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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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是坏事，至少可以让我们腾出手来好好对付杜确的人。”“林冲，你让我们派出去的人把精力全部击中在剿灭流沙门上。一则要把情报都收集到，二则全部杀光！这些人是不可能为我所用只会被敌人利用的，既然如此就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林冲应声退下，走出门时看了看宋毅恒，二人对视点头。心照不宣的是，即使杀了仇人，也灭不了无欢心头怒火，最近她真是变得越来越暴躁了。宋毅恒遥遥想起那个预言，真想开口劝劝无欢不要这么绝，可是，
　　“毅恒，既然在你的管辖范围，这件事就归你做：彻查我们势力范围内的奸商，和西羌有关系的特别要注意，有间谍嫌疑的一律抓来审问，查清楚是的就杀！必要时需要跨境追杀的就杀，你的人不够找林冲要！要杀干净！让杜确知道点厉害！”“属下遵命。殿下，那，朝中可能也有杜确的奸细怎么办？”无欢挠头，“朝廷现在不完全是我们的势力可以调查的，我会尽量和师姐联系，看看她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法子。”
　　说到云游，倒是真的不负所托，人现在虽然在京城，却把风酽给找了来。“师傅请上座！”“哟哟，你这上座我可不敢坐，这里是长公主绛雪公主的府上，我一个平头百姓如何坐的！”风酽假装谦卑又生气，“你分明是害我！”“师傅你老人家说什么笑话，你是她的师傅自然就是我的师傅，你待云游如生女，我自然也是您的半个女儿，上座有什么做不得的！”子清正想进来就听见风酽打趣嘴皮子功夫略逊的云游，一连迭声笑着走了进来，“哎哟哟这不是绛雪公主吗？草民见过，”“师傅，你再这样，我可是要把你胡子给拔下来了哦！”子清走过去把假装要跪下的风酽扶起来，送到主座上坐好，“师傅您老人家远道而来，想必是要事找她，子清就自动避嫌去了。”“啊呀呀公主说哪里的话老夫，”“师傅，我是去交代晚膳给你做什么山珍海味吃，你啊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
　　说完子清就溜了，风酽笑笑，转过身看着云游，“你啊，艳福不浅哦。”云游只是点头微笑，“你这次十万火急的把为师找来，是为了无欢的事吧？那个臭丫头又惹什么事了？”云游便把目前为止从刺案到禁令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我们认为，与其如此在江湖上被西羌牵着鼻子走，不如自己组建势力。但是云游身为铭武宗弟子，不愿自立门户，这样实在有些欺师灭祖。”“诶，不要这样想，想当年铭武宗也有别的门派的武学在里面，江湖上自立门户的多的不是，你只要行义事不悖逆师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换句话来说，你要是能建立一个新的组织与铭武宗亲厚，互相帮助，想来宗主也会同意。”风酽略一沉吟，“你前阵子把无敌神鉴的事情告诉我之后，我向宗主禀告过，宗主说这个东西和嫁衣神功渊源甚深，应该是缘起一门武功，但最初的缘由已不可考。说到这江湖最近的纷争，你们是以为杜确有让西羌势力渗透进来吗？”
　　云游点头，“是，而且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杜确为人我们都清楚，他的不择手段和阴谋诡计超过任何人。现在只怕不止民间，朝中也有他的间谍。无欢自己的势力不够用，希望我能对她有所助力。不知道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个嘛，真有。”
　　风酽把自己所知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倒了出来，师徒二人便合计开来。风酽有几分头脑发热，一时间给云游列了个单子告诉她哪些哪些人是他知道的可以为徒弟所用的，“你要想自立门户不如就趁现在，现在江湖上乱的很，你要是自立门户说不定会有些人来找你麻烦，然后你要是能打退—为师相信你肯定可以—马上就成了名一切顺利嘛！”“徒儿不想那么招惹，只想低调做事。要是太招摇恐怕反而不好。”“也罢也罢，都是无欢把你给带坏了。唉，要是让乌老怪知道他最欣赏的大弟子现在要与南齐为敌，也不知道怎么想。”“对，师傅，徒儿很是担心杜确会对铭武宗不利啊。”风酽笑笑，“哼，他能怎么样，就是他本人带着人来也未必能如何！到时候让乌老怪自己去清理门户！哼！”
　　风酽说完就开始和云游拉家常，云游只得摇头感叹自己师傅年纪一把八卦心也是一把一把。
　　次日风酽一走，云游就开始盘算怎么开张立户。一晃以个月过去，无欢还被禁足在属地。与京中联系仅凭鸿雁书信。夏日炎炎，子凝枯坐庭院中。看着无欢给自己亲手种的荷花开了，心里思念成狂。
　　无欢不在的一个月里，她每日照顾无琰和无痕。无琰听话非常，自己每天练武读书非常努力。子凝每天带着无痕四处游玩，想让她也学点什么，读书识字倒是不曾荒废，但是每每想起无欢一脸笑容说让无痕“多过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吧”，就不愿再折腾这个孩子。这是她的哥哥来不及宠爱的女儿，是她心头的宝贝，是一定要捧上天去的。
　　听到禁令的那一天，子凝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不知道无欢到底有多大仇恨一定要杀了那个商人全家，放火烧了人家宅子，直弄成人间地狱才满意。她自己只是奏报说是清查贪腐，可是清查贪腐需要弄的个满门抄斩一般吗？一场大火烧得整个文家的家丁全部丧命，那是整整一百二十条人命啊，连子女都不曾放过。
　　子凝想到这个，愤恨的盯着北方天空，无欢，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狠毒？第一次她开始真正怀疑自己的爱人。心里有太多不解和埋怨。去找云游询问，云游却不愿告诉只字片语，只说如果无欢愿意告诉你，她肯定会亲口告诉你；如果不肯告诉你，一定有隐瞒的原因，不要担心和怀疑她，
　　“好吗？”
　　子凝心里说，不好，非常不好，这样不是我所希望的那个无欢吧，不应该是这样。“你又在想那些事情。”“姐姐。”子清从后面走过来，在子凝身边坐下，“你怀疑也没有用，你写信给无欢询问她也不说，也许说了就得全部讲明白，但是可能讲明白了就会更糟糕对不对？你要相信她，给无欢也留点私人空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杀人，杀，”“杀人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吧，她也杀了我们的兄弟啊。”
　　子清这句话一出口，夏日炎热空气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冰冷。“姐姐。。。”“我说你啊，”“姐姐来有什么事？”粗暴的打断，子凝偏过头来看着子清，眼神里失望和冰冷让子清觉得一切都是徒劳，“风酽师傅来了，晚上我设宴，你也来吧？”
　　子凝顿顿，“好。我带着无琰和无痕一起去吧。师傅想必也想见见。”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你也一定很想见见师傅吧。
　　
　　
　　　　　　　　
六十六
　　杜确看着自己亲自挑选训练的这一波力士，很是满意。个个都是力能举鼎有项羽之武的西羌勇士，他又依据个人不同特点专门训练，数月以来基本大成。从上战场的到敌后专管刺杀的一应俱全，“今日你们算是正式特训完成。本将军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在各自的领域大展宏图，为我国立功！”
　　力士们高声回答，继而高呼“西羌万岁，大将军威武”的口号许久。杜确心里明白的很，这波人立刻就会有大用。那只鹰飞了过来，很是乖觉的落在手臂上，杜确看也不看的取下密信，示意下面的力士们散了。边读边往大殿里走。“大将军见字如唔，属下已经按大将军指示完成前三步，现在只等大将军下令臣便行第四五步。愿与大将军配合无间，绞杀白狐。”杜确看到这里，嘴角抹过不屑的笑，白狐岂是这么容易绞杀的，“大将军关注其他动向如下：孔雀杀心渐起，其注意力已经大半转移。鹣鲽隐居于市行动难测。白鹭暂无变化，已安排杜鹃继续加重。秃鹫敬上。”
　　放下密信。杜确闭眼想了一想，阴谋目前看来完全走在路上，一点不差只等动手。可是忽然间这心里一丝不屑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也许我并不想就这样和你决一死战，不想就这样让你死，纵使你不会死，也许这一次之后也再难做我的对手，这样，岂不是寂寞的很。。。
　　不，我是已经没有了心的人。我不会再有这些情绪了。他已经死在我的刀下，我还有什么要牵挂。连他我都不曾牵挂。
　　盛夏最热的一天，子凝正在府上琢磨怎么给无欢过生日。她很是想鼓动几个朝臣去表奏请求放无欢回来，不论你要杀要剐把人带到面前总是好的吧。或者自己去说？也许鼓动朝臣反而使得皇兄对无欢疑心更重。天气好热，越想越是烦躁不安。“殿下在想什么呢？”
　　是流朱在背后扇着扇子。“。。。我在想，还有半个月就到无欢生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兄放她回来。”说着说着脸上那份相思愁苦全然流露，流朱看在眼里有些动容，“奴婢以为，想让陛下收回成命不太可能。殿下要是思念北宫爵，不如就学璇玑公主一样偷偷跑去吧。对太后就说是去青州微服游玩。”“母后现在成天忙着和妃子们斗来斗去，不会管我的。说的也是，我也可以偷偷跑去给她个惊喜啊。”
　　子凝自己谋划开来，自言自语说的眉飞色舞开心异常。流朱在一旁看着她，虽然只是附和的点点头。此刻映入她心里的，是子凝的神色和美貌。为了那个人公主殿下才会这么动情，为了那个人公主殿下才会这么费尽心机。公主是这么美丽和淑德，贤良和温柔。为何要为了那个人呢？
　　或者应该说那个人是如此幸福，她拥有了公主的身和心。
　　子凝说的激动，立时要去找人开始准备。完全没有看到，流朱神色里诡异的笑。
　　她不知道的还有，在自己这么激动的要给无欢惊喜的时候，无欢本人却在王府里焦躁的很。坐困愁城的北宫爵一天到晚除了练武之外就是接受和安排如何如何继续追杀流沙门的人。据报，目前已经把京师以外地区的杀干净了，但是京师形式复杂，碍于现在空气都是敏感的，暂未有所动作。两拨人已经到了互相监视成日都在跟踪、被跟踪和反跟踪之间猫鼠游戏着。“反正也不会有招安的希望。林冲，你传令他们只要日夜监视，让他们不得行动就是。长此以往，杜确势必会舍弃他们。另外，你挑两个年轻有为的头领派去给师姐，她要组建自己的门派。”
　　林冲接令下去。玄芳走进来，看着无欢靠在书房椅背上面朝房顶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最近天气真是怪了，连一向清凉的北地也这般暑热。“殿下？”“。。嗯？”无欢直起身子，“什么事？”“天气太热，殿下要不要进点清凉小粥什么的？”
　　玄芳真是没想到这么一句话能让无欢展露一丝许久没见的笑容，“喀，不用了。玄芳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劝我吃东西，我可真的要长胖了。无琰无痕不在，你就闲了啊。”“奴婢。。。”听不出好赖话，她这说的也让人不明白，玄芳差一点就以为无欢还是微微恼怒就要跪下。“不用不用。我没生气。也许是我最近火气太旺事情太烦吧，反正是夏天，我准备到良守大营那边和凡森整顿军务去。你就留在王府吧，不要跟着我到那种到处都是军汉肮脏的地方去了。有什么事你还可以安排人来通报我。”
　　说着说着，无欢眼里闪过狡黠，“不过，也许那些军士们倒是很想见到你。他们很喜欢你啊。你有没有看上了谁啊？”无欢看着玄芳站在那里一下子说不出话，“我倒是看着毅恒不错，他好像也很喜欢你嘛。要不然我就表奏朝廷，封你做我的，诶，好像你比我大所以不能是妹妹只能是姐姐，也罢，做我的义姐，然后嫁给毅恒，”
　　“殿下！”无欢冷不防被玄芳打断，吃了一惊，“怎么？”
　　“奴婢愿意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一辈子。”
　　空气滞重的流动着，玄芳没敢抬头去看无欢此刻的表情。“。。。那，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就是一说，你，别太挂心。可是，唉，我也不希望你一辈子跟着我，总归不是好事吧。我也。。。”
　　说着说着，似乎又触碰到最向往又艰难的未来，自己和子凝的未来。“你先下去吧。”玄芳默默退出，脸红心跳，如同噩梦之后浑身大汗的醒来。
　　可是，我说的是真心的。
　　
　　　　　　　　
六十七
　　不出三日，子凝就上路了。一个护卫家丁都不带，成心想给无欢惊喜，所以屏蔽了所有她的眼线。事先只在府里宣布说要去青州一带游玩，和青州太守胡彪友好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家丁们一向听从无欢最开始的指示：不要听我的，除非的生死之事，全部听公主的。胆大妄为的子凝只带着流朱和几个婢女就上路了。连子璇都不知道。
　　快马加鞭的走，就是赶着在十天之内抵达，第十一天就会是无欢生日。
　　而无欢根本就像个忘记自己生日的人一样在良守和孟凡森整顿军务，前阵子把右军修理了一通，狠狠清查。如今决意自己亲自来查左军。几个有一点小小贪腐的中级将领在无欢抵达的当日就被斩首示众。众人纷纷议论最近殿下为何变得如此铁腕。
　　今晨，几个被逮过来的在瀚海一带活动的奸商也被拉在无欢面前跪着。“还有什么说的？”无欢歪着脑袋靠在御座上，懒洋洋的，“无欢！你不要太嚣张！你今日杀了我们！日后自有你被杀的一天！你杀的灭我们流沙门！杀不完我西羌的勇士！”
　　“嗯？！”无欢猛地坐起，微微打量为首大喊的这个男子，又变得阴阳怪气，“哦，是西羌派来的？竟然还没有把你们剿灭干净啊？你们大将军给你们什么好处啊？”“无欢！你屠戮文家上下！不得人心！”“文俊海和你们大将军到底是多深的交情啊，嗯？”无欢走下去，拿着扇子挑起那人的下巴，“原先我逮着的都敢自尽，你是没有毒药了没法自杀是吗？”看着那人恶狠狠的似乎是被说到痛处的样子，悠然的走回去，刚走到自己的盔甲旁，那人又复开口。
　　“无欢！你对得起你哥哥吗？！你帮仇人的儿子坐上皇位！还和仇人的女儿行苟且之事！你以为你那点丑事没人知道吗？！不孝不悌！不伦不义！你只敢杀文家！不敢和我西羌决一死战！更不敢向南齐的狗皇帝报仇！算什么东西！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迟早有一天北府会血染草原！”
　　无欢明白这是激将法，但那怒火却无法压制，铿一声，寒光闪过，人头落地。没人看清楚到底是如何出手，其快与准技惊四座。孟凡森的话还未出口，已经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全部斩首示众。”
　　孟凡森扬手让部下把人全部拉出去了。看着无欢的背影，侧脸看得见她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良久，“殿下？”“你们都退下吧。”
　　次日清晨，无欢越想越觉得昨天那人说的话有些古怪。隐隐还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旋即传人来穿好了轻便盔甲，和孟凡森同赴前线去检查防务。“凡森，我忽然觉得，杜确的势力既然能够潜伏到瀚海去，那你说他敢不敢千里孤军来打伏击啊？”两人只带了不到五十人的卫队，在边境上巡视地形。“殿下何出此言？”孟凡森听了不免一惊，“不知道，有种预感。”“杜确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直接绕过毅恒的守卫来这边伏击吧，虽说西羌也是一贯以骑兵为傲的，但孤军深入就有被全歼的危险，只怕他未必敢冒这么大危险吧。”
　　无欢正思量，“你没见过他。他外有与我不相伯仲的武功，内有城府算计，还有极大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