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金色希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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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十年的路回首皆是模糊，甚至比不上十四岁夏日灿烂阳光在记忆里的深刻。沢田纲吉在波谲云诡的黑手党世界滚摸爬打，见尽世间丑恶嘴脸，闯遍血雨腥风，最终爬至黑手党教父位置。
　　黑手党世界流传，彭格列十代目表面温和，实际上温润笑容下是森冷獠牙，撕咬吞噬与他为敌之人，人称“漆黑的大空”。
　　——他染黑自己，为要保护的人开辟一片能使他们尽情欢笑的天空。
　　三十岁的沢田纲吉最近爱上怀念过往。
　　他时常想起那个人。
　　他不再后悔当年的选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选择是他在当时情况下能做的最好决定——即便结果如此惨烈。
　　沢田纲吉甚至隐隐感激着她。她用最决绝的方式，给当初懦弱天真的自己上了最重要也是最惨痛的一课。否则，又要牺牲谁才会让他明悟呢？
　　同时，十六年后阅人无数的彭格列十代目，开始渐渐明白当年那个人的心思。
　　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看起来更完美罢了。
　　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理由。而当时的不知人事的他眼睛揉不得半点沙子，就因此对她疏远戒备。现在的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觉得这做作有些小心翼翼的可爱。
　　沢田纲吉细细抚摸那只吊饰，突发奇想。
　　如果那个人当初能够用真实面目与真诚的心面对自己，如果当时的自己不那么排斥她的虚伪造作，那么现在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他握紧吊饰，自嘲一笑。
　　只是人生啊，怎么可能有再来？
　　

☆、突变的剧情

　　
　　北川望设想过无数遍这一刻的到来。
　　第一次梦中，她即刻落荒而逃，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身体掏空的痛苦。
　　第二次梦中，她迁怒于reborn，对他大吼大叫，尖叫着让他滚出并盛。
　　第三次梦中，她麻木到什么也说不出来，呆呆看着沢田纲吉与reborn越走越远。
　　第四次……之后的梦里，她在看到reborn后，拼命大喊：“这是梦啊！这都是假的！北川望你快给我醒过来！”
　　这次不可以了。
　　这不再是梦了。
　　北川望微笑弧度丝毫未改变：“早上好呀，沢田同学。”
　　说罢，她惊讶看向reborn：“诶，这个小婴儿是谁？好可爱。”
　　“你好，我是世界最强杀手reborn，现在担任蠢纲的家庭教师。”reborn扶扶帽子。
　　“啊，是吗？真是厉害呢！”北川望露出“你开心就好之哄小孩版”的笑容。
　　“诶诶诶阿望你别听这个小……啊啊啊啊啊我错了reborn！！”
　　沢田纲吉迅速抱头蹲地惨叫。
　　北川望看着reborn手里标示100t的锤子，眨眨眼：“呐，reborn君，这个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这个啊，是列恩变成的。他是我的搭档哦。”锤子迅速变成绿色蜥蜴，在reborn手上吐舌头。
　　“哇，好神奇！……啊，话说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值日，先走一步。”
　　她朝reborn挥手：“再见啦，reborn君。”
　　“后会有期。”reborn的稚嫩童声永远不带感情。
　　北川望加快脚步朝学校走去，脸上依然带着笑。
　　啊啊，我真棒。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她眼眶开始发热。北川望狠狠揉搓双眼，用力睁大几次。
　　很好，忍回去了，接下来一定要坚持住。
　　已经软弱了很久，这次一定不可以再放任自己继续软弱下去。
　　所以，首先，不可以有软弱的表现。一点都不可以有。
　　……只要流露出一点点软弱，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堤坝恐怕会全面崩溃。
　　她用指甲狠狠掐住手背，疼痛令自己稍微清醒。　
　　看来借给沢田纲吉的游戏只能托惠子阿姨要回了。啊呀啊呀，又要被她念叨不务正业沉迷游戏，真头疼。
　　北川望至始至终未放松笑容。
　　————
　　一鼓作气冲到教室的北川望放好书包，呆坐一会儿，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
　　冰冷的水扑到脸上，皮肤受到刺激生出鸡皮疙瘩。她看着镜中满面水珠双目赤红的人，勉强咧嘴笑笑。
　　北川望你可太难看了。
　　她拍拍脸，让苍白的双颊生出红丝。嗯，似乎能见人了。
　　啊呀啊呀，自己好歹是并盛穿越一支花，这么憔悴太不像样啦。现在可不比上世，那时自己随身携带基本化妆品，以保证随时在剧情人物面前处于最佳状态。
　　……啧，又想起上世了。上世上世上世上世，究竟要和上世纠缠多久？她是北川望，全新的北川望，不受过往拘束的北川望，不囿于一塌糊涂情绪中的北川望！
　　……
　　她是吗？
　　她只是异次元来的一缕孤魂，阴险占掉人家的壳子，享受不属于自己的宠爱，沉溺在无果的感情里做尽傻事。
　　她根本就不是北川望。
　　为什么要让她重生？就算她好好对待周围的人又怎么样？惠子阿姨需要她的关怀吗？她需要的是真正北川望，她宠爱的是真正北川望，从来也永远不会是自己这个卑鄙的外来者。
　　自己果然是不应该存在的。只要这里存活哪怕一秒，她永远是破坏次元稳定的罪人，无法解脱的囚徒，阴险卑鄙的小偷。
　　面颊冰凉。
　　北川望看着镜子里狼狈的人，慢慢摸上脸颊。
　　啊，终于忍不住了吗，终于放纵脆弱了吗。真恶心啊，明明是活了几辈子的人，却什么都看不穿，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掌握。她还是沦为自己最讨厌的人了啊。
　　耳朵内嗡嗡作响。北川望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双手死死撑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喘息。
　　脸上的冰凉越来越多。
　　如果就这样死掉多好。
　　死掉吧。就这样死掉好了。不会再给任何人带来任何麻烦，大家亦无需担忧世界毁灭那样可怕的事情，能够欢笑度过每一日。
　　只要自己死了，就无需承受现在的痛苦与罪愆感，无需看到纲吉面对京子时的羞涩微笑。那该死的微笑。
　　她踉跄走到洗手间的窗户旁。似乎刚好能钻出去呢，太好了。
　　北川望颤抖着拉开窗户，看向外面。太阳散发出无上温暖的光芒，洒在走在校道的学生头上。十四五岁的少年在操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一派生机勃勃。
　　真好呀。不想让这般美好的景象消失。而只要自己死去，就能除掉次元稳定的不安定因素，守护这个待她不薄的世界了。
　　校门口处忽然扬起一团飞尘，朦胧间蹿起一簇明亮的火焰。听着模糊的吼叫声，她凄惨一笑。
　　来了呀，真不错，沢田纲吉真努力呢。那便看完最后一场戏再离开吧，至少让她怀着他未来过着幸福生活的希望离去。
　　只穿着条裤衩的沢田纲吉嘶吼着狂奔向主校楼。北川望四处寻找，在临近校楼门口的地方发现了这场戏的女主角笹川京子。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北川望撑着脑袋，饶有兴味看着这一幕。这是最后一次了，让她看得尽兴吧。
　　沢田纲吉怒吼着冲向京子。
　　啊，来了来了。她身子微微前倾，心绞成一团，脸上努力带着笑。
　　京子和沢田纲吉终于处在同一水平线。然后——
　　他超过了她。
　　……
　　诶？
　　北川望瞳孔紧缩。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展开？沢田纲吉是近视了吗？也是，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打电动，真有这可能。
　　沢田纲吉跑到主校楼门口停下脚步，凶狠扫视四周，终于确定了一点死死盯着。
　　——等会儿？
　　她怎么觉着他是在瞪着她？！
　　还未反应过来，沢田纲吉忽然朝窗户下面这边冲过来。他啪地贴在墙上，手脚并用迅速向上爬。
　　他爬到北川望站着的窗口外，双目冒火瞪着她。北川望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沢田纲吉乘机跳进来，站在她面前，恶狠狠伸出手。
　　“找到你了！北川望，请你跟我交往吧！”
　　“啪——！”
　　完全是下意识，北川望狠狠甩了沢田纲吉一耳光。
　　他的头顺势偏转，左颊红通一片。额头上的火焰逐渐消退，沢田纲吉凶恶的眼神渐渐转为伤感与不可置信，愣愣看着北川望。
　　眼前的阿望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身侧。她的眼睛血红得惊人，嘴唇与脸色却如纸一般苍白。
　　“那个……”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错事，沢田纲吉想要解释他刚刚的行为，被北川望厉声打断。
　　“滚！！”
　　“阿望……？”
　　“喜欢？哈？别笑死人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你懂吗？能不能不要随意说出这样会给人带来困扰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沢田纲吉欲哭无泪，心里快恨死reborn的轻举妄动了。阿望在他面前永远是淡定坚强的形象，似乎可以为他解决所有麻烦。这是第一次，他见到这么激动崩溃的北川望——同时，也是仿佛碰一下就会一片片碎掉的脆弱。
　　他又迷茫又害怕，紧紧盯着阿望不敢动弹。
　　“沢田纲吉你个大笨蛋！我最讨厌你了！”
　　北川望用尽全力大喊一声，眼泪汹涌落下。她似乎再也看不得沢田纲吉的脸庞，转身落荒而逃。
　　沢田纲吉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几个同学问，阿望见到reborn反应这么激烈，会不会被reborn盯上。我在这里说明下我的想法。
　　就算reborn觉得女主反应过激，他也完全无所谓吧。女主既没有伤害纲吉的能力，也没有恶意，reborn自然懒得去在意她。其它同人里的女主只要反应一激烈就各种杀掉警告质问，我真的觉得太夸张了……reborn是谁啊，他会在乎一个没能力弱到爆的人吗？最多他会去查下女主的资料，确定其生白清平就算了。各位想想，reborn可是把对彭格列起过杀心的69招进守护者，这么大胆的他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情绪过激吗？
　　另外也有几位同学问，这世未来战的时空是否是前世的时空。放心，不是。不过两个时空剧情大概走向一致，就是说白兰还是会注意到阿望的秘密并抓走。（所以是不是前世时空都没差别啦www
　　

☆、道歉

　　
　　惠子轻轻敲了两下北川望房间的门。
　　“有什么事吗？”门并未开，北川望闷闷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那个，”惠子顿了下，“纲吉君……打电话找你哦。”
　　门内沉默半晌。当惠子想再次敲门时，北川望语速快于平常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惠子阿姨，能不能替我回绝掉？”　
　　惠子担忧蹙眉，犹豫一会儿，尝试着开口问：“小望……我可以进来和你聊几句吗？”
　　门内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对不起，惠子阿姨。可以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吗……？”
　　惠子叹口气，转身下楼。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话筒解释：“不好意思哦，纲吉君。阿望她……她还是不肯接电话。”
　　那边的沢田纲吉语气失望：“是吗……谢谢惠子阿姨。”
　　“不用客气，纲吉君，”惠子小心翼翼问，“对了，纲吉君，可以告诉我……你和小望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筒另一端支支吾吾打着混。惠子等了一会儿，终于叹口气：“算了，纲吉君，不愿意说我就不勉强。我只有一点要说——不许惹小望不高兴。”
　　说罢，她就把电话挂了。
　　沢田纲吉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整个人纠结起来。
　　他何止是惹阿望不高兴啊……阿望流泪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沢田纲吉的脑海里。
　　他捂着发疼的胸口，悔恨交加。如果自己没有告白该有多好，他和阿望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阿望也不会哭泣了。
　　阿望说得对，自己就是个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黑西装小婴儿猛地把抱头崩溃的沢田纲吉踹翻。
　　“reborn！！你做什么啊！！”
　　沉浸在后悔情绪中的沢田纲吉完全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撞到墙壁后滑倒地上，捂着肚子大叫。
　　reborn扶正帽子：“既然糟糕的局面已经造成了，那就要努力弥补自己的过失。这可是作为家庭教师教给你的第一课哦。拼死上门去道歉吧，蠢纲。”
　　“reborn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根本就……唔嗷嗷嗷嗷！！”
　　小婴儿踩在被欺压到翻白眼的沢田纲吉身上，举起列恩变成的枪：“我可是民主的家庭教师。要么自己去道歉，要么挨一枪死气弹后去道歉，选吧蠢纲。”
　　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啊？不都是要道歉吗？区别就是一个穿着衣服一个只穿裤衩嘛！reborn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民主，他又要郁闷得吐血三升了！
　　半果着去见生气中的阿望……除非他真是想要和阿望绝交。沢田纲吉只得哀哀叫唤：“自己！我自己去道歉！”
　　“很好，”鬼畜小婴儿微微一笑，“不愧是伟大的我教出来的学生啊。”
　　……reborn我祝你今天晚上喝味增汤呛死。
　　“唔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又打我？”
　　“蠢纲，我可是会读心术的。”
　　烦死人了！这么不科学的设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自从reborn来了后，一件又一件破三观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他只是个普通的废柴而已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reborn别打了！！”
　　————
　　沢田纲吉提着一盒自家制点心，忐忑不安站在北川宅门前。
　　“reborn……我……”沢田纲吉踟蹰许久不肯敲门，被reborn狠狠踢了屁股。
　　他手忙脚乱才护住手中点心免于碎掉的命运：“reborn你干什么啊！”
　　reborn握住列恩变成的枪指向沢田纲吉：“你再不敲门就去死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手指颤巍巍向门铃按钮凑去。
　　突然，北川家门被打开。紧张兮兮的沢田纲吉被这变故惊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刚好一脚踩空台阶，踉跄几步便仰面啪唧摔下去。
　　“啊疼疼疼疼疼！！”
　　开门的“罪魁祸首”惠子也吓了跳：“纲吉君？没事吧？”
　　沢田纲吉捂着后脑勺艰难爬起身，勉强道：“还、还好……”
　　等等，点心呢？他紧张扫视周围，发现点心包装完好无损落在台阶一侧。呼，还好还好，这可是他拜托妈妈精心烤的黄油饼干，是阿望的心头好，他一点都不希望这求和礼物碎掉。
　　reborn轻松跳到点心盒上，抬头望惠子：“ciaos～，惠子小姐，我是蠢纲的家庭教师reborn，今天是陪这个愚蠢的学生来给望道歉的。”
　　“啊啦，是吗？那加油啦，纲吉君～。”
　　……虽说经历过很多类似情况，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就没有人觉得一个小婴儿给中学生当家庭教师有什么不对啊喂！难道不正常的人是他吗？！
　　“只是……”惠子脸上浮现些许迟疑，“小望她……最近状态很不好，请纲吉君注意些哦……”
　　“诶？嗯，我知道了，惠子阿姨……谢谢你。”果然，阿望还在生气啊……
　　惠子见沢田纲吉变得凝重的脸色，忽然笑了：“没关系。小望可是最喜欢纲吉君了。只要纲吉君愿意诚实地表达自己心意，小望肯定会原谅你的。”
　　……最、最喜欢？
　　阿望，最喜欢，他？
　　沢田纲吉立马闹个大脸红。惠子见状笑得更愉悦，说自己要去购物便出门了。
　　“好！”沢田纲吉充满了斗志，雄心勃勃握拳。向阿望求和大作战，开始！
　　拼命拜托reborn答应在客厅等待后，他蹑手蹑脚走上楼，来到阿望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