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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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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垂下头,脸上的笑意更甚,手指松开她脚底上几处穴道,轻捏着她的脚趾。昭娖手臂已经撑不住她的头,手臂一下子倒下去,头贴着轻雾一般的纱衣衣袖上。口里轻喘着,脸颊在纱衣衣袖上辗转不堪,想要逃脱掉脚趾的异样酥麻。
可是显然那人却并不像放过自己,手缓慢的已经拂在光滑的脚背上,他的眼神很专注,似乎不放过这片肌肤每一道纹理,手掌缠绵紧贴掌下的肌理,似是要感受尽这片柔软和光滑。
“你、你在做——啊——”还来不及抗议,感受到脚底一处被重重按了一下。一股酸麻让她再也没有气力去说话,她喘息在头枕在手臂上。脚受制于张良之手,半点也抽不出来。她只好辗转反侧,唇里溢出一星半点的带着汁水的声响。
“良自然愿意为阿娖效劳,只是……良也想要些回报。”张良狭长的凤眼稍眯,手朝着脚踝之上一寸一寸揉摸开去。白麻被他的手腕带动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滑动露出其下笔直光滑的小腿一点点的堆积在他的手腕处。
豆灯上的灯光摇曳,已经落不到张良的眸底。他将她的下裳缓缓的一直推到大腿处,身子覆盖了下来。
昭娖两手抵在他胸口处,疲软无力的双手徒劳的推了他一下,见他俯身来要吻自己。只好说“太热了,不要。”
身上的男人几不可见的一怔,然后昭娖听见耳畔传来暧昧的略带粗粝,且含着情*欲的嗓音“那就换个不热的。”
哎?
163喜讯
朝堂上没人见到留侯的身影;留侯在当初建都一事中狠狠的将了大臣们一军。如今他称病不朝连门都不出,大臣们连想要找他麻烦都不行。
找不了留侯本人的麻烦;那么那些和留侯小有芥蒂的列侯的夫人们呢?侯夫人们的交往大多是朝堂上列侯关系的延续。
侯夫人们有什么聚会;例如哪家有什么喜事;例如新生嫡子之类,那些侯夫人大多会上门恭贺。按理留侯夫人也要去,可惜她也有个正当的理由不出席,派人送去贺礼算完。而且旁人都还挑不出错来。
她又怀孕了。
七八月的天本来炎热,她不仅好食连酸呕吐嗜睡一系列的症状都出来了。昭娖不是头一次怀孕,察觉到这些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让人请来医者一诊断,结果得到的就是医者的恭喜。
“女君有多子之福呢。”鱼喜气洋洋的让侍女去给张良报喜,自己坐在昭娖下首的位置眉笑颜开。
“……”昭娖摸了摸眼下为止还非常平坦的小腹,心里头咬牙切齿颇想要朝着张良的脸上咬一口才舒服。
张良很快就赶来;外头转来玉组轻微碰撞的声响
“女君这一胎可真是好兆头……”鱼说着眼角无意一瞟;瞟见拉门处的那一抹身影,赶紧膝行到一边双手拢在一处高举过头顶拜伏下来。
“老阿姆不必如此多礼。”张良走进来满面春风;见着谁都是笑脸。张良身着一系浅黄的直裾,宽袖一振径自坐在昭娖身旁。
眼下乃是最炎热的三伏天,室内虽然没有冰块供给,但是也有从深井里打来的冰凉井水用铜器盛着放置在房屋中的角落里。
张良看着昭娖的腹部一会,脸上的笑意越发收不住。虽然比不上她怀不疑那会欣喜若狂,但是高兴都遮不住。
“向泗阳侯府里送了喜信了没?”张良轻轻握住昭娖的手柔声问道。说话的时候还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免得让她自己用力撑着身子。
这两人如此看得底下那些侍女们在心里忍不住得笑。能到女主人身边服侍那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但是看着君侯和女主人翻花样似的恩爱,那才是最大的乐趣。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早点晚点也没大区别。”昭娖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肩膀上道,想起当初怀大儿子的事情,她也有些感叹“当初怀不疑的时候,真的是担心他在我肚子里待不稳。”
张良想起当初两人奔波在齐楚之间,昭娖还怀着两个月的孩子。不禁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现在好了,天下安定。已经不必再吃那些苦头了。”
昭娖点了点头,当初担惊受怕实在是迫不得已,现在能安稳下来也是好事。
“不过还是要将此事给泗阳侯府那里传一下消息。”说罢,张良让人传话下去遣派家吏挑选伶俐举止的人前去泗阳侯官邸那里报喜。
吩咐完,张良又抱着她商量。“不疑虚岁也快五岁,该是为他请来师傅教导读诗书开蒙了。”
此时讲究虚岁,说是五岁,不疑也还是是个三岁的孩子。昭娖沉思一会说道“好,不过不要太严厉,毕竟孩子还小,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三岁的孩子,又是众人捧着长大的。要是拘束紧了恐怕是要闹出些什么事的。
张良立刻就笑了“不疑一个总角小童,都还没蓄发呢,自然不能拿那一套来管束他。只是让他多认些字。也不要老是知道玩耍。”
不疑平日里还是玩耍居多,虽然也有意识的给他将腰下的香囊换成玉组,培养他的礼仪意识。但是不疑的注意力大多数还是给了母亲还有木球这种玩具上。很多时候不疑还跑到母亲那里,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要母亲陪着自己玩。
昭娖当初没有把儿子完全放给乳母和侍女们,不疑跟着母亲的时候长多了。甚至满地爬还有蹒跚学步,昭娖都陪着和他一起玩闹。
如今父亲给他请师傅开蒙,不疑想要找母亲玩耍的时间肯定是大大缩水了的。
昭娖听着虽然觉着儿子年龄还小,但是考虑到贵族子弟开蒙普遍较早,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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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阳侯官邸里得了留侯派来家臣传来的消息,侯夫人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年近四十的侯夫人坐在正屋的上位上很有几分得意。
泗阳侯的嫡女低眉顺目的跪坐在母亲身边,为她奉上一杯枣花蜜水。
蜜水在赤色的漆卮中微微摇晃,小少女的容貌虽然已经展现出美人胚子的样儿,但还带着几分的稚气。
“多子多福,女子之幸!”郑氏抿了一口蜜水后和小女儿说道,“阿娖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夫妻和美,又得嫡子。”
“大姊是阿母的女儿,阿母有福气大姊自然也有福呢。”阿笌接过母亲手中用过的蜜水交给身后的侍女笑道。
郑氏笑着不说话,但是脸上得意的神色也表明了她对这话非常受用。她笑吟吟的看着小女儿“你也该出嫁啦。”
只消一句,立刻让小少女红了脸。“阿笌想要在父母身边侍奉。”
郑氏对小女儿的话只是一笑,她笑着在女儿手上拍了拍。
“阿母会为你谋个好人家的。”
嫁娶之事门当户对,列侯之家当与列侯之家结为婚姻。要在那一堆新立的列侯里找出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且男方要年貌相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郑氏的眼光并不仅仅看着那些列侯太子或者是列侯太子的儿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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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侯太子开蒙,在肃穆的拜师礼后。他倒也能像模像样的跟着老师学字。此时读书是贵族士人的权力,虽然乡间白身也有读书的人,例如发达之前的陈平。但那都是非常稀罕的例子。毕竟读书会让家里少一个劳动力多出一个负担来,没多少人愿意。
不疑年纪小,见着书简觉着非常新鲜,而且也不是一天到晚读书老师对他也不太严格。跟着老师把该学的学完,他立刻就溜去玩耍。
这段时日,身边的乳母说他将有个阿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冒冒失失就去找母亲。他气闷之余也就和伴读们玩起来
官邸中有专门陪伴他的那些比他大出两三岁的孩童。读完书跑出去玩球之类对他来说格外舒服的。
结果玩完一身大汗,父亲那边派人来叫他擦身换衣过去。要亲自考考他今天学了什么。小家伙立刻就哭着个脸让乳母抱了去沐浴了。
昭娖此时坐在室内听着一个侍女说笑话,侍女口齿伶俐吐词清楚,再加上也不失礼仪,便被挑出来给女主人说说笑话,解一解怀孕头三个月的心情不适。
“奴女这次要说的,是齐地的事。”侍女着单绕曲裾双手拢在袖里,跪在那里垂着眼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室内的侍女也喜欢这种消遣,就连一旁手持葵蒲扇的少女也不禁手中慢了稍许。
“齐人有女,有两家求女。东家子面容甚不佳但是家中富庶,西家子貌美但家中贫寒。父母拿不准主意,便让女子自己决定,又觉着女子面薄不好意思开口,便道若是中意哪个便脱哪边的袖子。”侍女说完顿上一顿,浅笑着。
昭娖靠着手下的凭几,笑道“来,你们也猜猜,这齐女是脱了哪边袖子。”
鱼笑着给昭娖呈上一杯蜜水,说道“男子嘛,一张脸做不得米羹用,日子还是要过。当然是东家子好了。”
昭娖听了笑着看其他的侍女,侍女脸红了一下,嗫嚅道“奴女倒是觉着,美貌男子见之心悦,嗯……女子心悦呢……”
略带羞涩的娇嫩嗓音让寝室里其他侍女也小小的哄笑起来,也有人说“东家子富庶但貌不佳,西家子家贫但美貌。这让人从何取舍都难呢。”
要容貌没饭吃,要饭吃却日夜对着一张很有可能不堪入目的脸。这在含春少女们的心里委实是纠结。说现实吧,舍不得那美男子大好的脸蛋。要说只想要俏情郎吧,也不想饿肚子。
昭娖乐呵呵得看着那些青春少女纠结成一块,然后才笑呵呵的问“那么齐女究竟是脱了那边袖子呢?”
说罢,室内其他人也很期待的望着那位说故事的侍女。
侍女笑道“那齐女啊……脱下了两只袖子。”
“呀!”众侍女小小的惊呼,将声音压在自己的喉咙里。
“真是不像样子。”鱼嘟囔一句。
“那么,女子的父母怎么说?”昭娖只觉着听着高兴,齐地的豪放风俗她也见识过。
“女子双亲很是疑惑,就问为甚这样。女子答道说想在东家吃饭,在西家就寝。”侍女尽量用文雅的话说出来。但是室内的侍女们还是红脸的,羡慕的,不屑一顾的。各种表情都有。
昭娖听了靠着凭几笑起来,“果然齐女奔放,比会稽肆意多了。不过啊,我还是觉着东家子好些,毕竟也衣食无忧。”她依靠着凭几说道。
昭娖听了这么一段故事,天气还有余热身子便有些累。她身子朝身后微微倾去。鱼看出来,连忙扶她起身,去榻上歇息。
侍女们赶紧膝行过来端来温水为昭娖洗漱,将她穿着的那件家常衣服褪下服侍她就寝。
就在昭娖躺在榻上休息安胎的时候。不疑在父亲的书房里皱着一张小脸快要哭出来了。父亲挑选出的那几个字,他一个都不认识!跟别说写了。
“来,不疑。”张良闲适的一手将宽袖挽过,一手执着一只木棍在沙盘上写下几个字。“认得么?”
不疑小身子弯下去一看,还是不认识!
张良含着一抹浅笑看着都要哭出来的儿子,神情闲适没有半点愧疚。
不疑小鼻头抽了一下:阿父是坏人!
164新年
汉承秦制;十月乃一年之首。前朝有诸侯王列侯觐见天子;后宫也有内外命妇见过皇后。
比起册立皇后能热得叫人头发晕的六月,寒风肆虐的十月倒是不和列侯夫人们身上那套沉重的深衣作对。
昭娖肚子已经四个月,身形也已经显怀。在厚重的礼服之下肚子越发现形。
“留侯夫人。”昭娖一回头正好看着户牖侯夫人张氏正望着她浅笑,此时还未进入宫门,侯夫人们刚刚才下马车。宫内不准随意喧哗,但在宫门外彼此低低的打声招呼也无妨。
“户牖侯夫人。”昭娖持手向对方行礼,平心而言昭娖并不想要和陈平的妻子有什么关系。但是别人的善意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张氏走到昭娖身前,打量了昭娖一下,当目光触及昭娖隆起的腹部时眼中露出几丝羡慕。她膝下只有一个嫡子,虽然丈夫偶尔也和她过夜,但腹中却没消息。
“留侯夫人重身几月了?”见着孕妇张氏还是有一丝羡慕的。她不禁问道。
“四月了。”昭娖答道。
“那可好;腹中孩儿也是安定下来了。”张氏也是怀孕过的人,知道胎儿头三个月坐胎不稳;要到四个月上头才安稳下来。说罢张氏又想起留侯称病不朝的消息;虽然她一个妇人也不知道那些列侯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瞧着留侯夫人这个隆起的肚子;想着留侯这病就有几分叫人不由得有几分笑意了。
昭娖不知道要该和张氏说什么才好,只好说道“不知最近户牖侯与侯太子是否身体康健安好?”
提及丈夫儿子,张氏笑得有几分勉强“多谢留侯夫人相问,君侯与太子皆身体康健。”
陈平对张氏这个贫贱时所娶的妻子,虽然并不爱恋但在官邸中让其有足够的侯夫人的权力,内宅大小事务都是要交给张氏决策。就是府中那些偶尔得了宠爱的姬妾也要仰望女主人的鼻息;绝不敢造次。何况还没有正经的妾侍呢。
只是对太子买;陈平多多少少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陈买原本和母亲与伯父在乡间生活,一下子成了侯太子。不但不适宜长安风物不说,还老是怀念家乡里的玩伴。虽然陈平从没对张氏说起,但是张氏从他的话语里也能察觉出来他对儿子并不满意。
张氏并没有练就喜怒皆不形于色的本事,昭娖一下子就看出她笑容里的一丝牵强。
这时掌事黄门已经让侯夫人们按照一定的顺序进入宫门觐见皇后。
长乐宫是秦朝留下的宫殿,刘邦当时迁都的时候颇为匆忙。这座秦朝留下来的离宫并没有被修缮的十全十美。
在侯夫人们登上宫阶等待皇后召见。十月的关中冷风吹在如同刀割肉一样的疼。昭娖双手拢在袖中,里头是加了好几层的衣物,垂下头来让脖子更加被布料裹得密不透风。
先去觐见皇后的,乃是后宫里的夫人美人等内命妇,然后才是侯夫人这些外命妇。即使侯夫人们里里外外穿的厚厚的,也耐不得着关中似刀的冬风。
在寒风中没等多久,皇后的诏命下达,一群侯夫人拖着长长的深衣后摆辛苦维持着礼仪姿态朝长信殿而去。
一进殿,浓厚的暖意夹杂着香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长信殿里有一排燃的正旺的壁炉。壁炉里烧着的都是那些上等香木,取暖不说还能享受到怡人的芬芳。不过一进长信殿昭娖就发觉殿内的气氛不对劲。皇后帷幄旁的皇后将行还有皇后长御脸色都青白,上位上的皇后吕雉虽然面容平和,但依旧让人觉得空气里残余着一触即发的紧张和戾气。
“皇后长乐无极。”众侯夫人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跪在茵席上给皇后行礼。昭娖隔着四个月还不算大的肚子略有些吃力的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皇后诏曰可——”皇后长御长谢道。
这时那些夫人们才起身。
“阿姊。”舞阳侯夫人向来是在长信宫里头自在惯了的,在拜礼结束后。她就起身走到皇后的御座下,还没到跟前呢,就有御侍赶紧使眼色让侍女给这位跋扈的侯夫人摆好茵席。
宫殿里壁炉烧的旺盛,舞阳侯夫人吕嬃坐在姐姐吕雉的座下笑得满脸开心,“还是阿姊您这里最好。我在外面吹冷风,吹的可受不了了。”
“就你娇气!”吕雉带着些许的嗔怪,“这才多一会?”
前面姐妹说话,那些侯夫人们都跪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似是做起了默不作声的背景人物,听的舞阳侯夫人和皇后聊。
问过妹妹吕嬃家中的亲侄子舞阳侯太子怎样后,叮嘱妹妹要教导好侄子之后,看向那些列侯夫人们。
列侯夫人在这种年初觐见皇后的大礼上,基本上没什么话要和皇后说的。就算家中有事打算走中宫的门路,也会是平常到舞阳侯夫人那里转一圈送个礼什么的。不会亲自和皇后说,因为也没那么多人有那么大的脸面。
就连酂侯夫人也是跪坐在那里,眼观鼻子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而皇后吕雉也似是不太想让外命妇呆的太久,和几个当初在沛县里那几个老兄弟的老嫂子们言笑晏晏的谈笑一番。说说这长安城里哪里新起的景物。
谈笑完后,吕雉就让皇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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