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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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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轻轻地掀开茶杯,似乎是示意他说下去。
凌双鹰这才道出原委——几日前,他接到消息,城西骆家庄发生命案,看手法似乎是那人所为,庄主骆雄及其妻子儿女一家五口均死于非命。两日前,凌双鹰手下来报,城西聂云家中发现一把染血的匕首,又有打更的人为证,当晚在骆家庄附近看见聂云经过。凌双鹰不由分说,便把聂云抓进县衙问话。聂云不明所以,大喊冤枉,但凌双鹰凭借凶器及证人所言认定此人必是凶手无疑,软硬兼施,终于令聂云画押。
永琪轻笑一声:“凌大人,你若是行凶作案,会不会傻到把凶器留在自己家里?”
凌双鹰仍然据理力争:“但是,聂云的确有重大嫌疑……”
“我没说他没有嫌疑……”永琪打断了凌双鹰的话,“只不过,聂云行动不便,凌大人似乎有屈打成招之嫌。此案疑点重重,若是成了冤假错案,老百姓定会恨官府不公。要是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凌大人,你身为地方父母官,日子也不会好过。”
“那五阿哥的意思是……”
永琪正色道:“凌大人既认为聂云有嫌疑,那便让其暂且呆在牢里。还有,你不是担心他有同党么?他要是半死不活,你还怎么引蛇出洞?”
凌双鹰明白了永琪的意思——在地方官府,朝廷鞭长莫及,屈打成招甚至还未发落便伤重致死的所谓犯人不在少数。永琪这么说,便是让他找人给聂云治伤了,否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永琪必定唯他是问。
这时,尔康的身影在门口闪过,永琪便起身离去。见尔康一脸凝重,永琪便知事情绝不单纯,两人赶紧坐了来时的马车,往四合院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这天晚上,永琪、小燕子、紫薇和尔康坐在四合院的大厅里共商大计。
白天永琪训诫凌双鹰的时候,尔康留在大牢里详详细细地问了一遍聂云的情况,越问越觉得可疑。据聂云所说,他父亲在他七岁那年撒手人寰,他和他母亲走投无路,幸得骆夫人仗义帮忙,收留聂云母子在骆家庄干活。他母亲专门服侍骆夫人,而聂云则做了骆家庄的家丁。几年时间转瞬而过,骆家长女骆敏今年十八,出落得花容月貌,不知怎么竟和聂云两情相悦。然而,其父骆雄身为一庄之主,断断容不得骆敏与聂云来往,更因此将聂云赶出骆家。这样一来,两人只能偷偷见面。那日晚上,聂云之所以会在骆家庄附近出现,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样乍听下来,似乎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加上聂云言之凿凿,坚称自己绝没杀人,更不是那什么大盗,尔康几乎已经将他定为无辜受累者,遂拿出那份画押认罪书指给聂云道:“你既然觉得冤枉,为什么要画押认罪?是因为知县大人对你用刑?”
聂云并不否认:“我是画押了,但是没有认罪啊!”
尔康听不明白——什么叫画押不认罪?
“所以,我就让他把那份认罪书读了一遍。”尔康喝了口茶,接着叙述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念出来的跟这上面写的不一样!”
“啊?”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这事情就很诡异,首先你们看这份认罪书……”尔康随即把认罪书拿出来摊在桌子上。
“哇!一张认罪书用这么好的纸张,一定有古怪!”小燕子第一个叫了起来,拿起那张纸片左看右看,还来来回回翻了好几次,“还不只是白纸,还是彩色的,摸上去还挺有感觉!”
这倒不是小燕子夸张,永琪和尔康初次见到这张纸的时候,也觉得不同寻常。这张纸片比寻常官府用的要厚了许多,而且上头还有图案。纸片上面的五分之一,被染成了墨绿色,依稀可见一些竹子的图案。加上红得有些艳的字体,便觉得有些刺目。
紫薇接过这份认罪书,曼声读道:“本人聂云,不敢否认自己是江湖大盗,也不敢否认之前的所有人命都是自己所杀。这……”紫薇皱眉,“这话好奇怪!”
“的确很奇怪。所以,我才让尔康再去问问聂云。不过,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知县大人身边的师爷准备的,应该不是聂云搞鬼。”永琪分析道,“哎,对了,尔康,你刚才说聂云读的跟这个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怪就怪在这里,他愣是把那两个「不敢」给去掉了。”尔康显得很是头疼。
这样一来,认罪书变成了自白书。
“这么奇怪?”紫薇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张纸,那两个「不敢」正好写在墨绿色的地方,的确不是那么清晰,“他是不是眼神不好?”
“不会吧?”永琪不太相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难道他画押之前都不认清楚吗?”
小燕子迫不及待地拿过去看,自言自语道:“唔……深红配深绿,是不太容易辨认,但也不至于看不清吧。除非……啊!我想到了!”她看着其余三人一副期待的神情,她神秘地一笑:“说不定他是色盲,所以看不见!”
“什么?色盲?”永琪倒是听说过,这种病人分不清红色和绿色,要是混在一起就更无法分辨。不过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也很小。
“哎呀!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猜想呢嘛!紫薇,你记不记得,大杂院的李奶奶就有这个毛病!”小燕子说得煞有介事,“所以,她平时从来不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唯一一件过年时候穿的大红衣服,还给打上了记号!”
小燕子一说,紫薇似乎也回忆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李奶奶还说这是娘胎里遗传下来的病根!”
“你们看,我没瞎说吧?就你们两个大男人不相信,每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小燕子说着打了个呵欠,透过窗户看着屋外如同黑绸笼罩的天空,突然冲紫薇眨眨眼睛,“你们一定还要商量个没完,紫薇,今晚不如我们两个……”
话未说完,小燕子便得到永琪和尔康异口同声的抗议:“不行!”
几乎是在同时,尔康把紫薇拉回身边,永琪把小燕子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小气!”小燕子忍不住咕噜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最终,小燕子还是乖乖地跟着永琪回去。
“你们不是说,这个聂云看上去不会武功,一点也不像是江湖人吗?那就肯定不是他装傻充愣,一定是那个知县凌大人没用,抓错了人。永琪,我可没骗你哦!虽然这个色盲发生的概率低了点儿,但好歹也是种可能嘛!”小燕子有点儿喋喋不休,“哎呀!你怎么还是不相信啊?”
“小燕子,我从头到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啊!”永琪又要喊冤了。
“但你脸上写着三个字啊!”小燕子一字一顿,“不——相——信!”
“我哪有!”虽然开始的时候,永琪的确不大相信,因为这种事儿实在太巧合。不过转念一想,自从踏足杭州之后,所有事情都透着巧合。连着几个月没线索抓不到人,还惊动了乾隆,偏偏去余杭县衙的前一天突然抓到了人,非但如此,犯人竟然已经画押认罪。跟这件事相比,小燕子所说的巧合就不够瞧了。
见小燕子仍然瞪着自己,永琪忙安抚道:“其实要证实这件事也不是很难。你想,聂云如果色盲,那么这件事一定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比方说他的亲人或者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只要问问他的母亲,一切都一清二楚了。”见小燕子微露疲惫,便扶着小燕子走到床边,“刚才就见你打呵欠了,先休息了,好不好?”
小燕子顺从地躺倒床上,长长的睫毛抖动片刻,便进入了梦乡。永琪凝视许久,又对着桌上明灭不定的烛火发了会呆,看那烛泪兀自淌下缓缓凝结,才到小燕子身侧躺下。
风乍起,帐影轻动,一室静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个清爽的春日清晨,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微微带来百花淡淡的清香。湛蓝澄澈的天空,万里无云。
聂云家离城西骆家庄不远,站在门前仍可依稀望见远处的亭台楼阁。谁又能想到,短短几天之内,昔日欢歌笑语的骆家庄如今却已门可罗雀,旁人避之唯恐不及。
永琪和尔康站在聂云家门前眺望着远方精致的琉璃飞檐,心里都隐隐有些感慨。许久,才叩响房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衣着甚是朴素,一身粗布麻衫,皮肤也显粗糙,便是聂云的母亲刘氏。永琪和尔康未说破真实身份,只认作是京城来办案的官员。
刘氏将他俩请进屋子,还未等两人站定,刘氏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两人跟前:“两位大人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话未说完,已是泪水涟涟,说不下去。
尔康扶起刘氏,心里浮起几丝同情:“大娘快起来,我们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而来。大娘可知道他和骆敏的事?”
刘氏擦了擦眼泪:“我早就劝过云儿,他和小姐是不可能的。我们怎么高攀得上人家?人家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可……可他就是不听劝,还偷偷摸摸地去见小姐。没想到,把自己也给害了!”说着,又要落泪。
永琪细细打量这间屋子,空间甚是狭窄,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柜子,用一块灰布算是隔成两间,去到里间一看,也只有两张床和一个稍大些的衣橱。
刘氏道:“这是云儿的房间。”
永琪对尔康使个眼色:“我进去看看。”只见两张床并排靠着墙,正对着衣橱的方向。永琪打开衣橱,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均是日常所穿的服色。目光再向下探去,却见底下有一抽屉,轻轻一拉,乍看也无异样,也是几件衣裤。再细看却发现有所不同,摸上去显然比方才的新得多,估摸着是不常穿。随手一翻,只见一件红色短袄的袖口内衬,用白色的针线缝着大大的「叉」。再翻其他的,亦是如出一辙。在抽屉的底部,压着一块洁白的手绢儿,绣的是寻常女儿家常绣的花花草草,唯独右下角的「敏」字昭示着手绢儿原来主人的身份。
永琪从里屋走出来,尔康立刻会意,刘氏也站起身送这两位她眼中的贵宾。
永琪和尔康并肩走着,两个风度翩翩的身影引来旁人不少目光。
“证实了么?”尔康似乎话中有话。
永琪岂有不明白之理,只点点头:“□□不离十。你有什么发现?”
“很多乡邻都说,这凌大人听说有京城的人要来,才随便找了个人来顶罪。不过,这也有点说不通。”尔康话锋一转,“那个凌大人又怎么知道聂云和骆敏的关系?而且还有聂云眼睛有疾的事?”
“的确说不通。聂云平时有比较要好的朋友么?”
“倒是有一个,也是从前在骆家庄当差的。”尔康补充道,“刘氏说,聂云出事之后,他还来过聂家,给她送过一些东西。”
永琪思索片刻,沉吟道:“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和他聊一聊。”
“永琪,皇阿玛最大的担心莫过于此事与乱党有所勾结,所以才派我们过来。”尔康与永琪情同手足,说话自然直接许多,“不过这次,倒有可能是皇阿玛多虑了。你觉得呢?”
“这个倒还说不好,只有抓到真凶才有可能下定论。”永琪向来谨慎,这份谨慎来自于多年深宫生存的经验,“红花会也好,白莲教也罢,据说几年前已经解散,但要说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也未必没有可能,江南又是他们的总舵所在,小心点总是好的。”
两人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在他们身后,也有两道深蓝色的身影隐入狭窄的胡同,只留下两行阴影若隐若现。
才回到四合院,便听到小燕子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夹杂着紫薇的轻笑,甚是和谐。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眼中立刻充满了笑意。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永琪走上前,习惯性地搂住了小燕子的腰。
紫薇自然地坐到尔康身边,浅笑道:“小燕子想了一个办法,可以帮聂云脱罪。不过这方法有点儿……”看着永琪和尔康伸长了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小燕子眉毛一扬:“要是这大盗又出来作案了,那就肯定不是聂云干的了吧?”
小燕子冲永琪眨着眼睛,后者突然明白了:“小燕子,你该不会是想……”
尔康何等聪明,也明白了小燕子的用意:“小燕子,这样好像不太光彩。我们来抓人,怎么反倒自己扮起大盗来了?似乎不够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小燕子别过脸去,“再说,那个知县不弄清楚情况就乱抓人,屈打成招,就是正人君子了?”见永琪和尔康不置可否,小燕子赌气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好了!”
“哎!别忙别忙!”眼看气氛不对,永琪忙出来安抚:“小燕子,你也说了知县是抓错了人,你今天晚上出去一闹,凌大人非但不觉得聂云是冤枉的,反而会证实了他有同党,岂不是更把他往火坑里推?”
“是吗?”小燕子将信将疑。
“是是是!小燕子,你听永琪的准没错。而且……”紫薇突然打趣起小燕子来,“万一咱们的小燕子女侠劫富济贫之时,又不小心撞见了哪家姑娘寻短见,又要来个英雄救美,可不是要乱上加乱了?”说到这儿,紫薇也忍不住掩嘴轻笑,倒是引得永琪和尔康好奇万分,“什么姑娘寻短见?英雄救美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
“哼!这是我和紫薇之间的秘密。你们俩办起大事来,不是也不让我和紫薇知道吗?”小燕子的注意力被成功地转移,“紫薇,你也不许出卖我!”想到几年前自己冒充程家小姐假扮新娘的事,小燕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好意思的不是自己冒名顶替——小燕子女侠行侠仗义,路见不平,这是义不容辞的事!而是……当初自己穿上大红新娘装大闹梁府婚礼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飞进皇宫,真的穿上嫁衣成为堂堂大清五皇子的福晋!
这其中的经历,真是惊心动魄,匪夷所思,却又不乏甜蜜温馨。想到这儿,小燕子不禁有些脸红,偷偷地抬头瞧了一眼永琪。
然而,小燕子的害羞劲还未过,紫薇轻柔的声音已在她的耳畔响起:“小燕子,原来你还没对永琪坦白你的第一次婚礼啊!”
“紫薇!”小燕子跳起来,又是横眉又是跺脚,冲紫薇扑了过去,“你居然出卖我!太不够意思了!亏我们还是结拜姐妹呢!”
紫薇连忙闪身朝尔康身后躲,尔康自然护着自己的妻子,添油加醋地道:“小燕子,这下你可麻烦了,我看某人的刺猬病又要犯了!紫薇,我们还是先走比较好,免得被刺到,殃及池鱼!”说着,赶紧拉着紫薇离开,还不忘关上房门。
想到小燕子第一次的嫁衣竟然不是为自己所穿,永琪忍不住从鼻腔迸发出一声重重的不爽,随即掀起茶杯,开始品茶。
房间里只剩下小燕子和永琪两个人,小燕子不禁觉得局促万分。
“嗯哼!”永琪清清嗓子,拿着腔调,“小燕子,你打算怎么跟本阿哥交代啊?”
“臭永琪!摆什么阿哥架子嘛!”小燕子不满地嘀咕,随即眼珠一转,从后面环臂搂住永琪的腰,“永琪,我知道你最好了!皇阿玛是世界上最伟大最英明的人,你是他的儿子,那就是第二伟大第二英明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那么小气,淹在醋缸里的!”心中却是笑开了花,暗道:还好有这万试万灵的招数!
永琪的心早被小燕子哄得融化了,明知小燕子故意给自己戴高帽子,偏偏自己受用得很。难得小燕子如此主动,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干脆一言不发,尽情享受小燕子的温暖,未几更转过身子,深深吻住小燕子。
小燕子瞪大眼睛,使劲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开,只听得她模模糊糊的抱怨声:“永琪,你这是得寸进尺!”
“那下次换你得寸进尺好了!”
“我怎么得寸进尺?”小燕子蓦然脸红,“永琪,你最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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