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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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S并没有接过Vermouth所谓‘赌局’的话头，而只是缓缓地笑了，以一种既赞许又钦佩的目光望向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却是看了看仍旧苦笑着的Vermouth，心下一阵狐疑。
但不知怎的，他竟觉得Vermouth整个人似乎都在霎那间老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Vermouth又望向远山和叶，眼神里似乎含着一丝羡艳，淡淡道：“远山和叶，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吧，你很幸运。”
远山和叶此刻身边站着的是安雅，怀里搂着地是一脸怒容瞪着服部平次的小冲。显然的，远山冲还是没有完全的接受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父亲。
虽说远山和叶还在生着服部平次的气，但听Vermouth这样说的时候，她却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小冲和身边的妈，反倒是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他。
冬日里冷风中微微皱眉负手而立的他，给人以冷漠且傲视天下的感觉。
远山和叶望着他的侧影，偷偷地抿嘴一笑，心里说不清楚的安定甜蜜。毕竟，自己苦苦等待了五年的人现在回到了她的身边，比之那些望君君不归却空转一头银丝的女子，她远山和叶实是无比幸运了。
就在远山和叶心下十分满足的时候，服部平次突然开口了。
“Vermouth，”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异常冷淡。“你既然和我爸有着这样的仇恨，为什么刚刚还要救我们？”
Vermouth没有看向服部平次，嘴角却近乎掠起一丝嘲笑。但那嘲笑似乎并不是对着场上的别人，反倒更像是送给她自己的。
只见得J·S在此刻望了望Vermouth，微微摇头开口道：“其实早在十一年前你帮助工藤新一击破黑衣组织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报仇了。”
服部平次默默地听着，剑眉一皱显是颇有疑惑。
J·S仿佛没有看见服部平次困惑的表情，只自顾自地道：“自从你父亲杀了清，我便是暗暗下定决心要为清报仇。为此，我不惜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与服部平藏极为要好的远山银司郎，同时自己也在暗中迅速发展着Amnesia剩余的势力。甚至，在风儿小时候，我虽然没有告诉他仇人的名字，却也在灌输着他为母报仇的思想。”
“但是，时间渐渐地流逝，我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本是建立在利用基础上的家庭，不时地，竟跟我说起你父亲的好处来。”
J·S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望了望远山安雅接着道：“但我忘不了你父亲杀了清这个事实，仍旧一边计划得到当时黑衣组织的APTX3759，一边壮大自己在这波士顿市场的实力。”
服部平次听到这里，倒是略略有些吃惊了。原来黑衣组织竟然这样早便研制出了那让人忘记一切的毒药。
“而就在这时，”J·S目光望向远方，淡淡道，“我得到消息知道Gin竟然和你交上了手。”J·S这样说着，嘴角却不经意的上扬。“你那时心性虽然坚强，但却太过于冲动。可即使这冲动，也是正气凛然，让我心里不禁开始怀疑，杀了你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真的是清在天之灵想看到的么？”
服部平次脸上一直很平静，即便听到J·S如此夸奖自己，却也是没什么表情。
果然，这五年来，他的心境确实已经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了。
“后来，你竟然逼得Gin不得不自杀，竟然拼着自己重伤也要救和叶，这一桩桩一件件，却是让我开始反反复复地怀疑起当年报仇的决心。”
J·S此刻抬眼望天，叹了口气道：“就是在那时，我重又思量当年的事情时，才蓦然发现，其实害死清的凶手根本就是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那样大的野心，没有做那违法的事情，没有在最后仍旧贼心不死，清又怎么会死？”
服部平次眼光不离J·S，默然地听他接着道：“安雅那时也是完全不想离开这个建立了接近二十年的家庭，而我报仇的愿望却也是渐渐消融了。所以救出Vermouth以后，我便准备洗手不干，将这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风儿。”
“谁知从小思想深处就烙下了报仇印记的风儿，竟咬牙切齿地定要报这个仇不可，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能满心愧疚的任由他去做。”
J·S说到这里，眼神里掠过一丝深深的悔恨，叹道：“一切都是命运呐。我当时又怎么会想到风儿他野心竟如此大，又哪里想到这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竟惹得你们无端受累。”
J·S望了望Vermouth，却也禁不住一声苦笑，缓缓道：“我是劝说无用，只好以教你开锁作为弥补的一种方式，甚至说，我心里竟是希望你能够打败风儿，让他早日归入正途的。好在，你没有让我失望。”
J·S说这话的时候，望向服部平次的眼神里蕴含着的是长辈对小辈的希冀和赞许，这发自心底的目光让服部平次内心不禁为之一颤。
原来自己奋斗这些年，竟是一直有人在默默支持。原来自己坚持着的正义，竟然得到了自己敌人的赞许！
所谓化敌为友，难道就是如此么？
服部平次与J·S对望了一眼，内心掠过的情感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却是不知道，这个五年来自己一直当作老师和朋友的J·S，该怎么处置。
J·S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走到剑崎霜身边牵起一无所知的霜儿的小手，看了眼此刻面无表情的Vermouth，接着道：“但是Vermouth她，怎么也不相信你会为了所谓公众的利益而放弃你自己的幸福，这才有了之前提到的那个赌局。”
“赌局？是关于那两个按钮的选择么？”服部平次也隐隐猜到了些，不禁开口问道。
只见Vermouth忽然看向服部平次，眼中流露出的却是一股浓浓的无奈。
“其实刚刚你如果按下了那个绿色按钮，虽然炸弹不会爆炸，但是解药不会弹出来，而各个店铺里的炸药却是会炸开，至于你，过不了一时三刻，毒性发作照样会死，这样我也算是帮了我妹妹的儿子，也算是报了我妹妹的仇了。”
Vermouth撇撇嘴，悠悠道：“赌局便是这个。秋凌松和安雅都坚信你们一定会选择红色按钮，我也保证，如果你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便从此放弃报仇。”
服部平次心里猛然一惊。若不是和叶在自己动摇的时候制止住了自己那怨恨的心态，现在的情形又会是什么样呢？
他想着都不禁后怕。
却听Vermouth又道：“所以你动摇的时候，我心里很高兴的。但，”她目光望向和叶，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也这般坚强。”
服部平次听到Vermouth夸赞和叶，不知为何却比听到J·S夸自己更高兴。当下不禁回头望了望她，目光里含着数不清的含义。
远山和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没有对上他的目光。
“本来，我是不服的。”Vermouth淡淡道，“但是刚刚听到你说愿意承担你父亲当初犯下的一切错误，我终于了解，这个仇，连我自己的心都不允许我报了。”
服部平次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看着眼前有些萎靡的Vermouth，他却想要放她走。
毕竟，服部平藏当年也是一时失手才造成了如今。究其根源，自己也不是完全理直气壮的。
但就在此刻，Vermouth却忽然退后两步，望向服部平次，叹道：“这些年斗得我累了。累的我忘记了除了报仇以外的一切。”她如是说着，手上却是拿出了一颗药丸。“我现在想把仇恨忘掉，也只能靠它了。”
服部平次登时一滞，却是看着Vermouth吞下了那APTX3759而没有上前。因为他心里清楚，就Vermouth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不是死刑也差不多。
这样的结局，也许对她更好吧。
几乎吞下药丸的同时，Vermouth便靠墙缓缓坐了下去，药劲下处于昏迷状态的她嘴角却留有一丝微笑。
再次睁开眼睛后的她，会是一个空白的Vermouth吧。
服部平次心里说不清楚的感伤，垂下了眼帘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正值此刻却听得冲儿的声音急急地响起，道：“霜儿，你要去哪？！”
服部平次猛然回头，正看见J·S要领着剑崎霜离开。
J·S听到小冲这一声喊，顿了顿脚步，也没有回头直接道：“服部平次，霜儿现在无父无母。我虽然不是她的亲爷爷，却一直将她看成自己的孙女。”他微微顿了顿，几乎有点哽咽道：“看在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帮你的情分上，让我们爷孙两个离开吧。”
剑崎霜这样听着，眼泪却是忽然涌了上来，不知道哪来一股劲挣脱了J·S的手，跑向小冲喊道：“小冲哥哥，我们，我们不能再在一起玩了么？”
四岁的孩子，离别虽苦，却只能说出如此浅显的话语。
但就是这幼稚的话，竟让在场所有的大人心中酸涩。
J·S只是缓缓走到此刻面对面站着的小冲和霜儿身边，拉起霜儿的手，淡淡道：“霜儿，你身上那铃铛不是有一对么？送一个给你小冲哥哥吧，过段时间你们再见面也好当成信物啊。”
剑崎霜这样一听，顿时脸露喜色，奇道：“我们只是走一段时间啊，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如此说着，当即把出生前母亲为她准备的一对刻有雪花印记的银色小铃铛从颈上摘下来，取了一个递给远山冲，郑重其事道：“小冲哥哥，你可要保管好啊，我回来看不见这个小心我用合气道收拾你！”
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又何尝不能是一生？
远山冲年纪也小，懵懵懂懂的却也抱有些希望，当下接过了铃铛，叫了一声“霜儿”。
但他心里却莫名其妙的伤心，似乎他们此刻便是永别。
银色小铃铛在风的鼓瑟下清脆作响，J·S也领着剑崎霜的手，慢慢走远了。
服部平次并没有阻拦。
一老一少的背影在晚风里显得无比寂凉，远山冲站在原地，望着剑崎霜远去，愣愣出神。
唯有手中铃铛，还在悄然的夜里，兀自响着那清脆的音。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

夜晚绽放在波士顿上空的烟花自然是震惊了工藤新一，他隐隐地有种说不清楚的预感，当下没有思索太多便带了一些FBI的探员向那小巷子去了。
无奈工藤新一并不是很熟悉这附近的道路，而且那小巷子还相当的隐蔽，所以即使着急，他也仍旧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
但是，到达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又令他震惊又令他哭笑不得。
只见Vermouth仍旧静静地倚靠在墙壁边，脸上显得从未有过的平和。而Vermouth旁边不远处站着的一人，竟然是远山安雅！
工藤新一的瞳孔在看到远山安雅的时候瞬间放大，眉头紧紧皱着竟是愣了几秒钟。
倒是远山安雅先行回过头来，微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这真的是，和叶的妈妈！
远山安雅打过招呼后就将目光移了开去，工藤新一看到她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笑容和宠溺。
他顺着安雅的目光寻去，却刚刚好看到了一前一后站立的远山和叶和服部平次。
可是此刻的远山和叶却是背对着服部平次，微微昂首眉头紧皱，显然是很生气的。
但服部平次只是站在远山和叶的身后，上牙咬着下唇，表情十分的纠结。
确实，服部平次遇到难题了。这么多年没有谈恋爱，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得和叶不生气！
只见他一会儿伸出手想抱住她，一会儿又想走到她前面解释一通，但是不管哪个想法他都没有付诸实施，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时不时地搔搔头发，一脸苦相。
工藤新一这个局外人自然是心中明了。他看着服部平次这纠结的样子，真真是哭笑不得了。
想不到自己这老朋友，最近情商直线下降啊。
不过工藤新一看到远山和叶微微皱起的秀眉下那双隐含着笑意的眼睛时，心里倒也是不为这一对儿担心了。
唉，服部平次啊服部平次，也就这个相处了二十四年的青梅竹马愿意跟你了，随便换个别人，谁愿意找你这么个低情商的啊。
工藤新一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倒是浮起一丝微笑。他显然明白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四下望望，工藤新一忽然眉头一皱。因为他发现，此刻朝着巷子远处望去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倒是透出了一股极其浓郁的感伤。
就在工藤新一准备走到远山冲面前询问一通的时候，服部平次忽然冲他打了一个手势，意思很明显的，要工藤新一过来帮帮他。
工藤新一强忍住心底不住涌上的笑意，当下清了清嗓子走到了远山和叶面前，面露喜色道：“呀，远山，好久不见了。不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工藤新一其实也是很好奇的，按理说服部平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她，远山和叶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又闹了这么大脾气呢？
远山和叶微微回头狠狠地瞅了服部平次一眼，怒道：“还不是这个黑炭！本来好好的非要装什么要死的人，骗子！骗了我多少眼泪！”
工藤新一听远山和叶这么说，虽然还是没有办法了解事情的经过，但也大概猜了个j□j不离十。当下又看了看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的服部平次，顿时计上心头，好似无意道：“弟妹啊，你也别跟他计较了，他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在这方面也就能耍这一点点心眼而已了。”
远山和叶登时一愣，回头看了看服部平次，一抬眼帘疑惑道：“弟妹？谁是你弟妹？”
只听得工藤新一笑嘻嘻地解释道：“你看啊，服部他比我小几个月吧，所以我就可以是他哥了，那你不就是我弟妹？！”
服部平次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爽，面色一变就要开口反驳。毕竟，驰骋在KCB组织里五年的黑岩，岂会甘心认他工藤新一当大哥？
但工藤新一却蓦的向他使了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不让他插嘴。
服部平次心里知道，在这些事情上工藤新一可是有经验的多，毕竟他也跟小兰过了这么多年了。于是看了看和叶，忍住了。
只见得远山和叶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嘴巴微撅道：“工藤，你别乱说，平次他怎么会比你小？他是你大哥才对，你应该叫我大嫂！”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奸谋得逞的贼笑，服部平次当下趁着远山和叶还一本正经地沉浸在所谓称呼的问题上时，上前一步挽起了远山和叶的手，喜道：“和叶，你承认了？不生气了吧？”
远山和叶莫名其妙了一下，忽然发现不自觉中竟然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妻子。看着这曾经日本最出名的关东西名侦探两人，远山和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人家的道！
“啊，工藤，你怎么也这样。”
远山和叶瞬间脸红了，把头偏转到一边不再做声。
不过服部平次在一旁也是笑意盈盈，因为和叶并没有缩回她的手。
工藤新一这时才静下来，了解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是着实吃惊不小。
谁能够想的到，他们的上一辈中，竟有着如此的隐情。
真是造化弄人呐。
这里大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残余问题了。
Vermouth被FBI带走了，服部平次虽说有一丝恻隐之心，可是终究没有出声干预。
这一次的事件过后，服部平次的心境不知不觉的又是变了许多。他感觉自己似乎并不再向往曾经期盼的冲在第一线或是身兼要职的生活了。他只想伴着远山和叶和小冲，过一段平平淡淡的日子。
波士顿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服部平次终究还是没有用自己的真名，所以这里反倒是让‘黑岩’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传奇。
但作为这次行动的重要人员，尽管服部平次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回到大阪，但是鉴于各种后续调查以及残局处理，他还是多呆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虽说没什么大事情，但是他却不轻松。
因为服部冲仍旧对他充满了敌意。
在服部冲的眼里，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爹抢走了原来每天晚上跟他一起睡的母亲，而且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把自己母亲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吸引走的人。
服部平次面对小冲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心里一直觉得歉疚，思索许久也未曾想到什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