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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修订版)(gl)-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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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看屈突通收了腰带陈默不语,转眸看向屈突通的随从,屈突通摆摆手,屏退下人,说道:“此来何意?”陈默道:“请屈帅看看这封信。”
陈默又把那封信拿来出来,递给屈突通,屈突通看时,却是李秀宁被擒后,杨诺串通别人,要他诱逼李秀宁反咬屈突通谋反。陈默道:“我们主帅是屈帅所擒,但她佩服屈帅忠肝义胆,自始至终死咬牙不曾松口,更不愿屈从小人之手,屈帅英雄盖世,竟然屈从这些小人之下,实在唏嘘。”
屈突通却看着那封信,缓缓将那信揉作一团,说道:“这些话,谁教你的?”
陈默愣了一下,看看屈突通深沉的眼神,想自己玩心眼恐怕是玩不过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只好实话实说:“是我家主帅教我的。”
屈突通冷冷一笑,慢吞吞踱到桌边坐下,说道:“她还教你什么了?”
陈默想了想,说道:“她还教我说,做人要实诚,对聪明人要实诚,因为你骗不了聪明人,还不如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对笨蛋呢,更要实诚,因为你不说的直接明白,笨蛋更本闹不懂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屈突通这会是真笑了起来,而不是冷笑了,说道:“好一个李娘子,依你看,老夫算那边的?”陈默说道:“自然是聪明人了,我知道人老都成精了,我爷爷就精的不得了,我在他眼前就没半点隐私。”
屈突通一挑眉:“隐私?”
陈默反应过来,急忙道:“哦,就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所以我知道我有几根花花花肠子,你一眼就看得出来,我跟你玩心眼,那是自取其辱,你老婆孩子你不用担心,他们还好好的在长安,你也该明白我们主帅的意思了,无非是离间计,想让你投向李家,如果这样呢,你的家眷就是个大麻烦,所以主帅派了人去保护他们,只要你一点头,我们马上把他们接出长安,现在要接出来的话,难免打草惊蛇,反而给你惹麻烦是不是?”
屈突通道:“老夫要是不点头呢?”
陈默道:“没事,强扭的瓜不甜,大不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屈突通再次挑眉,陈默这般说话实在让他觉得这人轻浮的很,可是陈默的能力她也不是不知道,倒也不真是轻浮跳脱的人,就是这样说话听着不顺耳,于是说道:“你不担心死在这里?”
陈默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也看到那封信了,且不说杨广这皇帝当的乱七八糟,朝中跟是小人当道,你不给自己留后路,也得给家里人留条后路是不是?”
屈突通叹道:“这李娘子倒是想得周到,你在她军中是何职?”
陈默闻言,颇为得意,道:“军师,我负责出主意,她负责拿主意,她相当有悟性的,不管什么东西,一教就会,马上就能投入实战灵活运用,为人又谦虚谨慎,相当有气量,更是磊落,有今日之势绝非运气……”
屈突通皱眉道:“这些也是她教你的?”
“呃……”陈默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不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话。”
屈突通微微一叹,说道:“看来大隋当真是气数尽了,娘子军中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都能有如此胆气,如此能说会道,看我大隋,却到处一片暮气沉沉,哎………”
陈默急忙说道:“屈帅可有话带给我家主帅?”
屈突通道:“待老夫亲见见她再做决定,必要她独身来见我。”
陈默立刻叫于婉华把这个消息传给李秀宁,她自己还留在隋营中甘为人质,在穆清她们还没把屈突通的家眷带出来之前,她留在这里,屈突通才能安心,才能相信李秀宁真不是他的家眷做人质。
试想这般诚意,便是三顾茅庐的刘备也相形见拙了。
数日后,屈家一家家眷连夜离开长安,在女兵的护送下,安然到了武功乡间一处山路上,远处一支百人小队在夜色的遮掩下已经等了许久了,穆清一声唿哨,虎妞在黑暗中窜了出去,跑进了那些人之间,在人群中一番找寻,终于发现了一起来的陈默,立时扑倒陈默腿上,在黑夜中欢快的吠叫叫起来。
穆清松口气,吹燃了火折子举起来,在黑暗中晃动,一辆马车出现在黑暗中,一群姑娘们警惕的盯着周围,和隋兵小队交头了。这些人正是屈突通派来的心腹亲信,来接家人。
带队的队长一眼看到护送家眷的全是些姑娘,不禁吃惊,说道:“怎全是女的?”陈默笑道:“不是女的,还接不出屈帅的家眷来。”带队的一边疑惑,一边接了马车欲走,又回头道:“若此时我把你们统统抓回去,你们可跑不了。”
陈默挑眉道:“你想试试我们这些姑娘的能耐?”
陈默轻轻一个眼神,那群姑娘们立刻散开,迅速而有序的排开队形,持弓而立,马车里屈夫人疑惑道:“有什么事么?”带队的那人跃跃一试,听到问话,只好说道:“他日再试不迟,走。”
陈默也道:“走吧。”
眼看天色见亮;这些人连夜赶路,都有些疲惫,快到中午时,也都有累又饿,穆清看大家都有些蔫,便说道:“快到我们来时落脚的村子了,不如这会还到那里吧;正好马也该喝水了。”
陈默点点头;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穆清一拍虎妞,把它使了出去,叫她先去探情况,虎妞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侦查哨兵。虎妞眨眼间就跑的不见了,她们无精打采的走了一阵,忽然听到虎妞的叫声远处传来,穆清听着虎妞焦躁的叫声,脸色变了,说道:“前面有敌人,大家小心点。”
虎妞的叫声正是从那个村子里传来的,穆清腿脚快,已经先去看情况了,不多时回来,苍白着一张脸,说道:“别去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吧。”
陈默奇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穆清连唇色都惨淡了许多,说道:“没法看,我们绕路。”
陈默疑惑了,看了看她,绕过她向前走去,才转过一个弯子;眼前赫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被一柄长矛刺穿胸口钉在了旁边的土墙上;脚下地上满是鲜血;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得陈默的心一下抽住了;她愕然向周围看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又一次被震撼了,尸体;鲜血;杂乱的血脚印。
周围一片安静,安静的可怕
这样血腥的场面便是看电视;电影也很少看到;现在的她照说不该这么脆弱;她以为她已经见识过战争的惨烈了,可她依然被震撼了,一颗心抽搐着,难以呼吸。
小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老弱病残;而现在这些人无一幸免,有那么几个壮年男子;手中握着锄头;镰刀;大约是想要反抗;死状最惨;每个人身上都有很多伤;身下的鲜血一汪一汪的淹去了一半身子。
还有年轻的妇女;她们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屋子里的床上;□着身体;很多人身上布满了暴虐的印痕;□血肉模糊。当陈默看到一个肚子明显突起的血肉模糊的年轻女子的尸体时;她的承受力终于达到了极限;强烈的血腥味让她头晕眼花;胃部剧烈的抽搐起来,她脚下一个踉跄,急忙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土墙,吐出一口黄色的胃液。
眼前的情景比那天在临汾看到的景象还残酷,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来的时候还那么鲜活的生命;现在却鲜血淋漓的淹在血泊里;她怎么能够接受
她身后的姑娘们没一个说话,都苍白着脸,止不住蹲在地上呕吐起来,眼前的景象已不是恐惧能形容了。
这些人里,只有柳殊还站在那里,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有些发红,透着一股残忍,片刻后,她忽然转身上马,扬鞭向路上飞奔而去。
穆清叫了一声:“柳殊,你去做什么?”
“杀人!”传来柳殊的声音;陈默也翻身上马,扬声道:“跟上她!血还没凝结,那些行凶的人应该还没有走太远;而且这里只留下脚印,看得出他们没有马!”
看地上留下来的脚印,像是官靴留下的印子;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人的样子;出了村子,往西而去,往西去是北营;这些人并不是屈突通的人。
所有人齐齐上马,扬鞭追上了柳殊,穆清声说道:“我知道出了村子向西走个大概不到三十里地;有个土地庙;离土地庙不远有一处泉水;那些人必定在那里休息;我们要是快马加鞭;必定能赶到他们前面;埋伏在那里。”
那些行凶者是要回驻地的话;必定会路过穆清口中的土地庙;陈默带着其余九人快马加鞭的赶向那里;在追出大概十几里地后;他们赶上了那群行凶者;果然是隋兵,一共一百六十几人,他们身上带着抢劫来的看的上眼的能值些钱的的东西;有些人手腕上还带着从女人身上摘下来的镯子。
陈默她们都是便装;又是一群女人,一行人骑马经过他们时;他们只在那里轻挑的看着这些女人,对着她们的背影打着口哨,若是她们没马,这些家伙肯定会堵着她们不让走。
看他们轻挑的笑容,他们大概想不到陈默一行人为何而来。
陈默知道这这个临时决定有些冒险;但是人总是有冲动任性的时候;尤其时看到了那种场面后;还能冷静的话;这个人大约也是冷漠到了及至。
苏六口中的土地庙就在大路边上;土地庙后面不远处就是一汪泉水;周围零散长着几棵树;陈默吩咐将马匹赶到远处;训练有素的战马不用栓住着也不怕跑丢。
然后一群人各自做了分派。一部分人藏在土地庙中;穆清带十个人藏在路上,把逃跑的路封了。陈默自己带着余的人隐身在里泉水边的大树上。那些隋兵拖拖沓沓的来到这里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他们分散在土地庙内外的地方休息;带队的队长支出几个人去外面取水;等了许久却不见回来;他又支出去一个人;那人出去依旧不见回来。队长开始感觉不对起来;他又叫出三人去看。
那三个人也心存了戒备;到了泉边;一眼看到前面来的人横七竖八死在了地上;立时大叫起来;只是声音才出口;黑暗中一片箭雨射来,那些人立刻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土地庙中也传来了惨烈的叫声;陈默在黑暗中打了一声口哨,埋伏在树上的姑娘们,不停地放箭,从窗口和门中向里面不停的放箭,隋兵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乱了手脚,一开始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听的耳边惨叫连连;只顾着逃出这里,大部分人在层层叠叠的死在门口和窗口。
不过不多时,余下的人终于发现袭击他们的居然是一群女人,而且人数比他们少的多,终于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开始反击。
陈默抢了一杆长矛;起脚又踢飞了一人;那人身在空中;口中已涌出鲜血毕命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到了许多尸体,那些女孩子们也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了,都杀红了眼,没有一个在有半点优柔。
柳殊下手最狠,她舍弃了弓箭不用,手握着腰刀跟那些隋兵近身血斗,陈默以前根本没看出来柳殊居然这么狠,杀人时眼神有些兴奋,透着嗜血的光芒。
柳殊的过往,只有陈默知道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之前的残酷,只有柳殊自己知道。战争中的牺牲品太多了,不止是那些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人,她们也在这残酷中逐渐变得阴暗而歇斯底里。
大部分人隋兵死在了箭雨中,余下那些隋兵心中开始发慌;想要逃跑,却被穆清带着人一个个斩在了刀下。血的祭礼中,这些姑娘们又上了一堂最生动的人生课程。
沾满了血的刽子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又一群人的手上染满了鲜血,战争就是不停的杀戮,不停的牺牲。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人,陈默身边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抬眸看去,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浑身浴血的站在那里,鲜血掩去了她们的柔媚,洗掉了她们的温柔。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们身上,映着鲜血分外触目,因为这个意外,她们已经不能当天赶回鄂县了;陈默叹道:“今晚就在这过夜吧,明日在赶路。”
土地庙中升起了篝火,清出了庙里的尸体,陈默坐在火边低头沉思,身边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女孩子们平时的叽叽喳喳的欢快,也被鲜血侵染的沉重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陈默成长了很多,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果决,也越来越看清了战争的残酷;乱世之中;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一粒微尘,风一吹就散了。
夜风中,一缕幽幽的箫声却传进所有人的耳中,陈默诧异的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箫声中,陈默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们却都掩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说道:“怎么会事?这声音太刺耳了?”陈默心念一动,起身抱拳道:“请问何方高人?可否手下留情,她们不曾练过内功,受不起高人的手段。”
一个长大的身影猛然出现在土地庙的门口;浑厚的男中音说道:“哈哈,我只是试探试探你而已,我看刚刚你对她们发号施令,用的可是特种兵的手语?”
陈默大吃一惊,凝神看去,只见来者是名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黑髯飘飘,身着青衫,颇有些仙风道骨,也不过就说话间,她眨眼间已到了陈默面前;背负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默。
陈默张口结舌,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人自来熟的说道:“我叫东方涵;敢问姑娘贵姓芳名?”陈默还在惊诧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穆清跳了起来,惊叫道:“东方涵,活着的东方涵?是真的?”
东方涵微微一挑眉,说道:“难道你听说东方涵什么时候死了?“穆清尴尬起来,说道:“不是不是,实在是太吃惊了,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陈默还在震惊中,反应过来,诺诺说道:“免贵姓陈;单名一个默字。”东方涵看了看她说道:“难道你竟没听说过我?”他看着陈默,脸上竟有几分丧气;似乎被打击坏了。
陈默无辜的“啊”了一声;随即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这个世界还没混清除呢。”
东方涵叹道:“那就难怪了,来多久了?”陈默掐指一算,说道:“一年多了吧。”
东方涵望着火堆说道:“多少年来的?”陈默在那里张嘴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说道:“你呢?”
东方涵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道:“公元3897年。”
“啊!”陈默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张口结舌的看着东方涵,下巴早不知道掉哪去了。东方涵很是慈祥的笑了笑,伸手一推她的下巴,让她闭上嘴巴,说道:“不过看你教给她们的东西,大概是二十一世纪特种兵惯用的一些技能,对吧?”
陈默下巴又掉下来了,不过这次她自己个把下巴推回去,说道:“对,我从2010年来的。”
“他乡遇故知啊。”
“可是我们两差太远了吧?
“可是起码我能懂你。”
“哦,也是,哎呀你吓死我了,好离奇,太离奇了。”陈默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敢问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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