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薄荷味(gl)-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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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秦咸洛的脸色突变，颤抖着嘴唇道：“表舅，你。。。你说什么？”
　　“咸洛，你立即赶到B城来，你外公心脏病突发，现在正在医院抢救。。。”那边的声音很焦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啪”的一声，秦咸洛的手机掉在地上，她蹲下来，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往下掉落。外公。。。心脏病突发？
　　“咸洛？咸洛！你在听吗？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你要有思想准备，现在快赶到B城来！”掉在地上的手机，仍是将那边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秦咸洛忽然伸手一抹眼泪，拣起手机，连灯也来不及关，疯了一样冲出门，大门在她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秦咸洛冲到马路边，匆匆忙忙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要租那车去B城，可是现在十一点多了，那司机死也不肯去，秦咸洛心急如焚，只得又打了沈莜的电话，想要借她的车去，谁知沈莜又关机，她没办法，只得打了赵文博的电话，一边快速向司机报了赵文博新房子的地址。
　　
　　简欣培和赵文博这个时候都没睡，各自占据着一张沙发，躺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电视，简欣培有晚上失眠的老毛病，所以每晚都要将近十二点才睡，赵文博却是纯属为了陪她，自动与她作息时间保持一致。
　　若是平时，赵文博一边看电视，还会一边主动找些有趣的话题，跟简欣培聊会儿天，可是最近他看起来心事重重，话比以前少了很多。同在一个屋檐下，简欣培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是她自己满心痛苦，满腔思念，自顾尚且不暇，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他，只当他生意上遇到了什么烦恼。
　　秦咸洛电话打来的时候，赵文博非常惊讶，可是听到说是借车，还有借车的原因后，他立即一口答应了。
　　他挂了电话，从沙发站起来，将车钥匙拿在手里。却见简欣培早已坐起来，正睁着眼睛望着他：“是。。。咸洛？”
　　“是。”赵文博回望着她，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简欣培咬了咬唇，轻声道：“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说要借车，她外公心脏病突发，进医院了，她要赶去B城。”
　　“外公？！”简欣培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她太明白，外公在秦咸洛心里的重要性了，她眼里泛着泪光，声音都颤抖起来：“那现在。。。现在情形怎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说话很匆忙，没说详细，但是好象很着急，情况应该不是很好。”赵文博望着她紧张的表情，心像被什么撕扯着，一下一下的抽痛。他忽然拿起钥匙，走了出去，简欣培连忙也跟了出去。
　　
　　二十多分钟后，秦咸洛急匆匆的进了他家的大门，她望着站在庭院里的两人，怔了怔，然后脸转向赵文博：“钥匙。”赵文博将钥匙抛向她，指了指旁边：“车我给你从车库开出来了。”
　　“谢了！”秦咸洛心里充满感激，接过钥匙便走向那辆银色的汽车。
　　“咸洛。。。”简欣培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心中酸痛，一张甜美精致的脸上满是激动哀伤之色，她多想陪她一起去，可是却又觉得说不出口，只是喃喃的道：“外公他怎样了？”
　　这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让秦咸洛心中一颤，她回过头去，却见简欣培站在那里，眼神凄楚，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眼睛瞬间红了：“培培，表舅说情况不乐观，有什么以后再说，我要走了。”说完，她快走几步上了车，将那辆银色的奔驰缓缓开出了庭院，然后脚下猛的一踩油门，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简欣培在原地呆了半晌，忽然也向车库走去。
　　“培培，你干什么？”赵文博伸手一把拉住她。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培培当初那么激动，不让他请咸洛参加婚礼，提到她都是一脸痛恨，可是刚刚面对咸洛，她却那么温柔，表情和言语里全是关心。赵文博的心都碎了，这样，还需要去问谁吗？”
　　“文博，我也要去B城，咸洛。。。咸洛她很难过，我。。。我怕外公出什么事，她会受不了的。”简欣培眼里噙着泪水，慌乱的道。
　　“培培，我也很难过。。。”赵文博眼里全是悲伤，声音格外低沉。
　　“你？”简欣培不解的看着他。
　　“培培，你心里爱的人，是不是咸洛？”赵文博双手扶着她肩膀，望着她的眼睛，嘶哑着声音道。
　　“文博，我。。。”赵文博受伤的眼神，让简欣培心起涌起强烈的愧疚，垂下眼睑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勇敢的抬起头：“对不起，文博。”
　　这句“对不起”像一支利箭，击中赵文博的心房，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一手按着胸口，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文博，对不起。。。”简欣培望着他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泪水模糊了赵文博的眼睛，他忽然握紧双拳，大声吼道：“不是这样的！你爱的是顾明杰！你爱的是周晓寒，怎么会是咸洛！绝对不可能是咸洛！谁会相信是咸洛！你骗人！”
　　他说这些，本来只是不愿意相信简欣培爱的是女生，更不愿意相信是秦咸洛。可是没想到，这些话字字句句全都击中简欣培的要害，她所忍受的所有痛苦，所承受的一切委屈，如山洪般全部在这一刻爆发了，简欣培美丽的面容变得扭曲，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她大声哭道：“我恨你！我恨你们！我从来没有爱过顾明杰！更没有爱过周晓寒！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冤屈我？！咸洛不相信我爱她！你也认为我爱顾明杰！我爱的，只有咸洛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她不相信我？为什么她要爱上别人？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呜。。。。。。”
　　简欣培整个人似乎都陷入崩溃，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一软，双膝一屈　
　113、第　113　章　。。。　
　
　
　　，慢慢跪在了地上，她甜美的面容上泪水纵横，看起来令人痛心，她双手捧着脸，痛苦的呜咽着。
　　赵文博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所承受的伤痛，呐呐的道：“那。。。那你当时为什么跟顾明杰同居？”他喉咙又干又涩，讲话变得异常困难。
　　“同居？哈！”简欣培口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抬起头望着他：“我跟他，就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而已。”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晚上的情景，心里的某个伤疤被揭开，顿时鲜血淋漓，她泛着泪光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赵文博，笑着道：“而且，那根本不是我愿意的，那晚上。。。那晚上，我本想跟咸洛去外公家，但咸洛不怎么理我，我一赌气，就跟顾明杰去了酒吧。后来。。。后来，我喝醉了酒，我让他送我回宿舍，打我同学电话出来接我，结果。。。结果他就把我带到了酒店，他还把我的手机关机。。。哈哈，你们都认为我爱他爱得要死是吧？都觉得我不自爱是么？”她疯狂的笑着，眼泪却越流越多：“我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我活该这样，是不是？现在，就算我把心挖给她看，她也不会再爱我了对不对？”
　　她第一次把这件事的真相对人说出来，却更是委屈，心如针刺般的疼痛，眼泪止也止不住。
　　尽管她伤心之下，一些话说得语无伦次，赵文博却大概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心里翻来覆去一直念着一个名字“顾明杰！顾明杰！”
　　




114

114、第　114　章　。。。　
　
　
　　周围夜色深浓，惟有高速公路两边的路灯，依旧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执着的守望着黎明。一辆银色的汽车，飞快的在A城到B城的高速上奔驰。秦咸洛恨不得身生双翅，立即飞到B城，她的眼泪不断的自眼角溢出，然后又被她用手背狠狠的擦掉，她的心脏控制不住的剧烈的跳动着，双手却紧紧的握住方向盘。
　　约莫两个半小时后，秦咸洛终于到了B城第一人民医院，她将车停好，立即一路狂跑。当她满头大汗的赶到心内科监护病房外，两个表舅，一个表姨连忙迎了上来。
　　“外公他。。。他怎么样？”秦咸洛满眼焦急，来不及叫人，手扶着墙壁气喘吁吁的问。
　　“还在里面抢救。。。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爸了，他手机一直关机，你米姨的也是，家里座机没人接，我等下接着打。”大表舅手里捏着几张纸，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听他说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怎么会突然发作。。。”秦咸洛手扶着额头，流着眼泪道。
　　她的表姨脸上还挂着泪痕，伤心的道：“本来这几天我接他在我家里，晚上，他说睡不着，我就陪他在聊天，谁知道他忽然按着心脏位置说有点痛，我就连忙打了120，将他送到医院来了。。。”
　　秦咸洛心乱如麻，也没有心思听她说一路是怎么叫人，怎么在车上抢救的，只是不停的在原地转来转去，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外公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期间，简欣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她看都没有看，就不假思索的按掉，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讲话。
　　几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病房外提心吊胆的等待着。
　　凌晨六点多，重症监护病房的门终于打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沉重的走出来，秦咸洛一听声响，立即迎上去，颤抖着嘴唇道：“医生，我外公。。。我外公他怎么样？”
　　那为首的主治医生摇摇头，秦咸洛眼前一黑，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患者的病症为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手术刚开始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完全阻塞的血管开通了。但是患者突然出现再通血管无血流同时伴发严重心肌顿抑现象，这是死亡率极高的急性心肌堵塞最险恶的并发症，抢救过程中一度出现心力衰竭的症状。。。。。。”
　　他长篇大论的说着一些相关的专业术语，但秦咸洛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外公！”，便冲进了病房，几个表舅连忙跟上去。
　　
　　外公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秦咸洛摸着他冰冷的脸庞，忽然扑在他身上号啕大哭。这是她的母亲去世后，她所遭受到的最沉重的打击，她母亲去世时，她才十几岁，还没有成年，虽然那时也很伤心，但终究比不上此时的心痛。她回忆起外公平日里对她的种种好处，想到他就要永远离开她，不禁伤心欲绝，只哭得说不出话来。
　　“咸洛，咸洛，你别这个样子，你这样外公怎能走得心安？”表姨在旁边，一边哭一边劝她，她完全充耳不闻，只是抱着外公不放手。
　　秦咸洛哭着哭着，嗓子都哭得嘶哑了，两个表舅只得一边一个将她拉起。“别拉我！我要外公！我要外公！”她红肿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为什么他不来A城跟我们一起过？为什么？！”她哭得声嘶力竭。
　　她的大表舅抓住她，摇晃着她的身体，流着眼泪道：“咸洛，你冷静点，外公他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子的！他。。。他早就料到自己日子不久了，他。。。他还早早就把遗言准备好了的，一直带在身上，在救护车上，他挣扎着塞给了我。”
　　遗言？秦咸洛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接过大表舅手中的一叠纸，一看到那熟悉的有些歪斜的字体，脑中便浮现出外公颤抖着手写下这段话的情景，心又开始绞痛。她抹了抹眼泪，凝目看向上面的字。
　　“咸洛：我的好孙女，看到这些话时，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悲痛很伤心，一想到你哭泣的样子，外公就觉得不忍，几乎没办法下笔。今天送你和小娴上车回A城，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似的，所以，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你们的车远远消失，还舍不得回去。年前开始，我就老感觉胸闷气短，心中一直有某种隐隐的预感，觉得自己将命不久于人世，这次你和小娴能来陪外公过年，外公真的特别开心，真的好想你能时时刻刻陪在外公身边，可是这些，外公都不能对你说，你现在参加工作了，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处理，外公不能让你分心。外公不怕死，那意味着我又可以跟你外婆和你妈妈一家团聚了，可是，外公又有些遗憾，在我有生之年，我怕不能见到你带着自己喜欢的人来见我。以前，我很少跟你提到这个话题，外公有些自私的心思，不想那么快见到你成为别人家的人，但若在我死之前，我也见不到你爱的人是什么模样，又觉得遗憾，外公是不是很矛盾？”
　　秦咸洛看到这里，心中伤痛难言，忍不住靠上前去，在外公的耳边轻声哭泣：“外公，我已经带她给你看过了，你不用遗憾，小娴她是我爱的人，你一直很喜欢她，不是吗？外公，我应该告诉你的，不管怎么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才真的很遗憾，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你能不能接受，但我知道你是个宽容的人，你对小娴的喜欢和满意不会改变，我不该想得那么多的。外公，我没有成为别人家的人，我跟小娴和你永远是一家人。。。”她心中充满了后悔，喃喃低诉着，可是外公紧闭着双眼，却再也听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咸洛才稍微平静一点，接着往下看去：“我知道，你和小娴一直埋怨我不肯去A城跟你们一起生活，觉得外公是个固执的老头。其实，有些事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我怕你心里有阴影，又怕影响了你们父女的关系，但现在你长大了，我想有些事情的真相你应该知道，也能够比较冷静的面对。而且，在我跟你爸爸的事情上，我不想你认为是外公在不讲道理，是外公在无理取闹，当年，你妈妈在旅游途中死于车祸，你一直认为不是你爸爸的错，觉得外公不该以那样的态度对你爸爸，但你不知道的是，当时，是因为她跟你爸爸大吵了一架，你爸爸扇了她一个耳光，她一怒之下，才把你托给别人照顾，请了几天假出去旅游的，这些，是我在你妈妈的日记里看到的，这也是我一直不能原谅你爸爸的原因。外公不是不讲理的人，可是你妈，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你不知道，失去她，我这个做父亲的有多心痛有多难过。。。。。。”
　　秦咸洛看着看着，眼泪一串串滴到了纸上，模糊了字迹，看到这个地方，她再也看不下去，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又一个打击，她双手紧握着那一叠纸，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渐渐亮了。
　　外公的遗体被医护人员送走了，表舅和表姨还在等着秦重和米雪慧的到来，秦咸洛的一颗心似乎因为伤痛而麻木了，她守在外公呆过的病房外，不言不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肯离开。她面色惨白，眼睛红肿，眼神呆滞而空洞，表姨看着她这个样子，生怕她出什么事，一刻不停的守在她身边，不住的安慰着她。
　　许久，大表舅望了一眼他们：“在这守了一夜了，我去买点早餐过来给你们吃吧。”另外两人都点了点头，他便起身出去。
　　“表姨，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去外公家里看看。”秦咸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哑着嗓子道。
　　“好，我陪你去，让你二表舅留在这里等着他们。”
　　“不用，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
　　正说着，一个长发微卷的美丽少女神色匆匆从远处的长廊上走过来，一见到他们，立即加快脚步。简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