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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红楼之梦非梦-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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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珏脸上端着得体的微笑,旁人与她说话,听得仔细,只简单回话,也不多说,被人打量着,也不见焦躁,倒也让人点头。
待得大家的好奇过了,注视她的人少了,夏凝珏越发安适起来。
忽闻娴贵妃与她说话,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去多宝轩置办物件儿,倒被福家那包衣奴才压着将看中的东西让了出去?以后万不可如此了,你是堂堂的贝子福晋,不自己拿些威势出来,可不就让那些没眼力见的奴才窜上跳下地乱了体统?”
德嫔低头微微得意地笑了笑,拿帕子掩了下嘴角。贾家自从暗中查知是福家整垮了他们家最来钱的铺子,对福家就有些恨之入骨。王夫人更是让陪房周瑞使人盯着福家,周瑞的女婿冷子兴是做古董生意的,多宝轩主要出售西洋物件儿,兼营古董玩物,也不是他冷子兴一家小店可以相比的。福尔康多次出入多宝轩,早已引起冷子兴的注意,当日福尔康和谨贝子府的人起争执的事,冷子兴稍加打听便也知晓了。德嫔知道了此事,心念转过,却悄悄儿告知了娴贵妃。娴贵妃性子直,重身份规矩,又涉及到与她不和的令妃,不怕她忍气不发作此事。
夏凝珏听了娴贵妃的话,心底不由得苦笑,这位娘娘,说话怎也不分场合?这大好的日子里,她这样说话,不是扫了太后的兴么?而且,知道事情真相的,明白娴贵妃是在发作令妃,但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却是娴贵妃对夏凝珏不满的意思了。令妃有没有被敲打到不得而知,但夏凝珏包括谨贝子府却是失了面子的。
也或许,娴贵妃是太想要打击到令妃了,至于是否会扫了一个贝子府的颜面,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夏凝珏打起精神,笑道:“回娴贵妃娘娘的话,这世上有些物件儿都仅只一样,被谁先买了去都不稀奇,而且奴婢想着啊,这普天同庆的日子,他们买了东西去,也是想进献给皇上和老佛爷的,与奴婢们所想,可不是殊途同归?与其两家为此争得面红耳赤反为不美,倒不如另寻他物,也好让老佛爷和皇上多得些下面人的孝心不是。”
恭妃在一旁笑着接话:“哎哟,老佛爷,这永璔福晋这么一说,奴婢倒也好奇了,您可收到这好东西了?奴婢可扒着您,早晚要看它一看,长长眼才好。”
太后笑道:“就你是个眼馋的,什么都好奇,倒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太后听了夏凝珏和恭妃的话,倒也愿意转了话头。今日有宗室福晋和外命妇在场,这宫里妃嫔的倾轧,还是不好就这么放到众人眼皮子底下的。豪门大宅的,都讲究个妻妾和睦、多子多孙,皇家也是不能免俗的,哪怕私底下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明面上也要维持个风光霁月的。
令妃仍矜持地笑着,仿佛娴贵妃所说的福家与她半点儿关系也无。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腹部,脸上是满满的满足,似是在提醒着众人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她腹中的孩儿尚未出生就得了乾隆的青睐。
其她的嫔妃看着令妃的模样,暗地里都几乎要咬碎了银牙,表面却都附和着太后说些讨喜的话头。
皇后依然端方有度,看着娴贵妃、德嫔和令妃三人的表现,暗自思量。
娴贵妃的性子,太容易被人当了枪使,又自视甚高,哪怕乾隆把夏凝珏放到她母亲娘家与她七拐八弯地扯上了亲戚关系,她也不怎么看重这个小家子出身的“表侄女”。
论心计,令妃倒是出众,又能放低身段小意奉承,最讨乾隆喜欢。奈何无外族支持,只一个福家还是个拖后腿的,却又将小燕子那样一个奇葩用出了奇效,借此将永琪笼络得死紧,使得永琪对德嫔一系的示好也不甚看重。
德嫔也是个心大的,交好了紫薇,可惜永琪对紫薇远没有对小燕子上心,无法盖过令妃一头去。不过紫薇到底是乾隆真心疼爱的女儿,有她在乾隆面前给德嫔说好话,倒也让德嫔将前些日子因着娘家兄弟贾宝玉而丢失的圣宠渐渐拾了回来,这些日子看来气色还不差。
皇后微微勾起嘴角,令妃和德嫔,且让她们各自斗去吧。
待得回府,永璔和夏凝珏互相交换了信息,得知永琪送上的寿礼里,并无唐伯虎的扇面和双骏牙雕,而是薛蝌早几月就给他准备好的各色礼物,无一不精致绝伦、价值不菲,盖过了所有皇子的风头去,也使得乾隆龙心大悦,解了永琪的禁足令,倒也没再给差事,让他仍到上书房读书去,永琪顺势提出让小燕子也一并到上书房读书,乾隆的好心情顿时打了折扣,说没有格格进上书房就学的旧例,打发了永琪下去。
永璔嗤笑道:“这福家胆子委实太大,薛蝌给永琪准备的礼物,我也是看过单子的,今日一对,竟被他们克扣了三分之一。”
夏凝珏吩咐了人去熬解酒汤,自己则拿了帕子给永璔擦脸:“又是故意的吧?”被克扣了三分之一的礼物,还能压了所有皇子的风头去,薛蝌此举,怕是要让永琪彻底得罪他所有的兄弟吧?
永璔今日被人多灌了几杯,酒意上头,胆子也大了几分,顺势握住了夏凝珏的手道:“不止如此,我发现福家克扣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件要命的。那是一座纯金打造的西方宫殿,怕不有五六十斤,也难怪福家忍不住扣下了。”
夏凝珏的手被攥在永璔掌心,有些灼热,脸也不由得微微有些红,微微别过脸,问道:“那东西有什么名堂不成?”
永璔嘿嘿笑道:“薛蝌命人在宫殿的墙壁上雕刻了西方的龙纹——双足飞龙、九头龙、火龙等等,福家怕是不识货的。”
夏凝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管这龙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只要它占了龙这一字,就不是什么人家都能够使用或摆设的,永琪若是将其进献给乾隆,不管他知不知道这怪兽模样的生物也称作“龙”,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一旦私自扣下了,那可就是在挑战封建帝王的权威了。
夏凝珏问:“万一他们把宫殿融成了金子使呢?”
永璔道:“才不会,那宫殿打造得十分精美,还有栩栩如生的各类人物,就算福家走投无路没银子花了,也只会选择把东西偷偷卖出去,要知道物品的本身已经完全超出了金子的价值了。”
夏凝珏也无话可说了,这薛蝌明明就是挖了一个金灿灿的陷阱,等着福家跳下去的啊。这简直就是被人坑了,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呢。
待得永璔喝过解酒汤,安置他睡下,却拉着夏凝珏的手不肯放。
夏凝珏好气又好笑,凑到他耳边,道:“少借酒装疯啊。”
永璔脸一红,松了手,忙把脸埋在枕头上,假装熟睡。
夏凝珏笑着回房休息不提。
又过了中秋,永璔和夏凝珏便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天津。
这一日,雪莺苍白着脸色进来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夏凝珏的面前:“福晋,奴婢想学医术,学您的开刀动骨之术。”
夏凝珏挑了挑眉,看她:“你可想清楚了?”
雪莺抬头,神情虽然惨白,倒仍是坚韧:“奴婢想清楚了。福晋的医术,是皇上都要派了公公们来学的,福晋愿意教导奴婢,是奴婢的福分。”
夏凝珏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雪莺目光毫不躲闪,夏凝珏终于轻轻地笑了,道:“学我的医术,可要吃的了苦,受得了恶心,前两天还吐得稀里哗啦,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克服得了困难?”
雪莺道:“回福晋的话,这两日奴婢并没有闲着,每日都会去厨房看厨娘宰鸡杀鱼,已经不会因为血腥味而犯恶心了。”
对于这件事情,夏凝珏早已得到回复,倒是对雪莺高看了一眼,也不排斥给她一个机会,要知道,和雪莺一同观看了那堂手术的雪鹃,可是直到今天闻到荤腥味儿还会呕吐的。
夏凝珏应道:“既如此,从明日开始,你便和云禧他们一起跟着我学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不能适应,我可是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功夫的。”
雪莺喜出望外,叩头道:“谢福晋。”
雪莺的表现还算让夏凝珏满意,倒也愿意给她谋划一番未来的出路。便决定把她带去天津观察些日子,若真的吃的了苦,且无二心,便送她到夏清莲那儿学中医,在如今的环境下,女子还是学习中医比较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若是不可信任,相信朝廷为了防止研究机密外泄的手段,也是不少的。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文)
至于雪鹃,怕血、恶心,并不是错,夏凝珏也不至于因为这样便对她不满。只是雪鹃明明很害怕她,自称驽钝不愿意学习医术,却又执意跟着她到天津去照顾起居,便让夏凝珏的心里有些腻味了。
于是夏凝珏便明言道:“既是如此,你年纪也不小了,倒不如在这府中择人嫁了,也好留在府里照应一二。”
雪鹃听了,犹如五雷轰顶,忙又改口说愿意跟着夏凝珏习医,夏凝珏嗤笑道:“我自觉不曾给你太多体面,如何就养成了你这般自视甚高的性子?真以为自己是哪个牌面儿上的人物了?”
雪鹃觉得受了屈辱,指尖深深地掐入掌心,颓然地想了半天,咬破了下嘴唇,倒生了最后一搏的心思。
☆、发卖
这一日,夏凝珏应了夏清莲之请去了林家,而永璔则在房中午睡,他正蹿个儿,倒是嗜睡了些。
雪鹃避开众人,偷偷溜进了永璔的房间,幸亏永璔房里从不留人伺候,否则她还没那么顺利。
雪鹃摸到永璔的床前,手抖得十分厉害,便把手臂凑到嘴前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痛让她镇定了下来。
等到夏凝珏回来时,只见雪鹃衣衫凌乱地跪在正房外,手捂着胸口的衣襟,哭得不可自抑。
夏凝珏将绿衣红袖留在门外,独自走进房门,永璔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床上,看到夏凝珏进来,又听着门外雪鹃的哭泣声,慌乱地抓住了夏凝珏的手:“你相信我,我没碰她。”他太清楚夏凝珏对待感情那近乎洁癖的态度了,别说她现在还没有爱上他,便是真的深爱了,若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依然可以对他形同陌路,冷淡如冰。
夏凝珏手腕微微刺痛,可见永璔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不安和惊惶,她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
夏凝珏叹了口气,上前拥住他,道:“我不信你,难道信她么?”
永璔微微安心,双手环住了夏凝珏的腰,这是他们两世以来最亲密的距离。
夏凝珏又道:“怎么就这么把人扔出去了?落到别人眼里,还不定怎么猜测呢。”
永璔也有些后悔了,道:“我当时也不及想那么多,惊醒时看到她衣衫解了大半,一怒之下就将她扔了出去,就是……就是怕你回来看到她和我在一起转头就走,听都不听我解释……”
夏凝珏心底慰贴,抬手反抱住他,道:“既然闹大了,就干脆再闹大些吧,着人寻了人牙子来把她发卖了吧。”
永璔微微担心:“这与你的名声怕是不妥吧?”要说男人的心,确实比女人更狠厉些,若雪鹃的存在会危害到夏凝珏,他着实不在意就这样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夏凝珏摸摸他的光脑门,有些细发,刺刺的,道:“我是不怕的,横竖已经嫁了,难道你还想退货不成?更何况如今你我算来,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就算有人想除了我、或给你塞人,只怕都先招了皇上的猜忌,成不了事。而皇上,盯着你造船制枪还来不及,怎么会管侄子房里的事?只是,我却不能连累了姑姑和黛玉的名声,所以,还要你和我一道儿演一出戏。”
永璔连连点头,两人便凑到一处细细商量一番。
雪鹃跪在门外哭了半天,膝盖也疼、眼睛也疼,早已流不出眼泪来。起初她是真伤心的,贝子爷惊醒见了她,居然二话不说就将她丢了出来,正院午后人少,却还有几个粗使婆子的,也瞧见了她这般形容,雪鹃遭人围观,也有了那么几分羞愧难堪。后来却想被人瞧见了也好,坐实了贝子爷侵占了自己身子的事情,福晋也不好随便打发了自己,只要能不被随便配了人,跟着去了天津,她总有法子得了贝子爷的心。
后来持灵、舟纯和雪莺和宋嬷嬷闻讯赶来,见雪鹃模样,顿时惊了个魂飞魄散,忙忙将闲杂人等全部打发了走,也不许人瞎嚼舌根。但耐不住众人中有那好奇心思重的,偷偷儿打量着正房的动静。
宋嬷嬷等人急欲将雪鹃拖走,免得夏凝珏回来堵心,雪鹃却死活赖着不肯走,竟说什么要一头撞死的话。
后来还是永璔在房里发话,让她跪着,宋嬷嬷等人才随了她去。
永璔心中烦躁不已,深怕夏凝珏误会于他,想将此事瞒了下来,悄悄处置了雪鹃。但又怕她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反而疑心,最后还是选择让雪鹃留下,将事情解释、解决清楚才好。他不在乎旁人怎么猜测他,只要夏凝珏相信他就好。
雪鹃见夏凝珏回来,哭得越发伤心。想那贾府为了搏个宽慈的名声,府里的大丫鬟都是当了副小姐一般养着,这贝子府怕也不能例外,福晋为了不落个善妒的名声,只怕也会将她好好供着。
可是眼见福晋进门半天了,竟是一点动静也无。哪怕福晋不好和贝子爷闹腾,此时也该出来对她和颜安抚,好搏个贤惠的名头才好。
雪鹃正胡思乱想之间,永璔开了房门出来,一脸怒色地冲了出去,边走边大声嚷嚷道:“爷说了没碰这个女人,你愿意受这个委屈抬她做侍妾,爷还不愿意委屈自己被个丫鬟算计呢!”
雪鹃见永璔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从她身边冲了出去,唬了一跳,又见房门打开,夏凝珏眼眶红红地从门内走出来,雪鹃忙又挤出些眼泪来,扑过去想要抱住夏凝珏的腿,夏凝珏忙忙后退几步,差点被台阶绊倒,还是绿衣和红袖机灵,慌忙上前扶住,才没摔了。
“福晋,奴婢……奴婢没脸见人了……”雪鹃越发大哭起来,“奴婢只是在门外闻得贝子爷要水喝,才进了房门伺候,不曾想……呜呜……”
雪莺见临去天津雪鹃还惹出这等祸事,深恐受了连累,也瞧不上雪鹃的做派,便出言讽刺道:“这说的,倒似贝子爷怎么了你似的,撒谎也撒得漏洞百出,是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爷午睡从不留人伺候,茶水也是每每由持灵、舟纯两位姐姐备下的,哪里就正好被你听见爷要水喝了?你那点小心思,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呢?上赶着攀高枝,连主子都算计,也太过不成样子了。”雪莺既择了跟夏凝珏习医的路,便一心将夏凝珏当成了主子,如今见雪鹃所为怕是伤了夏凝珏的心,越发不待见雪鹃。
雪鹃深恨雪莺拆她的台子,她哪里不知道这些?不过是寻个由头说法罢了,这件事本就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被当众拆穿,还是有些难堪的。
夏凝珏也不等雪鹃再开口,接着道:“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只是爷年岁还小,不能容人勾搭坏了身子,且想着你岁数大了,行事又稳重,便打算配了管事好留在府中帮着管家,倒是不曾想你另有谋算。原本,留你做个通房,过几年再进爷房里伺候也未尝不可。”
夏凝珏见雪鹃露出欣喜神色,接着道:“可你如今闹这么一出,却是难了,爷心气儿高,哪里受得了被人算计?如今怕是连我都怪上了。罢了罢了,且等爷回来再作计较吧。”
雪鹃听得惊疑不定,这事不是只要福晋同意了就行的么?贝子爷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哪里会嫌身边的美人儿多的?就像贾府的宝玉,恨不得天下的姑娘都伴在他身边儿才好呢。
夏凝珏吩咐宋嬷嬷和绿衣将雪鹃带下去,吩咐好生照料着,寸步不离。
永璔出门半晌,回来却是带来了三个嬷嬷,看打扮仪态,分明就是宫中所出。
永璔带着三个嬷嬷到了夏凝珏的房里,朝夏凝珏道:“我知你贤惠,不愿驳了我的意思,可那丫鬟我确实没碰,她胆敢算计于你我,我却是不能忍的。这几位嬷嬷是我进宫问皇后娘娘借来的,那丫鬟是否**,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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