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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no-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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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尔怀特,曾经最接近欧特碧的人。
  …
  另一边笙的家里,莘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头上垫着冰毛巾。而一旁的笙正端详着手里的温度计,无比认真。
  “39度,终于稳住了。”
  途中,莘找借口说自己发烧控制住了,但笙将手贴过去,发觉根本就是胡说。这期间,莘的体温开始疯涨,低烧到高烧根本就没用多久。
  本打算若烧到40度就带莘去医院,还好体温在39度时停住了。笙稍稍安心了一些,心里庆幸着,截住她是对的选择。
  “大惊小怪,39度而已,39度脑子还是可以转动的。”
  笙顿感无力:
  “再转转就烧坏了啊……这身体真的是你的吗?”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得了,你好好休息吧。”
  走前,笙给莘又换了一次毛巾。冰凉凉的毛巾敷在头上,触感与音乐厅的那次很像。
  不由自主的,莘拉住了笙的胳膊。 
  “太静的话,我会睡不着。”
  如水的声音,却非如水的平静,听似平缓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
  “那我在就可以睡着么?”
  “……睡不着”莘思考了几秒,“但也很好。”
  也很好?笙微微愣了一下。这三个字,落入心间,让她品味到怀念的味道。
  “我的台词啊,莘,你还真是敬业的对戏演员。”
  没错,记忆里,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也就是那时才意识到,冷淡的伪装无论深浅都会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哈……说真的,对比那个时候的你与现在的你,我还挺有自豪感。”
  “但是我比较不满。”
  “是因为变成了报恩的驴么。”莘打趣的说。
  “能换个智商高一点的比喻吗?”笙一脸黑线。
  “那好吧,不满的田螺姑娘。”
  “牡蛎妖人……等你的比喻进化到正常体,我估计头发都白了。总之,完全不是报恩的问题,是最近这一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问题不是问你的么。”
  “没怎么。”
  莘闷闷的声音,不像是否认更像是承认。
  “有事瞒我。”
  “……”
  “好吧好吧,什么时候想说再说。”
  没有勉强的体贴,莘的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也好似憋了一口气。讲不出是失望是惆怅还是庆幸,或许都有吧。
  一直模糊着不敢去深究的问题,最近却好像越来越清晰。这一年的心情时常坐着过山车,若琢磨一下控制台操作人的轮廓,熟悉到可以恍然大悟。
  什么相信真爱的力量,完全不恐慌,被拒绝也可以笑着拜拜,很多小说的单恋论调,其实都是糊弄人的玩意。没有提前预告的HAPPY ENDING,只有不确定的黑洞。关系决裂的黑洞,真的可以吸收掉难以想象巨量的勇气。更何况自己是多么地舍不得她。
  话虽如此,但现实也是一本小说,里面仍有勇往直前的人,仍有前仆后继想要曝光的暗恋。莘这一年了解到的是,开心是双倍的,痛苦也是双倍的。甜蜜睡不着的夜,敏感焦躁担心的夜,感情有什么错呢,它自己也不明白,越冷处理,就越烫得心里疼。
  突然,笙没头没脑地吱了一声:
  “……你不会是早看上了木柄,纠结着要不要降低你的标准去接受吧。”
  天知道她怎么联系在一起的。莘甚至想了好一会,才确定了那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木柄的形象。
  天啊,自己的品味什么时候堕落成那样……莘感到胸闷不已。
  “是我决断错误,请让我自行毁灭。”
  一时冲动留下你,真是不太美丽的大错误。
  “苦海无边欢迎回头,不枉我为你特意观察过。”
  “行了,出去!”
  “我刚从你书架上取出一本故事书要不要听。”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女王陛下下令,咆哮全开,草民抓着书灰溜溜地掩上了门。
  房门轻锁,房间也回归平静。
  但心却不那么容易找准平衡点。
  今后,要如何继续?
  要撒谎吗?像以往一样。
  要掩饰吗?如那些夜晚。
  还要逃避吗?啊,不管了,今天头疼。
  这一场高烧似乎暂时烧断了她的害怕与矜持,至少她终于有了要去面对的想法。
  但屋子的另一端,还有完全没有意识到的人。
  笙慢吞吞地挪到大厅,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开了电视。
  莘的房间在最里面,隔音效果还不错,电视的声音只要小于5格,她就一点都听不见。
  唉,本来的打算是念个故事哄她睡觉的,怎么最后是被轰了出来……莘的情绪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大人大量的原谅她吧。
  笙换了好几个台都找不到有意思的节目。电视里放着的,都是爱来爱去的偶像剧或者小三正妻的老妈子剧。
  再一次按下频道调节键,眼前却出现了意外的画面。
  这是紧急新闻,记者说的一大堆话笙一个字都没听,她只是皱着眉头地看着记者身后的手臂带血的蓁。
  按理说木柄在应该不会有这种事的……
  哪知下个画面就是木柄在担架上被抬走,笙坐不住了,边打电话边下楼,准备驱车赶去会展中心。
  没几秒,迅速接通了。
  “你?”
  “是我。会展中心发生什么事了?”
  蓁没有手机,传呼机距离太远无法连接,木柄的手机也打不通。所以她被迫选了凌的号码——那天管家老爷留给她的,被她存入黑名单里的号。
  “……是你?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接不到你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凌看来也很意外。
  “请不要误会我打电话的意思,我只是暂时联系不了现场的其他人。”
  “我的电话快没电了,你运气不错。事情是这样的,头顶上的装饰灯突然掉了下来。蓁的保镖推开了那个位置的蓁,但仍有块碎片划伤了她。”
  “那你呢?”
  来不及后悔,笙已经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脑子里瞬间出现前天看的安排表,凌的座位与蓁相隔只有一位。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笑了:
  “……关心我吗?我比较幸运,那时候离席了。”
  “随口一问,不用乐观。那请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蓁。”
  “恐怕这个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被锁在厕所里,大约半个小时前开始。”凌顿了顿,“不过你最好快一点,威尔这厮疯起来不知道会干什么。”
  笙皱紧眉头,脚狠狠地压下油门。不知为何,威尔这个名字,让她的感觉糟糕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欧特碧,音乐之神。以下来自百度百科:缪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科学、艺术女神的总称,为主神宙斯与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所生。缪斯女神的数目不定,有三女神之说,亦有九女神之说。最经典的九位缪斯的说法是: 欧特碧(音乐)、卡莉欧碧(史诗)、克莉奥(历史)、埃拉托(抒情诗)、墨尔波墨(悲剧)、波莉海妮娅(圣歌)、特尔西科瑞(舞蹈)、塔利娅(喜剧)、乌拉妮娅(天文)。


☆、Chapter17 倾诉

  伤口消毒后,被纱布层层包扎,鲜血微微渗出,但已无大碍。蓁坐在椅子上休息着,不远处的红发男人朝这边一步步走来,全身散发着如罂粟般的诡迷之气。
  “蓁,你变得更漂亮了。”
  红发蓝瞳的威尔若无其事地对着蓁打招呼。
  这一声招呼让蓁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威尔。
  威尔笑了,刚过三十的他,眼角竟然有了皱纹。
  “你不该回来的。”蓁冷淡地说。
  “那我又该去哪?我们的账还没清,不是吗?”
  “我们的关系从没到可以互相放债的程度。”
  “单纯的陪葬好像不需要友谊的手续。”
  “我看你的病还需要治疗。”
  “好不了,别费心。”
  “撒比老师已经去世了,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去世?他的去世对我毫无用处。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我想要的,你不可能猜不到。”
  “威尔我突然很同情你。”
  “同情我?哈哈哈哈!”
  威尔突然发狂地大笑,眼神扭曲。毛骨悚然的笑声,眼前的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笑声戛然而止,威尔露出挑衅的眼神:
  “秦蓁,你没有资格。因为你并不能做得比我更好,我用了十年才站起来,我很好奇,换做你们可以用几年!”
  “至少我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蓁感到很不舒服,她起身想终止这次对话。
  但威尔不会放过她,他扑上来按住了她,将她压回了椅子里,他也不管这时会不会有记者拍照,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的耳边戏谑地说:
  “你说,我现在就切掉你的一根手指,让你试试好不好。”
  那如烈焰般燃烧着红发,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似乎预示着地狱之火即将席卷而来。
  他想要看见她的恐惧,他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蓝色瞳孔如墓地里阴森森的妖火,让人不寒而栗。
  但还没威风几秒,他的猖狂便终结。他面容扭曲地翻着白眼,跪倒在了蓁的面前。背后是以□踢姿势出现的带着老鼠面具的人。
  “小笙?”
  是下意识的,连身形分析都没做的固执猜测。
  “嘘,你这一声引来好几个记者回头。”
  仿佛感知了她的期待,面具下,如愿传来熟悉的声音。
  “噗,哈哈哈。”
  滑稽的面具,滑稽的姿势,蓁莫名地开心。
  “笑什么啊,快走快走啦。”
  眼看着不少记者举起了摄像机,笙什么也顾不得,立马拖着蓁朝后门飞跑。
  沁眼的蓝,舒心的白。这是秦蓁见过的,最晴朗的天空。
  奔跑中,两人憋不住地狂笑。
  迅速地赶到笙准备的车里,发动引擎,在记者的叹息中一溜烟跑出他们的视野边界。
  笙握着方向盘,难得坏心眼地说:
  “我这辈子是头一回看到把罩门完全亮给敌人的男人。”
  蓁摸摸脸,感觉眼泪都笑出来了,想着帅气魅惑的威尔突然扭曲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哼唧着捂住要害,这反差的威力,作为笑弹可以轰炸一个洲了。
  “你这少见的超恶毒语气和你贼眉鼠眼的面具,真是绝配。”
  “我忘了,面具还在脸上……”
  “来,我帮你摘。”
  蓁笑着摘下了笙的面具,突袭地献上脸颊一吻,顺手扭开电台收听。
  僵硬!!!!!!!!!!!!!!!!
  混乱!!!!!!!!!!!!!!
  脸上突如其来的软软触感,让笙直接风中凌乱,方向盘险些抓不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笙遭受了重大精神摧残,语言系统也受到重创。
  蓁满不在乎地说:
  “带着感谢心情的友爱之吻而已。”
  “哪哪哪,哪里是友爱,是是是变本加厉的精神虐待……”
  蓁眯了眯眼睛,像一只顽皮小猫一样,再次靠近:
  “继续诬赖我的话,我可是真能提供长期货真价实的精神虐待。”
  笙的冷汗直下:
  “我知道你的清白了。请远,远一点。”
  “明白就好,真乖。”
  脸颊上又是一吻,笙已经无力了。秦蓁,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合着欢乐的电台音乐,车激动地左摇右摆。
  活着都能下地狱啊,笙默默念着,旁边坐着绝对是撒旦。无力打倒唯有血泪千行。
  这边是苦闷不堪,焦头烂额,但另一边却好似到了天堂,天堂地狱总是相对的。秦撒旦轻轻哼着欢乐颂,心插上了翅膀,快乐得不得了。
  突然,一阵变态的伽椰子叫吓了蓁一跳,是笙的手机,没错。她打过一次,这铃声终生难忘。
  笙接过来,瞅了一眼名字。挂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将其拖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原来如此。”
  蓁笑了,那个号码她认得,是凌的号码。
  “怎么?笑得这样诡异……”
  “没事,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明白才好。”
  笙思忖了一下,好像明白了蓁的意思,矢口否认:
  “有些事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百转千回的人心,会有一天明白拐弯处的真心。感情不难水落石出,难的是面对自己。
  自己啊……
  想到这,蓁不禁苦笑。说起来,所有人都是别人感情的专家,但轮到自己就真瞎。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区别,这么些年还是不能释怀。她想起了许久未联系的父母,记忆里亲情的香味,好像已经闻不到了。
  “小笙,你说亲情的味道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自己闻闻怎么知道,接住。”
  笙直接将一个物体扔给了蓁。
  蓁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的物体,低头一看是手机。
  手指滑过屏幕,压抑的思念蠢蠢欲动。
  蓁呆了几秒,回过神再一看,手指已习惯性地打出一串数字。
  “我还真是管不住自己啊。”
  她反复把玩着手机,把号码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盯着通话键,盯了很久,最后扔回笙。
  “还是算了。”
  “是吗?”
  笙单手捡起电话,迅速地搁在她的耳朵上,里面传来等待音。
  “你!”
  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扔过来的时候碰到的,你自己没锁定。”
  蓁已经无余力追究是谁的责任,脑子全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等待音突然断了,心紧张到快要跳出嗓子眼。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会不一样。
  但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祷告,电话不是被接起,而是被直接挂断,回应她的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电话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心不再跳错节拍,一拍一拍地慢了下来。
  ……看来他们还是很忙啊……
  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地被失落吞噬殆尽。
  “拿开吧,他们不接。”
  很是沮丧的语气,受到打击看来不轻。
  笙试着安慰道:
  “或许换了电话吧。”
  蓁摇摇头,随手将散到脖颈的发丝往后拨了拨,自嘲道: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亲情总是占线中。”
  笙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伤口面前,到不了深处的安慰就像一把糖,洒下去不痛不痒,无法感受到好意想给的甜。
  和蓁的心情一样,天气也是瞬息万变。上一秒还演绎着烈阳如火,下一秒就扯下了天空的布幔,天色迅速地暗下来,夹杂着几声不大的雷声,雨点不期而至。路上的行人纷纷皱眉,找地方慌忙躲避。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蓁的心泥泞不堪。电台里放着的欢乐歌曲,此时却成了格格不入的快乐。共鸣的雨,麻木的歌曲,天气忽晴忽雨,心情也顺着回忆有晴有雨。
  蓁突然有想要倾述的冲动,不透气的心时间长了会发霉,烂了也没有微生物可以消解。
  “小时候,我也常常是如此聆听着窗外的雨声。那个国家,天空常常是阴霾难晴,常年雨音不停。我5岁就去了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昏暗的车里,笙看不清蓁的表情。但双耳捕捉的轻灵寂寥的声音,没有被雨声影响,却是比视觉更直观更加清晰的疼痛。
  “那是全封闭的音乐学院,由于规定,要读一个季度,才能见到我的父母。我才那么点大,又是身在异乡,自然一有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们,以慰不能见面的想念。所以,几乎每个电话,里面都夹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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