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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物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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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仙儿久等了。”
  打开房门的男人鬓角斑白,年逾六旬,然剑眉下一双星目灼灼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当是林府当家林战。
  一见此人,顾及下意识地低下头:“林教头……”
  “鄙人退隐已久,早已非禁军中人。”昔日的林教头仔细打量着失口的顾及,“敢问这位姑娘怎会知道我以前的身份?”
  “四儿幼时多听仁公威名,自是对仁公仰慕已久。”乐乔上前一步,颔首为礼,“失礼之处望仁公见谅。”
  “无妨。”
  林战看似不介意,转身回屋时却深深望了眼顾及。
  虽然之前听林炯大概讲过,真正见了林家夫人,那条垂至胸前的长舌还是让人倒抽了口凉气。
  “无常神君。”林战跪坐在床榻前,语气格外阴沉,“禅院的老和尚来看过之后说是无常神君附身,内子一心向善,怎会被那种东西缠身!”
  躺在床上的林家夫人面色枯槁,见有人来也是有气无力地抬抬眼皮,长长的舌头一动不动,这样子连话都没法说。
  依照习惯,乐乔先替林家夫人把了把脉,而后道:“老禅师想必是见形生意了。”
  “何解?”
  “令阃的确是秽邪入侵,但与两位无常神君并无干系。”小心地将林家夫人的手放回被中,乐乔又道,“能否请仁公回避一下。”
  郎中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是令林战大为放心,向夫人打了声招呼正要离去,岂料病人却呜呜大叫起来。
  原本气息奄奄的病人一听林战要走,使出全身力气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松。
  “这位乐仙儿是来帮你看病的,尽可放心。”
  林家夫人猛摇头,长舌随之摇晃不已。顾及看得不忍心,连忙低头躲开那顺【啊�
  林战为难地询问乐乔道:“乐仙儿,一定要我回避才行吗?”
  “仁公在场并非不可。不过……”乐乔皱皱眉头,“若有不测,这长舌可是会移到您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捉虫…


☆、小寒·长舌(其三)

  青索松散缠绕在下巴与胸前那条长舌周围寸许的地方。像是把它托起来似的,随着房中几人的呼吸,青索带动长舌微微摇晃。
  “会转嫁到您那里。”放缓语速低声重复了一遍,眼角的余光留意到有两人同时挺直脊背。
  ——越是危险的时刻越是不能有任何胆怯,畏惧与退缩这种没用的东西,作为禁军一员,我们不需要,也绝对不能有。
  每有新丁入营,身为教头的林战都会这样告诫大家。与其他教头的散漫不同,林战确实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身体力行,虽然顾及进入禁军没过半年他就被调往别处,但这半年,林战对她影响很深。
  林战咽了口唾液,艰难道:“我没关系,倒是这两位姑娘……”
  探询的目光在顾四面上停留不过一瞬,乐乔回头继续凝视青索间蠢蠢欲动的长舌:“无碍。”
  跪坐在林战身后的顾四着寻常的素色襦裙,即便如此,超出林战的镇定依然尽致。至于守在门口无趣得直打哈欠的云白,看来想让她有事都难。
  “那请让我也留下。”
  乐乔应允。
  “仁公与令阃近些日子可曾去过京都?”捻弄青索的乐乔随口问道,然除开青索环绕下的冗物,她却仔细观察着林战的一举一动。
  林战脸色苍白,眼角略有些抖动:“啊,上个月为亲家公庆生去过一趟。”
  “唔。”
  林战等了许久见无下文,如坐针毡般地向前探了探身,问道:“内子这病症与京都可有关系?”
  “现在还不清楚。”郎中微微摇头,将视线移向床上的人,“要待会儿问过夫人大概才能知道。”
  郎中扬起手肘,长舌未被撼动,而青索随之拉长。
  白烟忽然从那时升起,从林家夫人的下巴出现,穿过上方的青索,径直向包裹的冗物而去。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随着白烟的聚拢,呼吸声变得绵长而拘谨。郎中无暇查看是否顾四因此生畏,低低道了声:“退开。”
  “梆、梆、梆。”
  三记脆响。
  “呀!”来自顾及的一声惊呼。
  是林战撞到顾四了么?
  乐乔按捺心神,加紧了手下的力道。青索在拉扯间悠然上旋,先前松散的缠绕肉眼可见地紧凑起来,密不透风裹全长舌。
  未曾念出口诀和咒语,郎中突然站起身,拿捏青索的手猛地高举,明明看起来分量很重的冗物仿佛轻若鸿羽,在郎中的牵引下随同青索轻飘飘落向地板。
  郎中一手牵着青索,一手扶着林夫人久张而僵的下巴,道:“失礼了。”
  倚靠床栏半坐的病人因乐乔施于下颌的力量整个向后仰去,无神的双目倏然圆睁,黑色瞳仁那瞬间锐若麦芒。
  “呜!”
  “嘘……”食指竖在唇侧示意夫人噤声,乐乔退后几步,审视地板上仍因包裹冗物而隆起的青索。“现在起,谁都不能出声。”
  大概是郎中的语气过于严肃,顾及想也没想连忙用手捂紧嘴巴,眼睛直直盯着地板上已初具形态的青物。
  不,不像是一般的虫子。
  成人手臂那么长,拇指一般粗的东西……
  “蛇”这个词刚刚在喉咙滚了两滚,但见那青物一跃而起,离弦之箭般地冲向束缚它的罪魁祸首。
  乐乔动也未动,青索却像在半空中被竹竿拦腰截挡,无论是郎中手里的这段,还是冗物带动的那段,竟都绷得笔直。
  房间里,只听见“咝咝”的声音。
  在耳边,又像在远处。
  青索末端本已被郎中打了结扣,这时却隐约可见一缕白烟直上藻井。
  “咝咝”的声音应是同白烟一同出现,初时微不可寻,然一旦成势,足以让人无法忽略。白烟在藻井下聚集,渐渐形成如蛇般的蜿蜒烟气,然尾端也越来越细,约是到了尽头。
  白烟末尾甫一脱离结扣,乐乔立刻收起松垮下来的青索,双目仍牢牢锁定白蛇的动向。
  方才的袭击半途受阻,这次脱离了束缚,白蛇反而按兵不动,只在藻井下方缓缓盘旋,不时昂头吐信,倒像是在挑衅。
  林战的镇定在这鬼魅般的白蛇与乐乔的对峙间消磨殆尽,数九寒冬的天气,汗水自鬓角沁沁而下:“这……这究竟是……”
  郎中心道不好,白蛇的速度超乎她的预料,林战的“是”字尚未落地便已模糊成团,难以识别。
  长舌。
  从林家夫人那里取下的冗物竟在自己眼皮底下转嫁到林战口中。
  “仁公。”
  乐乔忍不住叹息。
  “林教头。”
  顾四眼睁睁看着长舌垂落在林战胸前,从无到有,浑然天成。
  林战眼中满是惭色。
  “再来一次吧,不过要换个房间。”既然林战执意留在这里,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乐乔面上看不出情绪,淡然道,“不能再出纰漏了。”
  “对不起。”艰难撑起身坐起来的林夫人愧疚不已,“都怪我,对不起。”
  乐乔向她摆了摆手,问林战道:“隔壁还有厢房吧?”
  林战躬身请手。
  “劳烦云白姑娘照看一下林夫人,四儿过来。”
  乐乔抬脚要走,云白笑眯眯地拦在她身前,道:“这种小事乐仙儿可以交给我啊,不用客气。”
  这狐狸眼角眉梢话里话外流露出连顾及都瞧得出看得明的轻蔑,只见郎中抿唇一笑:“有劳云白姑娘了。”
  云白怔了怔,但话一出口哪能收回。
  “仁公尽可放心,云白姑娘很是了不得。”
  林战一面尽是疑惑,一面不得不跟着脸色突变的云白去厢房。
  郎中的回应教顾及琢磨了好久,直到无意间看到一抹玄青尾随林战钻进厢房门缝时才恍然大悟。
  抬头,乐乔唇角未及收回的轻淡笑意一览无遗。
  “莫非是京都之行听到了不该说出的秘密?”
  半躺在床上的林家夫人尽管还很虚弱,但精气神要比之前足了许多。思忖对方问答方面既无大碍,郎中今次开门见山。
  “不该说出的秘密?”夫人眯起双眼仔细回想半天,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闻此话,郎中语气中多了几分笑意:“若言非须言,冗言蛇生长舌。”
  “若言、非、须言,冗言蛇、生、长舌。”咀嚼了好几遍,顾及才将乐乔的话理解透彻并且流畅地复述出来,“所以那东西原来是叫冗言蛇么?”
  “嗯。”
  投给顾四一个赞许的眼神,乐乔习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时才去看林家夫人,像是才想起什么,长吸了口气:“哦!我想起来了!”
  “那天亲家母神神秘秘跟我说……”
  话语到此为止,乃是乐乔及时做出禁言的手势。
  “嘘。”
  好在关键时候被郎中阻止了,林夫人也是余悸未消地拍拍胸口,感激地向乐乔点头。不过后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身上。
  顾及随乐乔的目光寻去,只看到青索尾端在她袖口打了个漂亮的旋儿,立时消失不见。
  旋即听到隔壁传来云白暴怒如雷的吼声:“乐少卿你不要太过分!”
  “现下即以知晓病根,往后这段时间只要多多注意应无大碍。若感不适,可按这方子配药煎服三天即可。”
  比平常更温和周全的叮咛,又写下详尽端正的药方,期间步步紧随郎中的云白浑身上下充斥着几近实质的怒火,令所有人退避三舍,唯有乐乔不为所动。
  “那么,告辞了。”
  婉拒了林战留宿一宿的好意,大方得体地向二人告别之后,乐乔携顾及在夜色朦胧中登上来时的马车。
  “乐仙儿!”
  “乐少卿!”
  “乐乔!”
  马车兀自向前行驶,留下云白徒劳的呼喊。
  “你要我怎么回去啊……”
  略感愧疚的顾四掀开窗帘探头看了看,云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和声音一同融入茫茫夜色。
  “丢下她真的没关系吗?”
  乐乔轻轻打了个哈欠,枕着顾及的腿安安稳稳地躺倒在软榻上:“可别小瞧狐仙那种东西,说不定等下她就出现了。”
  “几个时辰前还是四足动物,现在干脆变成东西了。”
  冷冰冰听不出情绪可比大喊大叫更吓人,顾及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还真、真出现了。”
  “顾四啊,你说这世上的活物除了小偷还有什么能做得到神出鬼没?”
  乐乔抛来这么一问教顾及犯了糊涂,脱口答道:“妖怪?”
  郎中抬手点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笨啊。当然是没拴好的千年老狐狸。”
  便是在夜晚,顾及也清楚地看到云白头上生出一股白烟。
  “我没工夫听你插科打诨,快把那东西交出来。”
  “果然。”乐乔索性闭上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人家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安好心,原来老狐狸跟人套近乎也没安什么好心嗄。”
  “交还是不交,我只等你一句话。”
  察觉到顾及的气息突然凝滞,郎中只好从袖中掏出一只油纸包。
  “既然你这么想要,给你便是。”
  松开钳制顾及脖颈的手,云白龇牙冷笑:“不客气。”
  云白甫一离去,顾及慌忙解释道:“她只是吓唬你,她没用力气。”
  “我知道。”
  “知道你还给她啊。”
  “给她一半无妨。”
  乐乔支肘抬起上身,轻柔地摩挲着顾及颈部。明珠的辉光下,可以看清顾四颈间两侧并无淤痕。
  “她该庆幸自己没下狠手。”躺回软榻,乐乔懒懒闭眼,“那位怕是活不过正月了。”
  “诶?”
  “林家夫人的冗言蛇只是这句话而已。”
  ——那天亲家母神神秘秘跟我说……
  ——那位怕是活不过正月了。
  ——她还说,可别告诉别人啊。要让别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林家夫妇伉俪情深,林夫人一时没忍住和丈夫说了这件事,故而才长出了名为“冗言蛇”的长舌。当时之所以让林战回避,不仅仅因为他是冗言的接收人,还有一点乐乔没说出来,在场所有人,也只有林战才是与妖物本无干系的外人。
  若言非须言,冗言蛇生长舌。
  警告过不能随意出声,林战却沉不住气。
  长舌,即是他夫妻二人的命定之劫。
  “顾四,以后如果有谁要告诉你不能外传的秘密,在对方说之前就要拒绝他哦。”
  “嗯。”
  眼看乐乔昏昏沉沉似要入睡,顾及忙问道:“那个,纸鸢是怎么回事?”
  “什么?”
  “给流苏的回信啊,纸鸢为什么会飞?我明明不会法术的。”
  “心诚则灵。”
  “一定是你动手脚了对不对?”
  “没有。”
  “不信。”
  “我要动手脚也不会在那上面动的。”
  “真的没有?”
  “四儿难道不信我?”
  “也不是不信……唔……”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捉虫~


☆、大寒·望江南(其一)

  鸡始乳,鸷鸟厉疾,水泽腹坚履冰行。
  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
  “呼……真冷啊。”
  “三九四九冰上走。”
  都说深巷沉酒香,郎中里街头却有一家冬日里也敞着门做生意的酒坊。因为离王府近,往来方便,顾望风平常没事最喜欢在酒坊小酌两杯。特别是在今日这样的冷天里,一杯陈酿下肚,不出半盏茶光景,四肢都流淌着暖洋洋的惬意。
  和伙计打过招呼后,顾望风拎着二两小菜寻了个背风的位置。
  “顾大哥你可算来了。”
  顾望风刚把下酒菜倒进盘子里,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
  前后脚进门的两名妇人顾望风都认识,一个是年前嫁去城南良善人家的王府下女淑英,另个则是家住郎中里西街的杨三嫂。
  “淑英妹子。”顾望风不无惊喜地迎上去,“终于想起来回来看看啦?还以为一嫁出去你就把顾大哥丢脑后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咱家顾大哥啊,咱家当家不还是顾大哥介绍的嘛。”淑英拉着杨三嫂坐下,将带来的食盒推到顾望风面前,“这是咱家三嫂做的莼羹,顾大哥快来尝尝。”
  “哟,冬天还能吃着莼菜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四九隆冬天,食盒里的汤羹竟冒着腾腾热气,香味儿扑鼻而来。管不得烫嘴,顾望风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莼菜爽嫩的口感和汤羹的香气在口中久久盘旋,顾望风忍不住感慨:“要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莼菜羹,让我下辈子当牛做马都愿意啊。”
  淑英拍拍杨家三嫂的手背,二人相视一笑。
  趁着热劲儿一口气喝光整罐汤羹,顾望风这才满足地端起酒杯:“好了淑英妹子,跟顾大哥你还客气啥,有什么事快说吧。”
  淑英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眯眼笑了:“啥事儿都瞒不了顾大哥,不过不是我哦,是三嫂。”
  “三嫂?”
  杨家三嫂生性拘谨,见了生人总是脸红口吃。顾望风在郎中里两年,平日里虽说会在街上遇到,但至今也没能和她搭上句话。怪不得古灵精怪的淑英会带着三嫂过来找自己,原来目的在这里啊。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想着邻里街坊应无大事,顾望风拍着胸脯道:“三嫂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那个……”三嫂怯生生地抬头,“是我家三郎。”
  “当啷!”
  酒盅应声落下,犹带余温的酒水洒了一桌。
  一下午尽听顾望风唉声叹气,顾云再好的耐性也给消磨光了。
  “望风。”
  顾望风毕恭毕敬地弯腰,做出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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