帝啊？”坂本明秀不着痕迹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小秀！”杉菜睁圆了一双眼睛，“冰帝可是贵族学校！那里的学费就够我们家大半年的生活了耶！”
“可是也有学生免学费进去还可以拿到奖学金耶……”坂本明秀学着她说话的语调回过去。
“这我可不敢想，要知道我的成绩也就是中等偏上而已，跟你是不能比的，更不用说是免费进入冰帝了。”杉菜也不沮丧，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道，“我反正到时候能上个普通的公立学校就好，运气好的话努力努力考个稍微好点的大学，然后再安安稳稳找份工作当个平平常常的上班族就好。”
“杉菜，难道你不想未来过得好一点吗？要知道，冰帝里面可是有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你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男朋友，那以后可就能轻松了，叔叔阿姨也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也不用老是去占邻居家的小便宜了。坂本明秀此时意外得知了杉菜的未来人生规划，吃惊不已。原来，没有跟道明寺在一起的杉菜的人生愿望竟然是那样平凡！这怎么可能是女一号的人生愿望呢！？
当时杉菜得知去英德上学后，虽然反抗，但态度也没有很坚决，所以坂本明秀一致认为杉菜是有某一程度上的口是心非的，虽然仇富，但也是酸葡萄心理而已。是因为那样的机会没有摆放在她的眼前所以不敢去想吗？
“小秀，你是听我妈念叨多了吧！她老是让我钓只金龟婿，嫁给有钱人，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人！你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有多讨厌，整天鼻子眼睛长在头顶上一样，走路都看着天，也不怕被绊倒，反正，我是顶讨厌那些人的！”杉菜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而且有钱人哪里是我们这种‘杂草’可以接触到的，妈妈是想多了啦！”
“呵呵，杉菜，你遇到的都是一些暴发户吧？”坂本明秀想到杉菜的生活圈子，尽量不让自己的话语里带出别的意味，“真正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没那么肤浅（如花泽类），不然也只是真性情而已（如道明寺），或许你以后有机会知道呢……”坂本明秀笑得神秘，待杉菜再次追问的时候，她却是闭口不言了，惹得杉菜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挠她痒痒。
“哎呀，砰——”两人笑闹着一不小心就闹到了人行道上，却冷不丁撞上了人，两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有……”杉菜抬起头，却蓦地僵住了，顿了顿才终于开口把话说完，“没有注意……”
穿着白色衬衫的金发少年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人行道上不要大意。”
“嗨！是！”杉菜一个激灵，瞬间就摆出了面对训导主任时的表情。胸腔里的心脏噗噗地跳动着，声音清晰可闻。
这是手冢国光，那个永不放弃的青春学园网球部部长……
“青学的手冢君，方才是我们莽撞了，真抱歉。”反应过来的坂本明秀立刻挂上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迅速说道。无论怎么样，多个朋友多条路么……虽然对冰山部长没有企图，但这么一个注定优秀的人，能结交时又怎可轻易放弃呢？
手冢国光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淡淡地应了声“啊”，然后朝她们礼貌地点点头便转身飞快地离去了——原本的红灯刚刚跳跃成了绿灯。他第二天就要出发去往德国接受治疗了，现在急急忙忙地出门正是为了找大石秀一郎副部长做最后的叮嘱和交接。
坂本明秀咬咬嘴唇，还是没有阻拦——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算了，以后应该还有机会的，比如青年训练营，比如全国大赛……
她想明白后，也放开了心绪，转头，却看到牧野杉菜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冢挺拔的背影，眼中闪过清晰的迷恋和失落——不会是她想象得那样吧？！
坂本明秀突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牧野杉菜跟手冢国光？！怎么看怎么纠结的一对啊！况且无论是她最初喜欢上的花泽类还是最终爱上的道明寺，跟手冢国光的差距，那都不是一般的大吧？！
但是，这对她来说似乎也正好是歪打正着了？！所以，还要对此表示鼓励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提供机会啰？

第三十章　搭顺风车

花泽郁真的在第二天走了，不止离开了立海大，甚至，还离开了关东。
这是迹部告诉她的，花泽郁自己迅速办理完了转学手续，转到了京都远郊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乡村学校。
花泽絮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那所学校的消息，看到连学校主页都只做了一半就没有下文的学校后，心里还是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要是花泽郁还是那样任性骄傲，那样无所顾忌地大秀特秀父母的宠爱，生活的优越，同学的吹捧等等等等，那花泽絮就则已自然而然地无视她，厌恶她，然后把这样的程度慢慢加深。偶尔小诅咒一下那家人遇上倒霉事儿，现在也能够幸灾乐祸一下花泽郁是不是惹到了不能惹的任务从而遭到了流放。
可现在，花泽郁是自己把自己流放了，看起来还流放得那么彻底，而且似乎自己还是始作俑者之一……这样的滋味，大概就不太好受了。上辈子身为升斗小民的钱笑笑，一辈子没有做过欺负人的事儿，当然，也没有机会……她之前的行为，算得上欺负么？
花泽郁没有大错，长辈的过错不应该算到她头上，虽然她们姐弟的出现催化了矛盾，而她也是个讨人厌的。但花泽絮有着成人的思维和理智，除了因为血缘对那边有着骨子里的厌恶外，对他们也只是无视而已。花泽郁这样，对她今后的人生应该是不利的吧？
“怎么，这件事和你有些关系？”迹部坐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真皮进口沙发上，双脚架在脚凳上，一副慵懒的模样，“花泽郁办理完手续后她的父亲可是把我们学籍处的老师狠狠地咆哮了一顿，甚至之后她那个母亲也到学校狠狠哭了一场。但花泽郁好像并不动摇，坚持不愿意回冰帝。”
“或许吧。”花泽絮有些叹气，“大概我这些日子脑子有些不清楚吧，其实，与我何干？这是她自己的决定，管他呢。”
“你知道就好。周末的关东大赛决赛，你这个立海大的会长大人应该不会缺席吧？”迹部把电话从右手转到左手，随即也换了个话题。
“错，本小姐这次是以选手亲友团成员的身份去的……”花泽絮慢慢地说道。
“真田弦一郎这次该是单打一吧。”迹部毫无疑问用了肯定的语句。他自然也知道花泽絮是谁的“亲友”。
“这个，我们大概就要等到比赛当天才可以知道了，冰帝的部长大人。”钱笑笑自然是对此有些印象，但花泽絮可是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出场名次，而且也不知道这场比赛会因为天气的缘故推迟一个礼拜……当然，她衷心希望不要发生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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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关东大赛决赛的这一天了，作为立海大的观赛亲友团重要成员之一，花泽絮早早就醒了过来，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伸手“刷——”地一声拉开了厚厚的窗帘，看到外面阴测测的天气，还是忍不住皱眉。花泽类都没有爱上藤堂静了，怎么立海大还是要输给青学啊？
花泽絮想着，要是青学没有因为天气下雨而在关东大赛前获得一个星期的特训时间的话，肯定不会是立海大的对手，毕竟，那时候的越前龙马在真田弦一郎的面前可是只走了几招就败得一败涂地了，真不知道那训练的一周到底有多神气，让越前龙马几乎就像坐了火箭一样迅速升级成功了。如果没有那一周的话，立海大肯定不会输了关东大赛，及至后来的全国大赛或许也不会输了。所以身为立海大的一员，花泽絮衷心地希望今天千万千万不要下雨，就这么一直一直地阴下去也不会影响比赛啊！我也不求你突然就阳光灿烂了说……某会长双手合十地对着窗外说道。
突然，花泽絮睁开了眼睛，然后踩着凳子打开最上方的柜子，伸手摸了好一阵，最后终于摸出一个布料已经稍微有些泛黄的晴天娃娃，她把她小心翼翼地挂到了窗口，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走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江野臣也到了花泽家，在芊枝奶奶的热情招呼下，尽管已经吃过了早饭，但江野童鞋还是被塞了一小碗粳米甜粥。那明明皱着眉但还违心说着喜欢的表情让花泽絮心里乐死了。看着自家奶奶笑得分外开心的模样，花泽絮在心里感叹，果然奶奶不愧是跟爷爷混了那么久的女人呢，恶趣味也不少呢……
吃完早餐后，花泽絮想了想，还是往包包里塞了一把伞，然后也递给了江野臣一把。
“为了表示对真田他们最真挚的支持，我相信今天是不会下雨的，所以，我就不要带了……”江野臣一脸正经地拒绝她手中的伞。
“随便你……”花泽絮一头黑线，谁又能知道在学校里有着冷面王子之称的江野臣其实骨子里还有那么一点儿封建迷信思想呢……平常每次去拜拜都求回护身符送他们也就罢了，还时不时自己也找些易经八卦之类的书籍看，不好在外人面前丢脸，就拿她和真田做实验，那段日子，想起来还真是让人不由掬一把同情泪啊……
花泽絮他们达到比赛场的时候，真田也刚刚带着立海大的一众队员们从校车上下来，大家伙儿寒暄了一番后，便各自分开了。立海大的队员们去后场做热身运动，花泽絮和江野臣则是走到了看台上坐定。
江野看着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越聚越多，不由担心地开口道，“看起来还真是像要下雨的样子啊，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正常举行比赛。”
花泽絮也在心里默默念到，“晴天娃娃，你可千万要给力一点啊……”
（某籍贯为神奈川的娃娃表示，要辐射到东京的鸭梨实在太大，所以，基本没戏鸟……）
轰隆——天上开始打雷了，配合着此时已经无比暗沉的天幕，一些胆子小的女生甚至都尖叫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有豆大的雨点凑个天上砸下来。花泽絮眼疾手快地从包包里掏出伞，打开，然后塞到江野臣手里，稳稳地挡住了两人上方的雨水。看台上的伞花也开始一朵接一朵地急急开放。一些没有带伞又没处可蹭伞的人则是成堆地向附近的室内场所避去。
这时候，场上的喇叭呜呜了几声后开始响起人声，“各位选手，各位观众，鉴于天气原因，本届关东大赛决赛将推迟一周，于下周六同一时间在此地举行，还望诸位见谅……”
听到这样的消息，看台上有伞的观众也开始有序地往外退去。花泽絮朝江野臣耸耸肩，再跟真田发了个短信后，两人便也相携着往外走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花泽絮看着自己大半只浸到雨水里的板鞋，真是欲哭无泪，而且一把伞下的两人各自的衣服都湿了半边，真的是好不狼狈。再加上天色很暗，大雨又阻碍了视线，颇有些难以寸行的样子。
“要不，我们也先找个地方避避吧？”花泽絮对江野臣说道。
“刚刚说比赛取消的时候我已经跟一个前辈约好去他家的公司看一下防护程序的。”江野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好吧，我们走到门口看看能不能打到车吧。”花泽絮也没什么异议，反正都湿成这样了，还能再更糟糕一点吗？
这么想着，花泽絮也放开了，也不再小心翼翼地为了避开稍微大一点的水洼而绕行了，都已经是透湿了的，也不在乎了。
就在两人快要到达大门的时候，身边缓缓地驶过来一辆黑色的房车停下，清脆的喇叭声在暗沉的天幕下显得异常清晰。
两人齐齐地一回头，便从打开一半的车窗里看到了迹部大爷那张华丽丽的脸。
“上车吧，去哪儿本大爷送送你们。”迹部看到在不大的伞下靠得颇近的两人，语气里是他在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一丝别扭。
花泽絮看看自己和江野臣湿嗒嗒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别磨蹭了，本大爷的车里几条毛巾还是拿得出的。”迹部看她犹豫，心里便不觉有了气。他大爷好不容易主动要求做车夫，竟然还被嫌弃？？（大爷，那不是嫌弃好吧……）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花泽絮见迹部都这么说了，再纠结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便也不再啰嗦，干脆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江野臣收好伞，也跟了进入了车里。
花泽絮在进入车子的一刹那，便感到了一丝凉意透过湿了的衣服钻进身子里——车里开了空调，淋了雨，又被空调一吹，花泽絮抑制不住就打了个小喷嚏。
“小林，空调关了。”迹部正伸手从车载消毒柜里取毛巾，听到了之后皱眉拿起对讲机吩咐道——车子前后有个班挡着，司机并不能听到后面的谈话声。
“是，少爷。”司机利落地关了空调，然后偷偷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玻璃后被自家少爷用毛巾裹住的女孩子一眼，嗯，照少爷的话来说，那个女孩子长得相当华丽！
花泽絮把手从大毛巾里折腾出来，随意地擦了擦，然后正式介绍迹部和江野认识。两个男生的表现都有些冷淡，只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便噤声了，花泽絮无奈，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么……
“对了，你们去哪里？”迹部又转向了花泽絮。
“阿臣要去XXX大厦。我的话……等等啊，我问下哥哥。”花泽絮微微戚眉，然后低头埋首发短信去了。
“没想到花泽还挺恋兄的。”迹部用手抚了抚眼角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