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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年(胤礽重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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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打猎的林子就在他们昨日赛马的山坡前头,也不算大,更没有什么值得打的猎物,能猎到几只山鸡野兔就很不错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胤礽本就是为了出来舒展舒展筋骨的好心情,更何况也还有意外之喜,在看到前头百步处匍匐着的那头花色漂亮的豹子时,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笑意。
  取箭,搭弦,瞄准,射出,姿态优雅,几乎一气呵成。
  却可惜被人抢先了先,另一支箭先一步钉进了那豹子的脑门处,将之毙了命。
  胤礽的箭堪堪擦过,钉在了前头的树桩上。
  被人抢了猎物的胤礽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前边树林里马蹄声渐进,来人在看到胤礽时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反应过来后,迅速下了马,跪了下去请罪:“奴才不知这豹子是太子爷看中的猎物,动了太子爷的东西,奴才该死,请太子爷恕罪。”
  胤礽打量了一眼那人,见只是个普通的八旗兵,撇了撇嘴,拉着马转身便走了。
  跪在地上的人却是满身冷汗。
  因为明日要在蒙古人面前举行大阅,康熙这次带来的人非常多,这些八旗子弟这两日闲来无事也会邀着一块去外打猎赛马,胤礽自然知道,虽然猎物被人抢了他心里不痛快,却也不好因这个与人计较,到底便也就算了。
  不过却也再没了打猎的心情,出了林子便准备回营地去。
  路过昨日那个山坡,远远瞧见那位哲布尊丹巴活佛一个人在坡顶之上,朝着西边的方向虔诚地一跪三叩首,吹起的风鼓噪着他臧红的僧袍,而他却半点不为所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胤礽一时好奇,拉马停了下来,静静看着,风吹起的沙子有些迷了他的眼。
  过了许久,那活佛才停下动作,下了山坡,慢慢朝着胤礽走了过来,行了佛礼。
  胤礽下了马,双手合什也回了礼。
  “殿下可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胤礽笑着反问:“活佛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我糊涂了,殿下周身都是贵气,又岂是常人可比。”
  胤礽眼里的笑意越甚:“活佛原非世俗之人,如今却也学会这些圆滑之语了吗?”
  对方并不介意他语气里的嘲讽,慢慢转着手里的佛珠,缓缓念道:“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还望殿下好自为知。”
  胤礽一愣,回过神时对方便已经走远了。
  回到营地时已是将近响午时分,胤禔就在营地门口,见到他回来很高兴地迎了上来:“太子爷,你去哪了?我找你一个早上了。”
  不动则不伤。
  活佛的话蓦地又闯进了脑子里,胤礽怔怔看着面前眼里略带疑惑更多是笑意的人,双手渐渐拉紧了手里的缰绳。
  “保成?”
  胤礽跳下马,叫人将马拉了走,冷淡道:“去山林子里转了一圈,看没什么可打的,就回了来。”
  “你怎么不叫上我一块呢?”
  胤礽皱起眉:“你没事做吗?明日要大阅,你好歹也去准备一下吧。”
  “那个你放心啦,我总不会给你丢人。”
  胤礽突然不想听他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了,抬脚就往营地里头走,胤禔不明白他突然又生得什么气,忙跟了上去,正要问清楚,忽闻一阵挥鞭声夹杂着喝骂声传来,俩人同时看过去,却见是个黄带子的宗室阿哥正在抽人。
  跪在地上的人咬紧了牙一言不发,背上却已经是血迹斑斑,胤礽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方才在山林里抢了他猎物的那个八旗兵。
  抽人的那个背对着他们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太子爷的东西也是你敢抢的!看爷不抽死你!不去了你半条狗命你还记不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胤禔诧异地转头看胤礽,却见他挑起嘴角,眼里全是嘲讽之色。
  俩人在旁看了一阵,胤禔低声问他:“那个似乎是在帮你出气,你不过去问问?”
  “安亲王府的十九阿哥务尔占,”胤礽嗤道:“他把爷当什么了。”
  话说完,胤礽便不再管,转身走了。
  安亲王府,有岳端一个就够了,沾惹太多只会弄到一身腥,偏偏就有人没有自知之明非要贴上来。
  胤禔又看了一眼那盛气凌人挥着鞭子的务尔占,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别抽了,再抽你这奴才就真没命了。”
  带着笑意的清亮嗓音响起,务尔占握着鞭子的手顿了一下,一旁的营帐后面拐出个人,嘴角衔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着他,却是八阿哥胤禩。
  胤禩见务尔占看到他颇为意外,笑着扬起了下颚:“太子二哥已经走了。”
  务尔占诧异地转过身,果然胤礽早就没了人影。
  “啧啧……”胤禩围着那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转了两圈,道:“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就算你这家奴抢了太子爷的东西,也犯不着这么往死里抽吧。”
  务尔占忙先给胤禩请了安,才道:“他做错了事,得罪了太子爷,奴才抽他是应该的。”
  胤禩微撇了撇嘴:“务尔占,你这么做,到底是在向太子爷投诚呢?还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太子爷是个跋扈不近人情之人?”
  被胤禩这么一说,务尔占不由得愕然,他还确实没考虑那么多。
  胤禩又笑了,目光在他手里的鞭子上流连了一圈,道:“看你这反应,那就是前者了,可惜啊,若是让太子爷来评说你方才的表现,怕也只会觉得你这抽鞭子的功夫还不错。”
  “八爷,奴才……”
  “他看不上你的,你做这么一出戏不过是苦了自己奴才而已,你的投诚根本入不了太子二哥的眼,不如,你考虑考虑爷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预计字数有变,所以把卷标给重新调过了一下……


☆、大阅

  一大早;胤礽穿戴整齐才要出门去给康熙请安,就被人给堵在了营帐门口。
  因为之后要进行大阅;胤禔已经换了一身戎装,身披铠甲显得很威风,不过与他这会儿脸上的郁闷和兴师问罪之态却有些格格不入就是了。
  胤礽见他堵在门口不肯走;外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也不愿将事情闹大了传康熙耳里不好想,便退回了营帐里头去;胤禔自然是跟了进去。
  人都让胤礽挥退了;营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胤禔问他:“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理人了?我没有得罪你吧?”
  从昨日胤礽回营地起就没再搭理过胤禔,后来他去康熙那里请安陪康熙用膳胤禔也不好一直缠着就算了;再之后入夜了胤礽才回了自己帐篷,胤禔来求见,得到的回答却又是太子爷已经睡下了,于是胤禔回去想了一整晚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胤礽不高兴,这便一大早就堵上门来了。
  胤礽看他眼圈底下一片乌青,眼里全是不解甚至还带上了些委屈看着自己,沉默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你过来。”
  胤禔走上前,被胤礽按坐在了椅子里。
  在他还不解胤礽的用意之时,胤礽一只手已经抓着他的下颚强迫他微抬起了脸,拇指摩挲着下眼脸,低声问道:“你昨晚不会一整晚都没睡吧?”
  “那倒没有……”
  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天快亮了才眯了一会儿。
  “你傻不傻?丑死了,一会儿还怎么出去见人。”
  胤礽骂完叫人端了热水进来又让人出了去,捏着帕子沾了水,亲自给他敷起眼睛来。
  胤禔呆呆看着他,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许久才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保成……”
  “别乱动。”胤礽低喝。
  胤禔忙缩回手,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胤礽专注的眼睛看。
  胤礽被他盯得尴尬,又斥道:“不许看!”
  胤禔忙视线下移,落在他不自觉轻抿起的唇上,联想起一些旖旎的画面,悄悄咽了咽口水。
  胤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顿时恼了,想甩了帕子赶人,胤禔却讨好地笑着开了口:“能让太子爷这么亲力亲为地伺候,还当真是我两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油嘴滑舌。”
  胤礽骂着,便被胤禔拖着手拉了下去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上,想要站起来又被胤禔揽着腰给按住了:“别动。”
  嘴唇蹭上了胤礽的侧脸,胤禔低声问道:“你昨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胤礽想想都是些没影的事,便也懒得再说了。
  “现在不生气了?”
  “没生你的气。”胤礽说着推了推他:“时候到了,你回去吧,别一会儿皇上找不到你人。”
  胤禔笑了笑,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轻吻,又谢了恩,才放开他起身回了去。
  手指轻抚上唇,胤礽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却多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辰时过后,胤礽得了康熙吩咐先去了外头招呼那些蒙古王公。营地外空旷的会场北面山丘之上已经搭建起了高耸的阅台,来的蒙古贵族按照分好的坐席俱已入座,会场上是整齐列队的骑兵步兵,按着八旗方位,都已就绪妥当。
  见着胤礽出现,众蒙古人起身与他行礼,胤礽耐着性子一一回应,目光不经意地四处扫过,却见喀尔喀部汗王后面又多了个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也是一身蒙古贵族打扮,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下头的八旗兵,唯有他一动不动,也不与人闲话,只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会场之内的一切。
  胤礽微偏过头,跟在他身后的雅尔江阿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上前一步小声提醒:“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弟弟策凌敦多布。”
  之后便又退到了后头去。
  胤礽了然,昨日傍晚过后,漠西准噶尔部的人也到了,自噶尔丹兵败退守科布多之后,准噶尔部回到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手里,而这回康熙本是召见漠南四十九部落与漠北喀尔喀举行会盟,策妄氏派其弟前来,显然是来向康熙投诚示好的。
  虽然因为之前噶尔丹出兵喀尔喀的举动,令得准噶尔与喀尔喀之间矛盾颇多,而这回策凌敦多布一来,就在康熙的见证下以准噶尔的名义向喀尔喀汗王赔罪,倒是让康熙颇为满意,而他们的目的,便显然是那准噶尔汗王的位置。
  胤礽又看了那人一眼,转头冲雅尔江阿努了努嘴,雅尔江阿会意,轻点了头。
  视线收回时,又正好对上了披坚执锐,领着骁骑营列队在前的胤禔的眼睛,胤礽轻勾了勾嘴角,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康熙一身戎装,腰间佩着胯刀和弓箭,骑着高头骏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所有的人,包括喀尔喀部、科尔沁部的汗王、贵族和那准噶尔来的策凌敦多布一起起了身朝着他行礼。
  康熙拉着马绕场慢行一圈,最后在阅台之前停下,下了马,紧接着,胤禔从队伍里出列,走到离康熙跟前一丈处单膝跪下,双手奉上箭,大声道:“请皇上示下。”
  康熙上前,从胤禔手里接过箭,到百步外的箭靶前站定,拉开了弓,十矢九中。众蒙古王公贵族高声喝彩,大赞神武非常。
  康熙上了阅台,挥手示意众人入座。响亮的号角吹响后,先是步兵列队依阵前进,角鸣声停,行进也停,如此反复,三进三停,随即号角声大作,所有骑兵,大呼前进,万马奔腾,声动山谷。而同时火器营枪炮齐射,空前的震响声回荡在多伦诺尔草原上空,经久不停。
  大阅持续了近三个时辰,在场的蒙古人俱是看得目瞪口呆,最后纷纷拜倒,诚心地赞颂,心悦诚服。
  演习结束已到近黄昏时分,康熙已经累了,回了皇帐去休息,胤禔才去与康熙交代完事情,回头想找胤礽,却又是没了人影。
  胤礽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还带了个雅尔江阿,策凌敦多布得了口信,就在那离营地二十里外的河边等他们。
  策凌敦多布见着胤礽来当即上前行礼,雅尔江阿很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去看风景,胤礽没有下马,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问道:“知道爷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还请太子爷明示。”
  “几年前,皇上出巡科尔沁,噶尔丹特地前去朝拜,而你的兄长策妄氏的人混在当中,私下里找上爷,与爷说过的那番话,想必你也知道,爷便直接了当地说了吧,爷叫你来是要与你谈笔交易。”
  策凌敦多布满脸镇定看着胤礽:“太子爷的意思是……”
  “你帮爷将彭春都统与罗刹人和噶尔丹有染的证据弄来,爷担保皇上下旨册封你兄长准噶尔汗王之事能成。”
  策凌敦多布轻抿起唇显得有些犹豫,胤礽继续道:“彭春都统的事情是朝廷之事,不需要你们插手,你只要帮爷把证据收集来,爷不会让皇上怀疑到你们头上去,准噶尔部虽然现为你兄长所占,但到底噶尔丹还据着个汗王的头衔,你们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要皇上下册封圣旨,你们的处境就会好上许多,这些情况你应该比爷更清楚,你这回来朝拜皇上,打的是怎样的主意,还需要爷来说吗?”
  策凌敦多布道:“太子爷您当真能说动皇上下册封圣旨?”
  “那是自然,爷以皇太子的身份向你保证。”胤礽轻勾起嘴角,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去多说什么,康熙本也就有了这样的意向,只不过是还打算先缓一缓调一调他们的胃口而已。
  策凌敦多布走了之后,雅尔江阿凑上来问胤礽:“太子爷,您当真打算将这事给捅出去?”
  “再说吧。”
  西边天空的落日只剩最后一丝余晖,胤礽闭了闭眼,突然就想起以前胤禔陪着自己在这草原之上看日落的情形,终究是轻叹了叹气:“回去吧。”
  俩人回到营地之时天已经擦黑,胤禔还像昨日那般郁闷地在营地门口来回走动等着胤礽,见到他回来脸上先是绽开笑容,随即看到后面跟着的雅尔江阿又皱了皱眉,迎上去问道:“今日一整天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饿不累吗?怎么还跑出去遛马了?”
  胤礽下了马,顺口说道:“去看日落了。”
  “……”
  “走吧,陪我用膳去。”
  本以为又要被拒之千里之外的胤禔听了这句不由得松了口气,笑着跟了上去,胤礽转过头,对雅尔江阿道:“你去看九弟吧。”
  雅尔江阿点头,很自觉地走了。
  胤礽回头冲胤禔笑了笑:“走吧。”


☆、妒恨

  出巡的队伍启程返京之时已是大阅之后的第三日;康熙这几日来算是很不错的心情在听了人禀报胤禟一直高热不退时全部化为了泡影。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高热不退了?!”
  跪在地上的太医被康熙这么一喝问,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九……九爷是因为先前水蛭进耳溃了痈;臣……臣等尽力在治,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康熙大声打断,看着床上陷入昏迷中满脸烫红的胤禟;恼火不已:“尽力在治怎会一直这么昏迷着!你们都给朕听清楚了!九阿哥若是有个好歹朕唯你们是问!”
  几个随行的太医惊吓之下直磕头,随即又扑到胤禟床前忙碌起来。
  “汗阿玛……”
  康熙转头瞪了胤禔和胤礽一人一眼,骂道:“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有你们这么当哥哥的吗?!”
  只骂了两句;便又没有了心情再说下去;烦躁地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则留了下来守着。
  胤礽看了一眼一直昏迷着说胡话的胤禟,轻皱起眉;很干脆地告退转身走了。
  房门外头,胤俄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满脸都是眼泪,胤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径直走了,胤禔上前叫他起来:“你跪这做什么呢?汗阿玛又没怪你。”
  胤俄抬起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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