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玉错-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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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给黛玉换了厚衣裳，又披上斗篷，扶着她入轿，众位轿夫便如有鬼催着似的，忙一溜烟往山下赶，偏石头上也打了些水，可见雨大，再密的树叶还是挡不住。如此一来，石头滑，轿子抬得就不大稳了。黛玉也不肯轻易开口，如此颠了一路，幸而并无他事。匆忙来到屋里，留守的宫女太监已经将水烧好，雪雁等忙服侍黛玉沐浴更衣，早些上床。

才刚路上被风一吹，因不曾带的斗篷，加上黛玉心情烦闷，竟有些头重，又被颠了一路，脸色渐渐也有些不大好。梳洗完靠在床头，佛爷已经得了消息，带着药过来，坐在床头，看了看黛玉的气色，又给她号脉，幸好无事。忙喂她吃过药，扶她半躺下，坐在一旁看着她。

还没一会儿，就有人急急的进来通报：“回姑娘，齐文……”

“他怎么了？”黛玉猛的坐起来，被佛爷拉在怀里靠着，急道，“人现在哪里，怎么样？”

“回姑娘，齐文下山的时候，马踩空了，摔了一跤。只因青石路滑，又滚了一段，现在昏迷着……”太监忙回道，“陈公公和太医都在那里看着，外伤并不重，就是一直醒不来，迷迷糊糊的，好像一直都在叫‘好姑娘’……”

黛玉和佛爷都是一惊，黛玉忙道：“你先出去，将他人抬到我院子里来，就抬到隔壁暖阁间儿，快去！”等莫名其妙的太监走后，黛玉才靠着佛爷，气喘吁吁，道，“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穗儿……也太不象话了！等齐文醒来再找他算账。一点儿样子都没有，要这样的人有何用！可怜齐文还一心让着他。”说着话不由得落下泪来，靠在佛爷怀里，十分难过。

“玉儿，别急。”佛爷好生安慰道，“玉儿，你现在自己不舒服。一会儿我去给他看看，他福大命大，不要紧的。玉儿……”轻轻的吻着，小心安慰她，虽然他心里也不大舒服。

“你……”黛玉忽然明白过来，红了下脸，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嗔道，“你又多心，难道要像穗儿一样，堵死我呀！”黛玉忙爬起来，被佛爷拽着被子紧紧裹着，听着外头说话声，忙解释道，“你……别的都不说，齐文是齐老将军之后，太上皇都格外喜爱，不能让他出事儿，知道吗？齐文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虽然她比人家还小，但不一样嘛，让人啄一下，忙又解释道，“他和我有些心意相通，不过是知遇知己，那不一样的，你若是也那么小气，我就不理你，一辈子都不理你。齐文心性非常难得，肯替别人打算，而且文武双绝，你先去看他，再让雪雁进来服侍我穿衣服，我一会儿就过来。”

被黛玉这么一说，佛爷似乎有些羞惭，低头咬着她笑道：“是有点儿嫉妒，他能和玉儿说到一块儿去，不过还不至于生恨，玉儿可是我的呢。”

“快去吧，还只……”黛玉脸羞红，忍不住又咬他一口，才使劲儿推他出去。

隔壁暖阁间儿里，齐文已经被抬到炕上，身上也已经擦拭干净，衣服也换过了。一身纯白的中衣，静静的躺在那里，人还没醒。身上有衣服，不曾磕碰着；唯有手上，似乎被石头砸过，日里还好好儿舞剑的双手，竟然伤了许多口子。太医已经小心的将他的头检视完毕，并没有伤口，这倒是有些奇怪。

佛爷赶紧过来，仔细查看一番，脉息沉稳，忽然想起一事儿来，忙问道：“才刚谁给他更衣的，他随身的东西呢，都拿来。除了太医外，你们都退出去，各自继续忙各自的事儿。另外将穗儿带来，我有话问他。”心下又替黛玉担心，她最怕出事儿，偏就有事儿，真是。

众人出去，东西先送来，随着黛玉进来，穗儿随后也来了，一脸泪痕。

黛玉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先一旁站着，等齐文醒来我再和你理论。”说着忙往暖阁间儿来，看了太医一眼，将他也先打发出去。佛爷看她双颊发红，显然有气，忙搂着她坐在炕头是，看着齐文。黛玉打量一下送进来的东西，别的都在，惟独不见了那柄宝剑，抬头看看佛爷，佛爷摇头，这下，可有些麻烦。

也不等齐文醒来，佛爷看着陈公公道：“公公去把曲折找来，趁着这事儿还没过多久，将所有人点齐。那柄宝剑是御赐之物，若是有谁私盗，是为大逆，当诛九族！”

陈公公吓了一跳，没想到齐文还有“御赐”的东西随身带着，原以为他不过一个寻常的公侯之后，这么说必定有些缘故的。出门一转，就有了主意。

黛玉看了看齐文，见他虽然未醒，气色却还好，这就有些古怪了。过了好一会儿，齐文又低低的叫道：“好姑娘……好姑娘……”

黛玉忙凑过去，应道：“我在呢，你想说什么？”

“好姑娘，爷不许我叫，为什么？”齐文似乎醒了，连着问了一句。

黛玉和佛爷愣了一下，再看他，眼睛还没睁开，忙应道：“那是他小心眼儿，别理他。”

“好姑娘，我也没做什么，为什么……”齐文说着话，口气哀戚，两行泪潸然而下。

黛玉和佛爷都很吃了一惊，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剜人的心呢？黛玉忙接过佛爷的帕子，小心替他拭着泪，安慰道：“没事儿，别人小心眼儿太多，你不爱计较就不计较。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该是人家的抢也抢不走。”

“好姑娘，我听你话，爷日后不会再生我气了吧？我就是想叫好姑娘，好姑娘温柔体贴，心胸宽大，我喜欢和好姑娘说话。也想照顾四姑娘，但日后我不能了，就让穗儿好好照顾她。”齐文继续落泪，一脸哀伤。

“知道了，我说过，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管那些闲事儿。你爱叫我什么也只管叫，想照顾四妹妹也可以，没有谁能阻止你。”黛玉忍不住叹息，不过听这口气，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必定和穗儿有关。

佛爷又替他号一回脉，看看他的气色，看着黛玉低声道：“他现在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若是想开了，自然就能醒来。不如将穗儿叫进来，怎么样？”

黛玉想了一下，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还不如当面说的好。外面穗儿已经哭倒，被侍卫带进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回姑娘，我……原不过是和寻常一样，开个玩笑，他一向伶俐，若是要躲，也能躲得过去，谁知道竟然不躲，一滑……姑娘，我……我知道我错了……”说着话不停的磕头，哭的稀里哗啦。

黛玉恨道：“看你一脸老实，为什么心胸这么狭窄，若是这会儿还拿话来蒙我，可别让我对出来。刚才齐文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只在你屋里好生等着，我会找你的。可怜齐文，当你是兄长，凡事让着你，就算四妹妹……他都让着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非要下这样的狠手？骑马的时候能随便玩儿？他是个实心眼儿，会知道你今儿准备起歹心？像你心这么狠毒的，我也要不起你，免得日后一赌气，将我的马也惊了，将他的马也惊了，我们死不要紧，你是会被满门抄斩的！”黛玉恨得咬牙切齿，刚遭逢那等大事，现在又来个这，还是她的人，说到气处，一阵咳嗽，将脸憋得通红，两眼含泪。

　第231节　第231章

“好姑娘……”齐文似乎听见了，低低的叫道，“好姑娘，穗儿是个好人，别为难他。他会对四姑娘好的。好姑娘，我从小离家，经常被人欺负，这几年就他对我厚爱，一心照顾我……好姑娘，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天高云淡，劝姑娘无需多心。”

“穗儿，你出去吧。齐文的剑，你见了没有？”佛爷一开口，想想又问道。

“什么剑？我不知道。”穗儿跪在地上，磕头道。

“那就先出去吧，如果敢再有什么注意，担心点儿后果。”佛爷忙安慰黛玉，又冷冷的交代穗儿。看着老实的人，一肚子坏水的多了；在你困难的时候好生对你的人也多了，但总想着日后有什么用处。困难的时候给你一箪食一豆羹，将来要你还一条命，难怪有人宁死不食嗟来之食，也不肯为五斗米折腰。

“回爷，回姑娘，日后我再也不敢了，还请你放心。”穗儿似乎真的很后悔，佛爷却盯着让他出去，只好赶紧爬出去，也不敢起来。

黛玉顺了一口气，忽然又问道：“陆儿怎么还没见人？今儿让他给老嬷嬷送金子，他别把自己也送给她了。陈公公，你见陆儿了吗？怎么样？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陈公公忙回道：“回姑娘，爷诵经的时候陆儿到寺里去了。那时候没回上话，后来见大家急着下山，才安顿玩准备回话，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就去叫他来。”心下忽然也起疑，陆儿为什么能送一天的金子？这么想着，忙出去将陆儿叫来。

“回姑娘，这事儿……”陆儿忙行过礼，也不敢起来，跪在那里，应道，“奴才无能，竟没送出去。姑娘所虑不差，是有些蹊跷。我随后匆忙赶下来，直到这周围的庄子都没见人。后来又到寺里去打听了一下，众人都说没以前见过那么个老嬷嬷在门口卖龟。我怕公公说我偷懒，又拐回来问附近的乡民，还是没见。这金子依旧还给公公。”说着掏出金子来。

“果真不差，齐文说的是实话。”黛玉自语了一句，又看看佛爷，佛爷忽然脑子一亮，笑道，“兴许是他送金子送的晚了。不论如何，我让赵尼送些药来，让他好好睡一晚上，也就该好了。只是那柄宝剑，却是可惜。不知可有下落没有？”

正说着话，便见曲折拿着那柄宝剑进来，递给佛爷，道：“回爷，刚才将众人都点过了，一个不少，却都说不曾见过齐文的东西。后来我经过正堂，一道闪电，照的夹壁有些刺眼，过去一看，就是这个。虽然之前没见过，但如此宝剑，又岂能有第二柄？”

黛玉就着佛爷的手，大概看了看，应该就是那个。佛爷忙拿到齐文跟前，一手摸着他额头，笑道：“东西回来了，快起来吧。再不起来，姑娘眼睛哭红了，还要为你一夜失眠，我必定不与你干休，明日必然又有事儿。如此宝剑，别人看着也不妥，你自己拿着。”

众人听着奇怪，陈公公更是头一次见齐文的宝剑，这“宝”字可是货真价实，饶是放眼天底下，只怕也难寻第二柄。但总没有佛爷的话奇怪。黛玉歪歪的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喷嚏，才觉得鼻子有些通了，头也清楚起来。小心的拿了下宝剑，竟然不重，或者没有想象的重。

小心把宝剑塞到薄被下，放到他手心，又等了片刻，再看齐文，已经睡安稳。黛玉摇头笑起来，道：“他大概是昨儿忙了一夜，刚才一晕，该睡着了。夜里让妥当的人看着，咱们明儿一早再来看他吧。你……是这个意思吗？”想起才刚佛爷的举动，黛玉又问道。

“差不多。若非有神仙相救，他大概也保不住命，现在既然无恙，让他安心睡一觉，明日醒来就没事儿了。”佛爷点点头，又和黛玉商议道，“这些随来的人，我都看过，应该无事的。穗儿……等齐文醒来再处置他吧。也别急着将他轰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总觉得他们刚才的事儿，没这么简单，齐文必定见别的什么了。”

黛玉愣了一下，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这样，还是先等等吧。我去看看四妹妹。”

“姐姐……”惜春就在外头等着，听得说她，忙进来，扑到黛玉怀里就哭，顺便蹭了佛爷的怀。佛爷看看黛玉，挑着眉头松开手，有些无语。

“妹妹，怎么了？穗儿欺负你了？走，咱们回屋说去。”黛玉看了看，赶紧想主意。

“不是……”惜春红着脸，也不动，忙摇摇头道，“齐文……他没事儿吧？穗儿……他如果那样，我也配不起他，日后不见他也罢。若是齐文有什么事儿，我这回当真出家去，替他念一辈子的经超度他。姐姐，他……现在怎么样？”

“他没事儿，刚睡着。才还说让穗儿好好照顾你呢。穗儿告诉你缘故了？”黛玉忽然有些吃惊，忙拉着她问道。

“才刚我嫌他在聚仙台那般模样儿，不想理他，他借故和齐文走在后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回来赶紧告诉我，说齐文摔了，很厉害……而且是他故意绊了齐文的马脚……姐姐，我怎么办？不想理他了……”惜春哭哭啼啼，原来如此，这才是让人最伤心的。才对一个人有一点点感觉，他竟然会故意出手伤人，如此狠毒，如何能托付终生？

“好了，咱们回屋去，先不说这些。等齐文醒来，事情也就好说多了，好不好？”黛玉拉着她起来，好歹扶着她回屋里，只听她哭了半夜，黛玉叹息一夜，也没主意。照着惜春的以往的脾气，照着黛玉以往的性子，都是非要将穗儿撵走不可的。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左右为难，似乎不原谅他一次，不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就有些和自己过不去。

第二天一天齐文也没醒来，虽然喂他吃过些东西，也听他胡乱叫了几声“好姑娘”，什么“穗儿是个好人”，将黛玉心搅得混乱。到了夜里，黛玉和惜春愈加担心。跪经也干脆不去了，不过是个心意，已经去过几回，意思到了就行。眼前的活人还没着落，谁还管她。穗儿也没人搭理，既然齐文总惦记着替他说好话，黛玉也不好违了他的愿，但也不想见到他。穗儿留在自己屋里，面壁思过，一会儿又跪下祈祷，也没人睬他。

第三天凌晨，又下了一场雷阵雨，听乡民回来说，那可大树上的秋千不见了，花香也闻不到了。没有人过去看个究竟，毕竟万仙谷的名声，总有些怪异，那个谷口也太古怪。屋里众人坐着，心里愈发不安。看看齐文，睡的很香。

佛爷去寺里做完早课，忙回来陪着黛玉，唯恐她一个人，或者姐妹二人，对在一起，很容易伤心难过。一脚才跨进院里，就有人匆忙来回话，看着还是京里来的。佛爷边往黛玉这边院子里走，边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回爷，爷……”来人使劲儿要拦住他，奈何腿没有佛爷长，只得赶紧道，“爷请留步，这事儿，不好了！江南出大事了……”

“噢？”佛爷才不管什么大事小事，只要黛玉没事就都不是个事儿，淡淡的道，“你说来我听听，和林姑娘无关吧？”

“爷……”来人着急，忙跑两步拦在佛爷跟前，小声道，“那倒扯不上，但与贾家可非同小可。爷，”见佛爷又要往里走，来人忙拉住他，低声道，“只怕这回贾家要万劫不复了。”

“那就万劫不复嘛，有什么要紧。”佛爷这会儿是着急，也是一肚子气，想想齐文，被穗儿那么算计一下，竟然几天未醒。眼见着自己看中之人如此，再想想贾家陷害多少人，那些亲属又该如何？自从贾家的事儿大肆告发之后，佛爷都有些恨，竟然是那般血债累累。真是死有余辜。虽然佛门好生，但也不能任由恶生害善生。

忽然想想不对，这事儿他还在从中周旋呢，如果真的这样，事情又该如何了结。想到这里佛爷才停下来避到一边，问道：“你说，到底什么事儿？”

来人忙低声道：“薛宝钗失踪的事儿爷是知道的。隔日大皇帝下旨，查抄四家在江南的财产。昨儿夜里快马来报，竟然在贾家的夹壁内抄出甲楯五百套。现在奏章已经递上去，想来一两日就会有圣旨下来。一旦下旨，如此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因此看爷的意思……”

佛爷愣在那里，这事儿，也太大了。他……管不管，怎么管？管得住吗？贾家真的有这么大胆子，他管什么？无辜，世上无辜的人也太多，现在连齐文都还没醒，别的人他也管不了。想起齐文，就想起黛玉，佛爷似乎才清醒过来，问道：“知道确切原因吗？难道是真的想造反？看他们府里的人也不像，而且东西在金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