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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宫七年(gl)-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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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写个方子,你去弄药。”
  苏靖沉吟道,光用寒症的药肯定不行。
  “是。”朝书虽然惊奇,但还是决定遵循苏靖的意思。“我这就去。”
  她回完话就直接往院子外面走。
  苏靖忽然眼睫毛微颤了一下,扬声道,“站住,朝书。”
  “嗯?”朝书睁大眼望回来。
  “既然,他说两个时辰会好,那我们等两个时辰。”苏靖面容一沉,淡淡嘱托道,“朝书,你和兰心去屋里看着碧心的情况,随时给我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实际上是合并出来的,在下觉得,真正忠犬的好像是那只叫做墨荷的




10

10、第九章 亡人灵位 。。。 
 
 
  晨光熹微,窗外传来一声鸡啼。苏靖倚在床边上无事可做,辗转反侧,最终索性敞开自己的衣襟站到屋子那面一人高的铜镜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横在小腹处的那道伤疤。
  她伸手戳了戳那深棕色的痂,再被救起来时的确也全身是伤,据说还差点活不了。但这个却绝对不是当时留下的,应该是失忆前的事故。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如果是石显的话,他一定知道。
  那天谢蔺也是在找疤痕,却明显不是这一道,而是在更上面一些的位置,似乎还不只一两道,但听他的口气,肯定其中有一道很深很明确。
  管他呢,谢蔺一定是认错了人。
  苏靖重新拉好衣服,想着这时候朝书差不多该过来了。刚系上带子,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朝书一脸诧异地推门而入,“女织你居然没睡?”
  “嗯,碧心怎么样了?”苏靖问道。
  朝书眼中大放光彩,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王御医的法子太有用了,一般寒症都起码耽搁好几天,可是他几粒丸药下去,这才过两个时辰,碧心除了脸色惨淡点,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对了,女织,碧心还说要来给您请安,我让她躺下了。”
  苏靖听到朝书的话,面上虽不表露,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女织?”
  “好了就行,让她自己歇着,没那么多的歪理。你先下去吧,我回去补个觉。”苏靖笑笑。
  “是。”朝书依言退出。
  苏靖坐到床上,仰身躺下,把头枕在手上。
  明明不只是寒症,却被判断为寒症,最离谱的还是被寒症的药治好了。简直不可不谓不离奇。
  那个王御医,到底是何居心?
  还有一个人。
  苏靖闭上眼,卫柳始终温婉柔美的眉目便深深印入脑中。跟她,是否也有关系?
  她忽然自嘲地笑笑,她苏靖不过是皇帝身边最低等的女官,怎么轮得上皇后记挂着折腾?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如果是余良媛的问题,她的靠山是谁,是谁给予了她怎么大的支柱,以至于能够笼络到御医院的太医?她虽然没当过妃子,可这后宫太医的举足轻重不用想也明白。没有任何一个处在这种位子上的人可以轻易被一个家境不硬的八品良媛收买。
  而且,她如何能算准此时此刻卫柳会来找她,并且到太医院找到的御医刚好就是那一个,除非谈妥太医院所有的臣子。其实,就算这样也说不通,因为她的原始目的应当是让碧心死,否则何须那么多周折。
  所以,不是卫柳根本不可能,只能是卫柳。
  苏靖苦笑,原以为皇后在她面前还算个乖孩子,没想到背后动静这么大,居然想要剥离自己仅有的依扶之一,是想让自己最后一无所有之后去投奔看上去最亲近的她吗?
  罢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只要她不做过分的话。
  不过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卫柳的动机,看上去稳重的皇后,为何偏偏要费尽心力博得一个女织的好感。
  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就在苏靖想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清晰的唱诺。
  ——“苏靖接旨!”
  紧接着,“砰”的门被朝书撞开,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什么状况…”苏靖抱怨道,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
  朝书急得一边翻衣服一边跳,“女织,您还不快点!是圣旨!”
  “我知道,声音那么高,全院都被他吵醒了。”苏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直接准备出门。
  朝书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了回来,迅速给她披上一件袍子,“女织你穿成这样就想出门?”
  “抱歉,没注意。不用这么紧张的。”苏靖笑着拉上袍子,走出门接旨。
  前来宣旨的是前几日带苏靖进宫的秦裘,见苏靖出门,立即一抬手上明黄色的绢卷,笑容中带着些不同于上一次的温和,“苏女织,请接旨。”
  苏靖对他微笑,跪倒在秦裘脚边。
  秦裘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摊开圣旨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品女织苏氏即日起晋七品宝林,赐号为靖。钦此。”
  苏靖叩头,“谢皇上。”
  “请起。靖宝林,恭喜了。”秦裘笑着看着她,想了想又接了一句,“至今为止,这宫中就靖宝林是六品以下得了封号的,可见靖宝林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公公过誉了,苏靖不过是个农家女子罢了,哪能够跟其他人相比。”苏靖起身,接过秦裘手中的圣旨转给朝书,“公公特地来一趟,辛苦了,到屋里坐着喝杯茶吧。”
  “不用不用,等会皇上那里还有事。”秦裘推辞道,从身边的小太监那里拿过张单子,“对了,皇上赏了好些东西给宝林,宝林查点查点。”
  “谢皇上,谢公公。公公送来的东西苏靖自然是放心的。”苏靖全然没有查点的意思,只是笑着鞠了一躬。
  秦裘见她态度,面上喜色更多,他在皇宫多年,自然了解情形。苏靖虽然不是升得跨幅最大的,却是他进宫以来最快的女人。
  “那奴才告退。”他深鞠了一躬。
  “我送送公公。”
  苏靖马上跟了上去,一直把秦裘送到门口才反身回来。
  朝书和兰心、藕花、茜草以及刚病愈的碧心都惊喜非常地争着围着那份圣旨看。
  “宝林!”朝书见她回来,丢下圣旨就欢天喜地地扑上前来,眼睛亮晶晶的,“皇上记挂着您呢,这下看冉女织那群人还敢不敢随意打压!”
  苏靖张开两臂接住她,把她放到地上。“好啦,不要得意忘形。”
  “那不是说这个相水院主位要易人了?”碧心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隔壁的正院。
  “就是就是!”藕花和茜草也激动了起来。
  朝书面色一整,看了一眼苏靖。
  苏靖依旧是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的判断呢?”
  “我认为不妥。”朝书迟疑道。
  苏靖粲然一笑,“那就是不妥了。”
  朝书得到苏靖的肯定后,胸口一片晴朗,暗自斟酌了语句,跑到正在欢呼的碧心身边耳语。
  这边苏靖却没那么轻松。谢蔺没有丝毫征兆的晋升意味着什么她完全想不通,甚至让她产生干脆去给谢蔺解释清楚的想法。
  这时,苏靖想起曾经在吉陵镇浏览了一遍的那篇奇怪的选秀女的告示,以及莫名其妙失踪的菀蘅。
  对了,今天正好有空。
  朝书说完回来,见她僵立在原地衣服发呆的样子,出声试探着喊道,“宝林?”
  苏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挑了下眉梢,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转身离去。
  “宝林你去哪儿?”朝书急了。
  苏靖回头一笑,“没事,我去找石将军聊聊天。”
  “哦。”朝书把她的话往脑袋里打了个圈才惊呼着追出去,“宝林你要去见谁啊!”
  门外空荡荡一片,早就没有一个人影。
  朝书跺了下脚,垂头丧气地回了屋子。
  苏靖在她头顶上无奈地笑笑,一个纵跃翻身拉住树梢跃下,稳稳地落到地面。
  要见石显的话,怕是要先出宫。苏靖向来怕麻烦,这是这次也少不得要麻烦自己一次了。
  她专挑僻静的小路走,一边走一边理思绪。没过多久就是上次夜会卫柳的馥园。正准备绕过,就眼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静默地伫立在湖边,凝视着水中的倒影。
  石显?
  苏靖摊手,这样也行啊。
  她当即走过去,在离他四步远的地方停步。“石将军。”
  石显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弄得一怔,伸手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腰间的剑,但手刚有动的趋势就有硬生生停住,继而神色自然地转身。
  苏靖暗叹,好定力。
  作为一个将军,有人都靠在自己背后最适宜攻击的位置才察觉,不可能不惊惧紧张,而他却有这种及时反映并判断的克制力,整个过程别人还真看不出来哪不流畅。
  石显见是她,眼波一动,“是你?”
  “嗯,我想找你说点事情。”苏靖点头。
  “不要在这里,到我家里去说。”石显沉吟了一下道。
  “好。”
  
  石显的将军府实际上离皇宫不太远,就在两条街外西市隔壁的桐树巷。
  他将苏靖直接带到了书房,“只有这里没有我的招呼下人不得入内。”
  “怎么,连自己屋里的人都信不过。”苏靖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石显摇头,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沓东西,“你现在是宫里人,要小心。给,我猜这是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整理出来了。”
  苏靖没有急着翻,反而支起下巴望着石显,“石显,你何苦这么帮我,你让我说我以前不认识你都不信。”
  石显闻言,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声音下意识加重,“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好好好。”苏靖笑着摆手,反正她也不关心自己以前到底什么样子,当下仔细研究起手上那一叠资料。
  还未等到她翻上两页,动作就停住了。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石显,石显会意地转身走到门口。
  不一会,房门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将军,你在里面吗?岳将军来了,说是有事找你商量?”
  “你让他在大厅等着。”石显吩咐道。
  “是。”
  石显等那人脚步声远去才拉开门,“你在这里,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苏靖冲他笑了笑。
  石显这才离去。
  苏靖叹了口气,埋下头专注于石显交给她的东西。
  第一页纸上,赫然记录着言公公在带走菀蘅之前的所有较明确的行踪,甚至包括联系对象。
  第二页纸上,则是言公公在各方各面的交际状况,以及相应分析。
  第三页纸上,写着言公公的兴趣爱好,所长所短,包括受命或者自愿所参与的各项事宜。
  苏靖的目光落在第四页纸上,这张纸上面字最少,确切来说只有一句话,内容到让她抽了一口冷气。短短一行字,便叙述清楚了言公公如今所谓休假的地点。反面,还有一张纵横标识清楚的简单地图。
  苏靖敲了敲纸面,她没想到石显的本事这么大。
  可是,要动用他的人脉来查这件事,应该相当危险。罢了,算自己先欠着他,以后想法子还。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围着屋子踱了两圈,石显还没有回来,不禁开始左右打量这间书屋。
  书屋很干净,书也很多,不仅仅是军策军略,更多的是诗集和散文册子,咋一看去怎么都不像是行伍之人的作风。
  苏靖顺势坐到一个台子上,抽出一本书来,顿时瞪大了眼,竟然是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小说集,回头一瞅,才发现这一个架子都是传奇话本和短篇风月故事。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手上那本书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兰花熏香的味道幽幽而至。
  果然,这些书恐怕是将军夫人的爱物,只是,这种熏香的味道自己怎么那么熟悉?
  大概是自己曾和石显相熟,所以他夫人惯用的香料自己闻过一两回就记住了,现在都还有印象。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曾听石显提起他的夫人呢?
  苏靖皱着眉头把书小心翼翼的插回原位,收肘时却一不小心把旁边的柜门撞开,那个地方由于光线不太好,所以苏靖一直没注意到。
  她无奈地转过去,想要把柜门重新关上,整个人却一下子僵住了。
  柜子空空荡荡,一本书也没有,但是有一个精致银漆的小香炉,和一个黑色的简陋木牌。
  “亡妻苏惘然之灵位。”苏靖怔怔地盯着那个牌子挪不开眼睛,一字一顿地下意识念道。
  石显刚好推开门,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接着二话不说走上来就关掉了柜门。
  “这是我妻子的牌位。”石显淡淡开口,“没什么好看的。”
  苏靖沉默良久,忽然嫣然一笑,“石显,我能想起我叫苏靖,当然也就能想起我的名字是苏惘然。”
  石显骤然抬头,惊愕地看着苏靖。
  “当然,我也就记得这些而已。”苏靖微笑,“我知道你必定有为难之处,所以,我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吧。我去找言公公了,谢谢你的地图。”
  她挥了挥手中的纸张,拉开门翛然离去。
  “惘然。”石显在原地默立良久,才靠着柜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用手抓住自己的咽喉,喃语的声音晦涩喑哑而无力,一丝血从唇边缓缓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石大将军并不是个炮灰,所以实际上他不可能与小苏有JQ,。。。。。




11

11、第十章 行行重重 。。。 
 
 
  苏靖跟着地图上一路找过去,目的地竟然在奉天附近地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上。按照地图上的说法,山脚下的小镇东门,是上山唯一的途径。
  她仰头站在东门的牌坊下面,果然就看到了一条弯弯曲曲被踩出来的陡峭山路,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
  把地图收进怀中,她叹了口气。虽然说是避祸,这言公公也不找个舒服方便一点的地方。
  跟着石显标志出来的路线,越往里面走路就越狭窄,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阶一阶错乱得没办法下脚的石块无规则堆砌。苏靖连蹦带跳地纵上这长达数百丈石板小径,回头一看才发觉赫然几乎爬了大半个山。
  石阶尽头是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溪,溪水之上有嶙峋的巨石浮出,供人踩踏过水。
  苏靖身形一展便掠到了河对岸,地图上的区域到此为止。她想了想,往里走了两步,四处枯黄的杂草丛生,树根纵横,根本不像有人烟的样子。再往前走,便是光秃秃的支出的悬崖,刚刚站到边上往下一垂目,便是狂风呼啸迎面。
  苏靖皱着眉退了回来,又四下仔仔细细地搜罗了一道,还是没有任何房屋的迹象,而上山的路她查证完毕也不得不说确实只有这一条。
  没有房子,除非言公公跟野兽一样随居随息,可是言公公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养尊处优的皇宫内侍。
  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石显匡她不成?
  她的脑子里一出现石显这个名字,就堵塞起来,不由自主浮想起那个不知所云的牌位。
  她是他的妻?
  苏靖笑了笑,不是这样的,一定不可能是这样的。
  可是,好像自己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动摇,关于自己的以前,忽然有了一点点介意。
  要是,谢蔺其实没有认错人,要是这一切都真的是自己引起的,要是菀蘅的入宫跟自己有关。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记忆找出来,然后亲手解决这一切?
  苏靖原地驻留了一小会,天色已经渐沉,想到朝书估计在屋中等得不耐烦至极,最终放弃了继续徘徊,转身准备下山。
  刚回到溪边,她的目光就被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巨石的阴影处,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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