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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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嬲婵砂 巴艄耍阆胧裁茨牛俊彼咽址诺酵艄嘶辽⒌氖酉吣诨瘟嘶巍M艄溯肴恍焉瘢盗缴皇拢淞成俣却蚱鹁窀构A饺艘騈君这个共同话题而飞速打得火热,一顿下午茶喝得风生水起而又百感交集:张慎绮疑惑一起就沉不下心思,可见坏也坏得极其有限,绝入不了大奸大恶之流,反倒是师烨裳那号心如死灰的,不坏就不坏,坏起来杀人不眨眼都是等闲之事。汪顾一会儿想想张慎绮,一会儿想想师烨裳,这就百感交集了。另一方面,张慎绮觉得自己这个自幼流落贫家的表姐,无论从哪方面讲来都是坦诚善良,心无芥蒂的好人,自己从前却是那样恶劣野蛮地对她,现在亡羊补牢,不知会不会为时已晚,如此这般,张慎绮就同样地百感交集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讨厌师烨裳呢?我看师烨裳在任期间,张氏业绩堪称突飞猛进,这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对吗?”汪顾认为既然已经聊开,与其藏着掖着,不如趁热打铁。把张慎绮面前空掉的雪糕杯拨到一边,她换给张慎绮一块芒果慕斯,“她自有家业,并不会侵吞公款,换成是我,我可求不得让她来主持大局,自己躲到阴凉地儿休息去呢。”
  张慎绮叼着雪糕勺,弓起腰背,松鼠般地把两只虚握拳头的手搁在锁骨前的桌面上,眼神却是犀利得像两把叉子,“哼,你喜欢她当然看不出她的坏来。”张慎绮瘪瘪嘴,勺子差一点就刮蹭着水亮的唇膏掉落下来,“她在排除异己搞党争上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她可以为了你把爷爷气中风,今后就可以为了别人把你气吐血。”
  她这番话,由于叼着个勺子,说得不甚清晰。幸亏汪顾耳朵尖,听师烨裳的嘟嘟囔囔也听得多了,于是一字一句都没有漏掉,不过听见也没用,她不信,只当张慎绮在说孩子话,随即就换了一副哄小孩的口吻,笑眯眯道:“啊,她那么坏啊?那改天我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来为祸人间了。”你还别说,要是师烨裳肯于乖乖就范,囚禁这种事,她汪顾真干得出来——囚禁在神龛里,供着。
  “关她?你关不住的。以前有人绑过她,结果大姑姑连绑匪的电话都没接到,她就被人放回来了。满身的血。大姑还以为是绑匪虐待她呢,一问,原来她一被绑走就在绑匪那边立下誓来,说不放她她就自杀,更休想她在要赎金的电话里吭一声。绑匪早先还以为她不敢呢,拿条绳子就把她五花大绑了,谁知道她蹭着麻绳就开始死命挣扎,没几下手上筋都磨出来了,血流得满地都是,她还威胁绑匪,说再过一小时不放她她就把舌头咬断咽下去噎死自己,直接把绑匪逼得不行。一个人要想死,怎么都死得了,人家绑匪也是求财不求命,撕票的话一分钱好处拿不到不说,还得白白担条人命,干脆就趁她还没看见他们样子的时候把她放了,省的夜长梦多。”张慎绮饶有兴致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汪顾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师烨裳这个被绑架的事迹在张家是个神话一样的存在,毕竟谁听说过肉票威胁绑匪的事儿呢?“诶,对了,你们是情人,那你一定看见过她身上的伤疤了,吓人不?女人身上那么多疤痕肯定难看死了,我都不知道你和我大姑是怎么忍下来的。她……”
  张慎绮还在那头滔滔不绝,汪顾却在神情恍惚地自顾擦汗——她从来不愿去猜师烨裳身上的伤疤到底是什么来由,宁愿骗自己说那是师烨裳因为思念张蕴兮而自虐留下的产物。
  然而事实的残酷就在于,就算你闭上眼,它还是安静地待在那里,耐性十足地等着你再次睁眼。
  那些伤疤倘非不规则的一片,就是细长的一条,许多都在背上,甚至在臀部和腿后,若皆是自虐所得,那师烨裳自虐的功夫也实在太过高超了,简直高超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同时她还必须采购大批专业的自虐设备,否则疤痕不可能如此丰富齐全,除了孔状的枪伤,汪顾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几乎所有种类的伤痕。而枪伤,她似乎也很有机会获得,如果不是后来文霍二人强硬介入的话。
  “她到底受过多少伤?都是谁干的?”汪顾尽量平定口气,云淡风轻地问道。
  她心疼已极,脑袋都不太清醒了,事隔多日之后才开始反省自己怎么随口问出了这种张慎绮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谁干的?去掉那票绑案不是他们一家子人干的之外,还有哪桩不是在张蕴兮死后,师烨裳初初接手张氏那两年里发生的?那时虽然张慎绮还小,可全家人住在一栋大宅里谁能把谁瞒得密不透风?若不是年复一年耳濡目染,她一个半大孩子又怎么会对师烨裳没来由地生出恨来?
  张慎绮这会儿也晓得自己刚才心直口快说漏嘴了,一时就心虚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把视线别向窗外,大玻璃反射出汪顾的身形,她把视线掉转回桌面,满桌的银质餐具上又倒映着汪顾的脸,汪顾、汪顾、汪顾……简直哪儿哪儿都是汪顾,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鼓足勇气,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无辜样子,摇头答:“不知道,我也是猜的。她脾气不好,得罪的人多了是非肯定跑不掉……”
  汪顾不置可否地拖长声音应了个啊,心中明白再问下去也是无果,随后两人就默契地对此类往事闭了嘴。汪顾为避免尴尬便匆忙转移话题道:“话说,这大半年都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度假还是读书?气色见好嘛,比以前更漂亮了!”说着,她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脸叹气,“跟你一比我就成老东西啦,大你十岁呢。”不好,这管唇膏掉色,衬衫袖口抹了一片浅红。
  张慎绮松一口气,慢慢搅动杯中咖啡,间或往咖啡里加入大量植物炼奶,却也不喝,只是心不在焉地动作着,神情像在玩一场令人意兴阑珊的游戏,“你不老,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还青春得很。何况我前段是去戒毒了,现在看着当然要比之前好些,不然我戒它干嘛?”
  汪顾闻言,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小朋友刚说什么来着?戒毒?适才阴霾转眼而空,她不由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之前吸毒?”人生何处不狗血,这年头非主流到底残害了多少好孩子啊!
  “嗯,白面大麻加K丸,没上大学就开始了,戒起来不容易,所以才戒了这么久。”张慎绮的口气有些沮丧,似乎并不觉得那段时达四年的吸毒经历有多耻辱,反倒有点儿戒毒之后自己就成了异类的意思,“小姑说我戒毒之后才能好好帮你做点儿事,还让我回来就把以前那帮朋友散掉。可没想到一回来就闹出这种笑话,又得让你帮我收拾烂摊子。”
  汪顾忙不迭摆手,连声说没事。不过确实也不干她鸟事。之…梦…整…理
  赶来救火的都是张蕴然的随行,事情也是张蕴然早就布置好的。她汪顾只是顺着张蕴然和师烨裳的安排走一个过场,就算想揽功,她也没脸在这种情况下硬说是自己的英雄行为拯救了落难少女,还是等下次吧。等她把张氏董事局主席的位置坐实,她也考虑正正经经地从霍岂萧那边雇一些人来随身警戒着,否则一旦出现紧急情况还得四处搬兵——汪顾并不知道,她能活到现在绝非奇迹或者侥幸,而是必然。
  张慎绮淡淡延续着之前的失意情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劲头眼下踪影难寻,她仿佛生来就是这么一副缺乏保护的样子,只要不提她诋毁师烨裳时的嘴脸,旁人就断断想不到她还有那不知轻重的一面,“除了当米虫,我真是什么都干不了。”
  “能把旧的习惯戒掉,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你说你想做些什么,我替你安排。”汪顾是个热心肠,小女孩不辨是非,却终究无辜,张慎绮有这份为公司尽责的觉悟,她高兴都来不及,安排岗位之事更是义不容辞,“只是你原先的职务比较高,要想脚踏实地干事业恐怕得往下降个好几级。你愿意吗?当然,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
  张慎绮突然大摇其头,推开面前那杯已经白得恨不能直接变成牛奶的咖啡,她诚恳道:“我不用考虑的,晚上就把简历发到你邮箱里,你看哪个岗位适合,就把我发派下去吧。我是真的想帮你做些事情,因为……”话到这里,她孩子气地咽了口唾沫,这才接续前言道:“你总是一个人,太累,也太危险了。”
  308 吊死鬼儿与妻管严
  晚上回家,汪顾把下午见闻事无巨细地向师烨裳做了汇报,末了,她带着对待小朋友的宠溺之情瘪着嘴摇了摇头,“就那么个没长大的娃娃还想替我分担工作呢,多好玩。”
  师烨裳表情平淡地坐在沙发里,两手忙着从铝箔片中抠健胃消食片吃,并没有对汪顾的报告作出任何评价。汪顾知道她是吃撑了,这会儿正难受着,于是就提议陪她去公园散步,稍微消化一下,以便给宵夜腾地方。师烨裳一听宵夜,小脸立马刷白,可再想到宵夜在所难免,她也就释然了,死活都得吃,不如吃得舒服些,遂欣然同意。
  一对璧人携手出门,跟在一双扭了扭了的狗屁股后面。
  秋夜凉如水,金汁遮绿意,如此妙境当前,路上连乱丢果皮纸屑的人都少了许多,更不用说随地大小便的。两人两狗漫步林荫道,路灯一闪一闪,宛若随时预备闹妖。师烨裳固然是胆瘦的,但胆瘦不说明怕黑,反倒是下午还扮着大侠的那位紧紧抱了师烨裳右臂,生怕一阵黑风刮来她就进了某个妖精洞,给唐僧肉当汤底去。
  “我记得你以前不怕黑的呀。”师烨裳大爷气地拍拍汪顾搀在她臂间的手,脸上也说不清是怜惜还是鄙夷。反正她那张脸,除了哭和笑,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明显。好在她也深有自知之明,打少女时代起就主动罹患面瘫,非到迫不得已,都是面无表情,或者说,云淡风轻,这就再次验证了古老哲人的那句箴言:女人之美,皆随其缺陷而生。但满脸都是缺陷的除外。
  “我以前不是不怕黑,是要在你面前撑气场。”汪顾环顾四下,见到成群结队的老头老太太,并无牛头马面出没的迹象,这才长出一口气,逐渐放下心来,“你都不知道当初跟你去吃火锅,路过那条小巷时我心里有多紧张。你倒好,一个人走前面,踩根老鼠尾巴还带道歉的,果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唔,你要保护人家哟,甜心~”她突然就拿腔拿调起来,顺便竖起食指,娇嗔地戳了一下师烨裳的颧骨。师烨裳不解风情地瞅她一眼,右手插兜,左手扶胃,揉揉,倒不是要吐,她没么敏感,只是她晚饭真的吃了太多东西,不揉搓安抚,她怕她的胃会过劳死,“那下回让你走前面吧,达令。”
  两人一路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情话,不多时便来到健身器械区。汪顾撒开狗让它们自己去玩,师烨裳则寒着一张脸坐在花坛边的木椅上,继续她的消食大业。过了有一会儿,汪顾从某种器材上跳下来,拉起师烨裳让她无论如何也要选一种运动舒活筋骨。师烨裳眼观六路,当即决定下一桩短暂的事业,并立刻为之献身。
  只见她慢步走到一双高悬的吊环下,跃起,握环,放松身体,随吊环富有节奏地晃动。等待吊环静止后,她就那么垂着头,闭着眼,死了一样地干吊在上面,浑身上下,除了几根发梢,哪儿也不动。
  汪顾禁不住为她鼓掌,同时由衷赞道:“果然适合你。”可惜这时偏有东风至,差点儿就给她吹出一套燕式水平加倒十字的B组难度动作来,吓得汪顾赶紧抓住她的脚踝,连声催促她落地,“还是等你胖一点再装吊死鬼儿吧啊!你那么瘦,阎罗王判你下油锅都怕你倒吸他的油!”如此这般,两人唯有继续散步。还是散步安全。只要别撞上开三菱跑车的胡某就行。
  公园里的路灯并不是每一盏都爱扮小星星的,有这么一段路上,十盏中足有三盏正常,仅有四盏熄灭,这就足可以让游客看清路也看清人了。节约型社会嘛,汪顾不怨,师烨裳照旧揉肚子,狗在脚边蹿来蹿去——谁知如此和谐的画面竟惹来路人强烈不满,“家里有孕妇怎么还养大狗啊?对宝宝多不好!会得过敏症的!”把汪顾气得在心里直骂:你、你、你、你才是孕妇!你全家都是孕妇!
  时至九点,一干生物打道回府。途中,师烨裳没来由地踮起脚尖,在汪顾脸颊上亲了一口。汪顾不知是真纯还是假纯,总之师烨裳刚亲完,她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只羞涩的番茄精,捧着脸,咬着唇,老半天都当自己还是十八二十二的少女,肖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那早已作古多年的初吻奉献出去。待她回神,师烨裳已经牵着两只渴极的大狗进了家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就在这样不着调的罗曼蒂克中,时间一闪而过,二零零九年来、啊来个球,哪儿有那么快。二零零八……貌似也没那么快。生活还是得慢慢过,过一天算一天,没有热豆腐,所以不要心急,心急易早衰。就算只是平淡无奇的小日子,只要不生病,不遭罪,它就还是值得被珍惜珍藏认真对待的。不是吗?
  嗯,无论是不是,时光还是得飞的。一飞二十天。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星期日,时逢光棍节,不是什么好日子,B城的企业家协会年会暨年度慈善晚会暨奸商大聚会却如期召开了。
  众所周知,这种名为增进业内业间合作,实则任嘛正事不干的所谓年会大抵有两种举办方式:一种是大家出钱,找个公关公司担起全部责任。另一种是排位轮流,每家轮一年,至于形式,定然要不拘一格八仙过海。主办方只要不缺心眼儿,就肯定会请来满城媒体,趁机大作广告,以期能把花出去的钱尽快赚回来。B城的奸商没一个是傻子,没道理做那有去无回光让策划公司赚个钵满盆盈的买卖,于是打从B城有企业家协会那天开始,B城的奸商大会都是由各家企业轮班主办,往届场面,拿江浙人的话说,不要太大。
  今年,这奸商大会的主办权轮到了张氏头上,汪顾责无旁贷地就要焦头烂额一阵。
  为避免暴露自身的平凡刻板,她从台湾请来一家专注会展的公关公司,并派出张氏半个公关部的人随同学习,力求下次再有类似活动时能够不必假手他人创意,自己就捣腾出一番花团锦簇盛世中华的热闹景象来。
  可这世上的事,有时远远看着挺美,真到了自己眼前就实实在在地变成了惊天大雷——那家公关公司是当地有名的会展策划商不假,但有名就意味着人家做的全是大买卖,往白了说,人家是专门策划星光大道的路线应该从哪儿开始,到哪儿结束,停车区在哪儿更加耀眼,记者区在哪儿容易控制,宴会上的杯碗盆碟是用德国的气派,还是用奥地利的雅致,香槟塔是安置在舞台前方显眼,还是安置在会场中央便于取用等等等等这之类的,几乎就等于生生地把金马奖的颁奖仪式和土财主娶儿媳妇的婚庆大典拼凑在一块儿,低调又奢华地让全世界人民大团结起来,这就算完事。
  汪顾近来天天沉浸在平民小户的小幸福当中,从来不去插手专业人士的工作。今日午时,她满怀期待地去到她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高球度假山庄,打眼一瞧,会场已然被布置成了一副气势磅礴的骚包德行,她顿时只觉晴天霹雳直击头顶,秋风萧萧横扫一片黄叶,下巴掉了满地,捡都捡不起来……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她唯有得过且过,硬着头皮将此噩耗通报师烨裳,在得到师烨裳那句“其实每年都差不多,只不过前年林森柏非要搞环保主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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