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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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岛崎十分不幸地找来的都是一群不追星的学生，一番陈述之后没在任何人脸上看到一丝兴奋之色。反倒是拒绝之声，一个比一个快地响起。
月森莲脸色冷淡地说道：“很抱歉，我对这事情没有兴趣。所以您可以不用考虑我了……”
柚木梓马笑容完美地接着道：“我也是……家里长辈应该不会愿意我参加此类的演出，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了，岛崎先生。”
土浦梁太郎望天：“嘛，我是无所谓的啦……但是对于流行乐是真没有什么涉猎啊！”
随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回答，岛崎的脸色也是一寸又一寸地塌落下去。他满怀最后希望又满怀莫名绝望地看向刚才噎了自己一句的九重和音，正等着她的回复。

结果，这来不及换下礼服、只好披着自家弟弟校服外套趴在桌上的家伙晃悠悠地抬起头，十分之坚决地说道：“不去。”
岛崎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拒绝了？现在的少年少女们难道没有一点正常的追星心理吗？好吧，就算不追星，那连出名的机会也没兴趣？“各位将来大多都是要走音乐这条路的吧，还有什么比早早积累人气、在公众前露面更重要的？！”

柚木梓马：“呵呵，我将来并不打算学习音乐。所以不用考虑这个……”
土浦梁太郎：“是啊，我也没打算今后专业弹钢琴，作为爱好就好了。”
月森莲：“我不需要靠这种方式出名。”

岛崎：“……”真是要给你们跪下了。如今的孩子，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么？想起他将要合作的那两个极具潜力却各种古怪的歌手，不由得就一阵头疼。
那个九重和音的理由，忽然就不想听了啊。
他看向在场唯一还没有说过话，虽然不是这次比赛的选手，但看起来也实力不俗的天宫清籁，也是他唯一交谈最多的人。目露最后的希冀，“天宫君，不知你——”

“抱歉啊岛崎先生，除了姐姐之外，我不想给其他任何人做钢琴伴奏。”少年的笑容温和无害，令人一见便感觉舒坦亲切。但他的话语却是坚定得不容置喙的……

“……”岛崎真要跪了，他失意憔悴地撑着额头，“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年头，可以和敦贺莲同台的机会都没有人想要了么？”

“——等等，你说什么！”某人灵敏的听力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敦贺莲？你是说敦、贺、莲、吗？”
岛崎抬头，看向那霍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满脸兴奋、与方才懒散欠扁的样子判若两人的九重和音，他忽然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希望。“是的，就是敦贺君啊……”
“他也有参加？”
“当然。”
“可以和他同台表演……？不对啊——”和音质疑道，“明明刚才说是和那个什么沙希小姐合作的。”
岛崎微笑，“同台，是说可以在同一个舞台上演出，也可以理解为先后登上同一个舞台，没说同时啊……”
和音迅速沉下脸，“那算，当我没问过。”
“诶等等啊，”岛崎连忙道，“虽然没能在一起合作，但是在前期彩排时能够经常见到的啊……”
他该庆幸的是自己今天遇到的是一个敦贺莲的真·脑残粉，只见九重和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毅然道：“……好，岛崎先生，合作愉快。”

岛崎：“……”你这话说得太快了啊！而且也不是应该和我说的！
天宫清籁：“……”敦贺莲脑残粉这个属性，真是让人糟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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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E事务所设在东京，金弦的主场在横滨，地理上是两个不同的城市。）

32、第三十一乐章　
初步商定完合作事宜以后；岛崎等人与和音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准备告辞离开。临行前；他还对和音补充了一句；“别担心，与沙希合作的演出应该会在你们校内音乐赛结束以后……需要排练时我们会通知你的。”
“所以，现在你可以暂且先好好比赛……九重和音小姐。”
“以及，想要完好表达琴声中的恋之音，不妨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哦……”他一脸揶揄地建议道，成功看见那个不知为何一直拉长着脸的少女变得更加苦大仇深。

九重和音：“……”尼玛，这种逗你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感觉好想揍人……
身侧的天宫清籁还仿佛不知她的毛躁，笑意满满地说道：“姐姐；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需要我帮忙担当一下男朋友的角色么？”
九重和音：“！！！”当我真舍不得下手揍你是不？！　

第三场音乐赛虽然没有了人为破坏因素的存在；但由于某些……选手演奏过程中，意外的发生，这场比赛的后遗症也相当地不容忽视。新学期来临之前依然和日野香穗子当前后桌的九重和音，第二天来上学后，果不其然地发现了某些异常。
由于演奏过程中，拉断了三根小提琴弦而无法完成曲目，日野香穗子无疑成为了本次比赛的最后一名。本来按照她所有亲近之人的观点，这姑娘至少会情绪低落好几天。结果人家第二天早上，一改过去提前到校练习小提琴的习惯，几乎是踏着上课铃声冲进的教室。和音眼尖地发现，对方今天手中没有拎着小提琴来……
放学后，香穗子又仿佛回到了之前没有参加音乐比赛时的状态，回归她与高远美绪还有小林直同学三人的小团体，不是相约去逛商店，就是打算去新开的甜点店品尝美食。

和音默默将对方的这些改变都看在眼里。不比她的沉默，同样关注着日野香穗子的其他人终于有沉不住气的了。几天以后，终于看不下去的土浦梁太郎就来找香穗子谈话，好像二人还发生了不小的争执。因为和音后来看到香穗子回来上课时还微湿的眼角。同样还有心神不属的火原和树，她有几次去音乐楼找天宫清籁时都会碰到对方发呆似的经过走廊，连和熟人擦肩而过都没有察觉。
中午与天宫清籁一起吃午饭时，她不免提起了这个情况。“怎么大家都像是集体被打击了似的……你有没发现我们家月森少爷有什么情绪变化么？”
天宫清籁想了想道：“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好像在班上说的话更少了。”
和音唉了一声，不解道：“真不明白……至于么？！香穗妹子也是，我天天看着她那故作轻松愉快的样子，一旦安静下来又无比沉重的背影，都要觉得别扭死了！”
“姐姐也会被影响么？”天宫清籁奇道，“不过日野同学不就只是琴弦断了么？重新接回去不就好了……听你的话让人觉得好像是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故一样。”
按照和音当时说一半留一半的校内音乐赛内·幕，天宫清籁只知道能看得到那只音乐精灵就会被选中参加比赛，他还并不知道魔法小提琴这种东西的存在。和音叹气，要真是那么简单能解决就好了。谁让香穗子这琴不是普通的琴呢？断的也不是普通的弦……想必那架琴现在已经失去了“任何没基础的人都可以上手”这个属性了吧！“唉，这个事情，深究起来有点复杂……”和音挠挠脸，“算了，等对方低迷期过了想必就好了。”
天宫清籁嗯了一声，眯起眼道：“不过就是要苦了火原前辈还有土浦君他们了……满怀心思地注视着的那个人如果过得不好的话，自己的生活也像是完全失去了乐趣一样……”
他十分平静地说着，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不相干的、别人的事情。但在和音听来，却莫名有种心虚感。啊啊，他这是因此产生了什么共鸣吗？不是在一语双关吧？！
糟糕，自从得知了对方的心意以后，和音觉得自己变得容易瞎想了。不管清籁说什么，她都容易往那方面联想……偏偏这家伙又像是不着急了似的，自从那一次明确的表白心迹后，就又恢复与从前无二的态度。唯一不同的就是偶尔时机刚好的情况下会调侃她几句，或者……像上次比赛之前那样，蜻蜓点水般地亲吻了自己的脸颊。
和音下意识抬手想捂住脸，却见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视过来，她连忙正襟危坐。天宫清籁轻轻地笑了笑，忽而转头望向别处悠长一叹。“这样也挺好……”他们都为别人伤神，而你，只被我一人注视着。

******

几天之后，和音在家与外祖母进行可视电话，接近挂断之时，见到对方忽然间有些面色古怪地问说：“……和音，想去英国读书吗？”
“诶？”怎么突然间说这个，她不是才回日本没几年么？而且现在她既没有面临升学选择也不是毕业时期，应该没必要这么早考虑吧？！“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而且去英国……？”将来她要深造音乐的话，留学国家也该选奥地利或者法国，英国……“清籁比较适合去那里吧？！”英国有非常多出色的管风琴大师——如果他依然对这个乐器感兴趣的话。

听她提起了小外孙，屏幕另一头，保养甚佳、气质端庄的老妇人，九重晴子女士的神情更加微妙。“清籁啊……大概你去哪里他也会选择去哪里的吧！”
和音：“……”啊，忽然间感觉尴尬了……

远在另一片大陆的九重女士叹了一声，道：“唉，你就当我随便问问好了。反正……也是、不死心，不放弃撮合你和……一起去——”
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和音一头雾水，不知何时站到她桌边的天宫清籁却若有所悟。他弯下腰对着摄像孔微微一笑，“外祖母，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更好了啊！”
“——是清籁啊。”见到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外孙，九重晴子乐道，“什么时候有空，与和音一起来维也纳玩吧！”
“好的。”天宫清籁点点头，“那我们这学期放假就去看望您……”

还没搞清外祖母那个奇怪的问话，这会儿莫名又多了个行程安排。结束通话后，和音问道：“……真的要去维也纳啊？”
天宫清籁看了她一眼，“嗯，正好也好久没有出远门走走了。姐姐不也好久没见外祖母了么？”
“哦，那也行吧……”和音无可无不可地应道。低着头把玩手边的记号笔，她没有察觉天宫清籁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第二日去了学校，听到了某些小道消息，和音忽然有些了悟之前外祖母的询问是怎么回事了。

“柚木少爷要出国留学了！”

这个由一个碰巧在金泽老师办公室门外的女生听到的消息转瞬间传遍校园，引起了校园内堪称耸动的影响——无论男女。

显然这时不是研究柚木梓马那不科学的人气的时候，和音联系到自家外祖母昨天那语焉不详的话语，瞬间悟了！卧槽那“不死心”、“不放弃”、“撮合”什么的……自从上一次听外祖母正经地分析了一次柚木老夫人对自己看好的缘由后，和音可是相当坚定地拒绝了那坑爹的口头婚约的。

作为著名的花道宗家柚木家的三男，柚木梓马虽说出身优异，但也有许多不为常人所知的难处。比如说为人成绩一定要不落柚木家的形象啦，不论做什么都不能优秀超过前面的两位兄长啦，一出生就注定要为父兄及家族事业尽心辅佐……之类的。就连这择取未来妻子，都得有将就。身份不能低，家庭背景也不会帮助他对两位兄长造成威胁……
最好是那种家里在国内有一定声望、但又不会在经济上压迫柚木家一头的女子——九重和音不幸中枪。

虽然这其中有听起来不那么美好的利益决断，但从实际角度出发，柚木家只是想找一位合适的三少夫人，九重晴子也只是想给自己看着长大的外孙女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既然如今有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在面前，因此即便尚未过问当事人的意思，两位大家长倒是心照不宣地达成协议。
不过九重晴子女士最终还是要以外孙女的意愿为主的，她只是提供了选择在和音面前，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或另有心仪之人，那这事就作罢也无妨。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从自家亲外孙那里透露来的、无比坚定的决意……这让九重晴子更加决定放任他们小辈自由发展。

然后回到九重和音这一边，了解了这么多情况，再加上自己的考虑，她显然是以拒绝作为回应的了。她的性格不适合那种传统的人口复杂的大家庭，这一点中二病自己非常清楚。不过这拒绝的话她才不敢直接去和柚木他奶奶说，面对那位超严厉的老太太的感觉，太渗人了！所以她便拜托了自家外祖母转告……
结果啊，肯定是外祖母说的委婉，人家还盘算着让她与柚木梓马一起出国留学。

和音印象里对柚木半途退赛留学什么的情节还是有点影子的，而且她也记得最后这家伙还是有回来好好参加完全部比赛，然后据说是等大学了再出国。莫说早知事情会如此发展，就算不知道，和音也不会同意的。这事儿她要是不表露坚决态度，自己家里那位少爷也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诶，等等……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而且还是这种“就是这样啊”的理所当然的态度？！

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被某人温水煮青蛙式的感化法洗脑的九重和音，这天中午休息时间再度登上教学楼天台，遇上了郁郁寡欢的日野香穗子，和……传说中马上要收拾行李飞英国的、柚木梓马。

“闹哪样啊这是，为毛老让我撞到你俩的秘密约会？！”难道这是主神赋予她的、打破这一对结为CP的任务么……

33、第三十二乐章　。。。
先前不知在说什么的日野香穗子和柚木梓马两人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将目光转向天台入口。
和音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脸上的神情颇有些诡异。

香穗子顾不上继续忧郁；开口唤了一声。“和音……”
柚木梓马眸光一闪；淡淡道：“是你啊……”

啊个妹啊你！和音腹诽对方那不咸不淡的态度，面上扯了扯嘴角，说：“我还是先回避吧！”
“哎等等——”日野香穗子连忙阻止道，估计是生怕她因此误会了什么。“和音，柚木前辈、要去留学……你知道了么？”
见她挽留之意明显，和音前进几步，随手掩上身后的门。“知道啊……去英国嘛，哪一天的班机啊；柚木、前辈？”她的话里没有半点可惜不舍挽留之类的情绪；反倒像是催人快走一样。
柚木梓马：“……暂时未定。”他看了看走近的和音，一贯不露声色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未明的心绪。“说起来，倒是想问问和音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的哦。”
“不、要！”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和音回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想必柚木前辈也不是真的这样想……”
柚木梓马轻轻哧了一声，垂眼道：“……无趣。”
“那你的比赛……？”
“啊，决定要退出了。”柚木以为和音会像香穗子刚才那样，对自己说什么“不能半途而废”之类的话，所以他故意表现得轻松自在，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毫无所谓。
谁知九重和音这家话，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反而摊手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少了个竞争对手耶！”
柚木梓马：“……”他早该知道以九重和音异于常人的脑筋，是不可能有什么正常的、会娱乐到自己的反应，多半还会一句话噎死人。
果然，只听她接下来复又顾自道：“第三场比赛以后，才知道你这家伙之前一直都是以玩票性质的态度参加的，是有多看不起人啊，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滚蛋，这样也省得你家祖母的不死心撮合——”
她的话让柚木梓马微笑的脸稍稍变色，一旁的日野香穗子赶忙脱口而出：“和音！别这样说……其实柚木前辈他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是很热爱音乐的？只是迫于一些客观因素不得不藏拙，然后顺着家里的安排走。这样就是正确的人生道路了……？”和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直言不讳道。
她的话句句正中柚木梓马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