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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诀]谁怜芳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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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添了几次水,小小才停了口,冲着刘嫂子感激地笑了笑,又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刘嫂子扶着小小躺好,从怀中掏出了长巾子帮小姑娘擦干净滴到衣领上的水渍,再抬头就看到那戚家姑娘眼神不经意地向着门口处望了又望。
刘嫂子虽与这一家子算不得来往亲密,却也是七、八年的邻居,自然知道这小丫头和那狄小子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最是投契不过。自小就没见过这两人分开,现在小姑娘这望眼欲穿的模样,自然该是在等自家师兄了。
刘嫂子也是从那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过来的,自认懂了小姑娘的心情,看戚家这丫头就又有了几分亲切:“戚家妹子,你家狄云天没亮就跟着李大叔上镇子去了,说是要给你攒药钱呢。估摸着到日暮才能回来。他出门的时候把你的饭和药都给置办好了,又托了我来照料咧。”
小小还是不说话,只是感激地眨了眨眼,水汪汪的眼睛里是对自家师兄的担忧,双颊本是病态的嫣红,此时又添了两份羞意,看得刘嫂子眼前一亮。这小姑娘一听自家师兄就羞涩了呢:“戚家妹子也别害羞。要说这狄小子,那真是咱十里八乡人人夸的好小伙,人忠厚,有把子好力气,又肯做活,我听说村长那嫁到下关村秀才家的妹子回村见到狄小子都起了心思,想招到自家呢。不过狄小子对你实在是一心一意,妹子你又是这样的人品,当真是男才女貌,那村长一听就把她给拒了。”
刘嫂子看着戚家姑娘越发羞涩,整张脸连耳朵都红透,眼睛也半垂下来,会心一笑:“好啦好啦,刘嫂子不笑你啦。等啥时候你们成了亲,嫂子来给你们帮忙!你爹一个大男人家,肯定不晓得这些事情的!”
戚家虽然一穷二白,戚老爷子又是个牛心左性,最不爱与邻人交际的,但那弟子狄云倒是个出息的好小伙。一个人生生能顶的上三个壮小伙,刘嫂子夫君在镇子里做活,公公年迈,小叔惫懒,地里的活没少让狄云帮忙。狄云也是好性子,只要有人开口,从不拒绝,也在村子里结下了不少善缘。
刘嫂子这一番体贴固然是为了日后再求狄云帮忙容易开口,也是感激往日邻里恩情的缘故。这戚家姑娘心性善良淳朴,人长得娇美,又和那狄云两小无猜,虽然如今这姑娘年纪尚小,两人的事却已经是板上钉了钉。刘嫂子心里也为这对小男女欢喜,话就不由得多了起来。
小小两腮通红,被刘嫂子说得害羞,长而密的眼睫垂下,像是两把黑密的羽扇,遮住了眼中复杂难明的情绪。她眼珠子轻轻地转,像是被刘嫂子说得不好意思到了极点,手却怯怯地握住了刘嫂子的衣袖,一副依恋欢喜的模样。
刘嫂子起了话头,又有小丫头一脸信任依赖地贴着,乖乖巧巧地聆听,浑不似家中的那短命鬼,每回说上两句闲话,对方就不给面子地翻身睡着。她想到此处,自觉得了鼓励,越说越多,到最后甚至是连李大叔家闺女三岁订了亲都开始往外倒。
妇人的嘴,总是比较好撬开的。小小一言未发,却已经从这刘嫂子的嘴里得到了想要的讯息。
先前看那妇人身上衣着与房中摆设,小小已知此间非她的年代,又有刘嫂子所说的乡俗佐证,便更是确信。原来两人所处的这地界,却是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是刘家人。自己目前的这个身份是村西老者戚长发的独女,八年前与师兄狄云一同随着父亲戚长发到了这麻溪定居。
戚长发是江湖人,身上颇有几分功夫在。听说是因为妻子离世,又不善经营才带着徒弟女儿到了这乡间讨生活。只是大约他早年也曾在江湖上叱咤过些日子,这乡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让这个男人很是有些不适应,平日的农活与交往也多是派自家当时只有十岁的徒弟出面。日常除了教习两个小娃娃练剑,就没怎么见过这老爷们出门,看起来比村长家的大闺女还腼腆。
刘嫂子说到这里还微微有些红脸,自悔当着人家闺女的面就冲口而出调侃起了人家老子来,还怕小丫头不乐意。却见戚家姑娘还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看到自己失言尴尬,还摇了摇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摆手表示不介意,真是贴心到了极点。刘嫂子连忙笑笑,夸起了小姑娘的心上人。
这狄云确如先前所说,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好女婿人选。身体壮实,又任劳任怨,戚家没有田,全靠狄云在山上沙地勤恳开荒才垦出了一亩的菜地,平日里这照料菜田的事务也全部由狄云一人揽去。逢到收获时节,这狄云又凭着一身力气到各家去帮工,得些工钱,戚家如今的衣食花销,全是靠着狄云一人的功劳。
而这小子也的确是个天生憨厚,品行纯良的。这样辛劳操持,养着戚家父女,却从不居功,对师父言听计从,恭敬至极,对自家小师妹戚芳更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
小小从昨日恢复神智以后就没有停过心思,又经过了几番试探,此刻已是确认自己绝不是原先的身份。更何况方才伸手拽住刘嫂子的时候,她就注意过自己的手,这双手虽然与她自己的手一般纤细,皮肤光滑,却在掌中指尖有些农活留下的薄茧,这不是小公子的手,而是乡间姑娘戚芳的。她自然看得出这手并非易容。
而去除了易容的可能,就只剩下一个结果。就是她小小,逍遥侯座下最得意的徒弟,将无数江湖豪杰玩弄于掌心里的小公子死了,又重生在了一个不知朝代的湘西乡间姑娘的身上,还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师兄和一个身上藏着颇多秘密、心机颇重的父亲。
这情形比起小小前世并不算坏,要应对起来也算是简单。她暗舒一口气,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便宜父亲与师兄。
她那么多年的江湖并不是白走,论起如何骗人,她都可以自开一个山门去收徒了。只要知道了自己的大概信息,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有把握能把他给哄得开了天门迎自己进去。
她想到此处,抬眼往旁边尚在夸奖狄云的刘嫂子看了一眼。倒是幸亏来的是这个妇人,若是今天来照料自己的是那个所谓的父亲戚长发,只怕她还没法子这样快就知晓这具身体的相关信息,少不得还要再费上几分心思,去探一探。
不过,那空心菜叫做狄云么?想到昨日那傻乎乎的男人粗糙又温暖的手掌,和满含怜惜的轻触,小小心中倒是一动。既然她成了戚芳,这对戚芳全心全意的男人自然是她小公子的。她长这么大,男人见得多了,负心寡性的,背信弃义的,残忍好色的,就是没见过真心真意,至情至性的,如今凭空多了一个这样傻乎乎的狄云,倒是可以让她用上一用,试上一试。若是这男子好也就罢了,若和那些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一般,她倒可以重新练一练手段。
利用干净那些臭男人,然后让他们跪在自己脚下苦苦求饶,最后恐惧得肝胆俱裂而死实在是她生而至今唯一一件痛快的事情。
☆、观剑
小小既然接手了戚芳的身份,自然也就随了她的名姓。于她而言,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当不得她留恋。就连当初那小小的名字,也是逍遥侯见她长得娇小可爱,玲珑动人随口赐下的。
尤其是还有个傻乎乎的男子天天跟在身后呼唤,她适应得自然就更快了。
“阿芳,大夫说你的身体还虚,不能起身啊。”戚芳正对着阳光微微眯眼,心中转着这前世今生的念头,就听到这些日子已经听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戚芳眼中暗光一闪,又迅速掩下,换做了一派纯真娇气,扭身向后望去。
身后是一个身形壮伟,粗手大脚的年轻男子。他长得长脸黝黑,颧骨微高,手中抱着件大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偷穿了衣裳的憨实大熊,虽不俊美,却平白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正是这些时日对戚芳悉心照料的师兄,狄云。
戚芳红润的小嘴微微嘟起,久病初愈的脸上还有些憔悴,却因为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而显得清丽无比:“我躺了十多天了,骨头都要躺酸了!我今天起床的时候,连腰都软了呢。”
狄大熊当真像熊一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无措。他从小到大,最经不得师妹这般撒娇耍赖。可偏偏这一回大约是因为病得厉害,师妹自昏迷中醒来后,变得比往日更加娇气了许多,令他全无招架之力。
他急的额角冒汗,差点就要顺着师妹的意思点头,却猛地记起了大夫交代的话:“可是师妹,沈大夫很厉害的。他说要躺着,不能吹风的。”
戚芳眼珠一转,索性两步上前,牵住那大熊的衣角,摇了摇:“好师兄,好阿云,我就站在这屋后晒晒太阳嘛……你看,都没有风。”
她边说边瞟着狄云,果见狄云犹豫起来。本以为这一招必定奏效,却看那家伙一张黑脸憋得通红,蒲扇般的手抓着大衣服半天,才吐出一句:“大夫说不能吹风。”
这呆子!果然是直肚直肠的空心菜!
戚芳心中暗唾一句,面上却依旧甜甜笑着:“嗯,我不吹风,我就晒太阳!”
狄云思索片刻,方才憨憨点头:“这就对了。阿芳真乖。”
他嘴角含笑,将手中的大衣服搭到了戚芳身上,用与粗大手掌极不相符的细致小心翼翼地将系带一穿一缠,打了个雅致的玉米结。然后脚步缓缓一错,站到了邻近田地的风口处。
狄云身形魁梧,这么一挡,简直将娇小的戚芳整个笼罩在了他的身下。
戚芳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很快停住,心中暗暗遗憾。若是说这重活一世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那一身暗器功夫还有无数特地打造的暗器了。她心中暗叹,却又很快振作起来。
功夫没了,可以再练,暗器没了,可以再打,只有性命,难以重来。上天对她,已是厚待已极了。
戚芳随手自旁边的草丛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扫着傻师兄的下巴,看着他紧蹙眉头,极力忍耐,却不肯避开身子,执意为自己挡风的模样,心情好得不得了:“师兄,你再给我讲讲爹爹之前教的剑法呗。我睡了一觉起来,脑子晕乎乎的,都不记得了呢。”
狄云“诶”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拉起戚芳的手避到屋檐下,左右拿了些架子,罩上蓑笠。端详了片刻,又觉得不够,硬是跑回屋中抱了一床花被压在了戚芳身上才罢手。他前后忙碌半晌,直到确认自家师妹吹不到半点风,这才回到房中取出一柄木剑,边解说边舞起木剑来。
只见他先是将木剑自左上方斜劈向下,跟着向后挺剑刺出,其后保持着这挺剑向前的动作转头向好奇看着的师妹解释道:“这一招叫做哥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师父说啦,这一招是哥哥大伯挥手一叫,就算躺成横的也别想过!”
欸?戚芳的眼睛猛地睁大,这什么功夫?不是说这戚长发是湘中武林名宿铁骨墨萼梅念笙的三徒弟么?能得如此名号的侠士,自然不会是目不识丁之辈,又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徒子徒孙?
除非……
“那接着是什么呀?”戚芳水汪汪、黑黝黝的大眼睛满含敬佩地看着自家傻师兄,愣是把他给看得晕乎乎的,保持着挺剑前刺的动作僵立半天才想起来要接着舞下去。所幸他功底扎实,平日里没少被师父罚着练剑招,也不觉得四肢僵硬,顺着剑势就将长剑连连刺了三招,去势颇急:“这一招叫做忽听喷惊风,连山若布逃,你看,剑就这么像布一样地逃出去啦。”
戚芳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咱们家的这剑法可真厉害,又好记又好使的。”
“那是自然。”狄云从来最敬佩自家师父,自然对师父教导的东西推崇备至:“师父早说过,咱们这躺尸剑法,在武林中最是有名,每一招使出去,都必定让对方躺成一具死尸。咱们练剑的时候,虽不能那么当真,但躺尸二字却是必要时时记在心里的!”
“哈哈哈,阿云说的没错!”戚长发沧桑低沉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显然是对自己徒儿牢记师父教诲,时时不忘感到欣慰的很:“只是刚刚那招哥翁喊上来,是横不敢过却使得不算太妙。”
他说话间已是走到了狄云身边,长臂一探,就从狄云手中接过了他的木剑,摆出一个斜劈的姿势,接着却是在身前横削而过,在空中绕了三个圆圈,方才重回左肩:“这招既然叫做是横不敢过,自然要横着使,而不能直刺。”
狄云满脸愧色与崇拜,不住点头:“师傅剑法变化无穷,是我太笨了。我一定记住。”
以狄云的性子,他既然会用这招来教导自己师妹,自然是已经练过了千遍万遍,又怎么会出现这样连横削还是直刺,挽花还是斜劈都弄错的纰漏?又有那句师父的剑法变化无穷,戚芳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必定是戚长发这个师父每一次教导的剑法都有不同。
也只有那狄云这样的傻小子,才会这样满面赞同,认真诚恳地说回头继续练习他们江湖闻名的躺尸剑法。
躺尸剑法?骗鬼吧。
戚芳心里暗嗤一声,这一番试探和观察下来,她已是确定了这剑法的古怪。那两招乍听起来莫名其妙,可是细细一想,可不正是“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和“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两句唐诗。这剑法想必也是取自唐诗的唐诗剑法。而戚长发教导的剑法处处花俏,华而不实,有用的根本没有几招,又只讲求剑招变化,毫不教导内劲与剑法的配合,就算她往日于剑道并不擅长,也知道这种教法根本是误人子弟。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人心龌龊,稍一细想就知道了为何戚长发要这样教导女儿徒弟。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想法虽不是人人认同,江湖上却也的确有那心肠狠辣的师父是抱着这个念头在收徒。故而每每授徒之际,总要藏下几招保命绝技,省的日后被自家徒弟反噬。更有那黑了心肝的,更会把实用剑招给拆开,添上些不必要的花招,将徒弟引上剑术的歪道上。
须知临敌之时使一招不管用的剑法,不只是无用,而是有害。这几招花招的功夫更是是虚耗了机会,让敌人抢到上风,生生地将性命交在敌人手里。故而江湖上大家也就心知肚明,这样耍了心思教出的徒弟,往往是师父与人争斗之时备好的炮灰,专用来牵制敌人力量,以供正主逃跑。
这戚长发倒的确不愧他“铁锁横江”的外号。果然狠辣至极。
戚芳心念急转,面上还是天真模样,对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连连点头,不断赞叹,语气里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与有荣焉:“我爹爹的武功肯定是最厉害的啦。爹爹对吧?”
戚长发把木剑还给自己的徒弟,从腰带里抽出短短的旱烟管,正要放进口中,就听到自家女儿那兴高采烈的欢呼,一张黑瘦的老脸都要笑成了菊花:“小丫头,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以后嫁出去,看你丈夫怎么收拾你。”
戚芳听了,俏脸微红,偷偷瞥了眼旁脸红的像番茄的狄云,正巧与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却见狄云像是被撵的鸡一样跳了一下,连连退了两步,又自觉不对,停了下来。刚才只是通红的脸,都快胀得紫了,显然比她这被说的姑娘家还要羞窘。
戚芳看得好笑,故意做出一副赌气模样:“他要是敢嫌弃,我就不嫁了!”
狄云果然更着急,脱口而出:“不嫌……”
话刚出口,就发现自家师父还杵在身旁,那双精光闪闪的眼正牢牢地盯着自己。虽然自己与师妹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但师父却从没有当面说过要将师妹许配给自己的话。这当着师父的面,说得这样直白,是不是不太好?
狄云一念至此,更加忐忑了。他攥着手中的木剑,只觉初冬的凉气里,手心里浸满了冰冷粘腻的汗,滑得他连剑都要握不住了。
谁知他师父却只是笑呵呵地看了看他们,转身又回屋里去了:“阿云,该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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