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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瞬过往云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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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现在是真的瞎了。他的黑眼镜后面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说他的耳朵就是他的第二双眼睛，耳朵要比眼睛好用得多。
吴邪不禁唏嘘，这个人是太自大了吗。就算是耳朵在灵敏，他的眼睛依然看不见，如今，吴邪倒是有点佩服他了，一个瞎子竟然可以在雪崩中将他带出长白山，这是怎么样的实力啊，
☆、第十四章：元旦
在医院里休养了三天，吴邪就坚决出了院，很奇怪，这三天竟然没有见到胖子，只有小花和秀秀来过几次，不过他们很忙，一直在的就只有瞎子了。残疾人都是很清闲的。瞎子说，胖子这人要是知道他一个人去了长白山，一定会不得安宁，就没让人通知胖子。
吴邪想倒也是，上次还说去长白山的时候一定会叫上他，是自己失信在先。回了杭州，继续过自己小老板的安逸生活。
其实吴邪很喜欢王盟在这里的时候的感觉，虽然他是个便宜伙计，可是他是自己的兄弟，工资很少，却依然留在这里，虽然人有点懒，但是很听话。他在的时候就有一种有家人在的感觉。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又得回家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妈妈那种心疼又担心的眼神。明明一切都过去了，明明不用再去冒险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永远都逃不开笼罩着的阴影，那种很快就会死亡的感觉一直都在自己的周身徘徊。
元旦的时候吴邪没有回家，天下起了小雪，南方的雪不像北方那样纷纷扬扬，很轻柔，落在地上就不见了。
水汽朦胧着地面。虽然开着空调依然很冷。
门前堵了一个影子，很久都不见动，吴邪想着这大元旦的，应该不会有人来逛古董店，就没打算理他。
可是那个人足足在门口站了有十来分钟，吴邪终于忍无可忍准备撵人了，抬头一看，竟然是黎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你，你怎么不进来啊？”
“你不是很聪明吗？”
“我的聪明似乎不是要用到这个上面的吧？”吴邪有点生气。以前黎簇总是被吴邪牵着鼻子走，这个黎簇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自从得到自由以后就总是明里暗里的跟吴邪斗气。
“快进来吧。”
黎簇这才走了进来，“我是知道你肯定不会回家过元旦，正好我放假了，也是一个人，就过来陪你吃个饭。”
“你什么时候学会胖子蹭饭那一套了？”吴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学什么不好，学这一套。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真是可怜了我好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说着就要往外走。
吴邪急了，他只是教小孩子不要往坏处学，怎么最后是他的不对了，好像是他要赶人似的。只好追过去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是要陪我吃饭吗？楼外楼还不行吗？”
黎簇突然回头摆出一张让人卡不懂的老成的脸，“我是那样的人吗？”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吴邪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刚要跟出去，就看见黎簇竟然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几包东西。是各种青菜。肉和鸡蛋。
“你这是？”吴邪有些不解。
“我跟我妈学了几道菜，想着回家的时候可以亲手给我爸做，正好想在就先孝敬孝敬你了。”
吴邪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自从黎簇生死一遭回来以后，对于父母的感情不和，见面就吵似乎已经看开了，对于自己的爸爸也是尊重了几分，虽然黎簇的爸爸依然酗酒很厉害，但是黎簇学好了，他的态度也改观了很多。他的妈妈向来对黎簇很是宠爱，因为看不惯他爸爸的酗酒懦弱才会离婚的，所以黎簇现在虽然是跟着爸爸，也经常去他妈妈那边，一家子的关系也有了一丝的缓和。
黎簇似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傻愣着了，要是不干活可没有饭吃啊。”说着就错过他上了楼。
吴邪这才回神，关了店门，也上了楼。
☆、第十五章：别离
吴邪不会做菜，但是洗菜和焖饭很是在行，他先洗了米用电饭锅把饭给焖上，然后开始摘菜洗菜。
两个人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聊天。
“你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很久没来了。
“过年过节，陪陪孤寡老人吗，我爸妈离得远，就陪陪吴邪叔叔了。”说着就笑了起来。
吴邪也笑了，吴邪今年三十八岁，黎簇今年二十岁确实应该叫叔叔，想到这里吴邪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似乎从来都没有老过。这是受了那些物质的影响。又抬头看了看黎簇，他的年纪还小，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不知道这些物质会不会影响到他。希望不会吧，毕竟生老病死才是这个世界人类应该有的规律。
“在想什么呢？”黎簇拍了他一下，“我本来就应该叫你叔叔，怎么不愿意了？”
看着这么活泼的黎簇，也不再继续想，扯出一个笑容，继续洗菜。
黎簇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没有吃过他妈妈的菜，但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厨艺的高手，能叫出这么好的徒弟。
“我妈妈做菜可好吃了。”说着黎簇的脸色立即变了，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只可惜我爸爸不会珍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吴邪不置可否，但不想黎簇伤心，敲了敲桌子，“小孩子知道什么？”
黎簇果然立即情绪高涨起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还不好？”
吴邪也知道黎簇已经长大了，前阵子还带了一个女孩过来的。但是黎簇似乎不是很喜欢她。
“行，行，你不是小孩子，行了吧？”
黎簇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说你怎么都快四十的人了，也不找了媳妇啊？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吴邪顿在那里很久不说话，他不是不想找个媳妇，是他是在怕辜负人家，这要是刚嫁过来就让人守寡不好吧，没想到黎簇竟然会说出这么爆的话，吴邪更是一时无语了。
黎簇见吴邪不说话，又加了一句，“难道是那个张起灵？”
吴邪顿时崛起，一脚就踏上了桌子，“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我手上有多少人命你可是清楚得很！”
黎簇立时安静下来，来来陪笑脸，“小三爷消消气，消消气，吃饭，吃饭……”
吴邪这才缓缓地从桌子上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吃饭。
饭后吴邪洗碗，谁让他不会炒菜。黎簇在厅里面看电视。电视上演的是现在最火的电视剧，黎簇看得肉绵绵的，不喜欢，就问吴邪，“前些日子来找你，铺子关着门呢，你去哪儿了？”
“你没必要知道。”
“后来花儿爷叫我看着你，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大家提心吊胆的事情了？”
吴邪有些怒，“我说了你没必要知道。”
“好。我不问了，其实今天来，不光是陪你吃个饭的，这段饭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了。”
“你要去哪儿？”吴邪已经刷好碗出来，正在用毛巾擦手。听到黎簇的话，有点诧异，这像是道别。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前阵子不是有个考试吗，我考进了前三，我们专业正好有三个名额可以赴美留学，还是公费的，所以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走？”
“明年正月十六，元旦以后就是末考，我们三个可以免考。我已经买好了明天回北京的机票，我想在剩下的一个月里好好陪陪我爸妈。”
吴邪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了黎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父母一定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恭喜你。”
黎簇知道吴邪其实很感慨，毕竟他的身边已经走了很多的人，他越来越孤独了，终于是无话可说的说了句“谢谢”。
吴邪盯着电视屏幕，但是黎簇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神根本就不聚焦，他的思绪已经不知道发散到了什么地方，“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但是我不见了，请你帮我给张起灵带一句话，我没有忘记他，而且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十六章：过年
黎簇走了以后，吴邪从茶几上面摸了根烟，在那段在痛苦的日子里，他就是靠着这个来过活的，现在已经很少抽了。他叼起烟点着，一股呛鼻的问道袭人咽喉，一下子就咳了起来。
但是他依然坚持吸了一口。
当年那些离开的人，一个个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潘子，云彩，阿宁，三叔，最后定格在了张起灵进入青铜门时的那个笑容上面。他趁着自己睡着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笑着对自己说再见呢？那么他可曾知道真的已经没有机会再见了吗？
元旦的第二天，吴邪去了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的结果很是令人意想不到。
三天后，吴邪来取体检的结果，他坐在医生的对面，医生很是严肃说着他的病情，“这位先生，您的身体很是糟糕，我们查出了有基因突变的症状，希望您可以留院观察。”
“什么事基因突变？”吴邪问道。
医生慢慢解释了一顿的科学理论以后，最后道，“您的情况与这些都不一样，我们不能确认，只能让您留院观察。”
“你就说我还可以活多久吧。”
“这种变化开始的时候很缓慢，但是现在已经很快了，我想如果放弃治疗的话，不超过半年。”
出了医院，吴邪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飞去了长沙。长沙那边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叫来各堂的堂主开了个会，大概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买卖以及检查了一些往年的账目，没有太大的纰漏。
现在潘子不在了，吴邪在这里重新建立自己的威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当年也是经历了一番的艰难，不过差不多稳定以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势力，林枫和卓洛算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现在代替他来主持长沙大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皮包。
这个小子很有实力，当年是因为年纪小没有经验，所以总是着胖子的道，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人鬼的不得了。胖子再想整他，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小三爷您就放心吧，长沙有我皮包在，您就回去安心的过年。”皮包一脸的自信。
“我自然是信你的，长沙就全交到你的手上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就找林枫和卓洛商量。”
“知道了。”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在长沙只待了三天就又飞回了杭州。
眼看着就要到你年末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王盟嚷嚷着涨工资的时候，吴邪都会不耐烦的给他发一个大红包，让他滚回家去过年。
今年就只剩下自己。不过他还是报了几个红包，去超市买了一些礼物和年货，给铺子贴了一张自己写好的春联。开着小金杯就回了老家。
这个老家是奶奶住的地方，在杭州的城郊，是一个四合院。算是吴家的祖产。当年爷爷是入赘到奶奶家的，这里其实是奶奶家的祖产。
奶奶如今已经年过九旬，满脸的慈善。看见吴邪回来笑的都合不拢嘴，父母和二叔早就已经回来了。
将买好的礼物给亲戚们分了。准备在老家过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新年。
七大姑八大姨的最离开的就是一句话，什么时候找媳妇啊，谁谁家的谁谁怎么怎么样啊，什么什么的，吴邪烦都烦死了，但是依然是笑脸相迎，委婉回拒，“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或许明年就可以带回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瞎掰，这辈子他的身边都没有几个女人，曾经阿宁似乎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可是她死了。他当时是有点喜欢老海的闺女秦海婷，可是后来经过那么多的事情，早就将男女感情抛到脑后了，对她也没什么感觉了，现在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或许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没有明年，又哪来的明年带回来的媳妇啊。
☆、第十七章：生命的意义
在老家过年总是那么热闹欢乐，这么多年的新年都是在什么地方过的呢，好像不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就是荒山野林里面，那里哪来的人过新年啊？
突然想到一堆的粽子聚在一起用陪葬的金银器做酒杯，倒了千年酿来一起干杯庆贺新年，想着想着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看着他都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人太在意，一会儿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拜年，往外送压岁钱，一直折腾到初五，该有的礼节都过去了，才安安静静的陪着奶奶待了几天。
据说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聪明伶俐，额，这样形容还是用了好的词语，说白了就是一个疯丫头，是解九爷的亲戚，当时还是解九爷拉的红线。确实只有奶奶的性格才能压得住爷爷，也只有爷爷的性格才能受得住奶奶。
现在奶奶已经很老了，眼中的精明渐渐地有些涣散，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一般这样的老者就已经知天命了。
想想自己。吴邪不禁有深深的一个叹息，在幻境中的岁月已经让他经历了比他的人生长处好几倍的日子，他似乎也已经知天命。
初八的时候爸妈和二叔都有事先走了，我硬是留了下来，说是想要多陪陪奶奶，其实是为了听一听爷爷当初的一些故事的细节。
终极是什么，一直都是个谜，当年张起灵找到老九门共同守护这个秘密。他不可能不让老九门知道终极是什么，就让他们答应。
精明如老九门，谁又会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去听从一个陌生的人的安排，甚至到了最后危及自己的子孙后代数十年甚至更长？
老九门的老一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现在要想知道这一切的一些线索，就只能找到唯一和那些人有过过深接触的奶奶了。
“奶奶，我知道您知道很多的东西……”吴邪以这句话开头就摆明了，我是来问老九门的过去的，您就明说吧，你不说我也不会放弃的。
奶奶那么疼爱自己的孙子，到最后肯定会说出来一些东西。
果然奶奶在回避了几次之后，拧不过吴邪，还是说了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已经足够了。
吴邪临走的时候，九十多岁的奶奶杵着拐杖追出来送他，他这时正要开车门。
“奶奶，您怎么出来了？”
吴邪看见她的眼中是一种舍不得，或许在很多次爷爷离开去下斗，去探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这种眼神来送他离开的吧。
“小邪，有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吴邪低头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知道了，奶奶，我不会有事的。”说着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静坐了很久，喘匀了气，发动引擎，从后视镜看到奶奶依然站在那里，眼中似乎噙满了泪水。
“奶奶，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为了将这个秘密掩埋，所以就算为了这件事情死了，我也是死得其所，不是吗，爷爷已经将我的未来预测到了最终点，我也正在为着那个点而奔跑。”心中默默地呢喃着这句话，车子已经开出了村子。
☆、第十八章：三月五日
三月的时候，杭州已经二十几度了，温度正好，不冷不热，是个旅游的绝佳季节。这个季节铺子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几个小姑娘买了一些漂亮的玉器，结完账，其中一个又返了回来，“老板，杭州现在什么地方最美啊，我们想找个地方拍照，西湖已经拍完了。”
这些人应该是自驾游来的，一些大学生模样的人，这个年纪是最自由的，很多游客会问一些杭州好玩的地方，怎么走什么的，吴邪也乐得告诉他们，毕竟在西湖边上生活的，“沿着杨公堤旁边有个杭州花圃，现在正好是花开的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
“谢谢了老板。”小姑娘道了谢就跟着朋友们出了门，一边走还一边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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