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触不到的对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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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什么事吗？”进藤光转过头看着自家妈妈，表情略有些急切，仿佛在说“你要是没事我就上去了”。
　　　　进藤妈妈想到儿子最近情绪上的反常，不由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却没有问出口，反而提及另外一件事。
　　　　“小光啊，隔壁手冢家有个叫千夏的女孩子也喜欢围棋，你什么时候空了去和她下下指导棋吧，我已经替你答应手冢夫人了，你就当是放松放松神经吧~”
　　　　一听这话，进藤光顿时皱起眉头，“妈妈，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别人这种事情呢？我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陪女孩子玩儿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好了我要上楼了，你帮我推了吧~”
　　　　“喂，小光，小……这孩子——”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进藤妈妈这才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转向自己的老公道，“老公，你说小光他最近是怎么了？看起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天回来一吃完饭就钻进房间里，我好几次看见他对着房间里的棋盘发呆，还念念有词……会不会是棋院里压力太大了，围棋上的事情我们又不懂……”
　　　　进藤爸爸笑笑安抚性地打断她的话，“别担心，美津子，小光他一向有主见，要真有什么事他自己会想明白的，我们只需要照顾好她的生活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我倒觉得他这次不像是围棋上的事，反倒像是……失恋了？”
　　　　“怎么会？！”进藤妈妈惊讶地出声，“小光他在这方面分明迟钝得很，小明一直很喜欢他，他却一点儿也不明白！况且他整天除了下棋还是下棋，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这倒也是~”进藤爸爸摸了摸下巴。
　　　　且不说这两夫妻一不小心触及到了真相的一点边儿，又溜溜地跑远了。
　　　　另一边，进藤光回到房间后，目光锁定到房间中央那副破旧古老的棋盘上。他走过去跪坐在棋盘边，右手捻起一枚黑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越地一声脆响。
　　　　良久，黑子仍然孤零零地呆在棋盘上，进藤光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sai消失了，你也消失了吗？”

　　☆、第003章

直到现在，进藤光仍然时不时怀疑“那个人”是否是真实存在过，又或者她仅仅是他臆想中的一个产物。
　　　　进藤光记得无比清楚，和“那个人”在棋盘上相遇的时候，正是sai消失的第二年，同一天。
　　　　sai消失之后，进藤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丧失了作为职业棋手继续前进的信心，直到和伊角前辈那一次对局，他发现sai原来一直存在于他的围棋里。想要再次见到sai的唯一方法，只有一直不停地下棋。
　　　　进藤光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后来他就时不时地会去爷爷家，去爷爷放旧棋盘的那个仓库。每一次他都会仔细地把落满灰尘的棋盘擦得一尘不染，会对着棋盘絮叨一些他和塔矢亮对局中的趣事，或者升段赛紧张的心情，又或者是棋坛上的一些变动。
　　　　sai是个棋痴，或者他听到这些，就会心痒难耐地从天上跑下来，突然一下子出现在棋盘对面，一脸急切地对他撒娇，“小光小光，我们快来下棋吧！”
　　　　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幻想，进藤光却日复一日地坚持着，直到成为一种习惯。
　　　　但就在那一天，他擦干净棋盘之后，鬼使神差地捻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正准备模仿sai的下法落下白子，那一步却先被人占去了。
　　　　——棋盘上凭空多出了一枚白子！
　　　　“sai！sai——是你吗？是不是你回来了？你回答我！sai——”进藤光死死地盯着棋盘上多出来那一枚白子，直到确认那不是他的幻觉，顿时激动地站起来，朝身边的空气大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楼下喝茶的爷爷听见他的叫喊声跑上来，担心地问，“小光，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进藤光抹了把脸，果然满手的水渍……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爷爷，能不能请你把这个棋盘送给我？”进藤光小心翼翼地把旧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罐里，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爷爷早就说过要把这个棋盘送给他，此刻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下楼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两句，“以前不是说不要吗？怎么现在又要了？小孩子就是没个定性……”
　　　　那天把旧棋盘抱回家后，他只要有空就会在棋盘上落子，连续好多天，棋盘都静悄悄的。就在他以为那天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失落不已的时候，白子出现了！
　　　　这一次，进藤光极力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在白子之后再次落子。才下几步，他就发现和他下棋的人不可能是sai，因为棋风完全不一样！
　　　　sai的棋就像是平安时代优雅的贵族，一步一步温和中带着排山倒海的傲气。而这个人下棋，开局普通，往往还不到中盘就开始亮刀，杀得他丢盔弃甲！
　　　　一盘、两盘……盘盘如此！
　　　　要知道自从入段之后，进藤光已经很久没有被杀得如此狼狈过了！他很好奇和他下棋的人究竟是几段的实力，曾经有一次默了一次对局的棋谱拿给好友塔矢亮看，塔矢认出他的棋风，连连追问对手是谁。说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恐怕就连他的父亲名人对上，也不一定能够讨得到好。
　　　　对手是谁呢？他也很想知道啊！只可惜他连对手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答案，心里就像是被猫爪一下，越发地好奇。进藤光常常猜测，这人应该是个老头子吧？再不济也是个大叔！又或者和sai一样，是个活了千年的鬼魂？
　　　　终于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在棋盘上放了一张字条，“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然后没过一会儿，进藤光就眼睁睁地看着字条从棋盘上消失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了良久，棋盘上终于出现了另外一张字条，只不过那上面却写着工整漂亮的汉字！
　　　　这写的是什么？进藤光抓瞎了！
　　　　想来想去伊角前辈好像懂中文，赶紧地拍了张照片发了封邮件过去，很快伊角前辈就回了。
　　　　“你才是鬼！”
　　　　不是鬼啊，也对，鬼没有实体，怎么可能拿得了棋子？
　　　　最开始是通过伊角前辈这个中转站和那人交流，后来进藤光自己也开始学汉语。从交流中得知，那人叫夏骄阳，是个中国人。年龄不肯透露，不过从平常说话的语气猜测，应该不会是个大婶。最让他意外的是她并不是个职业棋手，只不过经常在中国棋院和职业棋手们下棋。
　　　　中国棋院啊，那不是伊角前辈之前去过的地方吗？现在塔矢名人也在那边。
　　　　进藤光心情火热地问她认不认识和棋院签约的日本棋手塔矢行洋，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那人说棋院里没有一个叫塔矢行洋的日本棋手，两年前更没有一个跟着日本交流团过来的伊角慎一郎。
　　　　这是怎么回事？进藤光不死心地找到伊角前辈问，伊角前辈也告诉他，两年前中国棋院并没有一个叫夏骄阳的女流棋手，也没有听棋院的人提及过。
　　　　伊角前辈甚至答应帮他向中国棋院的朋友打听这么一个人，却仍然一无所获。
　　　　难道她在骗他？可是她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又或者她和他根本就生活在不同的时空？
　　　　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棋盘承载过sai的灵魂，就算能够联通异时空，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异时空，永远触不到的对手。
　　　　得出这个结论的近藤光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失落，那朵刚刚含苞的花朵还没有来得及盛开，就已经注定了枯萎的命运。
　　　　他以为这已经足够悲惨，却没想到那个人突然消失了，毫无征兆。
　　　　一天、两天……半个月，他每天一有空就在棋盘上放一颗黑子，白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是她在那个世界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也说不定，进藤光这样想，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恐慌。
　　　　当初sai也是这样，不声不响，突然就消失了，夏骄阳不会也……
　　　　不会的，她和sai不一样，她不是鬼魂，不会像sai一样完成使命后消失成佛。
　　　　时间已经很晚了，进藤光低头把旧棋盘上孤零零的那枚黑子收入罐中放好，额前挑染成金黄色的头发也遮不住眼底浓重的失落。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梨园千夏心里一悸。她突然想起今天那个近藤夫人的儿子好像叫小光，近藤……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是在哪里听过呢？

　　☆、第004章

三月末，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了，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超短裙和薄丝袜，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女人。日本女人在爱美上愿意付出的代价，着实让人佩服。
　　　　梨园千夏因为可以用功法调节自身体温，所以目前外界的温度对她的影响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大了。不过她一向不爱穿裙子，太活动不开了。
　　　　所以这天傍晚当她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服出现在楼下时，手冢爸爸手冢妈妈都震惊了，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手冢国光都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梨园千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新买的，雪白的运动服上没有一丝污渍。她又抬手摸了摸头发，黑色的长直发被她扎成干净利落的马尾束在脑后，额前快要遮住眼睛的厚重齐刘海被她梳起用黑色的发夹别在脑后。
　　　　梨园千夏光洁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好看吗？”
　　　　还是手冢国光最先回过神来，他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说，“好看，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手冢妈妈回神转头就给了自家儿子一个白眼，“国光你说什么呢？！”
　　　　说完又转过头看着梨园千夏，表情有点纠结，“千夏啊，你这么穿好看是好看，就是……”手冢妈妈琢磨了一下用词，这才说，“你们今天是去庙会，不是去运动会！不说穿和服吧，怎么也要穿件漂亮的裙子吧？”
　　　　再说国光那些曾经的网球部部员也要去，那些孩子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昨晚她还特意给千夏说过。一般女孩子不都希望在男孩子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吗？怎么到了千夏这里……
　　　　梨园千夏不知道手冢妈妈这番纠结的心理，不过就算她知道也只会撇撇嘴。
　　　　要知道前两世她的身边从来就不缺追捧倾慕她的男人，让她去讨好男人……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既然不是穿着打扮不好看，梨园千夏也就没所谓了，跟在手冢国光身后出门的时候，身后手冢妈妈那怨念的目光被她选择性地无视了。
　　　　梨园千夏现在的日语口语已经有模有样了，除非是一些特定的专业词汇，或者是有典故的东西，她几本上都能听懂了，说的话也是越来越顺溜了。
　　　　所以这天手冢妈妈说到庙会，让她和手冢国光以及他的朋友们一起去玩儿的时候，梨园千夏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穿来日本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没有正正经经地出去玩儿过呢，怎么样也要见识一下日本的风土人情，也不枉她穿这一场……鬼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再穿一场！
　　　　梨园千夏和手冢国光来到神社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俊美帅气的男生，大家显然是好久不见，互相之间聊得热火朝天，惹得路人纷纷回望。
　　　　“啊，是手冢部长！”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交谈中的一群人纷纷看了过来。
　　　　“部长！”
　　　　“手冢部长！”
　　　　“手冢~”
　　　　所有人都一脸热切地跟手冢国光打着招呼，温馨融洽的气氛让人羡慕。梨园千夏仰头看了看他的脸，这个总是木着一张面瘫脸的表哥，面部表情难得地柔和，微翘的嘴角显示出他似乎在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啊，大家好久不见。”他说。
　　　　“是有好久不见了！自从高中毕业升上大学之后，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地方，也有了自己的事情，一年难得聚齐一次呢~真是讨厌！”酒红色微翘短发，脸上贴着ok绷的可爱男生抱怨道。
　　　　“英二，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不要提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了。”另一个理着短发的男生好脾气地说。
　　　　“大石说得对，大家今晚一定要玩儿得开心。呐，手冢，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姐就是你说的表妹梨园桑了吧？”栗发男生笑眯眯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旁边沉默的梨园千夏身上。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表妹梨园千夏。千夏，这些都是我国中时期网球部的部员，不二周助，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乾贞治，桃城武，海堂薰，越前龙马。”
　　　　手冢国光一一介绍，梨园千夏对每个被提到的人都大方地笑着点了点头，最后说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就完了。
　　　　日本人的名字又长又奇怪，这么多人一起介绍她能记得住才怪，况且一个个都长那么高干什么？仰视什么的简直讨厌！
　　　　所以到最后，梨园千夏只记住了一个名字：越前龙马！因为他最矮！
　　　　一番寒暄结束，众人顺着长长的石阶慢慢往神社里走。本来照顾女孩子大家走得都不快，只是一眨眼梨园千夏居然把他们甩在了后面，而且看起来还相当轻松的样子！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加快步伐。等爬到顶端站在平地上的时候，大家呼吸都有点急促，再旁观梨园千夏却是呼吸平稳得很。
　　　　“跨步频率相同，梨园桑平时喜欢什么运动？”带着一副方形眼睛，头发像刺猬一样立起的男生出声问。
　　　　“跑步。”
　　　　“只有跑步？”乾贞治不太相信。这女孩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风都吹得跑的样子，没想到体力居然比他们这群经常打网球的人还好。
　　　　“嗯！”梨园千夏肯定地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内功心法的缘故。
　　　　“千夏酱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呢~”菊丸英二对这个穿运动服参加庙会，看起来很温柔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子很有好感，于是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呐呐，千夏酱，里面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快进去吧！”
　　　　说着也没啥顾忌地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
　　　　梨园千夏嘴角抽了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日本要很熟的人还会直呼名字的吧？这人会不会太自来熟了点？还拉手臂……如果不是这男生看起来很单纯，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占她便宜了！
　　　　突然另外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臂，一使劲，菊丸英二的手就被甩掉了。
　　　　梨园千夏仰起头，就看见手冢国光正低着头看她，表情无比正经严肃，他说，“千夏，庙会人多，你对这边又不熟悉，不要乱走。”
　　　　想想确实是不熟，梨园千夏点点头，“好。”
　　　　身后有人扑哧一声笑，“呵呵，手冢真是个好哥哥呢。”
　　　　菊丸英二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看手冢，又看了看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的不二周助，“……啊？”
　　　　“切，菊丸前辈~”
　　　　“小鬼你找死吗？”
　　　　……
　　　　眼前扑面而来的都是浓重的异国风情，涌入耳膜的是已经逐渐熟悉起来的语言，身边的人除了已经相处一段时间的表哥手冢国光，全都是些陌生人。
　　　　有那么一刹那，梨园千夏觉得周边所有的嘈杂喧闹都一一退去，只余下她一个人。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她和所有人都是不同的，因为她的脑子里承载着另外两段人生……这是一个无法向任何人宣之于口的秘密。
　　　　“小光小光，快来这里！这里章鱼烧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女轻快的声音。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热情，甚至还有些不耐。
　　　　“小光我知道你不想出来，是阿姨让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