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诡说-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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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从来都是十分懂事的孩子，既然这么晚了，他还要特地走一趟，显然是遇到十分重要的事情了，还是与鬼神之类的相关。

　　风幕将自己妻儿塞进被窝：“我去看看，这个点过来，小九大约是遇着事情了。”

　　女人怀里头抱着正长身子的孩子，点了点头，末了，还是加上一句：“你小心些。”

　　风幕笑笑，点了点头。

　　花厅里等着的展昭与白玉堂，则是心情沉重。

　　白玉堂是不爽，这么一来这猫肯定又要忙上好一阵子了，好不容易这段日子消停了，他身上的蛊毒也完全解了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虽然还是有些许副作用，但是毕竟比起之前要好太多了，本来正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再把身子养得好了，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事情。

　　至于展昭，则是担心，这个小孩子的目标究竟是谁？

　　是白玉堂，还是自己？

　　再或者是他们身边的某一个人？

　　风幕赶到花厅之时，正巧便是见着两个人都紧紧皱着眉头的模样，本来还想笑笑，展昭与白玉堂虽说性子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两人还是挺有夫妻相的。

　　但是，待他瞧见白玉堂怀里头的那个三四岁的小孩儿的时候，便再没有说笑的心情。

　　风幕毕竟是大师兄，许多事情都比底下几个师弟师妹知道得清楚，他虽是没有真正见识过鬼子，但是，理论上知晓的事情，也比展昭知道得多，因此他不过撇过一眼，便冷下了眼神：“这鬼子是从哪里来的？”

　　听得这话，展昭与白玉堂都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果真是鬼子么？

　　终究还是展昭理智些，将这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与风幕听了，使得大师兄眯起了眼睛：“你们可真行啊，随便路上的小孩儿都敢捡回家里去，小昭，你听师兄说，若是那白老鼠还是想着要一个小孩儿，你便趁早离了他去，省得到时候麻烦……”

　　“胡说什么，小孩儿哪里有展昭重要……”白玉堂终究是火爆脾气，风幕说话也没有特地压低了声音，因此这般一来，白玉堂终于还是没忍住，嗓门大了许多。

　　鬼子醒过来了。

　　不过，为此紧张的只有白玉堂和展昭，风幕只是冷眼看着小孩儿紧张地从白玉堂怀里头蹦了下来，然后往门口跑过去，神色可谓是十分恐慌。

　　展昭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风幕却是笑了，一把上前将小孩儿拎在手上：“小鬼，看你往哪里走？我暂且不管你别的事情，我只问你，你找上展昭这是为何？”

　　鬼子虽是未成形的小孩儿，但是也精明的很，在找到能够收留自己的人家之前，他断然是会将那些人一个一个都调查的清清楚楚，通常，寻找最是溺爱小孩儿的人家，于鬼子而言才是正道。

　　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应该找上展昭的，符箓门弟子手下，纵然暂且没有被认出来，想要将事情做成，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他找上展昭，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小孩儿抿了抿嘴，偏着脑袋，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叔叔你说什么？晋儿不懂……”

　　风幕冷笑一声：“没关系，对付你这样的小鬼，叔叔最是有法子了，咱们符箓山上有许多精怪，有一种与你同宗，不过非为同族，他是灵，不过不是恶灵，而且是以恶灵为食的灵，这种灵乃是自然形成，无父无母，又是帮着伏妖降魔之物，我等自然得护着他，你说，我将你带去送了他可好？”

　　闻言，小孩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东西，别人不知道，但是身为恶灵之一的鬼子自然是明白的，也是最为讳忌的，有些地方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时间久了，便会诞生出这样一种灵，他只是灵，没有别的称呼，数量也是十分少，因此鲜少见着，但是，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谈判到了这里，小孩儿终于是妥协了：“我不……”

　　被灵吃了之后，便是从三界之中完全脱离了出去，没有了三魂六魄，也没有七情六欲，这些凡尘之事皆与他无关。

　　与他有关的，只有阎罗大殿。

　　恶灵也是鬼魂，若是恶灵是被这种灵所吃，那么这恶灵可谓是永世不得翻身，直接去往第十六层地狱，经业火焚烧之苦。

　　没有人愿意经受这种苦，但是灵这个东西的存在，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生在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也只能在这种地方生存，出不了那个地儿，而能够进得去那些地方的邪灵，只有一个原因，都是能够将阴森之气掩盖掉原本天地灵气的可谓是罪孽深重的邪灵。

　　“既然不想去，那就乖乖地将你的目的说说，若是没打算害人性命，或许我们还会偶尔发发良心帮你一把……”

　　小孩儿原本究竟是不是想要害人性命，暂且不提，反正如今肯定是不会再想那些了。

　　显然这种事情，风幕比展昭要有经验得多，为此，展昭也是松了口气，有师兄在，这件事情终于是能够让人放下心来。

　　大师兄还是十分让人放心的。

　　而白玉堂，心情好了起来，有风幕插手，展昭应该是不用很忙了，不过，那小孩儿找上展昭的目的，还是需要在意的。

　　小孩儿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抵不过风幕给予的压迫感：“你们尽管放心，我本没有想要对谁不利，我那母亲，哼，我只是想要看到她的结局，放心，待得那女人死了之后，我自然是会离去的，我之所以找到展昭……”

　　白玉堂拧了拧眉：“找展昭做什么？”

　　“展昭是个十分严厉的人，若是跟着他，至少我不会被蛊惑了心神，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鬼子确实是有理智的，但是大多还是会被诱惑，这一个能够这么理智，还懂得找一个人来管住自己，确实是十分厉害。

　　白玉堂却依旧是冷笑一声：“若是你当真是起了贪心，展昭也未必管教得了你，他非为你亲身父亲，你又何必会听他的话？”

　　小孩儿张了张嘴，目瞪口呆。

　　“暂且不说这个，这个身体的主人，现在如何？”展昭轻蹙起了眉头。

　　





第124章　章八


　　白玉堂在这些方面在意的不过是展昭，而展昭和风幕，还是关心别人的。

　　这个鬼子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那么原来的那个小孩儿呢？

　　小孩儿倒是没多少在意，很简单地回了一句：“不用担心，虽然平日里他潜意识里还是会与我争夺身体的所有权，不过我已经与他打过了招呼，到了白日里，这个身子归我，晚间归他，待得我心愿得成，这个身子依旧是他的。”

　　展昭想了想，与风幕对视了一眼，也是点了点头。

　　若是这般，大约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既然本体也是时常冒出来，再加上本来这便是他的身体，到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灵魂与肉体不相容的问题出现，只是不知道这小鬼究竟是如何将那个三四岁明明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说服的。

　　展昭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面向小孩儿：“不对啊……”

　　白玉堂点头：“现在是晚上，应该是本体的那个小孩子吧，你应该是睡着了的吧？”

　　小孩儿轻轻摸了摸鼻子：“呃，那什么，那个小孩儿有些腼腆，其实他刚才是醒过来一会儿的，只不过一下子就见着了这么多陌生人，被吓了回去，把我赶出来了，还很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爷爷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这样的……”

　　展昭低垂下了眼：“那么，这个小孩儿应该还有亲人的吧？你们这样的交易……”

　　小孩儿抿了抿嘴：“我也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我也知晓并非每个母亲都会舍弃自己的孩儿，因此，我也特地查过，这个小孩儿是个孤儿，家境还算不错，不过都是他已逝的爹留下来的，而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不得已撒手去了，他父亲便是在那时候起，开始郁郁寡欢，最终还是郁郁而终，他便是由他爷爷养着的，可惜，他爷爷年纪也大了，上个月去了，之后，便是有些虚伪的亲戚过来，这孩子年纪太小，怎么可能争得过那些大人？”

　　展昭难得地阴下了脸，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其实发生的很多，但是，总还是让人觉得心里不爽快。

　　那些虚伪的大人，总是仗着自己年纪长而欺负年幼的孩子，却个个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实在是让人心寒。

　　小孩儿模样的鬼子抿了抿唇，谈起这些人，眼里满是愤恨：“那些人自以为是的，买通了那个老头子留下来照顾这小孩儿的老仆人，便带着东西卷铺盖走人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这个不过三岁的孩子，一个才三岁的小孩你要让他怎么活？因此，我虽有私心，却也并非全然是这个原因……”

　　展昭听到此处，是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些关于那些“亲戚”的事迹信息，显然是打算在这个事情之后，再好好地把这些事情调查一番。

　　随后，他却有顿了，蹲下了身，微微眯起眼睛瞧着鬼子。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那就问呗。”鬼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初次见面之时，你为何要称之展某为‘娘亲’？”展昭将自己的猫儿眼眯成了一道缝，略带危险的意味。

　　你若不能说出个能够说服展某的理由，我就把你丢掉符箓山上去！

　　鬼子愣了愣，转过脸瞧向展昭的时候，看到展昭脸色的时候还是怔了怔，他着实没有想到展昭也会有这么面无表情的时候。

　　暗自咽了口口水，显然他确实是气得不轻。

　　不过，按照展昭的性子，就算他的答案不符合他的心意，也不会真的把他扔到符箓山去吧？

　　“那什么，比起白玉堂，我觉得你性子更好些……”

　　于是，展昭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合着你就是仗着我好欺负？

　　到最后，还是风幕打破了僵持着的场面：“你们不睡觉也不要打扰别人家好不好？我和我家爱妻还要睡觉呢？小九乖，跟你家那个回家去……”

　　当然，这个小孩儿还是需要一起带走的。

　　虽然重要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明了了，然而，还是有许多琐碎的事情是需要说清楚的。

　　“那，那个小孩儿究竟是叫什么名字的？”

　　“恩，他原来叫做严冀的。”鬼子扁了扁嘴，“话说回来，那些事儿虽然与我没有什么关联，但是，你们到底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严冀的那些亲戚的事情？”

　　展昭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情况很不好说，要将他们告上衙门，那必须是要有人写状纸，不然这样的情况很难办，可是严冀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且按着你所说的，那个被他爷爷托付了遗孤的老仆人似乎也是叛变了，自然也是不会再写什么状纸来指证他自己的罪行了，这样一来，大约便只有那附近的人家了，不过……”

　　鬼子仔细想了想，大约是明白了展昭所顾忌的，而后说了一句：“严冀他原来，是住在甜水巷的。”

　　展昭与白玉堂皆是一愣。

　　甜水巷？

　　那不正是白玉堂的白府所在的地段么？

　　不过，这也不过是人家的家务事情，甜水巷里头的宅子都还是不错的，大抵都是经商的有钱人家或者是家里有人做官的人在这里弄了个宅子，只不过是方便办事罢了，这样的人家鲜少有人能够知道别人家的家务事情的吧？

　　白玉堂侧过脸便见着展昭那紧紧锁起来的眉宇，微微眯了眼，而后又无可奈何一般地叹了气：“我们先回去，先问过管家，他或许能够知晓一些，若是不行，再想其他的法子，再大不了，就当做是严冀他父亲结交的江湖人士给他们报仇来了，江湖事江湖了，这样的情况官府通常都是不会多管的，只要严冀他亲戚里头没有什么大官撑腰。”

　　要展昭将这些惨事视而不见，跟包大人一夜之间变成了贪官污吏一样不可能。

　　展昭偏了脑袋想了想，也想不过个所以然来，只得点了头：“也好。”

　　“猫儿，这严冀也是可怜，年纪这般小，还没个人照顾，你说，待得事情完结了之后，要不要干脆便由你我领养了他吧？”

　　





第125章　章九


　　白玉堂和展昭虽然是不打算追究那个鬼子鸠占鹊巢占了别的孩子的身子了，而且风幕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自家爱妻好好睡觉去了，但是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认真对待。

　　比如……

　　“那，你应该称之为娘亲的女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话，展昭断然是说不出来的，不过白玉堂却是完全没有顾忌，对待将自己的孩子都能够狠心打掉的女人，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像严冀的娘亲的那样的女子，才是真正让他同情的。

　　因难产而死，着实算是无妄之灾，不过她是宁可舍了自己，也要将孩子留下来，虽然他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孩子以后还是能够怀的，何必舍了自己的命，但是，这个母亲还是值得尊敬的。

　　谈及了自己的母亲，鬼子似乎就变得没有那么开心了，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将自己的命给丢弃的人，鬼子本来就是十二分地恨着自己的母亲的。

　　“那个女人，应该是在南边，在一个有很多女人的地方……”

　　有很多女人的地方？

　　展昭仔细想着，最后给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答案：“皇宫？”

　　白玉堂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能？皇宫就是在汴梁，不是在南边，而且啊，赵祯不是缺儿子么？若是真的有妃子怀孕了，他应该是高兴地手舞足蹈并且派人将怀孕妃子的寝宫围个好几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了吧？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能够将孩子弄掉了？”

　　展昭斜过眼瞧着白玉堂：“那玉堂说是什么地方？”

　　“五爷猜，咳咳……”忽然间，白玉堂便觉得有些心虚，“大约是……青楼……或者是琴阁之类的……”

　　展昭听了之后，愣了愣，而后轻笑了一声：“不愧是风流天下的白五爷，展某确实没有想到那种地方，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青楼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若是这样的话，一定要将孩子打掉的……”

　　白玉堂还是有些尴尬，不过也觉得展昭说得有理，伸手在小孩儿脑袋上拍了拍：“如果，真的是在青楼里的女子，说不定就真的有苦衷了，有些达官贵人做了那些事情还偏生不负责任，让那些烟花女子留下自己的骨肉，败坏名声，自然是不愿的，若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施加压力，区区一个女子，根本没有本事与他们斗，别说是孩子，到时候很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有老鸨……”

　　小孩儿愣了愣，心里也隐隐有些雀跃：“你们是说，娘她可能并不是不要我，只是，时事所逼？”

　　白玉堂点了点头：“若是真正是青楼里头的女子，这个可能性确实是不大。”

　　展昭也同意了：“一般的女子，对于自己的骨肉是十分重视的，一般情况下，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将孩子弄掉的。”

　　小孩儿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释怀了：“若当真是如此，我自然也不会冤枉他，不过，对于那个强逼她的人，我也不想放过他……”

　　白玉堂笑了声，显然是对鬼子的心态十分赞赏：“这点你尽管放心，这事情既然我们已经管了，那么自然是会管到底的，自己做下的事情不负责任这样的事情，白爷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