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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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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御剑,薛忍忽指着极远处,似乎看见了什么。

薛隐却只见一片雪光,然而知他是千里眼,就往他所指的地方飞去。

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倚坐在雪地上。

等到看清楚后,只把薛隐喜得眉开眼笑。

王婵倚着一棵松树,似乎是睡着了。

薛隐扬开她头肩上的雪花,跪下来,但见她离别后已是红消绿瘦,心中怜惜万分。又见她鬓影拂腮,睫毛轻颤,睡梦中一双蛾眉仿佛敛着无限忧愁,心中一荡,情不自已吻向了她眉梢。

王婵睡梦中只觉有人牵了自己手,吻自己鬓额,一惊醒来,又羞又怒,挣起身,拔剑道,小辈无礼……看清是薛隐后,自是吃了一惊。

薛隐自知无礼,窘迫着,我……你受苦了!

王婵见了薛忍,奇道,你又把他带到这来干什么?

薛隐若有所悟,道,你是由密道下山的?

王婵道,是啊,怎么……

薛隐自思,这怎么处,到底天意为何?抉择不下,因拿了一枚铜钱来掷,心道,若是正面就送薛隐进府。

打开手一看,那枚铜钱却嵌在了指缝间,无正也无反。

薛隐苦笑无奈道,这是天意要我自己做决定。好,上天不仁,我就要逆天而行。婵妹,你带我进府!

王婵带着他飞往黑袍教。路过腊梅林的时候,薛隐因想起龙凤胎婴儿,心中凄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忽见林中飞上来一人,口道,薛公子,你把他带到这里来,万一……薛隐一看那人是重青教结束,不由分说,早已一剑将他挥落林中。

忽见林中又有一个黑影往玄定崖飞奔而去。

王婵道,不好,漏掉一个!正要去追,被薛隐拦住了。

王婵道,这一下,大家都知道是你将弟弟亲手交给黑袍教的了。

薛隐道,我做了这个决定,就没想过会有好下场。

王婵将他带到来仪客栈。薛隐这才了然,原来密道入口就在客栈中,客栈竟是黑袍教开设。心道,怪不得他们把我吃个透彻,兴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掌柜陶先生果然也是黑袍教人。二人由他从密道领上山。那密道竟埋在地下有四里多长。那日薛隐被梦着眼,还道是在地面上。

褚墨见到几人,自然是十分意外,难以置信地道,你们这是在耍什么诡计!

薛隐道,教主面前,小生怎敢耍什么诡计!

褚墨也不理会他话中嘲讽的意思,忙命人将薛忍带下去,

薛忍吃过褚墨苦头,先是挨过他一剑,后又被那不死阵法的灵水淋过,见褚墨叫人上前来,紧拉着薛隐只是不放,见薛隐不理,急得又去抓他,又直叫哥。薛隐听他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叫哥,心中早在滴血,背过了脸,任由黑袍教人将他硬拉下去。

褚墨道,薛公子这次突然改弦易辙,却是为何!

薛隐道,或许你们是对的,天下确有许多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急需被解救。只是还望阁下手下放宽松些,适可而止。

褚墨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一面喝道,王婵,你可知罪!



第二十四章



 王婵慌忙跪下,不敢抬头。

褚墨道,你是要自尽还是要我赐你毒酒?

薛隐忙也从旁跪下道,褚教主,若不是她,我今天就不能将弟弟带进府中。小生斗胆,请教主从宽责罚。

褚墨忙扶起他道,我教中俗务,何劳公子操心!

薛隐道,王姑娘是为了我才犯了错,我怎能不管。

褚墨道,她先算计过你,再救了你,对你也说不上有恩。

薛隐想想也是,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身陷牢中。欲待再求时,又是教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好生为难。

王婵道,薛大哥不必再为我求情,我叛了教,甘领责罚。说着拔剑自刎。

薛隐忙打掉她剑,向褚墨道,在下虽不是教中人,但在下与王姑娘已有白首之约,不能不管。

褚墨听说,惊问王婵道,当真你与他已私定终生?

王婵心底倒颇愿意与他做一次口头上的夫妻,只是原是个实心的人,所以不愿说是。又怕辜负他一番好意,踌躇半响,点了点头。

褚墨听后,不禁拊掌大笑。众人不解其意。

褚墨道,我正愁王姑娘没有好着落。今见你二人情投意合,故此激上一激,你们果然上当。现在你们后悔已晚。王姑娘,你叛了教,黑袍教再不能容你,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黑袍教人。你有薛公子做伴,也算是至福了。要不是典镜大师禫日未到,倒要留二位在山上也让我们大家都喝杯喜酒。

二人谢了恩,告辞下山。

一路上,二人各怀心事,谁也不睬谁。

薛隐心道,这一次弄巧成拙。可在她心上扎下了根。我与蓝妹有誓约在先,这可如何是好。一面想到,也罢,自己亲手将弟弟交给了褚墨,以后见了蓝妹,她要杀我还来不及呢,我与她终究是无缘的了。'奇+书+网'不如就一心一意待王姑娘好了,只是不知她的意思,因道,婵妹,你可愿意同我回山?

王婵啐道,凭什么!再说,一句玩话,谁就当真了。

薛隐道,可不是玩话,你教中人也不当成是玩话。你若这样想,他日你教主还说是我薄情寡义负了你,要派人杀我呢。

王婵道,现在大家都要杀你,多一个黑袍教又有什么!

薛隐想起自己日后就要受尽众人唾骂,心中忽忽不乐。

王婵道,从今以后还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各不相干。

薛隐拉住她道,你说这话未免也忒薄情了吧,再说,我怎么忍心看你大冬天睡在雪地上,自己作践自己!万一遇见个歹人……

王婵道,你自己不就是吗!

薛隐一时语塞,想自己先前趁虚轻薄,真是不该。

王婵道,那你说真心话,可是诚心要跟我好?

薛隐道,当然。心中疑道,难道她竟不知我与蓝妹,这样想着,不由得辞弱色虚。

王婵道,那好,我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就跟你上山。只是要等到找到爹娘后,由他们做主,才能与你拜堂成亲。

薛隐喜道,那要十年二十年才能找到二老,岂不是我要等到一大把年纪了才有福气娶你!

王婵道,那时候二老若不同意,你也是白搭。

薛隐笑道,好好好!一面伸手去拭她嘴唇。

王婵退一步道,你干嘛!

薛隐见她的样子倒像是怕自己又轻薄无礼,笑道,你嘴唇干裂出血了!

王婵一抿唇,果然一股血腥味。

薛隐忽然胸中一痛,不由得捂了胸口。

王婵慌道,怎么了?

薛隐只痛了一下又什么事都没了,只是觉得怪异,忽心中一惊:难道是燕还出事了!这么想时,忙拉了王婵往瑞琪山飞回。



第二十五章



 回到瑞琪山后,果然不见燕还。四处找遍,雪地上连个脚印也没有。

薛隐没有半点头绪,自语道,她又不会御剑,又没有下山的足迹,怎么就不见了呢!

王婵道,或是有人接了她走?

薛隐道,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更不会有人来接她去。

王婵忽见一棵树梢挂着一件东西,忙道,看那是什么!

薛隐御剑取下来,却是燕还扎头发用的缎带。

王婵心下也不由得更加焦急,生怕燕还有个什么好歹。见薛隐紧攥着缎带,表面虽然平静,也颇知他内心不一般的况味:先送了弟弟去受那不死阵的无间之苦,同时与众人成了不共戴天。现在妹妹又下落不明,如何好受!却不知薛隐心中因为柳静蓝更还多着几分苦楚。

二人到山下四处访寻,不觉又一个月圆之夜已过,燕还仍是没有一点线索,倒是那人之凑集处,都在议论薛隐与黑袍教。听他们说来,黑袍教人都已拥有不死之身,已开始在攻打重青教。

薛隐便要往中原去找寻燕还。王婵虽知这一去遇见众门派的人危险不小,然而料他是必去,也不多劝。

二人先是飞到玄定崖,玄定崖已是人去崖空。薛隐别无他法,寄希望能往芙蓉教打听到消息,又往芙蓉教飞去。

途径都城上空时,只见下面黑压压一大片兵马正往重青教方向开发。二人心中道,朝廷从来不管门派之争,这一次也按捺不住了。

二人飞到芙蓉教,芙蓉教这时也已催发了禁制,也是一顶淡蓝色罩子罩住全府。

薛隐便要去求见,王婵急拉住道,你这哪是在找燕还,根本是在送死。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再想办法。

薛隐无可奈何,又愧见柳静蓝,只得如此。

二人在芙蓉教的柳荫河附近找了一处房屋,房中一应俱全,只是扑满了灰。略微打扫后住下,一连几天,并无半点办法。

几天里薛隐性情大变,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要不是无端发怒,就是如现在这般的终日闷坐,不吃不喝,直着眼,如一段木头。

王婵都不敢去解劝他,只怕动辄得咎,惹他发作起来。眼见他日渐羸瘦下去,又于心不忍,便道,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薛隐拉住她道,别走,就在这陪我。

王婵道,你现在去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薛隐道,我不想吃。我也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总躲不过那两个孩子,躲不过千千万万受苦之人。最要命的是,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会迷惑,而在这之前,我总坚信自己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王婵道,你也得保重啊。说着拣了案上一直烤熟过的兔腿送到他口边道,你不吃我也不搁手!

薛隐便就她手中吃了一口,还未下咽,嘴唇就开始颤动,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

王婵见他哭出来了,反安了心。将他抱在怀中,任由他哭泣。

薛隐哭过之后便觉舒适多了,躺在王婵怀中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婵将他放到枕上,摩挲着他的面颊,心中也觉平安喜乐。忽听他梦话道,都是我害的,我早该送银子来的。一会又叫燕还不止。王婵摇摇头道,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念念不忘这许多事。又听他道,婵妹,我何尝不想与你一生厮守,我负了你,你杀了我吧。王婵听了,便凑到他耳边道,胡话,你怎么负我了,你负了我,我也不杀你。说着,替他擦了擦汗,自己不久也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次日,薛隐醒来,案上是一只衣笥,一盏烛台,一面鸾镜。王婵倚墙睡着,手正垂放在自己腮边。薛

隐为她睡梦中情态所媚,坐着直看了好一阵,见她头上簪着一支骨钗,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

王婵醒来后见床上已没有了人,因出了耳房来到堂屋,只见薛隐在削着什么,便蹑手蹑脚走到他后面

,看他到底是做什么。

薛隐一手拿着冰剑,一手拿着一段木头,时而细细地削,时而细细的看,过了一会,就有了一支成形

的钗子!

王婵一声不响地看着,心中低徊不已。

薛隐削好后,又细细打量了一阵,觉得已无瑕疵了,这才起身。

王婵不待他站起来,笑着从后面抱住了他,道,你太专心了,后面有人要杀你你也不知道。

薛隐笑道,你一直在我后面呢!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王婵明知故问,给我的?

薛隐道,不给你给谁。不过是只木钗,比不得你表哥那支镶金错玉的好,你别笑话。

王婵夺过木钗,道,那支钗子让我难过,这支钗子让我欢喜。

薛隐道,你没找到爹娘,却来守着我。我不顾你的感受,对你时冷时热,你别怪我。

王婵道,你知道就好。爹娘又找不到,典镜大师也去了。一个疼我的人也没有了。说着,心中也悲凉



薛隐道,还有我呢。见她悲伤,便引开话题道,你是怎么加入黑袍教的?

王婵道,一次我饿的晕过去了,是典镜大师发现了我,将我带上了玄定崖。

薛隐不由得想到:婵妹也曾受过苦难,然而时过境迁,现在不也笑容满面吗。我把弟弟交给褚墨,到

底对不对?

又听王婵道,不幸大师也去世了,也不知为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冷的出奇。

薛隐身子一颤,你说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冰冷?

王婵听他语气严重,不明道,是啊。

薛隐脸上略过一阵阵怪异的表情,忽而是无奈,忽而是悔恨,忽而又变的若释重负。

王婵道,怎么了?

薛隐苦笑道,我们都被褚墨欺骗了。褚墨暗移教祚,别有图谋,我还把弟弟亲手交给了他,真是天大

的错误!

王婵道,那典镜大师呢,你是说褚墨杀了典镜大师!

薛隐摇头道,他给大师吃了一种假死药,吃过这种药后没有心跳和脉搏,就跟死去了一般。只是全身冰凉,没有其他异状,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大师是被害的。骗过了众人耳目,大师没有幸存的道理。

王婵不由得暗自落泪,典镜大师竟是死于非命。

薛隐眼前闪过一道思绪,忽想起玄定崖后山上的一个山洞,忙拉了王婵往玄定崖飞去。



第二十七章



 玄定崖上禁制仍在,二人由密道进入教府内。

然而飞到后山洞中,洞里却什么都没有。薛隐正失望时,王婵启开一道石门,那是她很久以前无意间发现过的。

微光中,典镜大师瘦骨嶙峋,被铁链绑缚着手足,身上只一件单衣,笞痕累累,诸多穴位被用针封住。一息尚存。

薛隐将典镜大师背出洞来,替他除去身上钢针。没除去一只,典镜大师便微微哼一声。王婵见此情景,已是泣不成声。

薛隐替典镜运功行血,又用御水术从空中化了一捧水喂给典镜。

典镜悠悠醒转,只是暗室度过几个月,难以睁开眼。

二人不便扰他,只得把他靠在崖壁上让他静静休息。

典镜安静的休憩了一会,忽而张了张口,薛隐忙凑到他口边,只听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现在……情形怎么样了,褚墨他……

薛隐叹气道,不才助纣为虐,罪孽深重。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了。

典镜道,你叫薛隐?

薛隐道,大师何以知道?

典镜道,错不在你,在我……我一心想解除天下疾苦,却走了极端……这才被褚墨有机可乘,用了我的口号借尸还魂,他原是……觊觎天位……预言说你兄弟二人一个是夺天地造化,一个有通天悟性。褚墨练月山失败后,对我施刑,要我再制作阵法,我自然不答应,可是我将你二人记在了书中,却被他发现了。

薛隐道,预言……难怪褚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弟弟……既然如此,我背着大师去见褚墨,将他揭发。

典镜道,没用的,褚墨持有月光刃,教众都被月光刃所制,都得听他的。那月光刃是天地邪气凝聚而成,会蛊惑周围的人都去争夺他,而执刃之人虽拥有不死之师,自己却不能拥有不死身,时刻都要提防着被别人加害,这就是执刃之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关键不在褚墨,其他人得到月光刃,一样会为所欲为,必须得破了不死阵才行。

薛隐道,那要如何破不死阵?

典镜道,要破不死阵也不难,只需执刃之人摒除心中杂念,心如止水,月光刃自毁。只是那月光刃蛊惑力甚大,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在洞中数月,已悟出了一套静心的法门,正可以毁掉它,公子可夺取月光刃交给我。

薛隐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一开始草菅人命的就是你。褚墨只是要当皇上,你却要杀很多人!

典镜道,你说这话是在试探我?你又为何将弟弟交给褚墨,我们都错了,现在该是我们弥补罪过的时候了!月光刃必须摧毁,不然天下永远不得安宁!

薛隐见他果然是满面悔恨羞惭,自己也是悔不当初。思忖道,要夺回月光刃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婵道,褚墨还不知道我们已知道原委,我们就假装打听燕还的下落,趁机夺取月光刃!



第二十八章



 典镜身体虚弱,只好在崖上修养一晚,三人第二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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