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同人)[倩女幽魂]姥姥难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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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是不是让故事完结，便能换得一切重来。
　　老妖一怔，前因后果，万般如是。她来自未来的世界，为了一个“重头再来”，来到他的世界，来到他的身边。
　　他懂她。
　　千万年来，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生之所起，一个“我是谁”。
　　世上最遗憾的两件事，一个是得不到，一个是已失去。
　　那个“他”是得不到，她是已失去。
　　但若是能找回“已失去”呢？
　　他决心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他从不曾为了什么而努力而争取，那样的执念，他也想要有呢。如果她有这样的“执念”，那么就让他陪她在这万丈红尘中一错到底吧！
　　那之前，请给他更多的时间体验一下这样为一个人悲喜，为一个人生死的心情吧！
　　若起初，是酒醉让他有些意乱神迷，那么从这一夜开始，他就真是对她上了心。他甚至无法断定，她此刻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午夜梦回，她好像一朵月上霜，突然的扎进了他的生命，吸取营养，一日日生长成硕大丰满的花朵。
　　那日她上得黑山，他却心头万般烦躁，明知道她一门心思是想回家，只是来确认他是否还能继续在她的故事里成功扮演下去，他却无法自抑地想要揪住她，凶狠地问问她，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答应过的，给她一个“剧终”。
　　那晚，十三夫人一直缠着他，香~艳的美人窝，绝色的芙蓉脸，妖娆的身段，他覆在她身上之时眼前却总是想起另一张脸，另一张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半分狡黠的脸。
　　他气恼，铁青着脸翻身躺下，咬牙切齿对一脸惊讶地怀疑“大王不会不行了吧”的十三夫人说：“今晚算了，睡吧！”
　　呵，真是够了。
　　后来，在兰若寺的时间，他又总是忍不住逗她。
　　不过她总是很忙，她的时间很紧，她一心一意在“剧终”之上，她上蹿下跳，忙小狼，忙书生，忙小青小倩，后来还要操心燕赤霞，就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他。
　　而他也渐渐感受到“他”力量的强大，每夜他带回的浑身戾气总是让他心血不宁，妖气四溢，他总是要耗费巨大元神来抑制住体内的魔性。
　　他每夜都会进入她的记忆海，他想看看她曾生活过的世界。
　　他学会了很多新鲜的词汇，他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看着她像普通女子一般，不，比普通人家的女子更娇俏可爱，会撒娇会耍赖会“卖萌”会脆弱，胆小如鼠，看鬼电影会吓得躲在被子里抖一晚，第二次又兴致勃勃地看。
　　记忆海里活着的那个女孩笑容明媚天真，灿烂在她最美好的年华。
　　他沉湎于她记忆海中不愿出来，他也看到她的悲伤，她的无助。
　　他醒来后总是容易望着她发呆。
　　他曾陪着那个她看过漫天樱花飞舞，陪她等过传说中的四百年不见的流星雨，陪她夏日里坐在木地板上看了三次《泰坦尼克》，陪她吃了无数顿晚饭、中饭和早饭；
　　他跟着她沿着上学去的那条路走了无数次，他看着她盯着暗恋的青涩男生小鹿乱撞，红鸾心动；他听她在午夜嚎失恋情歌；他坐在角落看她与她的父亲欢乐地翩翩起舞，他陪她吹熄她二十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她记忆海中那些零碎温馨回忆，他都一遍遍来回回味咀嚼，他在夜里陪她度过她的青春她的韶华年岁，在现实中却离她越来越远。
　　无奈，得不到，要远离。
　　得不到的镜花水月。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饮鸩止渴，却又甘之如饴。
　　“黑山老妖，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完结！完结！完结！
　　其实从一开始，诱使我开坑，就是因为黑山老妖这个角色。
　　他是我最丰满的男主角，所以一开始你们猜男主角是谁时，我默默为老妖掬了一把同情泪。
　　他并不完美，他散漫，骄傲，自恋，嗜酒如命，耐心差，很多事无所谓，喜欢恶作剧。
　　优点大概是痴情。
　　不易动情的人，动情后便是一世钟情。
　　高富帅，脾气很糟糕。
　　你们喜欢这样的他吗？
　　下一章，大结局。
　　我在微博发了一组人设和场景图，感兴趣可以一看，搜　壹佰一十一　或者　专栏有直达链接
　　那些默默看了这么久的霸王文的天使们，最后一次挥舞小手帕召唤你们冒泡。

　　☆、第七十九章　完结

　　三年后。
　　挂了满树红色祈愿条的千年榕树看着太阳渐渐落下西山，抖擞着树叶，伸了个懒腰。
　　“蠢树，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一道格外嫌弃的声音突然传来。
　　“欸？老妖怪你回来啦啊~你在哪儿呢？我怎么见不到你？嗯？”被重新打回千年榕树体内的小鹤欣喜地喊道，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转，可是受到自身限制，视野范围实在是有限得很。
　　一身白衣的黑山老妖皱着眉，摸着下巴，从她背后绕了过来，满眼嫌弃地打量着扎得花里花哨的满头树枝，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在这里。”
　　三年前那腥风血雨的一晚后，老妖抱着小鹤的尸首离开，期间费了多大的精力和气血才让她回炉重造，暂且不表。
　　现在他俩的状态是——老妖搜刮了无数的仙汁妙水，灌溉她成长，好让她重新修炼成精，脱离本体，然后和他继续相亲相爱在一起。
　　他们原本说好的是，等一切终了，小鹤是要心甘情愿地跟着老妖在浮云殿当妖夫人的。但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小青会出现杀老妖，最终第三次杀掉小鹤，彻底干掉了老影。
　　小鹤还真是觉得冤枉，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估摸着她是受姥姥太多好处（？）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替她死在了小青手中。
　　第一次是刚一穿越过来，被小青无辜地剥了皮做人皮当礼物送给她自己。
　　第二次是小青暴露，开启黑化虐杀模式，干掉了想要去通风报信的小鹤。
　　第三次就是为老妖挡剑，再次英勇地死在了她的手中……
　　呵呵……事不过三，真是够了！
　　小鹤在千年榕树体内时，重新开发了她智力的大脑，终于被她分条抽丝剖析了为何小青会死而复生了。
　　小青曾和她一起去后山挖过骨灰坛，那时候她就曾故意表演拿手的“尸首分离”来吓唬小鹤。所以燕赤霞的那一剑砍过来时，心思那样细密的小青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身首分离”。那一剑并没有真的伤了小青。
　　估计燕赤霞当时也察觉到那一剑并未落在实处，所以才会又补了一剑。但心机深沉似海渊的小青怎么可能会做出判断失误的事？她故意反抗，装作是垂死挣扎，可实际上她在燕赤霞第二剑砍来之时，已经将九转命珠塞入体内。她见过九转命珠在小鹤体内时，起缓慢修补作用的样子。九转命珠可以帮助灵魂安附体内。这也是之后燕赤霞他也没注意到小青取走的，除了姥姥的一颗心脏，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因为，小青取走了九转命珠，并送给了老影。
　　当然，很多都是小鹤的推测和想象，具体如何，那都是前尘往事了，没有什么好计较了，对不对都对。
　　现在，岁月静安，就此相守，亦是幸事。
　　“你这次走的时间久了些，兰若寺住进了一群逃难的和尚，再加上这几年附近也没有啥么妖魔鬼怪出没，镇子里的人不就都跑上山来拜菩萨来了，还纷纷把我当成了许愿树……”小鹤唠唠叨叨地解释道，也很无奈。不过，看到兰若寺现在这么有“人气”，还是让她觉得挺开心的，因为很热闹，不会寂寞。
　　老妖轻笑出声，安抚地拍了拍小鹤的树皮身子，道：“我命人在海棠林挖了个大坑，下次我再回来时，就把你移植到浮云殿去好不好？”
　　“咳咳……”
　　小鹤抖抖绿油油的树叶，理理自己枝桠间的红布条，傲娇地回答：“兰若寺现在是我娘家，除非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然我才不没啥子名分就随你回山……”说着眼神乱瞟着老妖，其实等到他下次再回来，她就已经能脱离树身了呢~~到时候，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老妖笑得眉眼弯弯，点头应允：“好。下次回来，我们就成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让全天下的妖魔神佛都知道，你是我黑山老妖的夫人，唯一的正室夫人~~~”
　　六月的时候，受罚回来的佛陀来看望小鹤。
　　他老老实实地坦白告诉了小鹤所有一切的前因后果。
　　当初是他的一念之间，让老影脱离了老妖出现在世间，后来他所做种种，都是为了阻止老影堕入魔道。
　　小鹤听罢，瘪瘪嘴，挥了挥树枝，表示已经不在意了。
　　“嗳~反正现在都已尘埃落地，一切都过去喇~话说，我的父母、小弟是不是全死而复生喇？”她兴高采烈地问道。
　　佛陀的表现却让小鹤沉了脸，他似乎很困窘，怯怯不知如何开口。
　　“小鹤啊~~你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在黑山老妖的守护之下，一日如百年地修行着。我想你用不了不多久，就能重新成精化形，与他双宿双飞，在地愿为连理枝了……”
　　小鹤沉默，风都停歇。
　　过了许久，终于开口。
　　“你知道我父母，小弟为何会死不是吗？如果，那时候不是我一时任性，发脾气冲出家门，他们就不会冰雪日驾车追我，更不会意外冲入涟水河死去。”
　　“他们……全是我的错。”
　　这，才是她的心结所在。
　　如果说，故事完结一切会让她如意，那么现在……
　　“故事还没演完，是吗？”小鹤冷淡地开口质问道。
　　“还差一点，你父母无恙，可却再无儿女福寿命……”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的小弟呢？就算他们没有我，不是还有我小弟吗？”
　　“小鹤，你知道天下有一种人叫做‘执笔者’吗？天道轮回，命运难卜，世间百年，总有一个手执命笔，书命书者。”老和尚说的话，永远玄而又玄，没人听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佛陀不再多言，叹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之前，他就因为偷窥命书，泄露天机，被佛祖惩罚——下到凡俗讨九百九十九日饭，现在是千计不敢再胡乱多言了。
　　他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之间。
　　小鹤沉默地目送他离开，突然，从他的袖摆间掉出一本蓝皮古书……
　　小鹤挥动着枝干，伸长了叶子，捡了起来。
　　《聊斋志异》，蒲松龄。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书页被翻开，停在了《鬼妻·聂小倩》篇，那里夹了一张大红色的请帖，墨色的行书稳健娟秀，一如写字之人。
　　宁采臣拜柳泉宋玉、宋灼衿。
　　他邀请宋氏父女赴兰溪喝他与小倩喜酒的请柬。
　　落款日期在一年前。
　　小鹤瞬间脸色苍白，双眼失神。
　　宋玉，宋灼衿这些本不该出现在故事里的人，果然对现实产生了影响。
　　聊斋志异，居然是聊斋志异！？呵，难怪不管期间剧情怎么崩坏，都会照常继续，因为那都已注定，会被后世以另一种面目全非的方式载入书册。
　　他们这样辛苦达成的“剧终”，现在却只换来一句“世上有一种人叫做‘执笔者’”？可笑！实在是可笑至极！
　　小狼叼着一直野鸡沉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千年榕树。似乎赖小鹤那种“一不小心偷听到墙角”的技能已经完全地传给了它。
　　它放下还在哆嗦着翅膀的野鸡，低声问神情疲倦的小鹤：“你不负责任丢下他两次还不够？”
　　嘟嘟囔囔毫不客气地戳穿和贬低，继续说：“女人心真是毒如蝎。只有你这么狠的心肠，才会让他那样的大妖怪耐着性子一直等你。”　
　　小鹤听后，很无力，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闭上眼，淡淡问道：“小狼，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复活你的所有族狼，但代价是要你付出拥有的一切。你愿意吗？”
　　一下子成了死寂。
　　夏天，真是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季节。
　　“其实，我也有自私的时候。我也想不愿意，但还有更大的自私折磨着我，我亏欠他的我此生已经还不起，但我想将我前世欠下的填补上。”
　　小鹤顿了顿，“小狼，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不好。”
　　小鹤笑了，“你告诉他，我……”
　　“我不帮。”小狼一嘴叼起地上的野鸡，一口下去终于让它挣扎着断了气。
　　一个月后。
　　风尘仆仆从妙清虚境采了绛珠仙草做汁，打算来灌溉榕树的黑山老妖傻眼地望着眼前枯掉的千年古树，难以置信。
　　枯黄发脆的树叶簌簌落一地，一片悠悠然飘至他的眼前，他抬手接住，那一瞬间，枯叶碎成粉末，化为灰烬。
　　小狼睡得双眼迷蒙，从千年榕树旁的临时小窝悠悠地踱步出来，看着一脸狰狞的老妖，打了一个哈欠。
　　老妖弓起身子咳了一阵，一把抓住小狼，神情冷峻。
　　“怎么回事？她呢？”
　　小狼本来要发脾气，随随便便就拎本小爷，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但一设身处地想想黑山老妖的处境，又觉得可以暂时谅解他气火攻心，失去理智，做一些没有分寸的事。
　　毕竟！那只遭天杀的臭飞鹤这一招可不是一般两般的阴损啊！如果换做是它，它一定咬牙切齿，等着活活剥了敢这样做的人的皮！
　　小狼瞪着老妖，没好气地不知从哪里扒拉出了两本书，看着老妖的绿瞳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一本自然是穿越了时空的《聊斋志异》，另一本就是小鹤的遗书＋任务to　do　小册子。
　　老妖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微妙地由白转青再转黑，最后咬牙切齿，十分狰狞恐怖：“呵。赖小鹤啊赖小鹤！你可真够狠心的！”
　　#################################我是最后第四杀分界线###############################
　　小鹤从未想过小倩也会那么恨姥姥。
　　明明最后她都能幸福快乐地和宁采臣生活在一起了，却还将燕赤霞最后赠送给他们的剑囊来将她杀死。
　　在蒲松龄记载的《鬼妻·倩女篇》里，姥姥最后被吸入燕赤霞的剑囊，化为了一滩清水。
　　“满口慈悲为怀的和尚其实最大的幕后BOSS吧？总是一心一意等着我去死……真是够了，说什么一命抵一命，天道轮回……明明我已经死过三次了，还不能换回三条命吗？啊，出家人都是一肚子坏水……”
　　从救下小狼，死去兽医那里开始，小鹤就知道这一条规矩：想要从“天道”手中改命数，只有一个说来最简单也最是公平的法子——等价交换。
　　她的第一条命换来了父亲，佛陀的九转命珠和姥姥的性命换回了她。
　　她的第二条命换来了母亲，老妖的心血和引魂铃换回了她。
　　可老妖的身躯已逝，引魂铃和九转命珠都碎了，第三条命不是换回了小奶弟，那是贡献给谁了？她到底又是怎么活过来的？想不通。
　　小鹤飘飘荡荡，找到位于兰溪郊区的宁宅时，都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半分，就被吸入了悬挂在主屋门楣的煞气剑囊之中，她虚无缥缈的身子慢慢融化。
　　“真是可惜老妖怪这两年来给我灌下去的仙汁琼酿了，这种死法真是比灰飞烟灭还要悲惨。”小鹤望着周围的一片黑暗，想起了只见呆在引魂铃里的日子，那时候，老妖时不时就喜欢戳戳铃铛，确定她还在，恶作剧般地惊扰她的美梦睡觉时间。
　　如今周围冰冷冷。
　　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果然应该等他回来和他商量后再决定到底该不该来的完成这最后的完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