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缄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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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中又陷入一阵沉默。半晌，坐在靠近窗户位置的一位士兵忽然离开席位走到艾伦面前。那是个很年轻的战士，单薄的嘴唇因为激动而不停发抖。
　　
　　他死死地盯着艾伦望了一会，然后用双手握住艾伦的手，艾伦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心里一片都是温热的汗水。
　　
　　“我愿意相信你……我来自特洛斯特区，多亏了你我的家乡才没有被巨人摧毁。我就是听说了你的事迹才立志加入训练兵团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能够见到你本人……”年轻的战士兴奋地说着，到最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艾伦愣了一会才答道：“谢……谢谢……”
　　
　　这个插曲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仔细想来，艾伦·耶格尔确实从没有做过伤害人类的事。只是因为社会舆论对异类的排斥和对他形象的反复歪曲，以及中央政府无形中的背书，导致大多数人都忘记了这一点。剥去怪物骇人的外壳之后，艾伦·耶格尔，也不过是一个19岁的普通男孩而已。
　　
　　人们的表情柔和下来，收起武器再坐回椅子上。阿明倒了一杯红酒，解开左腕的袖子，用短刀在手腕上划破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来，滴入酒中掀起一圈波纹，瞬间氲开不见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会触及人类历史中最为黑暗的片段，甚至我们自己都必须成为那黑暗的一部分。然而这一切的牺牲终将换来人类最为单纯美好的光明。如果你们和我一样决意致力于此，请让我们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酒杯和短刀沿着长方形的会议桌向下传过去，人们慎重地割开手腕上的血管，将血液滴入酒杯中，有的人动作很果断，也有人几番考虑才下定决心，然而最终谁都没有退出。
　　
　　最后完成这项仪式的是利威尔和艾伦。酒杯送还到阿明手中时，年轻的统帅蔚蓝色的眼中有清澈的光闪过，像是凝聚了些许泪水。
　　
　　他静静地望着那杯酒，半晌才再次抬起视线，举起酒杯。
　　
　　“从今起我们将成为血脉相连的兄弟。敬自由！”
　　
　　阿明抿了一小口酒，又将酒杯向下传去。
　　
　　那一晚，烟火表演在10点左右结束。接近午夜的时候，观看表演的战士和附近的居民才陆陆续续地回来，人们兴奋地议论着表演中精彩的部分，银隼团部周围又吵闹了一阵。
　　
　　然后夜幕下的城镇再度恢复寂静，只剩下小雨落在地面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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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5年6月12日晚，巨木森林探索任务的前夜，艾伦望着窗外忙着准备明天补给品的士兵们，默默地叹了口气。
　　
　　一年来，返乡节墙壁解体的自导自演，成功将社会的舆论引导到极端反对教会和中央政府的方向，一方面大大削弱了教廷的势力，另一方面政府急于打开局面重建威望，焦躁之间相对不谨慎的态度，也让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顺利了许多。
　　
　　六次墙外探索的真实目的在于在墙外寻找城墙教创立者们进行巨人化实验的遗迹和证据，然而埃尔文·斯密斯团长留下的资料毕竟有限，只能让他们将目标锁定在相当广大的三个区域。而在短期的墙外探索中特别对这三个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是不现实的。
　　
　　此后提出的运河计划是为了使军队能够进驻这三个区域实行大规模搜索的幌子。无论向社会公开的目的说得多么天衣无缝引人向往，当有人再次接近这些隐藏了秘密的地点时，教廷都不可能按兵不动。
　　
　　如他们所料的是，圣骑士米洛·齐格飞，果然来到了这里。
　　
　　三年以前调查兵团在与教廷和保守派的交锋中一败涂地。三年之后，形势全盘逆转，两相对比，实在让人感慨万千。
　　
　　“……艾伦，怎么了？”利威尔正仔细检查着立体机动装置的状态，轻声问道。
　　
　　“没什么，先生……我的名字是克劳德，您总是叫错呢。”艾伦回过头来，微笑着走到利威尔对面坐下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对利威尔提起调查兵团的事。
　　
　　“明天您负责跟踪圣骑士，请一定千万小心。毕竟是曾经创造不借助立体机动装置在墙外游历一年之久的奇迹的人，我总觉得他的实力很难琢磨……”
　　
　　艾伦原本以为说这样的话会换来一向自负的利威尔狠狠一记白眼，没想到对方只是继续专注地调试着立体机动装置，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个人？”利威尔若无其事地问道。
　　
　　“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艾伦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认真回想着，语气都带上了些许怀念。“当年议会下令逮捕我时，来抓我的就是他和卢克。我请求他宽限一天时间，他竟然答应了。然后我用那一天去见了三笠。当时还以为，被抓起来的话，一定会死在裁判所里……”
　　
　　他微微垂下视线，目光却是坚定而温和的，没有丝毫愤恨或是悲伤。
　　
　　利威尔听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着艾伦，“艾伦，你恨他吗？”
　　
　　青年想了一会，轻声答道：“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圣骑士他并不像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他好像身处于一个他自己的世界，有他自己的准则和作风，都很难用世俗的标准来判断。”
　　
　　利威尔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零件，却好像忽然对一直以来精心保养的战斗装置失去了兴趣。他皱了皱眉，放下立体机动装置，起身走到艾伦面前，揽过艾伦的头，将他拥入怀中。
　　
　　“先生……”艾伦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的头正靠在利威尔胸膛的位置，男人有力的心跳声透过夏季单薄的衬衫传入他的耳中。
　　
　　利威尔闭上眼睛，低下头把脸埋进艾伦柔软蓬松的短发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年不再叫他的名字了，无论是“利威尔”，还是“穆特”，或者是那句被他执拗地禁止了的“兵长”。青年还是一如既往温和驯顺的样子，总在尽量为他着想，做着一件件让他感动的小事。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的称呼只剩下最简短的两个字——“先生”。
　　
　　他说不上这个称呼给他的感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正慢慢变得和以前不同。
　　
　　利威尔这样站了很久，那个动作就像是印在艾伦发际的轻柔而绵长的吻。艾伦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利威尔坚实的拥抱。
　　
　　然后利威尔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艾伦的头发。
　　
　　“艾伦……对我来说，反而是你更不像是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远了……”
　　
　　“先生您在说什么呢……”艾伦睁开眼，安抚般地轻拍着利威尔环着自己脖颈的手臂，“我不是就在这里么？以后也会一直在您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轻笑起来：“除非有一天您厌倦我了，到那时我的一切都让您觉得索然无味，提不起任何兴趣，只要一看见就烦得要死……或者您遇到了您真心爱着的女人，想跟她结婚生子，建立家庭，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扰……那样的话，我就默默离开，去一个您永远找不到的地方，然后……”
　　
　　艾伦还没说完，已经被利威尔狠狠掐着肩膀扳正身体，变成面向着利威尔的姿势。利威尔手劲用得极大，让艾伦直疼得低下头去，眉眼委屈地拧成一团，过了几秒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惨哼。
　　
　　“我绝不会允许你从我身边离开……”利威尔压低嗓音吼道，声音并不凶狠，却反而像是最不容抗拒的威胁。“绝不允许！你说过要跟我在一起，你说过——”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艾伦抬起眼，两人火热的视线蓦然交叠起来。他看到那双金色的眸子仍是如此澄澈的，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底。
　　
　　利威尔紧紧皱着眉吻上艾伦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唇瓣。那是个异常暴戾的吻，激烈的交缠中牙齿几次撞破了嘴唇和舌头，吻到最后，两人口中都是一片浓重的血腥。
　　
　　等到嘴唇再次分开，艾伦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甜美的枚红色。利威尔动情地舔去那片玫红之中装点的血迹，咬住艾伦的下唇，用力吸吮了一下。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右手胡乱解开艾伦衬衫的纽扣，左手托着他的后颈，强迫他向后仰起头，露出纤长的颈子。
　　
　　火热的吻慢慢向下，绕着青年性感的锁骨打了个转，又化为挑逗般的轻轻撕咬。青年禁不住一阵轻颤，发出一声简短而细弱的鼻音，音调中带着尽量压抑的甘甜。
　　
　　青年好像更瘦了一点，原本就性感迷人的锁骨更显突出分明。一年来他身上原来的那些稚气迅速地退散了。他好像更长高了些，肩膀变得更加挺拔宽阔，透着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然而腰身却愈发细得不像话，甚至让利威尔在无数次激烈地拥抱他时，都几乎觉得，那单薄的身躯下一秒就会生生折断。
　　
　　他无数次觉得，怀里的人好像就要消失了，慢慢地从他的身边飞走，越飞越远，直到哪里都再见不到他的影子，直到他的生命中，永远都不会再有那双不懂得屈服的金眸，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个艾伦·耶格尔。
　　
　　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疼得能把人逼疯。
　　
　　“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我不是就在这里么？就在您的身边，哪都不去……”艾伦的声音因为被撩拨起来的情_欲变得嘶哑而含混。他俯下头，尽量靠近正在自己胸前细细吻着的利威尔，轻声耳语道。“我就在您的身边，哪都不去……”
　　
　　利威尔停顿了一下，用舌头卷过艾伦已经挺立的乳首，在最尖端的位置撕咬了一下，满意地感觉到青年战栗着躲闪和猛地抽气的声音，才换成安抚般的亲吻和舔_弄。
　　
　　他太熟悉这具躯体了。每一寸的皮肤，每一处骨架的形状，他亲手开发的每一处性感带，还有感觉太过强烈的时候会死死忍住不发出声音下意识地向后躲开的小动作，情_欲中细小而压抑的喘息低吟，用力攀着他脖颈的手臂，和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着的，让他怦然心动的情话。
　　
　　“艾伦，叫我的名字……”他隔着裤子轻抚着青年已经抬起头来的欲望，用拇指在尖端的位置反复摩挲着，直起身来吻上青年眉心的深纹。
　　
　　“利威尔先生……”那道狭长的皱纹不仅没有因为利威尔极尽温柔的吻而消散，反而变得更深。青年喉间溢出的声音极其压抑，眼角却有泪流下。
　　
　　“继续，别停下来。我想听你的声音……”
　　
　　“利威尔先生……”
　　
　　——利威尔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简历都石沉大海神马的，好桑感QAQ
在微博上看到的旗木利威尔233

☆、外传·大雾　Chap14

　　
　　艾伦所在的小队在第二天先于利威尔和齐格飞找到了巨木森林中所隐藏的遗迹，完全是一个巧合。
　　
　　最先发现那片大约一百平方米没有树木的空地的人是卡尔。毫无墙外探索经验的新兵由于立体机动装置操纵不当几次偏离了小队行进的路线；终于在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看到了那个树枝陡然稀疏起来位置。
　　
　　他叫来领队尼尔森。经验丰富的领队仔细看了一会也觉得蹊跷；于是决定六个人一起到那个地方去一探究竟。他们又沿着那个方向前进了一公里左右之后，就发现了那个遗迹。
　　
　　六人中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艾伦和尼尔森，其他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墙外遗迹。除了卡尔是完全的新人；另外三人多多少少有过几次墙外探索的经验；对遗迹也见怪不怪了。
　　
　　卡尔一想到遗迹中可能有价值连城的宝物就激动万分；强烈要求要到地下探查一番。六个人抽签决定由谁在地面留守；不想抽中的人正是卡尔。他虽然扫兴；却也没有办法。
　　
　　艾伦和尼尔森心里揣着事，从进入遗迹开始一直极为慎重。遗迹地下的部分要比地上所见的一百平方米左右的空间更为广阔，延伸到树木之下的区域；由于巨木庞大的根系百年间的侵蚀，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毁损，许多通道和石室都无法进入。
　　
　　从遗迹中的情况看来，这在当时应该是一座功能性为主的地下建筑。四周的石壁造型朴素，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为了节约空间，房间的排列也呈现出紧凑的格局。绝大部分的石室中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留下。
　　
　　他们一直往前走了20分钟左右，穿过一条坍塌严重的回廊之后，四周的空间忽然宽阔起来。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圆形石室，石室周围遍布着粗壮的树根，已经几乎看不到墙壁的样子。石室的中心一片幸免于树根摧残的部分，有一个高出地面十公分左右的平台，众人走到近前，发现平台上有一面很大的浮雕。
　　
　　浮雕所雕的是一个人，戴着王冠，留着很长的络腮胡须，身着半身锁子甲，右手执剑扣在胸口，神色极为严肃庄重，俨然是一位征战四方的统治者。
　　
　　然而再仔细看的话，这位君王身上的锁子甲，却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浮雕技艺精湛，其中每一个人衣着、长相、姿势都各有特色栩栩如生。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无比惊恐而悲伤。
　　
　　如果把组成君王铠甲的人想象成普通人，按照浮雕的比例，这位君王几乎是一个一百米以上级别的巨人。
　　
　　众人在看清浮雕的内容之后都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尼尔森才清了清嗓子，犹豫着问道：“你们觉得……这东西是什么？”
　　
　　“……也许是古代某个邪门宗教的祭坛？”小队中唯一的女队员安德莉亚压低声音说道，似乎害怕声音稍大一点，就会触发什么机关，或者惊动看守这处遗迹的怪物。
　　
　　艾伦皱着眉绕着浮雕又转了两圈，“我觉得，这好像是一幅地图。”
　　
　　他用手指出浮雕上的几条线，果然在特定的角度可以看出，这些线条在浮雕完整的图案中又拼成了另一幅图。在艾伦的示意下，其他人也很快看出了隐藏在浮雕花纹中的图案——一幅地图。地图偏下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出目前人类居住的三道城墙，城墙之外对于森林、山脉、河流的描绘都能大致与此前六次墙外探索所得到的五百公里地形图相互印证。而这张地图的范围，甚至要比墙外探索得到的地图，范围更广阔得多。
　　
　　“这些标记是什么呢？”阿德利亚指着图上一些奇怪的标记问道。地图的绘制法中对于各种地形都规定了专门的图例，而这些标记不同于任何墙外常见的地形。
　　
　　尼尔森盯着那幅图忖了一会，而后抬起头来，慎重地说道：“是城市。”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
　　
　　“墙外有无数城市，墙内却没有城市的标记，这是一幅巨人出现之前人类社会的地图！”
　　
　　那时他们忽然听见了卡尔的声音，声音回响很大，他们费了一番力气，才辨认出卡尔是在叫他们回去。几个人已经从遗迹的入口走出了很远，似乎声音可以通过某种共振，一直传到他们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