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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风雨-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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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自己最近也接着了兄长的来信,兄长到京后虽然面见了清帝,可是只被授予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的空头官衔,拨入旗下,实际上遭到软禁,并被逼向福建旧部之中的亲信子弟写信招降。而黄阁部所写书信之中,降意已露端倪,只是不曾言明罢了,其中更提到“皇上只教郑家子弟紧守延平,自己倒要移驾福州了,近期已来误信匪人之言,对那老军营之妖人言听计从,恐伏祸其中”
  按说郑家要是降了鞑子,在这闽地的势力自可保存,这闽地还是郑家的闽地,只怕这鞑子皇帝将来又做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否则降了过去对郑家未必就是坏事。
  黄鸣俊此时也在进行思考,他所想的不是降不降,而是要怎样降,怎样降了后才能博得高官厚碌。
  “你去了那里,一定要记得见了正主才拿出书信,其他的人问无论如何也不多说。”
  “父亲,你放心吧,孩儿记得。”
  “儿啊,不是为父狠心,此事上为父断难信得过其他人,派你去也是不得已,你要记得,那些书信图样都在缝在你的背心之中,千万谨记,你这一去可是关系我黄家几百口子的安危,千万小心。”
  “父亲放心,只是只是孩儿还有一事不明,不请父亲教诲。”
  黄鸣俊的儿子口中嚅嚅,却只字难以吐出。
  “孩儿,你可是要说我黄家如此可不是要背上千载骂名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判离了祖宗的教诲么,我黄家如此做可不是要枉读了圣贤书么!”
  “父亲,孩儿不敢”
  “那我倒要问问,良禽择木而棲要如何讲,当今皇上听信那妖人之言,定然要断送了这大明的江山,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你我心系天下之人,岂能因昏君之误而致天下生灵涂碳,汝心可忍之,故我黄家所为之事只不过上体天心,教这天下百姓早渡兵厄岂非正是仁义之所在么!孩儿你也是饱学之士,万不可被自误才是。“
  “是父亲,那孩儿这就去了。”
  “好!”黄鸣俊点点头,“你去吧,只需记的一路小心,为父还在这里盼着你早日归,勿教老眼望穿。”
  有人说王文远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黄玉香也觉的此话甚对,原本以为自己从了良,好好督了他读书上进,怎奈此子确是赖泥扶不上墙,只在初时定下心读了几日唐解元的诗,还没待摸摸正经的典籍就又旧病复发,并不顾聚首所费的周折,也不顾她的期待,又重回到那秦楼楚馆中厮混,不但如此,赌兴是越来越大,已然将初时积下的那点银子,置下的那点家当给浪荡了个干净。黄玉香也曾温言相劝可犯了旧病了王文远又哪里能听的进去。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的身份他的爱好自然就是吸引逐臭之蝇的那堆臭了。虽然慕容卓失了踪影,可是关于王文远的一切早已经飞鸽报往博洛大营。待得博洛那边再不见慕容卓消息自然与那些发了书信示好官员通气。所以很快就有别有用心的人物找上门来,而王文远这个阿斗式的人物居然是来者不拒,还当自己才名远扬故此认识了那么些有识之士。
  面对如此境地,黄玉香只得叹了自己命运,抹一些眼泪罢了。
  郑森率领大军连夜出城,只剩下一支速度比较快的精骑还留在建宁城,看着前面的路,他暗暗吸了气,再仰望向天,没想这时居然已然是黎明时分,天边也渗出点点红光,眼见那轮磅礴的日轮却是呼之欲出。由此他精神一振,跨下猛一夹马向前驰去。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一百零六节 恶人自有恶人磨

  
  黄固军汉出身,加之又当了几年的山贼,做起事来自然是无所顾忌。岳效飞派他来也是没办法。最初想派徐烈钧来,可因头一想他的实战经验还是太嫩,而且这也不是战场上做战,这样的事变数太多,派他来还真不放心又不敢让陈天华跟着,倘然他跟着到头来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来。本来慕容卓要在的话也是干这个事的行家,只可惜人也没在,无奈之不只好派黄固来,没最先考虑他,倒不是怕他不行,只是知道他素来行事心狠手辣,来了还不定闹出多大动静。
  黄固狠,但他不莽。到了福州安顿下之后,第一件事先是弄清楚先是到大牢里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花了几十两银子的进门费他算没费什么事就见到牢里那几个人。
  但凡这个年头做狱卒的衙差,没个不在犯人身上打主意弄银子的。只要你掏钱不该见的让你见了,不该办的也让你办了;只要你不掏钱不该死的会死,该见的见不着。狱卒头领是个广东人,不怎么爱干净,一身衙差的衣服被他揉的个乱七八遭,估计打穿上就没脱过。看那颜色估计打做好见过几水也还不一定呢。
  得了银子,他点头哈腰把黄固向里让。
  “这位爷,您里面请,你可快着点,这里我可担待着呢。”
  “没事,我就是按家主人吩咐问他们几句话。”黄固点点头。
  待走到牢门前,挥着手臂大声骂道:“喂,你们几个王八羔子,怎么当伙计的,他老板的事丢下去干那没来头的事,误了老板的事你们几个该当何罪,你们对的起老板吗?如今知府老爷也生了气,要好好收拾你们几个,你们等着吧!”
  狱卒只远远的瞅了一眼,见黄固离那牢门也还有点距离,也就没有过来。
  杜唯他们几个一付唯唯喏喏的模样,个个都不吭大气,不过眼中可看的清楚,黄固手中做出手语,“注意,待机而动”。
  杜唯递过话去,“是啊,我们可把老板的羊丢了一只,现在就剩下这几只了。”
  黄固知他问刘、姜二人的情况。
  “是啊,你们可真不让人省心,那两只羊一只自己跑回去了,另一只还没找到呢!”(一个已经回去了,另一个不见了)
  “喂呀,有只羊可是有病呢,喂了姜也不见好,跑不见了可就坏了,别是给拐了去。”(姜勇带伤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反正回去那只要好好的,没病”(回去那个没伤)
  “行了,知道了老板会想法找的,听说给别人窝家里了,回头我去问问看”(姜勇的事家里已经知道,听说让人救了,现在还在找呢)
  “哦!那就麻烦你了,回去了给老板说我们会在这好好反省的。”(会做好准备配合行动)
  黄固满意的回到船上,再踩了两日“点”后下一步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傍晚是马尾这边人最多的时候,一是正值船坊那些工匠下工的时候,二是那些做小生意的也为了趁这个当,加意的吆喝起来,三是那些赶海的女人孩童们都提了桶篮满满的海菜、小鱼等等鲜物来集市上来卖。
  码头上,两艘船上的士兵们列好队伍,听着黄固这“土匪头子”给他们训话。
  “记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是”手不的士兵杀气腾的齐声应道。
  在岸边看见这情景的人,都忙着吆喝自家的婆姨、孩子回家,又或是那些帮众们飞报祖天杰得知。有不知情的看见这不用牲口自己会动的车,都跟车后面看西洋景。
  十辆战车寂静无声的行向祖天杰的长乐帮的总舵。
  “快,快那怪车已经向总舵那边去了,敢是谁活的不奈烦了,找咱们长乐帮的麻烦,叫齐了兄弟们快去总舵帮忙。”
  长乐帮的帮众也不傻,看那些怪车的架势定然是要对总舵不利,所以都拿了家伙蜂拥向总舵所在。
  祖天杰在家中正在逗弄廊下挂着的鹦鹉,另一只是须弥不离手的那把宝刀。
  “帮主帮主”看门的手下全然忘了规矩,直接跑入了内宅,口中只管大叫。“帮主帮主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呃!”祖天杰听着那看门的所发出杀猪般的声音,自己也稍稍的悔了一下,“嗨!真是那日真是叫那娘们的颜色给迷的昏了,怎么就把老爹交待的‘三不得罪’中的第一大项就给忘了,不明来路的不得罪,那日那十个身穿怪异衣服的人却不正是不明来路之么!”其实他要知道内情的话,恐怕可悔青了肠子才合适。
  “嚎什么嚎!”他嘴里冲那大叫的手下一巴掌挥去。
  “啪”那手下只捂了脸,一句多余了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张嘴吐出两颗牙齿来。
  九辆战车已分了四面围住长乐帮的总舵,都待黄固的信号便就开始杀人。
  黄固站在大门当前的一辆战车的车顶之上,冲着那门口拿着刀枪棍棒的一群长乐帮手下喊道:“叫你们帮主出来,告诉他祸事来了,立即双手抱头滚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呸!也不看看你的斤两,就敢在我长乐帮门前撒野,弟兄们给我做了他们。”
  一个小头目越众而出,向着黄固唾了一口唾沫,挥着兵刃口中大叫。
  “好,给你们脸不要脸,让你们知道知道刀子是铁做的。”嘴里轻蔑的说了一句,拉着手中用来做信号弹的烟花。
  “噗——咚”
  随着声响,战车之上的炮塔开始转动,效飞神弩开始射击。因为来时岳效飞说的清楚:“黑社会,我没什么好感,这些人又当不得兵,身体早让酒色掏空了,这种人渣留在世上纯粹是浪费粮食。”
  当一朵朵血花当空绽放时,当一条条凶恶或狠毒的生命只扭了几扭就此消失时,福州马尾的百姓感觉到了快意,可是同时心底里也冒出了深深的恐惧。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比那些被他们杀了的人更为凶恶。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一百零七节 我是恶人人怕谁

  
  一句闲话:最近有很多书友在问,主角到底打算如何做?其实这是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主角一个工人他能想怎么办,一个没什么王者气息的人,他会怎么办!这是其一,其二,倘若我直白的把他的伟大理想说出来有有何意思,请注意他和他手下的作法。正所谓理念是在作为当中体现出来的。
  长乐帮的帮众、门徒们在长乐帮总舵的门口展开了一场血战,不应该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横七竖八的尸体几乎要将长乐帮的门口堵住,血水汇在一起,几乎要成为一条小溪,它们奔腾着,席卷着生命呼啸着流入清清的闽江。
  长乐帮的帮众们从未想过,只因为一个小头目的几句话,只因为他们的勇悍,他们就付出了一百多条人命。
  长乐帮的门徒们在箭雨中扭动身体,向下倒去,身上的血早因为几个窟窿而几乎要流的尽了,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他们的帮主,那个平里显的如此牛B的人物,这时显的更是牛B,因为他害怕的方式也显的那么的与众不同。
  祖天杰跪在地下,抱着头口中大叫“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裤裆下显湿淋淋的,原来他已经被这满地的鲜血吓的尿了。
  “看你那没出息样儿,就这个德性还出来混黑道。”嘴里轻蔑的说了一句,拉着手中用来做信号弹的烟花。
  “噗——咚”
  天空再次绽放了一朵礼花,箭雨如同来时的那样,无声无息的停了。战车门开处,一群绿衣人从战车中涌出来,嘴里再次大叫起老军营的“格言”。
  “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们不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是反应慢了半拍的人的下场。地下又多了几具还在作死前最后扭动的尸体。
  剩下的人学这次学乖了,一个个都抱着头,蹲的规规矩矩。可以保证就算训练上半个月也不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黄固对血流成河的场面见的多了,这对他来说是小场面。经过这么一闹连个看热闹的都没了。他跳下战车,也不顾现场上的人并未全部搞定,只管一步三晃走到祖天杰面前。
  “大大大大爷,别杀我”
  祖天杰现在对犯了他老爹给他说的戒律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好好记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怕怕怕什么呢!你们长乐帮不是在福州很牛B么,怎么就这么个草包首领。别怕,现在我不杀你,但你得明白,从即刻开始,你们长乐帮在福州的所有产业都归我们所有。”
  祖天杰一听今天不用死,喜出望外,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些人杀人跟杀个鸡一样。若说自己在福州办点事还要上下打点的话,这伙人别说有没有银子,恐怕他们有银子也不会上下打点罢。
  “师爷,快快拿账薄,着人领着诸位大爷清点产业。”
  “是是”师爷由两个战士押进帐房去了。
  黄固笑吟吟的坐在长乐帮门口的石狮子头上,他在等,等那些个来找倒霉人来。
  原来祖天杰一听被人围了大门,冲着手下喊道:“这还不是造反么,快叫邹大人率了他的衙差们赶来,小的们打起精神好好把门口这些人给料理了,一会那些官差来了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日后省的还有那等不开眼的来找麻烦。”
  邹维文坐在那辆“满街跑”当中,向长乐帮的总舵赶去,车后跟着一齐跑来的大约一百多官差,二百多官兵。这不是他全部的人马,可是福州是个大城,各个地方的人手不能抽出太多,这些也是他仅能凑出来的手下了,有一点他可以保证,这些人十个中九个是他的铁杆。
  细石路面上,三四百人乱糟糟跑起来,也能趟起一阵极高的灰尘。
  黄固看的出来,那边趟起的烟尘,可他毫不理会,他是来讨帐的,有什么比欠债的自己送上门来更好的事呢,这足以说明邹知府的忠厚。
  三百多人好大的一堆呢,要说这三四百官差的装备恐怕还不如那些长乐帮的人呢,可是官差是“官”哩!他们凭的不是手中的刀枪、铁尺,他们凭的就是那个字“官”,在以往的日子里,这一个字就可以使他们无往而不利,今天他们靠的就是这个字。三四百人围成了一个月牙形,半包围着在长乐帮总舵门口的战车。
  黄固乐了,为什么?因为邹知府不但来了,而且他来的方向、方式跟黄固估计的一模一样。
  “噗——咚”
  再一朵礼花升天,除了大门处的四辆战车而外,其余的六辆战车飞快的绕过大街,他们要绕到官差的队伍另外两个方向,如果他们想要跑的话,除了向闽中跳以外,另三个方向就是自杀。
  “你们可是要造反么”邹维文壮着胆子,排众而出,站在官差队伍的最前面。
  “我们声明,我们是延平老军营的人,我们的人身、财产必须得到保护。”黄固大声叫出老军营的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随后接着说:“邹知府这话你听过吧,当时你手下的官差不是还有人说‘去你妈的吧!什么狗屁老军营’这样的话,你不会忘了吧!我这可是有人证的。”黄固微微扬了杨手,他的手上抓着的祖天杰的头发,牵着祖天杰,好比在牵一条狗。
  邹维文记起来了,那时抓那九个怪人的时候,他们似乎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到底一样不一样他现在可没心情去证实,因为他看见了长乐帮门前大堆的尸体,以及蹲了一地的长乐帮的帮众。心中盘算,自己可没祖天杰那么耐打,要让他如此折磨,只怕一条命也就不见了,可是自己好歹是个“官”哩,这面子当然是不能丢的,否则可是丢朝廷的脸呢!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讨债而已,明告诉你,今个你不还清债,你和你手下的人全部都得死。”
  邹维文比之祖天杰到底是多了一点点的见识,当他见了黄固这个阵仗,知道自己来错了,而他手下那些官差们发现面前这此凶神恶煞的人把“官”字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时,他们傻眼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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