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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花海-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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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看了她一眼,狭长的丹凤眼却显得风情万种,她的嗓音清越,随口说着:“走了。”对景宣的话仿若未闻,两手插着裤袋,径自朝外面的停车场走去,景宣跟了上来,行李箱的滚轴发出滚动的声音,有些让人心烦,而景宣的心情却是非常明媚,更带着些激动紧张。
  第五湛开来的是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小跑,看起来十分耀眼拉风。景宣把行李箱向她一丢,打开驾驶座边进去边说:“我来开车。”第五湛把行李丢放到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一脸调侃:“你是担心我车技不行还是怎么?这么紧张。”景宣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快点见到她。”说着就发动汽车,迫不及待的出发了。第五湛系上安全带,叹息道:“果然,恋爱使人白目。早点晚点,她不是都在那么?”景宣由着她说,一只手牢牢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只精致的丝绒盒子,捏在手心,细细的感受了一番,然后把它放到车子的驾驶台上,专心开车。
  第五湛见她柔情似水的模样,第一次意外的觉得,想要感受一下爱的滋味。,她想知道是如何强烈的情感会使人这般迫不及待,会使人这般心甘情愿的为她时时牵挂,为她的一个真心笑容费尽心思。
  
  许筱凉来到温纥办公室,对着这个办公室的主人说:“这段时间的事情比较多,虽然那事儿过去了,但有些人还是抱着看丑闻的心态的。明天下午,孙家的小少爷满周岁,孙家递了请帖过来。你是不是可以趁机和景宣一起出席?”孙家也是名门,这次的周岁宴排场格外大,包下了酒店的两层宴会厅,各界名流应当都会接到请柬到场,正好能让那些暗中看好戏的人瞧瞧。温纥想了一下,右手无名指轻点了两下桌面,摇头:“机会是很好。但是昨晚通电话,景宣说她要过一周才回。”
  许筱凉一听,诧异的说:“不是吧,”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中午和她的秘书确认过,景宣是下午二点的飞机,现在应该是早就下飞机了吧。”
  温纥愣了一下,联想了景舒的话,马上便想通了,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把邀请函给我,我们明天会过去。”许筱凉稍稍分神一想,也猜透了其中的曲折,笑着说:“那你等下可要装作不知道,免得白废了她这么多的心思。”想来,昨天那通电话就是为了在今天给温纥一个惊喜了。
  温纥抿唇微笑,却不置可否。
  许筱凉在心里默默地对景宣抱歉,如果不是她,可就真的是一个大大的surprise呢,她记得景宣说过已经从国外定制了戒指,准备找一个特殊的时间求婚的。
  桌上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温纥示意她稍等,拿起话筒置于耳边。许筱凉隐隐听见那边语速很急的说了什么。
  温纥手里的话筒啪的滑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许筱凉的心跟着猛跳两声,看向温纥,温纥已经是面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怎么会没有人留评撒花求二更呢?




☆、第五十章

  景宣和第五湛从机场出来;没多久就上了高速。景宣想着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给温纥一个大大的惊喜,想到温纥内敛却喜悦的笑意;不觉得自己的嘴角也染上了欢喜的笑容;第五湛被景宣的情绪感染,自顾自的也觉得孤单;身边女人不少;来来往往的却没有一个留下来,活了二十七年都没有明白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想,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感受一下这种“叫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觉,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好笑;不是最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么?不是觉得牵挂是最烦心的么?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景宣感染,竟然产生了向往的感觉。她停止自己的思绪,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靠着座椅准备合眼休息一下。
  景宣仔细的开着车。高速上车来车往,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突然,景宣变了脸色,急急的叫了声:“湛!”第五湛马上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车子,车子,”景宣一面盯着前方,控制好方向盘,一面大惊失色的说:“车子刹车失灵了,怎么也停不下来!”“什么?”第五湛腾地坐起来,她看了一眼前方,掏出手机镇定的说:“别急,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人来。你控制好方向。”景宣不敢把视线移开,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沉着的答应:“好。”说完,打起十二分精神。第五湛联系了人,稍稍放心,只要撑过这一段就没事了,车子向来状况良好,这次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后面一直紧随其后的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擦边上来,景宣忙避让,车速正是极快的时候,黑色轿车将白色小跑牢牢的卡至一边,第五湛皱眉指挥说:“不用避让,他撞不过我们的,现在车那么多,能引起注意也不是坏事。”很明显就是安排好的,只是不知道车子是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第五湛恨恨的想。
  景宣同意点头,正要按第五湛说的做,此时前方非岔路口却开出一辆载重大货车,黑色轿车抓住时机,马上猛烈向白色小跑撞击,白色小跑被撞的摇摇晃晃,直直向前飞快驶去。景宣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第五湛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时已完全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在撞上货车的前一秒,景宣用力把撞击的车头调到自己一方。
  “砰!!!!”
  景宣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然后是蚀骨的疼痛,额头上一股热流流了下来,猩红的血从她额上淌下,身上各处都是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意识渐渐远去。景宣强撑着,困难的伸出染满血的手,努力地,花尽每一点力气,终于捡到那只一臂之遥的丝绒盒子,紧紧的握在手心。意识随着鲜血一起流逝。景宣缓缓闭上眼,猩红的世界里,温纥出现在眼前,她穿着米色的风衣,长长的黑色直发披在肩上,严谨的表情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眼神柔和叫着:“景宣。”一滴眼泪从景宣眼角滑落。
  白色小跑车门被用力拉开。一个带着塑料面具的人看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两人一眼,冷笑着拿出匕首,往第五湛的心口狠狠的扎了几刀,白色的职业衬衣瞬间完全被染上了鲜血。
  “快点,警察要来了。”另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人喊了一声。两人趁着警察来前,迅速坐上黑色轿车逃逸。
  
  景宣和第五湛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严重车祸,两个人皆都重伤,送进了手术室抢救,凶多吉少。
  温纥接到消息,马上和许筱凉赶往医院。到的时候,人正刚进入手术室。景爸爸景妈妈还有第五曦城和第五泗也很快就到了。一个护士走过来,问:“你们谁是温纥?”
  “我是。”温纥心惊胆战,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条件反射般转头,眼中带着惶恐。护士见惯了生死,此时脸上却是十分动容,她手里拿着一只被鲜血染得红透的丝绒盒子,正是景宣昏迷前捏在手心的那只。
  “伤患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口中模糊的低喊了你的名字。我猜想,这只盒子应该就是给你的。”护士递出盒子,温纥死死的盯着,颤抖着双手,把盒子接了过来。血已经干了,血的腥味却是依然浓重,温纥颤着手,打开盒子,一枚镶钻银戒在见到光时,闪出耀眼的钻石光芒。温纥看了一眼,一翻手闭拢盒子,紧紧的握在手里。
  那边的林蓉被景舒护在怀里,不断的掉眼泪,景舒虽然还算镇定,但严重深深的担忧害怕泄露了他的情绪,第五曦城和第五泗在另一边,第五湛正在里面抢救。温纥深吸了口气,走到林蓉边上,安慰说:“伯母,您别急,景宣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宣宣不会有事的。”景舒忙附和,也不知是安慰林蓉还是宽慰自己。林蓉看到温纥,拉住她的手臂哽咽的说不出话。两边手术室都亮着“手术中”的灯光,许筱凉看着这一家子,也是泪流满面。
  那边的门先打开,几个医生和护士走出来,抱歉却又麻木的对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第五曦城当即眼前一黑,一阵晕眩,第五泗忙扶住自己的父亲,喊着:“爸爸。”年轻俊逸的脸上已是两行泪水滑下,声音也完全变了样。许筱凉嘴唇颤抖,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她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她爱的那个人,就这样没了。
  林蓉直接瘫软到景舒的身上,景舒的眼睛发红。温纥心跳一径的加速,她不知道同在一辆车上,景宣是不是会幸运一点,她不敢想如果景宣没了,她会怎么样,她更不敢想在那样痛的最后时刻,景宣是忍着多么剧烈的疼痛,把盒子握在手里。心里一直默念着:景宣,景宣,景宣。
  第五湛被推进了太平间,双目紧闭,苍白无任何血色,诉说着,生命已经彻底离开了这具躯体。第五曦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在第五泗的搀扶下,走到床边,颤着手,抚摸她早没了体温的脸,一声不成调的“小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碎了又碎。景舒跟了过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说不出什么话,景宣还在手术室抢救,结局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这时,几个警察出现,其中一个走到第五曦城边上,说:“第五先生,我是刑警队的大队长葛江,我们局长派我过来负责这个案子。”第五曦城只是看着第五湛的遗容出神,沉浸于深切的悲痛里,对葛江的话完全没有应付的意思。其他的警察和医生了解了情况,对葛江说:“死于胸口的刀伤。”第五泗擦去泪水,听到他们的话,警觉地问:“你们说什么?我妹妹死于什么?”葛江回答:“第五小姐死于胸口的刀伤。我们检查了车祸现场,发现车祸发生时,驾驶座上的景小姐完全将撞击方向转向自己一方,也就是说第五小姐是没有受到正面撞击的,让她死亡的是刺了胸口的七刀。”
  第五曦城终于有了反应,丧女之痛让年过半百的他几乎崩溃。
  刺了整整七刀!如此丧心病狂!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凶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景舒也听明白了,他看向葛江,狠狠的说:“三天之内,必须查清来龙去脉。”两个人都是温文尔雅的儒商,此时却是要为女儿复仇不折手段的模样。
  
  景宣的手术一直到凌晨没有结束,赵媛熙来时就见到林蓉和温纥沉默的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林蓉脸上还有泪渍,景舒站在窗前,不停的抽着烟。许筱凉失魂落魄的从太平间出来,见到赵媛熙,目光木然的从她脸上滑过,仿佛从未见过这个人。她坐到温纥边上,没有一点生气,又显得和另三个人格格不入,尤显孤单。
  赵媛熙记得她,上次在景宣办公室的门口她一脸明媚的对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许筱凉。”明明是偷听被抓住,脸上却是没有一点惭愧,只有少得几乎看不出的尴尬,她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现在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死气沉沉的坐在椅上,原本灵动的眼睛成了一潭死水。
  这些思绪只是短短的闪过,赵媛熙的注意力马上被尚且在危险中的景宣吸引。
  
  等到天快亮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温纥第一个站起来,坐久了的腿发麻她都没有发现,一个大步跨到医生面前,急急的问:“医生,怎么样?”心中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的紧紧的,生怕又听到那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取下口罩,对着已经聚上来的几个人说:“病人求生意识很强,暂时脱离危险,但仍然不容乐观,病人必须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四十八小时,期间家属请不要探视。”
  
  隔着重症监护病房厚厚的玻璃,温纥默默的看着景宣,她头上是白色的纱布,整张脸被氧气罩挡住,苍白的脸色没有往常的红润,脆弱的像一只折翼的蝴蝶,随时都可能死去。机器发出嘀嘀的声音,外面都能听到,屏幕上的心电图微弱的起伏,她与死神正艰难的战斗。
  林蓉已在景舒的劝说下前离开医院,景舒本想让温纥也回去休息他留下照看,景宣的情况仍然是危险,只有他们休息好了,才能好好的照顾她。不过温纥执意要留下,景舒拗不过她虽轻却坚决的话,只好先离开,过几个小时来换温纥。
  赵媛熙看着这三人因为景宣而互相扶持取暖,温纥已是景家的一份子,景家完完全全的接纳了她。远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景宣,她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属于她的终究不会是她的,景宣有这么多人真诚的守着,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怎么舍得丢下温纥独自离开呢?让她坚持着不放弃求生的欲、望的是那边的三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她,这里并不需要她。
  赵媛熙从一段单恋里走脱,觉得轻松不少,转身欲走,却见长椅上,许筱凉依旧呆呆愣愣的坐着,边上有一杯温纥给她倒的热水。赵媛熙想不通,为什么许筱凉会这么伤心,难道她对景宣也。。。。。。这么一来,倒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赵媛熙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说:“你也一晚没睡了,向公司请个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温柔的语气,和上次在景宣办公室外面的漠然完全不一样。
  许筱凉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脆弱的茫然。赵媛熙看着她悲伤的样子,心想,这样多深的爱,才会如此悲痛?如果她没有想通的话,也许也和许筱凉一样,独自坐着难过,一个人承受。这么一想,更是对许筱凉这份没有希望的爱同情,也对许筱凉多了分怜惜,她握住许筱凉纤细的手说:“先回家吧,我送你回去。”许筱凉的手微凉,没有抵抗的被赵媛熙牵着离开,垂下的眼眸有着浓得要溢出的悲伤。
  
  空荡荡的病房外只剩了温纥一个。B市的朝阳升起,光晖通过医院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温纥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心底依旧是冰冷的一片。她静静的看着景宣,就一直这样看着,时间的河流仿佛被阻塞了,过得格外缓慢,弹指而过的两天四十八小时长得像一辈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到了上班时间,温纥打了电话嘱咐了Amy重要事宜,并批了许筱凉一周的假期,按照公司规定,副总监以上的员工要请三天以上的假期必须由总经理办公室的批准。温纥说了一周的安排,Amy拿笔一条条记下来,也不敢问总经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温纥的声音很正常,却带了些疲惫还有隐压在底下的无力。
  景舒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带了家里佣人做的午饭。温纥吃了几口就咽不下了,胃里很空,却又排斥食物。景舒叹了口气:“小纥,你也回家休息一下。”温纥刚想摇头,景舒就看着病房的窗口说:“回去休息吧,你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宣宣也不会希望醒来看到你被累垮。”
  温纥沉默了一下,终于答应。
  “把车停医院吧。楼下有司机,你坐我车回去。”车祸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他现在不会放心温纥在一夜未眠的情况下再自己开车回家。温纥轻轻的应了声好,又说:“伯父,景宣不会有事的。”景舒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笑显得苍白。
  
  四十八小时终于过去,景宣也没有辜负家人的希望,挺了过来,从死神手里争取了生的权力。只是当初车祸,汽车因为被动了手脚,安全气囊等安全防护没有打开。身体多处创伤,肋骨断了四根,内脏也有破损,大脑被严重撞击,仍旧未醒。
  “会有什么后遗症,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主治医师检查了景宣的身体,对家属说:“照着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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