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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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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青年没有投给她们木瓜,但是她们却是把怀中的鲜花给了他。唱罢,还手牵手把青年给围成圈,似乎有不给回答就不放行的架势。
青年被这么一群多情女子给围住,似乎有些意外,面对众少女多情的笑声,他有些敛然。
昭娖站在众女之外,看着那个好容貌的青年被少女们围住。
“汝等非我中意之人。”虽然少女们热情如许,但是青年还是给出个这么看似无情的答案。
少女们当时就冷了脸,一腔的热情被泼了冷水黯然而去。
众女一散,青年望见了原本在众女之后的昭娖。
这一望,青年愣了愣。
作者有话要说:良美人跳舞的事情放到下章,不然写不完。终于么再次见面了。良美人少年变青年了。摊手。
☆、起舞
那青年在看见她的时候楞了楞,而昭娖同样在看见他的脸时也是一愣。这是一张比平常男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脸,轮廓虽然比女子要分明但是仍不失柔和,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眼为这张面容增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要是说这人长了一张女儿面还真的没冤枉他。
偏偏这男子突出的喉结和低沉的声线让人很难把他和真正的女子混淆起来。昭娖拢手在那里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在昭娖发呆的当口,也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伪娘。
她的长相随着年龄增长,非但没有随着她习武而变得有些男人气,而且一步一步越来越显出女性的柔美,虽然长得高些,但是五官却是和郑氏一样的美中带了稍许的媚。
相比之下,昭娖倒是成了真正的伪娘了。
青年把面前面前的这名长了一张女儿脸的小少年打量了一下,莫名的他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是想不起来。
那边昭娖反应过来,她抬起拢在袖中的手向面前的青年一拜。
青年也拢手向她一拜。
“小子刚从楚入齐……”昭娖的话刚开了了个头,却听到那边传来了男子的歌声“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这声音她听着有些耳熟,不禁回首去望却是一个同行的男子正对着一个齐地的少女唱的。这歌本来是男子诉说自己用情之专,听在昭娖耳里就有些讽刺。这一行人几乎都是出身士族。她也明白这些男人对待这些少女的态度,不过是图个一宿春宵的新鲜,天一亮送些东西便是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了。
青年一瞟那边,眼眸一转便是看到她所以也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神情。
“闻子之音,似乎从越地而来?”青年淡淡笑着问道。
“是。”昭娖把目光放到面前的青年身上,她点了点头。“吾从会稽到此地,今日见男女相唱,故来一观。”
会稽,青年长眉似乎稍稍向上挑了些。会稽此地因勾践下令民众大力繁衍人口,风俗上不重男女之防。可面前这小少年似乎对这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似乎有些抵触?
“邵成!”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想着她这边走来,面上似乎有兴奋之色。绿油油的绿草被踩开。
那个少年昭娖认得,是车队里一个同样士族出身的人。
少年走过来看见昭娖面前的青年,楞了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似乎没有被那青年的容貌给惊讶过。不过有意无意的他眼神就会飘到那青年脸上一下。
那青年也不以为忤,像是以前这么被看习惯了。
原来那些人看着这仲春之色,心底里的烂漫之情被触发,便拿出了酒和肉食想要席地来个野餐。这个少年便是来叫昭娖一起去作乐的。
少年笑着说完后,看向那边的青年。
“子可愿一同前往?”这时候的人讲究随性,要是觉得对方投缘,哪怕之前毫不相识也可邀请。
“多谢美意。”青年拱手笑道。
一大片的草地上已经有奴仆铺上了可供人跪坐的白绢和坐垫。已经有几个青年人已经跪坐下来,各个坐垫上都摆放着酒樽耳杯之物。
众人见昭娖两人还多带一人来,赶紧吩咐让人再拿来坐垫和酒器。楚人好客,只要是客人就会好好招待。等到人走进了,看见带来的竟然还是个美男子后,众人的好客之情便更加浓厚了。
颜控,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从来不缺人。
“在下虞子期敢问足下尊名。”入座后,那个少年也坐在昭娖身边问道。
青年面前的奴仆把白浊的酒液倒入耳杯中,青年听见笑答“在下张氏名良,字子房。”
“噗——!”那边昭娖一口酒才入喉却被她一下子喷了出来,然后咳咳咳的捂住胸口呛得眼泪横飞。
“瑜,你怎么了。”
话音还没落,昭娖身后跪着的吴丫赶紧膝行几步给她拍背。
“咳咳咳——”昭娖呛的眼泪流下,她赶紧抬起袖子将眼下擦拭一下。免得自己一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失礼人前。
“无事,无事。饮酒太急让子期见笑了。”她抬头笑道,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太过惊讶。她手扶住吴丫的手臂,话是在对虞子期说,可是眼睛却忍不住朝身边坐着的青年看去。
青年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而且长得一张女儿面。与她印象中张良一把胡子的老头儿的形象相去甚远。
这人,当真是张良?
昭娖对刘邦手下的三人组萧何,韩信,张良,所知并不多。考试又不会考这个三个人她吃多了才去专门对他们做专门了解。
张良见那个漂亮的小少年虽然在说着话,但是眼睛一直都在朝自己这里瞟。而且目光中没有他见惯了的打量,其中还有着惊愕之意。这黄口孺子以前难道是认识自己么?
此时各人已经入座,拿起耳杯互相敬酒。
“有尊客,奈何无乐!”有人饮光耳杯中酒液,看了一眼那个形容甚好的客人感叹道。楚乐缠绵悱恻作为宴乐之用最是适合不过,奈何一群人出来不可能也没那个实力把乐器和乐伎也一并带上。
虞子期听了大笑“这有何难!我等且高歌,不是比丝竹强上许多?”
“子期所言甚是啊!”众人附和道。
不等张良出言推辞,便有一个着蓝深衣的青年从坐席上站起高歌道“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楚歌在这齐地里散开去,引来好几个齐人朝这边张望。
等一人唱完另外的人又接过来唱。一些在附近定情的齐地少年少女听见不属于齐地的楚歌也手牵手前来围观。
像击鼓传花似的,一人唱罢,下一个人便接着唱下去。这样席上叫好之人不绝于耳。
“思旧故以想象兮,长太息而掩涕。”楚人的烂漫奇想在七国里是出了名的,唱者一边唱一边涕泪皆下,其他人都是一副要落泪而下的样子。“指炎神而直驰兮,吾将往乎南疑。”
在座的楚人在听到“炎神”之后,顿时都来了精神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炎神乃是指火神祝融。楚人的先祖便是火正祝融。在听到先祖的名号难免都正经了些。
轮到昭娖,她推辞不得,只得开口唱“思美人兮,擥涕而伫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诒。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她嗓音中带着稍许的稚嫩和稍许少女的轻柔,在众人眼里倒是应了她的那副容貌。
顿时座下都大笑起来。旁边的齐女虽然不大明白歌词的意思,但是受那影响也不禁掩口而笑。
怀念着我心爱的人呵,揩干眼泪而远望。没人介绍而路又迢遥,有话却无法成章。我至诚一片而蒙冤,我进退两难而不前。这是昭娖所唱的歌的意思。
“瑜可知美人之美乎!”在座一个青年大笑着问。这句用的不是楚语也不是越语而是夏言,这下好了旁边的那些齐人也听得明白了。顿时女子们的娇笑声不绝于耳,听得人骨头都发软。
张良拿着羽觞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少年,小少年双颊绯红,更是衬得脖子露出的那部分肌肤越发玉白。虽然涨红着脸她也不做解释,她跪坐下,拿起酒杯喝酒。
一青年放下手中的羽觞,推案而起。
他首先是拢手朝诸人一礼,然后唱起《伐木》。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一边唱他抬起手臂舒展开来开始跳舞。
这是西周开始就有的席间自舞娱宾的习俗。在场的所有人看得目不转睛。这青年越跳就离昭娖这边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张良面前,很明显是邀请他一起起舞。众人都把视线放在这个美仪容的青年身上。若是拒绝邀舞,就被视为对邀舞者的轻视。会结下仇人的。
张良起身,稍稍将宽袖一振,也抬手举足与青年对舞起来。贵族自由便是教习礼乐,舞并不是只给乐伎学,也是贵族所必须学的。
昭娖只见他抬手如大鸟展开双翼迈动脚步走出坐席。
两人对舞讲究合拍,若是初次很有可能会出现两人动作不搭调的事情来。
两名起舞的青年长相俊秀,尤其以张良为最。齐女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这两个男子的身上。
人们给他们唱起乐曲来。
抬手,舒袖,转身。每一步,每一个振袖的动作和歌曲的节拍对搭。很明显,张良以前是受过舞蹈的教育,他的动作并没有半点凌乱,甚至衣襟也袖子也是没有半点褶皱。张良广袖一振脚步几动转过身去。
玉白的肌肤因为运动而蒙上了一层红霞,更加赏心悦目。
白色的深衣很适合他。昭娖看着他的舞姿这么想道。
一舞毕,大家立刻发出喝彩声“彩、彩呀!!”
那些齐女们把手里的鲜花扔过去,把场中的二人给扑了一头一脸。
一枝鲜花挂在张良的发髻上,他笑的有些无奈伸手去把挂在发丝上的花梗枝拿下来。
“看来张君今晚必定是不会寂寞了。”昭娖身边的少年道。昭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齐地风气奔放,齐女们若是看上一个男子,愿意自荐枕席的事情也是不少。
昭娖一手拿着耳杯抬头望见大家笑的都有些暧昧。那暧昧的小眼神儿立刻让她把一耳杯的酒都倒进自己喉咙里。
然后她再次咳得惊天动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宴席间跳舞,这并不是那些舞姬们的专门活儿。贵族也要有舞乐之类的教育和训练。从西周开始主人在宴席上跳舞给客人看的习俗就有了,而且主人要是跳得高兴了还会请客人一起跳。如果客人拒绝的话……那是视作不恭看不清邀舞者的意思,是要结仇的。
☆、鞋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问题想了我好久,最后决定还是小白嫖文儿吧。太高级的玩不来。
夜幕垂下,周遭也暗了下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们也各自归家,车队里的那些青年们基本上也没了踪影。就连项羽相识的那名虞子期也没了踪影。不用说昭娖也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齐女们可热情着呢,那些人岂能错过?
这个时代的人将男女情*事看做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只是人很正常的需求而已。就连孔子也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四周静悄悄的,一轮月也在天际挂着。
早在之前她就向附近的农家提出借宿一宿,这时候的民风倒也淳朴,昭娖原本想要付钱为酬。谁知老农只说这样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客人出钱拒绝了。
“少主?”吴丫被她留在屋里整理,越夫跟在她身后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色,而昭娖又站在那里没有进屋的意思。思量着正要开口。却听见昭娖轻轻哼起了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听见她哼唱着白日那些齐女唱的情歌,越夫在昭娖身后有些傻眼:难不成少主当真开情窍了么?
“白日里听见那些女子在唱,觉得甚是上口啊。”昭娖轻声哼完一笑,不管她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多像个女子,心里还是对这种情歌更欢喜些。这歌词唱来别有一番风味,读来唇齿留香。
“少主,天色已晚。该入寝了。”越夫道。
“知矣。”说罢,她回转过身就要往借宿的那家农舍走去。夜风拂来,吹起道路旁的野草也吹动了那些树木。成林的树木在淡淡的夜色中看起来格外幽深,其中时不时还有鸟叫一声。
夜凉如水,虽然现在还不至于冷似凉水。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冷。昭娖身上的几层麻衣不太能抵住这夜风的凉意,禁不住脖子后起了一层疙瘩。她伸出手把衣襟稍稍拢了拢抬脚便走。
还没走几步望见自己的那边,从野草那里走来一人。借着淡淡的月光,昭娖只看清楚对方头顶上扎发髻,且插着一支发簪。似乎一副男子打扮,只是远远的看过去这人好像身形有些单薄?
等到人走进了她才看清楚这人就是白日里以一舞赢得齐女漫天花瓣待遇的张良。
昭娖立刻打起精神来盯着人家发髻和衣襟猛瞧。心里女人天生的八卦因子活跃的不得了。要是这老人家刚刚和齐女滚草地回来,就算整理过也是一副狼狈相。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有一种看名人出糗的恶劣爱好。
越夫没料到昭娖突然停下脚步,差点他的鼻子就撞上她的后背。他立刻急急的向后退好几步。
“张子。”昭娖拢手向俊秀的青年抬起一礼。
“良当不得‘子’一字。”张良拢手回礼道。
昭娖抬眼望他,发现他发髻整齐,衣衫也整洁。完全就不是刚刚滚草地回来的样子。她眨眨眼,不会吧?记得他当时跳舞后有很多齐女朝他表达爱意来着。怎么着也不至于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吧。
“‘子’一字,张子自然是当得的。”昭娖看着月光下肌肤越发皎洁的张良。心里也不太确定面前这人就是那个张良。可是哪里有人会一样到连字都一样的!同姓同名同字,同姓同名这还算了。但是同字……这概率怎么着也要比中□好不到哪里去。
张良见面前少年口出此言,心下有些好笑也有些奇怪。看这个小少年的面容言语真挚完全不像是在说场面话。他一个前韩旧人竟然得到这么一个小少年如此高评,一时之间他倒是有些探究的想法。
“君为何认为良当得此字。”
昭娖听了眨眨眼,嘴角的笑也有些僵。“我观你面相,日后定是不凡。说是人中之凤,怕也不为过。”
楚人崇凤,对人最高的评价莫过于凤。昭娖脑子里模模糊糊记得张良在鸿门宴里帮着刘邦跑路,后来被兔死狗烹的功臣里也没有他的大名。能在项羽和刘邦手里留下活路来,总是有几把刷子的,如今人在眼前,多说几句好话又不会掉块肉。
“……”张良听了这话,眼睛看着昭娖面上的表情。见到这个漂亮的小少年努力的板起脸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有说服力一些。那试图严肃起来的脸夹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稚气莫名的让看着想笑。
“多谢。”最终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而昭娖在他告辞回过身去后,不免的缓缓舒出一口长气来。
在她吐气抬眼的同时似乎看见那个背影似乎滞了一下?
农家的床铺没有自己以往睡过的那么好,因为家里有客人老农特意吩咐媳妇给客人换上干燥的稻草,并把上回新得的兽皮褥子给铺上。
昭娖自然知道这是农人能拿得出手中最好的物什,对着须发皆白的老农少不了又是一番谢。
主人睡在干燥的稻草上,吴丫和越夫身为奴隶自然是没这待遇。昭娖也不忍心叫两个半大孩子去外面喝一肚子的冷风。就让他们在地上寻个稍微干净的地方睡下。她也和衣躺下,衣服是不敢脱的,虽然现在不至于波涛汹涌但是她还是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脱衣,即使……里面还着中衣。
大清早洗漱过后随意吃了农家的豆饭,就急匆匆朝车队所在的方向而去。结果那个满脸春风的士家之子笑着宣布这段时间就在这齐地过了。至于什么时候向下一个目的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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