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_历史]轮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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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了，却忽然开始闹腾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才有看热闹的劲头不是？
　　断浪漠然的和步惊云对视；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原本应该是轻车熟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断浪觉得这次步惊云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了，也太过于侵略性了，让他有种背后冒冷汗拔腿就跑的冲动。
　　“断浪，我……”
　　步惊云话未说完，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狰狞的琴音。这声音并不算大，因为离得比较远，传到这里几乎只能算是耳语。但是尽管如此，琴音的余威竟然也让所有人头晕耳鸣，严重的居然还吐血倒地。就连断浪也是耳朵嗡鸣，步惊云说的话自然什么都没听到。
　　或者其实步惊云确实什么都没说？因为当断浪恢复过来的时候，步惊云也是脸色发白眼睛发直，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但这种琴音……是唐嘉！
　　断浪扯下胸前戴着的红绸缎，运起轻功就朝着外面跑去。琴音中带着阵阵肃杀，攻击力即使隔了这么远也没减弱多少，这只能说明唐嘉正在战斗，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战斗！不然的话，唐嘉完全可以凭借轻功离开，而不是正面交锋！
　　此时此刻，断浪只恨自己没有多用点心在轻功上！
　　步惊云恢复的也很快，看到断浪离开，他下意识的追了过去。但是断浪很快就消失在步惊云眼中，好在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着急，断浪并没有刻意消除走过的痕迹，所以步惊云还是有迹可循了。
　　原本主角离场必然会引起骚动，但是毕竟这次的事件太过于突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有人趁着天下会双喜临门防御薄弱的时候入侵，所以作为主管天下会整体防御的断浪离开也算正常。好在这个婚礼还有另外一个主角秦霜顶着，总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只是……原本应该一起离开的聂风却还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他原以为步惊云是在外面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今天恰巧是那个女子成亲的日子，所以才会这么痛苦。但是当步惊云站起来喊出“断浪”的时候，他改变了这个看法。步惊云看着断浪的眼神，那种带着一丝疯狂的炙热，聂风真希望自己只是看错了！
　　——不，必须是他看错了！若是……若是步惊云真的，对断浪有那种感情，这该让断浪如何与步惊云相处？今天可是断浪与幽若的成亲之夜！而且，就算断浪并没有成亲，但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这也是不容于世的啊！
　　聂风忽然想起步惊云刚刚问的：“哪怕世俗不容？”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哪怕世俗不容！”
　　当时自己如果不是这么肯定，那么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聂风不知道，但是他的心里却默默的说着：你真的能阻止吗？云师兄决定的事情，真的是你能阻止的了的吗？
　　这一路上因为忽然的琴音而昏迷的天下会弟子不在少数，随着断浪的前行，琴音还在一波一波的传来。也许是有了防备，这几波琴音并没有给断浪造成任何伤害。可是随着琴音越来越密集，断浪的心也越来越紧。
　　——千万不要出事！
　　唐嘉抱着绕梁喘息着，对面的雄霸也不好多少。但是比起雄霸，唐嘉虽然在内力方面或许有那么一点优势，但是体力上却差太多了。平时用轻功赶路倒不觉得，但是一旦投入战斗，却及其消耗体力和精力。这是一间偏殿，地方并不算很大，也较为空旷，地形对于唐嘉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如果只是一座普通的偏殿也就罢了，大不了破门而出。但是这座偏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建成，即使唐嘉发动全力的攻击用音攻攻击，也只是让墙体晃了晃，并没有想象中的坍塌。
　　不过在唐嘉不惜内力的范围攻击中，门、窗这些薄弱的地方好歹已经有些松动，相信在攻击几次就能够弄出一个足够他离开的洞。雄霸也看出了这一点，眉头紧蹙。为了让这个偏殿从外面看不出异常来，所以门窗确实没做多少加固，仅仅是一层三寸厚的铁板外包裹了铁木。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武功足够在不惊动所有人的前提下灭了唐嘉，却没想到唐嘉手中的王牌还多着呢！
　　不说别的，单是那防不胜防的音攻，就让雄霸吃足了苦头。而且，音攻音攻，自然不可能没有声音。墙壁虽厚，却也不是真的隔音。这琴音中还带着一种负面的力量，直接的是看不见的无形之刃，间接地就是铮铮的琴音带来的头晕耳鸣。
　　连琴音的余音都能让那么远的大殿上的人不适应，更何况是直接面对一切的雄霸？
　　若不是雄霸内力深厚经验丰富，怕是早就死在这诡异的音攻之下了。
　　“雄霸，我唐嘉自认为没有哪点对不住你，你又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虽然两人同样狼狈，但是显然如果这么僵持下去，赢的人只会是雄霸。对于那个“成也风云败也风云”的说法，雄霸虽然口头上不承认，但是实际上却已经相信了。在他眼里，聂风、步惊云必然是要除去的，而断浪和唐嘉着一对疑似风云的人，也绝对不能姑息。只是断浪毕竟是女儿喜欢的，而且也会成为他的女婿，所以他就必须让唐嘉消失！这样，死了一个，有哪里还有“风云”呢？
　　两人眼神一凛，几乎是同时出手，音波以唐嘉为圆心四散，音波中夹杂的音刃正朝着雄霸斩过。雄霸的三分归元气也不是浪得虚名，一招挡住所有的音刃，还保护了自己免遭音波的荼毒。只是四周的墙壁就没这么幸运了，原本就够斑驳的墙体又被削掉几块，已经活动的门窗砰砰直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和墙壁分体。
　　以三分归元气开道，雄霸终于逮找了一个和唐嘉近战的机会。似排云掌却又威力更大的掌法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唐嘉躲不了，只好拿着绕梁硬接下雄霸的一掌，脚掌擦着地退后，背部狠狠的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落在绕梁上。
　　“好琴！”
　　雄霸眼中精光一闪，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力道，但是当了盾牌挡了自己一掌居然还是完好无损，这把琴怕是也不一般！
　　唐嘉并未弹琴，然而琴音却还是若有若无的在偏殿中回荡。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实在是一个鸡肋的能力，除了保证琴音三日不断之外，连一点攻击效果都没有。硬要说的话，这是个装13的技能。当然着仅仅指技能中“余音绕梁”这一部分，其他的诸如削弱敌方能力这方面，绕梁还是相当给力的。
　　雄霸欺身上前，右手呈鹰爪形朝着唐嘉的脖子抓去。若是给他抓实了，脖子也绝对会断掉。唐嘉拿绕梁一挡，自己错身闪开，勉强是躲开了这一击。然而雄霸眼神一狠，脚猛然跺向地面，唐嘉的落脚处立刻窜出几排钢矛！
　　这里居然还有机关！
　　如果是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要在空中翻身，以期待可以稍稍改变方向脱离危险，哪怕知道这样做只会落入下一个陷阱。但是轻功到了唐嘉这种地步，怎么可能还会害怕这些？就好比一根羽毛就算放在针尖上也不会有所损伤一样，唐嘉运起轻功来，体重甚至不足一根羽毛那么重，甚至能够在短时间里御风而行，那么对于唐嘉来说，这些钢矛就是一个笑话。
　　双脚踩在矛尖上，左右那些原本准备好了的陷阱也无用武之地。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唐嘉站在这里，雄霸却也不敢上前。他可没有唐嘉这样的轻功，如果落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那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你的轻功比我想的要好得多。”
　　雄霸这话中多少有些咬牙切齿，自己除掉唐嘉的计划几乎都已经搁浅，刚刚那些声波怕是已经让不少人警觉，说不定一会就回找到这里——而雄霸如果想让别人知道杀死唐嘉的人是他，那么他就不必这么大费心机的设陷阱了。
　　“唐嘉——”
　　唐嘉和雄霸眼神一凛，谁都没想到，原本应该是要入洞房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同时门外传来尖锐的声音，是利器刺入铁木、精钢所发出的声音。若是由着断浪在外面劈砍，怕是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就有些裂痕的门便会被打破了。
　　这正是雄霸最不愿看到的，他可不想自己未来的女婿与自己离心——虽然本来就心不合，但是由着共同的利益在，他们相处也算愉快。只是雄霸错估了一点，他没想到对于断浪来说，唐嘉这么重要。重要到能够放弃洞房花烛，放弃可能的天下会继承人的身份，只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有危险。
　　但是，对断浪来说，唐嘉很重要。那么对唐嘉来说，断浪或许更加重要也说不定。
　　“如果说，断浪的命和你的命之间，让你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
　　“你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和雄霸撕破脸，唐嘉也不会再对雄霸有好脸色。
　　“你的轻功天下无敌，我当然奈何不了你，但是断浪呢？他现在人就在天下会，我若是想要杀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还是你能在你离开的时候也带他走？”
　　门已经被划破一道，隐隐能够看到火麟剑的红芒。
　　“如果你要杀他，就算我死了，你也一样可以一句话杀了他。”
　　对于雄霸的人品唐嘉是完全不相信的，而断浪总有一天会成为雄霸最大的威胁。
　　“怎么可能？”雄霸笑了，“断浪可是我雄霸的女婿，以后是要继承我天下会的人，我怎么舍得杀了他呢？我只是想要杀了你而已，而你却必须做出选择。赌你死后我会和断浪一如既往，或者你逃离这里，我杀了断浪。”
　　雄霸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今天原本是洞房，可是断浪这个不识好歹的居然会因为你而抛下我的女儿，你说，这算不算我杀了断浪的一个完美借口？”
　　至于雄霸的女儿幽若，虽然已为人妇，但是既然还没有真的和断浪成亲，再找个人嫁了绝对不成问题——就算真的成亲了，只要幽若想，和离后再嫁也照样有人乐意带回家供着！
　　门上的裂缝有多出一条，雄霸这个时候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唐嘉，我既然是将女儿嫁给了断浪，那就是有心让断浪成为天下会的帮主。断浪是会成为天下会下一任的帮主，还是成为天下通缉的要犯，可是完全在于你的选择了。”
　　唐嘉抿着唇，但是却并不是被雄霸所威胁。他相信断浪即使背叛天下会也一样能风生水起，但是如果能让断浪待在天下会，这无疑是一个很高的起点，并且以后的路也会顺利很多。唐嘉不怕死，反正就算不死，他再过一个多时辰也要离开这个世界。倒不如……在离开之前，最后给断浪铺一条路。
　　“你赢了，雄霸。”
　　雄霸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收了陷阱，丢给唐嘉一颗丹药。
　　“见血封喉的毒药，你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唐嘉吞下毒药，雄霸终于在破门的最后一刻从另外一边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的侧门离开。而当断浪打开大门，看到的却是蜷缩在地上的唐嘉以及他唇角溢出黑色血液。
　　“唐嘉！”
　　唐嘉已经昏迷过去，毒药说是见血封喉一点也不差。只是唐嘉到底体质异于常人，虽然昏迷却不至于立刻死去。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断浪捏着唐嘉的脉搏，眼眸通红仿若狰狞的野兽。这是剧毒，唐嘉能撑得一时，却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这种剧毒，无解药。
　　紧紧的把唐嘉抱在怀里，十几天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却毫无知觉的躺着，再过不久，就会真的变的冰凉。
　　颤抖的哽咽着，冰凉的液体落在唐嘉脸上。对于断浪来说，唐嘉不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导师、长辈，更是仅剩的唯一的亲人。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滑过，卖萌慵懒的猫儿，疲懒精明的唐嘉一幕幕仿佛还发生在昨日。
　　“唐嘉，你醒醒……求求你别睡了，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咳咳……”
　　仿佛是听了断浪的呼唤，唐嘉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神色也比昏迷时好了很多——然而断浪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别……伤心……”
　　唐嘉想要抬起手，但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我不会死……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只是会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求求你不要死，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提什么任性的要求，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断浪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唐嘉艰难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你该……长大了，浪少爷……这种毒药……这种毒药根本杀不了我，我可不是……不是人类啊。”
　　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但是唐嘉的意识却相当清明。毒药十分猛烈，但是对于麒麟传承者来说，却并非真的致命。只是，无论唐嘉死或者不死，唐嘉总是要被主神“回收”的。
　　用尽全力抬起手，点在断浪眉心。
　　“以……麒麟族……唐嘉之名……守护吾……之继承者……断、浪……”
　　断浪的眉心，多出一簇跳动的火焰。这是麒麟一族长者对于幼崽们的守护契约，只要长者不死，契约就不落。这样的守护，直到长者死亡才算终结。一名麒麟族人，终其一生，只能给予一个守护契约。
　　“契约不落……我不死。浪少爷，替我，替我照顾小火……”
　　“唐嘉！你自己的族人，自己来照顾啊！干嘛托付给我！唐嘉，唐嘉！”
　　唐嘉的身体变得透明，很快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笑容。断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原本还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感觉一缕风从指间溜走。
　　——最终，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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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漫长的《风云》结束了……


　58番外篇·风云断浪
　　
　　风云世界·断浪
　　
　　天下会总坛唯一的香主；有幸得到雄霸帮主青睐；前途无限的断浪，于成亲之夜逃婚；叛离天下会！
　　这个劲爆的消息如同炸弹投进水池中一般；掀起巨大的浪花，成了江湖人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天下会雄霸因为断浪的背叛一怒之下下达特级追杀令，只要能将断浪的头颅送到天下会；无论那人是谁，都能够代替断浪；成为天下会的香主！
　　这个追杀令当然也让江湖上蠢蠢欲动了很久；却没有人敢真的去追杀。不为别的；断浪背叛天下会的时候，曾经与雄霸交过手，并且全身而退了！就算当时的断浪恐怕没有雄霸那样武功高深，但是也不是一般武林人士能敌得过的——真正傻的人只是少部分，大部分人还是知道有个词叫做明哲保身的。
　　相比于断浪这样轰轰烈烈的高调背叛，另一个同一天背叛天下会就显得不那么夸张——断浪前脚离开天下会，步惊云便也跟着背叛了。
　　其实让人凭空猜测了无数个版本的背叛原因并没有那么离奇，什么雄霸的女儿是如花断浪在掀开盖头被吓跑之类的完全是扯淡。
　　唐嘉在断浪怀里消失，留给断浪的，便是额头上那个如同真正的火焰那般跳动着的图腾，以及远在凌云窟的火麒麟小火。断浪依然保持抱着唐嘉的动作，似乎那个人还在自己怀里躺着。而不远处，步惊云也如同望夫石一般站着，看着断浪的侧脸。
　　步惊云从没想过，断浪这样的人，还是有眼泪的。唐嘉对于断浪，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吗？这种重要，应该是，无人能够替代的吧？
　　步惊云心中充满苦涩，他今日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却还没开始，便已经尝到了失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