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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HP同人]一九四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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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着熟悉的灰色建筑,一边摘下手套和围巾,递给了克劳德,跟着替我提行李的几个男仆往楼上走去。
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回来。七月份在诺桑伯兰庄园,我和汤姆的那一支探戈可谓是一舞成名,从前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全都开始说起各种各样的难听闲话来。七月底我离开伦敦,独自前往约克郡乡间的那座红砖房居住时,关于我和弗朗西斯分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伦敦。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我和弗朗西斯的态度出奇地一致——置之不理。我们都知道,如果站出来否定,那只会越抹越黑。不予理睬的话,那些处心积虑散布闲话的人只会自讨没趣。
我离开伦敦的时候,吉莉安和贝卡陪着我去了约克,替我收拾房间。吉莉安和贝卡都是居家魔咒上的好手,随意挥舞着魔杖,念了几个熟练的咒语,就帮我换好了起居室和卧室的墙纸,把床单和被套全都扔进洗衣机,把崭新的瓷器擦拭地闪闪发亮。
贝卡在楼上打扫的时候,我和吉莉安在厨房外面的院子里晾晒被单。我们站在洗衣篮旁边,用魔杖指挥着被单悬浮到半空。雪白的被单在阳光下扑棱棱飞舞,散发着肥皂的清香。我们不用担心会有麻瓜经过不小心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因为一片苹果园和淙淙的小溪把我的房子和萨凡纳山谷里的麻瓜村落隔开了。这里离大路也很远,村子里的麻瓜出行绝对不会经过这里。
“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参加主治疗师的第一次考核了。”吉莉安说,挥了挥魔杖,一套床罩腾空而起,“你准备地怎么样?”
我耸耸肩,仰着脑袋摇了摇头,感受着落在我脸上的阳光的温度。
“你打算怎么办?”吉莉安问,用的是一种实际的语气。前几个月出了那么多事情,圣芒戈的其他同事见了我都会议论纷纷,只有吉莉安依旧站在我身边。她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喜欢议论别人,也不喜欢听别人嘴里的流言。她对我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是从来不会去和别人乱说。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好好工作呗。”
吉莉安点点头:“我也是啊,也许有一天我也能遇到一个帅气有钱的病人家属呢。”
我和她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只有她才会和我这样直言不讳地开玩笑,我也不会在乎。
主治疗师的考试结果出来了,不出意料的,我没有通过,而吉莉安通过了。七月到十月,我继续在医院实习,一边准备下一年七月底的主治疗师考核。
住在约克郡的时光是我生命中最平静的日子。汤姆和我每周都会写信。我曾经犹豫过是否要去伦敦看他,或者邀请他来看我,可是在八月底的时候,《预言家日报》登出了汤姆和阿德莱德·史密斯订婚的消息。
那则订婚的消息就是他给我的信号吧。我们有过疯狂的过去,可是眼下,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有我的丈夫和孩子,我要考虑我的家庭的名声和我的孩子的成长。而汤姆有他的未婚妻,他要考虑他的事业和他未来的家庭。生活让我渐渐懂得,一分钟的激情,剩下的是一辈子的身不由己。
从七月底到现在,我一次都没见到过弗朗西斯。九月初,他就已经被魔法部长提名为新任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了,虽然提名要到新年过后生效,他已经和即将卸任的司长开始交接工作,忙得焦头烂额。这些消息我都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他每个月会照例给我写一封信,有时候用的是办公室的信纸,有时候用的是印有斯图亚特庄园图纹的信纸。他在信中对他的工作和生活只字不提,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告诉我梅琳达的如尼文和绘画不断进步,查尔斯偶尔会生一些小毛小病,还没有学会说话。查尔斯有了最新的爱好,那就是每次有大人抱他,他都会把大人的魔杖抢到手里,不然就嚎啕大哭。他曾经用弗朗西斯的魔杖把梅琳达最喜欢的积木游戏捅成了一堆火球。查尔斯还不能一个人坐在玩具飞天扫帚上,但是他总是要奶妈扶着他,坐在玩具扫帚上满房间地飞。
看到这里,我竟然笑了出来。我的儿子还真是一个好动的混小子,完完全全继承了布拉德利的血统,没有一点儿斯图亚特家的风范。
10月到了,这是我成为斯图亚特庄园的女主人以来的第一个狩猎季。所以,我只能出发前往苏格兰,履行我逃脱不了我职责。狩猎季开始之前,查尔斯和梅琳达就被弗朗西斯送到城里去了。他对我余怒未消,依旧坚持不让我见到孩子。
到了庄园,我到厨房里待了一会儿,管家克劳德先生和女管家詹宁斯太太跟我说了一下接下来两个星期的安排——第二天晚上的一场大型晚宴,之后几天的一场狩猎和野餐会,一场舞会和早午餐。
詹宁斯太太把第二天晚上宴会的宾客名单和菜单递给我,我匆匆扫了一眼,看到了布莱克夫妇,莱斯特兰奇夫妇,罗齐尔一家,格林格拉斯夫妇,马尔福一家,兰道尔夫妇,托尼,史密斯夫人,她的外甥女阿德莱德·史密斯和汤姆,魔法部长,教育司,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麻瓜合作司的司长都在邀请之列。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名单,还真是只有斯图亚特庄园才能举办这样几乎囊括了英格兰魔法界所有要人的大型宴会了。
我拿着铅笔划掉两道冷菜:“把布丁换成法式的,不要用葡萄干。教育司司长夫人只吃素食。魔法部长不用蓝莓李子果酱,换成和弗朗西斯一样的鲟鱼酱。哦,对了,酒都选好了吗?”
“前几天克劳德先生就已经选好了,都在酒窖里放着。”詹宁斯太太说。
“我下去看看。”我放下菜单,往地窖走去。
我一直很喜欢斯图亚特庄园的酒窖。老斯图亚特先生曾经在法国做过妖精酒庄的生意,所以对品酒很有见解,收藏了大量价值连城的名酒。不过,弗朗西斯早在和我结婚前就把斯图亚特名下的酒庄全都转手了,转而投资了南非的矿山和北欧的巫师船运生意。
詹宁斯太太把酒窖钥匙给了我,我一个人沿着狭窄的旋转木梯走了下去。
酒窖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烛光轻微的噼啪声。墙上的悬挂式黄铜烛台上点着细长的白烛,烛泪聚集在烛台底端,好像一簇簇的花朵。蜡烛细小的火苗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照亮了一排排的橡木酒架和架子上亮闪闪的酒瓶,酒窖深处排着一溜密封的栎木酒桶,空气里有一股年代久远的陈木气息。
酒窖门口有一张工作台,上面摆着一瓶墨水,一支细长的羽毛笔和管家清算盘点红酒的账本。账本顶上放着一张单子,详细列着第二天晚宴配每一道菜的酒。
刚结婚那会儿,这种事情我都是全权交给管家,因为这些考究的礼仪我什么都不懂。而现在,我的人脉和交际圈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有些客人们的喜好还是需要我来判断的。
我拿着清单,沿着一排排的木架溜达着,找到相应的酒检查着,从餐前,正餐一直到餐后的各种酒水饮料,我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来核对和修改。检查完了,我给自己开了一瓶我最喜欢的波尔多,用魔杖变出一只玻璃杯,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杯酒喝下去,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我的胃里传遍了全身。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走到那张工作台上,打开了收音机。地窖里的信号不是很好,杂音嘶嘶地响了好半天,才调出来了一个电台。
一个悠扬动听,带着北欧森林里的古老魔法的歌声轻柔地传了出来——
Mornie utulie
黑暗已至
Belie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坚信你将坚守信条
Mornie alantie
黑暗虽至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
但你心中承诺不忘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很喜欢它的旋律。我手里拿着红酒杯,在红酒架之间的狭窄空间里兀自转着圈,扫兴的是,唱完这几句,收音机里就全部都是嘶嘶的杂音,丢失了信号。我骂了一句“真见鬼”,挥了挥魔杖,啪得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就在这时,从酒架的阴影深处,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渐渐传了出来,延续着方才收音机里的歌声,接着往下唱——
May it be shadows call
愿那邪恶暗影之呼唤
Will fly away
就此陨落
May it be your journey on
愿你那漫漫长路之征程
To light the day
点燃星空
他的歌声很是低沉,带着一种神秘的味道和黑暗的魅惑。闪闪烁烁的烛光映在年轻男人英俊的脸上,他的黑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烛光,熠熠生辉。汤姆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袍子走了出来,把手里的一卷羊皮纸放在桌子上,把我拉到怀里,一手搂住我的腰,低声笑了笑:“还想和我跳舞吗?”
☆、熟悉的陌生女人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一批客人今天就到了。”他说。
“阿德莱德和你在一起吗?”我说。
他假装在空气里嗅了嗅,说:“好酸啊。”
我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怀抱,他这才说:“她明天和她的姨妈一起来。今晚到的都没有女客。”
“哦。”我淡淡地说,在桌前弯下腰,假装在整理酒品目录,其实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我没有想到,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是在斯图亚特庄园。
“那就晚餐见了。”我说,转过身就走。他在背后抱住了我,气息落在我的耳畔:“这么久不见,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蛊惑,透着致命的危险,却充满了不可抵抗的诱惑力。他一定是感觉到了我在他怀里的颤抖,动作柔和了下来,轻轻伸出手,托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了回来,低下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
过了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似乎想起了我们还在斯图亚特家的屋顶下。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掠过我的脸,轻轻松开了我。
“晚餐见,斯图亚特夫人。”他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讽刺腔调说。我很熟悉他的这种语气。这让我心底一股盛怒的火焰噌地就窜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这种在过去十几年始终陪伴着我的暴戾的脾气,在我结婚之后就消散了许多,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性格温顺的人了。可是只要一遇上汤姆,我心底的一股愤怒,这种来自我悲惨的童年时代、带着报复、鲁莽、粗暴的黑暗的东西,就会刷刷地喷涌而出,好像它们从未被我那一潭死水的婚姻给压抑住一样。
那一刻,我真想抽出魔杖对他施一道不可饶恕咒。从我7岁那年起,我心里有种狂暴而隐秘的欲望,想要征服他。可是我做不到。
后来我在书本里读到过一句话,人一生的绝大多数痛苦,都是来自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和无奈。
是啊,汤姆的愤怒来自己那座黑暗冰冷的孤儿院,他那分文不值的出身。弗朗西斯的痛苦来自于一个带着假面的家庭,而我的痛苦,则来自于我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力,也没有出众的才华,只有自己的一腔无处发泄的激情。
我走出酒窖,到楼上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饭。我在柜子里挑出一条黑色心形领露背长裙穿上,贝卡替我盘好头发,戴上了钻石项链和耳坠。结婚的时候,弗朗西斯送了一整套首饰给我。这些首饰都留在斯图亚特庄园的房间里,我一件都没有带到约克去。除了在斯图亚特庄园的这些宴会,我也没有别的时候需要它们。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璀璨的碎钻装点在我的耳垂和脖子上,衬着端庄典雅的黑裙,显得更加明亮夺目。
“夫人,这套裙子真适合你。”贝卡高兴地说,一边给我挑选出两只和裙子配套的米色丝绸手套。
我心里很烦,只是对她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香水瓶。细细的玻璃柱连着玻璃球体的瓶盖上,轻轻在耳后和手腕上各抹了一下,便有一阵花香随着凉凉的触感传来。我戴上手套,理了理有些低胸的领子。
“弗朗西斯回来了没有?”我问贝卡。
可是贝卡没有回答我,我转过头,发现弗朗西斯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上了晚餐时穿的黑色正装。他对贝卡点了点头,贝卡便出去了,把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我侧身看着他,双手保持着交握在胸前的姿势,一时间愣住了。几个月不见,他还是老样子,清俊的面容,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严肃,表情冷冷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裙子不错。”他说。
“谢谢。”我说。
他走到我身边,在梳妆台前俯下身看着我。他领口的衬衫熨烫地没有一丝褶皱,我可以闻得到我自己身上的花香味与他身上的古龙香水混合在一起,觉得暧昧而难受。
他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盒子放在我面前。盒子轻轻弹开,在烛光的照耀下,黑色的丝绒垫子里躺着一只精致的白金发卡,做成了山茶花的形状。
他似乎非常喜欢白金的首饰,我们的结婚戒指也是一个朴素的白金指环,连钻石都没有。我还曾经笑话过他太小气,最起码也得给我一只鸽子蛋大的粉钻吧。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戴上这个吧。”
他轻轻取下了我发间的珍珠发卡,把这只山茶花发卡□□了我高高挽起的发髻。“好看吗?”他问。
镜子里映出我们两的面容,我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我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金属山茶花,把它摆正了一些,笑了笑,淡淡地说:“你给我买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买的,是定制的。”他说,“你不是说过你喜欢山茶花吗?”
“所有女人都喜欢。”我笑着说,站起了身,挽着他的手臂,淡淡地说:“走吧,下楼去。”
到了客厅。客人们都已经在里面了,清一色的都是男人。我脸上带着假笑和他们打招呼,一圈看过去,并没有看到我下午在庄园外面看到的那个穿红色骑装的漂亮女人。我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什么都没有问。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我洗了个澡,穿上随意的衣服,漫无目的地下楼去走了一圈。除了佣人,所有人都还没有起床。
我穿过沾着露水的斜坡,山茶花的细碎花瓣在草地上翻滚飘飞,大约快到花期结束的时候了。我往大海的方向走去。十分钟之后,我已经听到了隆隆的海浪声,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天空碧蓝如洗,
深蓝色的海水在深红色的峭壁之下翻滚涌动,卷着白色的泡沫涌上来,然后又哗哗地退下去。
在面朝大海的两棵巨大的橡树下,我看到了一个身穿一袭灰色长风衣的女子。她坐在草地上,背对着我,可是我认出了她肯定就是那位穿红色骑装的女人。
我没有多想,就抬脚往前走去。走到她身后,我才听到了一声抽泣声,我顿住了脚步,可是这时已经来不及回头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并且转过了头。
“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
“没关系。”她露出一个明朗的微笑,“早上好,斯图亚特夫人。”
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礼貌地对我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坐一会儿?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我在这里看了日出。”
“那你一定起得比我还要早两个小时!”我惊讶地说,提了提裙角就坐在了她身边的草地上。
“但是这里的景色值得我早起。”她微笑着说。她没有化妆,脸色有点苍白,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金黄色的长发蜷曲而浓密,在脑后束在一根白色的丝带里。她看着大海,深蓝色的眼角明亮有神,非常美丽。
我对她产生了一种没有理由的好感。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随和、自然、宽和的气质吧。
“你是庄园的客人吗?”我问,“昨天晚餐时我没有见到你。”
不知为什么,她脸上的微笑里竟然带着一丝苦楚:“我身体不太好。”
我讶异地说:“可是那天骑马时,你看起来那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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