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归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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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没有华纳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我几乎天天喝酒喝到深夜，我还派人为我找来黑发蓝瞳的男孩，将他安排在我的身边，想华纳时就叫他过来伺候，假装华纳还在我的身边，可是无论是什么人，都比不上华纳半分。
　　又是一个醉醺醺的下午。满屋子的酒味让我忍不住开窗通风。这时，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出现在窗前。他抬头，深蓝清澈的双眼与我四目相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华纳？”
　　他笑笑，从窗户爬了进来。
　　我伸手接住他，将他搂在怀里。他则用头蹭蹭我的肩膀，说：“莱昂内尔，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想对你说……”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说道：“什么事？”
　　“你记得上次在德古拉亲王的宴局上，我要对你说的事吗？”华纳说完，突然抬头吻了我一下。
　　事发突然，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华纳就停下了，而那细嫩的触感却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间。
　　华纳满脸通红，不敢看我。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我喜欢你。”
　　……
　　酒劲突然开始上来，我顿时觉得一片恍惚。
　　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幻象，我生怕一醒来这一切就消失了。
　　“真的吗？”我反问。
　　“真的，我喜欢你。”华纳答道，真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
　　明明是应该幸福地微笑的时刻，为什么我偏偏想起了科里孚德王带走华纳时的脸。
　　……
　　我伸手触碰华纳，手指掠过他的发丝。华纳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然而，下一刻的我却把华纳压在了身下。
　　我粗暴地吻着他，舌头放肆地伸进他的口腔，扫荡每一个角落。双手胡乱抓着他的衣服，他不断挣扎。
　　就在他即将沦陷的时候，我狠狠地推开了他。
　　“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我别过头去，不愿看他，“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为了您着想，还是请殿下快些离开吧……”
　　“可是，你刚刚明明……”华纳涨红了脸，“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我突然开始仰头大笑。“殿下错了，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您，您没发现吗？”我双手摸着华纳的脸，玩味地说，“现在，我腻了，所以不想再继续这种朋友游戏了。”
　　华纳用力推开我，他的力气很大，被他推过的位置很疼。
　　“不，我不相信你一直在骗我！”华纳伤心的眼神看得我心疼。
　　我甩甩衣袖，出了门。
　　谁知华纳跟了上来。
　　“莱昂内尔，你不要走！”华纳一把将我从背后搂住，却被我粗暴地甩开。
　　我逃命般离开了房间，留下伤心欲绝的华纳一人，我不知道华纳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我只知道，华纳走后，我心里空掉的那一块，再也补不上了。

　　☆、率兵时

　　弗雷德力克与伊登的战事终于以科里孚德的出兵拉开了帷幕。因为这件事，这几□□野上下人心惶惶。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正凶，但最后也没吵出个名堂。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完全置身事外。
　　我知道，他们吵得再凶也没用，决定权最终还是在握有兵权的我的身上。
　　我独自穿过枯木丛生的花园，昔日华纳站在花坛边侍弄花草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惜的是物是人非，世事无常啊……
　　眼前一抹雪白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原以为是残雪，但偏偏缀着绿叶，于是我判断这是一朵花。
　　“这么冷的天你还活着，真是坚强……”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在手心，我想起华纳曾经培养过这种花，当时花园里原来的园丁都觉得这种花不够名贵，配不上王家的花园，“结果最后只有你活了下来……”
　　路过的宫人们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以往他们从不会正眼瞧我，现在的我握有兵权，又是父王最宠爱的儿子，真正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么孤独呢？
　　寝宫门口，卡特早已候在那里多时，他的头发是深黑色的，眼睛则是浅浅的蓝，长得有点像华纳，却不及他一成美貌。
　　在那醉生梦死的几天，是卡特一直陪伴着我。
　　有一次，我竟意乱情迷将他当成华纳吻了，而他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竟也没有反抗，所幸我及时察觉不对，才没有酿成大错。
　　进门之后，我先去找了个花瓶，装了点水，将花插在里头。卡特看见了，问我说：“这朵花很常见，是野花，不值得殿下如此尽心照顾。”
　　“不许你这么说！”我头也不回地对他说。
　　卡特有些生气，悻悻地离开了。
　　伊登王宫。
　　华纳站在走廊上，出神地看着深夜的天空。
　　科里孚德走过去，为他披上外衣。
　　“在想什么，王儿？”科里孚德说。
　　“父王，”华纳将睫毛低垂，模样格外惹人怜爱，“您一定要出兵吗？”
　　“王儿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科里孚德微笑，这个刚毅的男人只在他的儿子面前如此温柔，“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所以我不能骗你，我确实是要攻打弗雷德力克。”
　　“您曾答应过母亲不再劳民伤财的。”华纳一提起他那两年前病逝的母亲就一阵伤感。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科里孚德捧着华纳的脸颊，轻声说，“不这样我们就活不下去。”
　　“为什么？”
　　“因为查里斯迟早会杀了我们。”
　　“什么？！”华纳不解。
　　“你的那个朋友，莱昂内尔是恶魔之子，你知道吗？”科里孚德问。
　　“恶魔之子？父王您在说什么！”
　　“小时候我跟你讲过的魔王的传说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那件事跟莱昂内尔有什么关系？”
　　科里孚德看着近在咫尺的华纳的双眼，目光冰冷。
　　“莱昂内尔就是恶魔力量的传人，他是恶魔之子！”
　　“怎么可能？”华纳不愿相信地闭上了双眼，“怎么可能……”
　　科里孚德伸出手想安抚他，却无从下手。
　　“王儿很重视莱昂内尔吗？”
　　“我爱他……”华纳语出惊人。
　　然而科里孚德却比想象中镇定许多。
　　“是吗？其实我早看出来了……”
　　“父王……”华纳抬头，深蓝美丽的大眼睛蕴满悲伤。
　　“父王明天就要出征了，华纳你要懂得照顾自己……”
　　……
　　“我可以跟父王一起出征吗？”华纳突然说。

　　☆、对战时

　　这天雪很大，茫茫的旷野都是一片苍白。
　　我领口别着那朵从后花园里摘来的小白花，怀着父王的殷切期盼、带着百万大军出征了。
　　伊登几乎是倾全国之力筹备军队，看来他们真的没有放过弗雷德力克的打算。
　　不过，我知道，弗雷德力克不会输。论兵力，我们两国相当；论兵法，我也是随父王常年征战的，比起伊登的许多养尊处优的所谓将军来说是绝对不输给他们的。
　　“殿下，雷根殿下求见。”我的副将在门口说到。
　　雷根？他来干什么？
　　我心存疑惑，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许久不见，雷根的模样憔悴了许多。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我行礼。
　　“参见元帅！”
　　“你我兄弟，不必行此大礼。”话虽如此，我的眼神却是抑制不住的厌烦。
　　“莱昂内尔，我想当你的副将，跟你一起出征。”
　　“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不耐烦地说。
　　“我就是考虑清楚了才来找你的，你就说，答应不答应？”
　　“太危险了。”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我是为了你着想！”
　　“……”
　　雷根不再说话。
　　“要我答应你也行，”当我看到雷根面露喜色，我偷偷弯起了嘴角，“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雷根急不可耐。
　　“附耳过来。”我神秘地说。
　　几次的战斗下来，伊登和弗雷德力克仍然势均力敌，久久分不出胜负。为了战争的胜利，我必须想出新的对策。
　　其实，我脑海中早有了新计划的轮廓，就是有些冒险，所以迟迟没有实行。
　　但是如今这种情况，让我不由得不尝试着冒一次险。
　　两军对战中，什么卑鄙的伎俩都是可以使用的，只要是为了战争的最终胜利。
　　我身怀恶魔之力，这对战争来说是一个有力的武器。只要我的力量可以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可是无法持久，时间一长，我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但是，我发现我可以将我的魔力注入到水中，通过水来使我们军队士兵的武器更有攻击性。如果水中被加入了□□，那□□的药性就可以无限放大，而且可以传染，简直比瘟疫更可怕。
　　这份力量甚至不用我自己动手，就可以将敌人轻易打倒。然而，伤害敌人的同时，我也会伤害到自己这方的士兵，所以用不用我的力量，我始终很犹豫。
　　但是，现在不再是我可以犹豫的时候了。
　　我辗转反侧了许久，突然想到其实我可以不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如果我直接把他们的统领抓住不就可以了。
　　那天，我对雷根说了我要他留下来的条件，那就是对我绝对服从。
　　于是，我当即下床派人叫来雷根。
　　被我从午睡中叫醒的雷根很是生气。
　　他气鼓鼓地嘟囔：“就算是我答应你要随叫随到你也不能故意折腾人啊……”
　　“我才没那么无聊来折腾你，”我淡淡说道，“我找你是有正事。”

　　☆、诀别时

　　我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再加上雷根出乎意料的配合，我几乎以为我要成功了，然而，你的出现，却把一切都打乱了……
　　我深夜潜入伊登的军团，几个守夜人被我的魔语一控制，轻而易举就让我进了他们的大门。
　　我按照雷根为我打探来的伊登军营地形，转瞬之间就深入他们内部。
　　明明是深夜，军营却依然灯火通明。我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士兵，一把扭断他的头，扒下他的衣服。当一支巡逻兵路过后，队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可谁也没注意到。
　　我跟着这队小兵一直到了主将的阵营，乘人不备，溜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内部有人影在晃动。
　　“是谁？”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前方有来信。”我随便编了个谎，一边窥探周围的情况一边向前迈去。
　　“呈上来。”男人开口道。
　　“遵命。”我双手平摊，假装托着一封信，然后向前走去。
　　在要进门的时候，我眼疾手快抽出剑将对方控制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原来是你，”科里孚德恼怒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你来这里干什么？”
　　“以你为要挟，逼他们退兵。”我的姿势明明很轻松，语气明明很随和，却让人感到了丝丝寒意。
　　“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让我答应你吗？”科里孚德始终嘴硬。
　　于是我换上另一副表情，冷笑着对他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把毒水掺到你们喝的水里，让你的士兵都死于非命，看你到时候还退不退兵！”
　　“你这卑鄙的家伙！”科里孚德大叫。
　　科里孚德的叫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人，但他们不敢随意进入主将的营帐，只能在外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们退下吧！”我挡住科里孚德的嘴，对着外面喊道。
　　有脚步声靠近的声音……
　　“我不是说没事了吗？你们还进来干嘛？”我想拦住来人，来人却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我转过头，华纳绝美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华纳，你……”惊讶归惊讶，我却没有松开架在科里孚德肩上的剑。
　　“放了父王，我求你……”我从未见过华纳如此绝望的表情，他的眼神黯淡而空寂。
　　“我不能答应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我心上划过的刀子。
　　华纳拿出一把匕首，指着自己，说：“还是不放吗？”
　　“你快拿开！”我冲华纳大喊，“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放开，所以，你不要乱来！”
　　我看到华纳作势要刺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松开科里孚德，夺过了华纳手中的匕首。
　　“你放开我！”我紧紧抱住他，他却拼了命地挣扎，用力地推我，雪白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愈发泛白。而我却不肯松手，贪婪地享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们都太过沉醉，没有发现即将靠近的危险。
　　那一刻来得太快，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华纳护在了身下。我朝他背后摸去，有温热的东西在流淌。
　　“华纳！华纳……”我空洞地喊着……完全没注意到科里孚德面如死灰的表情。

　　☆、后记

　　伊登与弗雷德力克的战争草草结束了，没有任何一方胜利。
　　父王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但他却不愿再沾手政局，于是将王位随手一推，想让给我。可我死活不肯答应，大臣们也纷纷上奏反对。最终父王只能提出一个折衷的方案。王位还是传给父王的亲儿子中最出色的雷根，而我则帮雷根处理政务并享有军权。如此一来，不适合当王的雷根也能享有地位，我也能帮助国家实现顺治。
　　现在的我可以说已经站到了这个王国的顶端，其他所有人都只能膜拜我。然而，我却感到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吧。
　　我坐在君主的后面，冷眼看着高台下的众臣朝我们跪拜，一切恍惚如梦。
　　等穿过那条长满花藤的长廊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朝花园望去，那里现在长满了鲜花，蝴蝶在花丛中轻快地飞舞……
　　我抚上领口，那朵华纳亲手培植的白色花朵不知何时遗落在了何处，我从此再找不到。
　　那个天人般高贵干净的男孩的身影一直在那个花园里穿梭，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
　　可是卡特和雷根总说，是因为我喝太多酒了，所以才有这么多奇怪的幻觉。
　　这天，我又沉浸在酒精的世界里，雷根突然一把将我拉了出去。
　　他用说教似的口吻对我说我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又把我的酒一瓶瓶丢掉。我看着他恍惚置身梦境。
　　他灌了我很多醒酒汤，温热的口感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开始沉沉睡去，等醒过来，顿觉浑身轻松，人也完全清醒了。
　　我打开门，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花园，隐隐约约，有什么蓝色的东西在闪烁，鬼使神差般地我走了过去，然而只是一块蓝色琉璃碎片在反射太阳光。
　　可当我抬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又身陷梦境，强烈的愉悦感让我的心仿佛要跳出来，我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华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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