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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迷情:我的老公是将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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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刚说完,忽然厉风飒飒,什么东西破窗而入,野兽一般向她扑来,她慌忙闪身,定睛一看,却是一具没了头颅的尸体,跌跌撞撞向她扑拢,在她一愣神间,又有几具无头尸猎豹般扑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有些缺手少臂,有些肠穿肚烂,正是片刻之前为她操纵,又被刃砍去头颅的尸体。
沙魅看向施术的男子,笑得阴冷:
“还是下不了手吗?只是控制这些杂碎来对付我,只怕不等我死,你自己先赔上了性命!”
男子如若未闻,眼中妖光更甚,以念力控制死尸缠斗住女童。
削铁如泥的匕首又递进一分,扑一声刺穿血肉,暗红的血顺着匕首不断滚落,有如断线之珠。
寒气一点一点逼近心脏,被定住身形的男子脸上有孤注一掷的决绝,眼中的妖光仿佛燃烧!
只要在匕首刺入心脏前制住沙魅,那就还有机会
血大片大片涌出,湿透重衫,女子持刀的手触到温热的血,忽然间颤了一下,去势竟滞了下来。
血的浸润似乎打破了什么禁忌,被摄魂术控制的女子皱起了眉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挣扎!
沙魅与人形怪物早已经斗到了屋外,正杀得难分难解,她也察觉到傀儡的挣扎,尖利的童音刺破夜空,如枭如桀:
“快动手杀了他,把他的心剖出来!”
女子的睫毛剧烈地颤动,额上青筋突起,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而手上的匕首却不受控制地一寸一寸偎进心脏!
“不!”痛苦的短喝突然冲口而出,她另一只手猛然一把抓住了刀刃,生生阻住了去势。
血珠翻涌而落,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傀儡竭尽全力的反抗重创了施术的邪灵,邪术被破引起的巨大反噬让已经受伤的沙魅狂吐鲜血,摇摇晃晃立不稳身形,几只人形怪物立刻扑了过去,利爪剖开了女童的胸膛,抓出了一地的肠肝肚腹。
施术者的虚弱让包裹他的玄冰陡然破出缺口,刃瞳色一动,立刻变幻法术,弃了死尸,咬牙忍着撕裂骨肉般的痛苦猛然挣脱了咒语的控制!
他一把拔出胸前的匕首,几步奔到门前!
没人操控的死尸倒得七零八落,仿佛血池中捞出的沙魅一脸狰狞,露出寸许獠牙,霍霍咆哮着向门口的人扑了过去!
精光雪亮的匕首破空而去,闷响一声,穿透邪灵的心脏,落在不远的黄沙上。
幼童摸样的邪灵捂着空荡荡的胸膛,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茫然地看着胸前的血窟窿,身上的血肉一片片凋落下来,转眼间只余地上一滩腥臭的血水,聚集在一起的魂魄流萤般消失在夜空中。
跟着消失的,是幻术凝起的村落,仿佛光华刹那间从房屋土瓦中流散而出,水渠干枯,屋顶坍塌,道路没落,不过转眼就是原本的废墟摸样,只多了一地散乱的残尸。
不怜不爱,无牵无挂6
强撑到最后的人这才吐出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沙地上。
清醒过来的乐乐手脚并用爬了过去,一边擦着脸上扑簌簌滚下的泪水,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抹上随身带着的金创药,然而那血几乎是喷涌而出,一次次将抹上的药冲得干干净净。她撕下一片衣襟,牢牢捂住他的伤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刃努力睁着眼睛,只觉生命都在一分一分流失,然而看着这个为自己恸哭女子,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庆幸。他费力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缓住血流,浮起一个虚弱的笑:
“哭什么?黑、黑白双盗会是纵横沙、沙漠的大盗怎么可以轻易流泪?”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乐乐泪水汹涌而下,她看着满地他的血,只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怎么办,流了这么多血怎样要怎么做怎么做?”
“别慌”他费力握住她也在流血的手,轻轻吐出话语,“我休息一下不会有事的”
他突然噤声!
风的血腥味是在一刹那间浓起来的!
刃面色突变,目光落在乐乐身后。
几十具被砍得乱七八糟的尸体不知为何又歪歪扭扭立了起来,跌跌撞撞向两人靠拢。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沙魅已死,空气中没有一丝邪气,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操纵这些死尸?
容不得他多想了,幢幢人影转眼已到眼前。污血淋漓腥臭冲天的尸体歪歪斜斜围拢过来,妖异的月光下,密密匝匝的脚步声层层缩紧,只听得人快要窒息!
乐乐只看得目瞪口呆,无论、无论把眼光放在哪里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她紧紧抓着刃的手,浑身颤抖,早已吓得不知所措!
刃闭着眼睛,积蓄着力量。然而他失血过多,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连坐起来都吃力,根本无法挥剑,更别提需要强大心力来操控的幻术。然而握着她发抖的手,他无法再犹豫!
他的手倏然握紧,脸上是豁出命去冒死一搏的执拗!他催动咒语,念力陡然聚起,然而一个恍惚,神智几乎溃散,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又从伤口中汩汩冒出!
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凝住心神,眼中又聚散起光芒!
——忽然
冰凉的手指覆住了他的双眼,黑暗之中,她的手抖得厉害,那声音也是止不住地颤抖:
“不、不、刃,不能再用力了,血、血一直流、流个不停换我换我来保护你!”
她说完,一把抽出他的长剑,大叫一声杀入乱尸群中!
那小小一道影子立刻被群尸包围!
刃只看得惊心动魄,忽然间想到后面的伏兵,再也顾不得什么保守秘密,用尽全力狂喊起来:
“救人!扎吉,救人!扎吉都尉,快来救人!”
声音仿佛在巨桶中回旋,钝钝的回音四起:
“救人!救人!!救人!!!”
那样的呼喊仿佛烈风陡起,一刹那间将血腥味冲得云消雾散!一具具尸体轰然倒地,似乎刚才的异象不过是一场梦魇。
不怜不爱,无牵无挂7
那样的变化,仰卧在沙地上声嘶力竭的人浑然不觉,他还在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不断呼着救人,忽然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在头顶:
“不要再喊了,我已经布下了结界,外面的人听不到你的声音。”
仿如清水陡然泼下,他浑身一惊,费力睁开眼,仰望着俯视自己的人。
来人一身黑袍,连脸也遮得严严实实,只余一双精魅般的眼睛。
恍惚间,似乎时空发生了错乱,那是十几年前,他还是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弃在沙漠中的小奴隶,最初的相逢,那个黑袍罩身的人,就这样天神一般俯视着他。
“师父。”他喃喃唤了出来。
黑袍人俯下身去,掌中腾起异光,光到处,刃胸前的血窟窿仿佛开到极致的花迅速敛起花瓣枯萎消失,不过片刻便被新的肌肉取代。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每见到师父施法,他都会暗自惊叹,这几近于“神力”的术法,怎么会真的存在于离花圣湖以外的地方?
黑袍人将他拉了起来,冷冷清清开口:
“伤虽然痊愈了,但失血太多,还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见他的眼神闪烁,脸色一暗,语调又冷几分,“放心吧,她只是被催眠了,不会有事。”忽然间眉毛一挑,她一直看到徒弟的眼睛里去,“就是那个叫乐乐的女子吧,我早预言过她会阻碍你,为什么还留她到现在?”
“之前我下过手,但阴差阳错没有成功。”
“眼下就是好机会,去,了结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微微低头,教人看不清楚脸色,“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能杀。神水结界太强大,以我之力破解不开,她是王后的私生女,正要带我去找她的父亲,到时候就可以用这两父女为人质,威胁王后交出神水。”
“是吗?”精魅般的眼中浮起了冷冷的笑意,“这颗棋子如此重要,重要到你不要命也要护着她?”
“师父在怀疑我?”刃目色澄明,抬头一眨不眨看着她,“所以刚才操控那些死尸来试我?我不是护着她,而是护着拿到神水的筹码。师父教过我,紧要关头可以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刚才对付沙魅,弟子不过是棋行险招、先死后生,而事实证明,我没有押错。”
她看着他,半晌,眼中的冰色终于融去,她微笑着点头:
“心机智谋你向来拿手,料那小丫头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她始终是个祸害,一旦达到目的,早早收拾了她免留祸患。”
听到弟子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却还有几分不放心,负了双手,望向了墨蓝的天际,低低吐出几个字:
“还记得那个小哑巴吗?”
他激灵灵打个冷颤,仿佛手上又涂满了粘稠的鲜血,小孩子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突然从久远的记忆中跌跌撞撞滚了出来,在脑中定格!
那年十五岁,偷偷跟着师父学艺已有两年,白日里是工兵营肩挑背扛的奴隶,夜晚借着幻术溜出去苦练,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只有几近癫狂的修习、修习、修习!日子压抑而灰暗,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偶然地,他遇到了那个小哑巴。
不怜不爱,无牵无挂8
那一夜,几轮疾风骤雨的练习后,他累得几乎脱力,躺在沙地上,吹着夜风立时便昏昏欲睡,却被一阵响动惊醒,睁眼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正逮着手臂长的一条蝮蛇放入腰间的小篓子里,见他醒了,立刻打着手势咿咿呀呀告诉他这蝮蛇如何趁他睡着想要偷袭,他瞟了那瘦得如干柴棒的孩子一眼,爬起来转身就走。
那孩子却奔过来扯住他的衣摆,在破袋子里捞了半天,捞出半个发霉的馕饼递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破衣,也确实比那乞儿好不到哪里去,肩上刚被撕烂的一块布歪歪斜斜搭在身上,露出了那个刺目的“奴”字。
居然连乞儿都要来同情自己?
少年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他恶狠狠地推开那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却又见了他,躲在胡杨树后面,远远地看着他。而自己前一天躺的沙地上,还放着一只残剩的羊腿,真不知他是从哪里讨来的。
刃看着那月色下的一双清澈眼睛,忽然有了少年人的好胜之心,他拾起枯枝为剑,腾闪挪移舞出一片光影,他有意卖弄,动作洒脱俊逸,身影更是快如闪电惊鸿,最后一招,他斜身跃起,内力凝与枯枝上,扬手挥出,劈得他藏身的胡杨树叶子簌簌而落,纷飞的叶子中,他缓缓落在孩子面前,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那时的内力修为尚浅,只能震落一树的叶子,但那样的武功已经让小乞儿目瞪口呆!半晌之后,他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眼中是崇敬热切的光芒,十五岁的少年死死绷住脸皮,心里却是高兴得心花怒放!
从那以后,小哑巴每晚都来守着他练功,他的每一招飘逸的动作,每一个奇异的术法,小乞儿都看得目不转睛,继而就是呵呵的叫好声,噼里啪啦的鼓掌声!他脸上虽然是百般不耐烦,心里却是极为受用。在那样灰暗的日子里,那些羡慕崇拜的目光,那个再怎样呵斥也总是笑眯眯跟着他的小哑巴,如同一道缓缓吹过的风,将那些压抑层层吹去,让他第一次,有了与年龄相符的些许骄傲与率真。
可是,不过月余之后,他唯一的“朋友”,便被他亲手推入了蛇谷之中。
他还记得在蛇谷之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哑巴陡然见到他的惊喜,他张大嘴巴兴奋地叫着,看到了心中崇拜的高手,仿佛什么都不怕了。看着他热切的呼唤,刃却站在原地不敢动,转头望向了师父,师父说,今晚会有一次试炼,难道,便是这个小哑巴?
“把他推下去。”师父的声音冰冷如水,听在他耳中,惊雷一般震撼!
他没有说话,他从来不会反驳师父的话,他迈开双脚,一步一步,走到那小哑巴面前。
他的身后就是毒蛇栖息的蛇谷,放眼望去,冷月之下,无数软体动物正在蠕动爬行,反射的冷光只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怜不爱,无牵无挂9
小哑巴呵呵叫着,脸上浮起了欢喜的笑意,一点一点向他挪动着,却被少年的一双臂膀止住了动作。
那双手捏着哑巴瘦削的肩膀,收紧、放松、再收紧,数度开合,始终拿捏不定!
师父的话冷冷传来:
“成大事者便当狠心毒辣,不怜不爱、无牵无挂,当下手时绝不留情!你这般优柔寡断,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哑巴都下不了手,还妄想手刃亲父为母报仇?早早绝了这念头吧!”
少年握着孩子的肩膀,一时之间茫然无措,忽然间师父厉声高喝:
“还等什么?不怜不爱、无牵无挂!杀!”
“杀!杀!杀!”
声音就如同琴弦嘶鸣,震得他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少年颤抖着、挣扎着,突然间——仿佛有大手猛然按住琴弦,震颤声嘎然而止!——少年的脸上陡然出现着魔一般的狂戾!
孩子模糊的嘶号声乍然响起,接着“砰”一声闷响,瘦弱的身躯斜飞而出,摔在了群蛇游弋的蛇谷之中。
惊恐嘶哑的哭音、绝望至极的哀嚎密密匝匝□□,少年突然掩了双耳,状如疯子般纵声狂呼,那一声声凄厉的呼叫,似乎将那夜色都搅得稀薄起来。
不怜!
不爱!
无牵!
无挂!
这么多年来,那个当年还会挣扎痛苦的少年,早已经将这八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因为早就看清,所有人都将只是陌路。只是,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这些往事一幕幕浮现,却是说不出的窒息。
师父的声音又幽幽响起:
“不要心软啊,刃,世事如棋,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你步步为营走到今日,眼见胜利在望,不日便可权倾天下,手刃仇人,切不可一时头晕行差踏错。要记住师父的话——”
“——不怜不爱、无牵无挂。”刃接过她的话,面容在暗色中坚定得宛若刀刻,“徒儿绝不敢忘,徒儿定当竭尽所能早日助师父夺下王位,也早日手刃连炽和他的孽种,为死去的一族报仇!”
听话如此,微微的笑意总算从那双眼睛中漾出,而在那眼波深处,却仿若古井寒潭,透着说不出的冷漠犀利!
晨曦前浓得粘稠的墨色中,黑袍人的身形依稀淡去,只余低哑的颤音在冷风中不断回旋:
“一切都看你的了,刃,师父等你的好消息!”
一抹晨照破茧而出,暗色如浓雾遇风迅速褪去,一刹那间天朗地清,一切魑魅魍魉都隐匿不见,这漫长的一夜啊,总算过去。
晓色晨风中,刃走进残尸之中,弯腰抱起昏睡的女子,他面色冷定如铁,瞳中寒气弥漫,仿佛藏住了所有夜的精怪。
要骗乐乐他们是如何化险为夷对刃来说并非难事,那丫头对他死心塌地,随口说了是女神显灵庇护,她便全无怀疑,只是不断感谢神恩浩荡,接下来,她就完全沉浸到了即将归家的喜悦中,一路上不断絮絮叨叨,念叨着她的阿爹,她的叔伯,她村寨中的一切,这几日的旅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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