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玉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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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帮忙，一块儿当家理事，将家管好。谁知道事不遂人愿，宝钗除了晨昏定省，多半时间都在屋里，也不知道守着宝玉守出什么来了。府里的事儿就算叫她也没能做出什么让她放心的事儿来，便是那天让她出一回头，还被老太太挡回来了。

连凤姐儿也敢驳她的话，还有宝玉丫头的月例……王夫人越想越来气儿。虽然过去已经有些日子了，但只要一生气，就会都跑出来让她头疼。这会儿想起贾琏，也头疼。似乎从去年年下开始，让他做事儿就有点叫不动，总有百般借口推回来。而且嘴比蜜还甜，比抹过油还滑，就算王夫人怎么勉强，有时候还是说不过他，或者得给他额外的补偿或好处。再使劲想想，似乎宝玉也不听她的，剩下还有谁？珠儿媳妇儿总帮黛玉说话；贾政总到赵姨娘屋里安歇，偶尔也到周姨娘那里，似乎好久没在她这儿过夜了……

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冲撞什么了？还是着魔了？王夫人头疼欲裂，实在想不明白，府里的人已经够难应付的了，如今还有神医，皇太后，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偏她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在宫里当娘娘，但寻常却帮不了她；虽然有个儿子，却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别人又怎么指望的上？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探春掀了帘子进来，后面还有几个小丫头，都毕恭毕敬的立着，胆战心惊的等着挨罚。连玉钏都无缘无故挨了那一顿骂，她们就更不用说了。

王夫人看了一眼，冷冷的道：“你们都大了啊，敢背着我出去了。日后也不用听我的，可以四处去了，既然这样，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留在这里也是委屈。一会儿就让你们老子娘来，都领出去配小厮，好遂了你们的意，一心做个小娼妇去。”

那些小丫头忙都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心下则是担心也吃惊。扭头看见探春在，更是吓得跟筛糠一般，磕头求饶不迭。以前凤姐儿当家，大家嫌她厉害，是个母夜叉。现在倒好，那个是不大管了，却有一个菩萨王夫人管着，下面还有一个探春，一个宝钗，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三人加到一起，比凤姐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兼以前还有平儿替大家求情调和，如今除了玉钏自己都担惊受怕以外，别人能不仗势欺人就不错了。

“行了，太太头疼，你们还只在这里啰嗦。自己下去一人领十大板，下次再要这样就没这么便宜了。”探春看了王夫人一眼，又看看这些小丫头，发话道。

小丫头还想求情，暗自打量一下，发现王夫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还不如赶紧走得好，免得又改成二十大板，就亏大了。五六个丫头流着泪起来赶紧去了，玉钏见了也不敢求情。

“三姑娘，你也大了，很多事情，也只有你能帮着我，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王夫人靠在床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感觉没一点儿力气。看着她的慈眉善目，这样子很是让人心里难过不安，不由得为她担心。

探春给她拉着被子盖好，小心安慰道：“不会的。这些小事儿，太太又何必计较？不听话拉出去打一顿，下次肯定就长记性了。太太还是放宽心思，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

“你也坐下歇会儿吧。咱们娘俩好久没好好说话了，这会儿头疼，更想看看你，心里觉得舒坦。你大姐姐在宫里，一个月最多只能见一次，还得守着君臣的礼，母女说话都不能尽心。还是你好，现在还能在我身边陪着我，只是不知道还能陪我多少时候？”说起这些事情王夫人很是有些伤心落寞，眼角也落下两滴泪来。

“太太多虑了。凡事总有个定数，太太若是能放宽心，身体也就好了。太太福气比老太太好得多，将来也一定比她好，等将来跟老太太那样，儿孙绕膝，天天乐乐呵呵的，哪里还用担心我们？再者说了，一个月能见一次，总比姑妈那样见不着强。太太不用太担心了。”探春拉着王夫人的手缓缓解释道。

“你说的也是。”听了这几句很是受用，王夫人摩挲着探春，露出淡淡的笑容来，笑道，“若是儿女都能像你这样，我也少操好多心。”

“太太过誉了，我也不过是力所能及的做一点儿，还望太太别嫌弃。”探春谦恭的应道。

母女二人如此诉了一番衷肠，王夫人感觉头已经不那么疼了，心下很是满意，想想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想听听你的意思。”

探春终于等到王夫人步入正题，也不着急，从容劝道：“什么事儿要太太这么操心？我看不如先休息吧，还是身子骨要紧。便是天大的事儿，到跟前也总会有法子会过去的。太太不如得过且过，把身子调养好了，便是多少事儿也操心得。”

“唉……你说的也是，但这事儿我实在不放心。你林姐姐如今病总算好点儿了，可到底先天身子弱，这你也是知道的。她今年也十五岁了，若是圣旨下了，她必定要去应选，宫里的日子多难的。你大姐姐熬了这么多年，才有点儿盼头。还有多少人一辈子不能得宠，也就一辈子埋没在那里，不仅连爹娘都看不见，可能连天日也看不见，我于心不忍那。她如今没有父母，如果我这个做舅母的再不替她操心，还有谁会关心她呢？”王夫人叹息道。

“太太说的是，林姐姐确实让人怜爱。既然宫里进不得，那就设法别让她进吧。虽说这会儿被皇太后召进宫去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过几天也就回来了，不会有事儿的。再则说，她身体虚弱，便是去参选，怕是也未必能选上，太太又何必多虑。”探春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但我是担心她生的那边千伶百俐的，若是皇上去给皇太后定省看见她，一下心生怜爱，如你我这般，她可不就回不来了？或者就算回来了，日后惦记着她，定要召她入宫，那可不要害了她一辈子？”王夫人还是不放心，唯恐甥女儿受到一点儿委屈。

“这倒也是，不知道太太意下如何？”探春没想到这么多，若果真如此，那也没辙那。

“我在想啊，除了赶紧抢在皇上下旨之前让她成婚，给她一个安稳的日子，别的只怕都难。只是这成婚，得找到合适的人家才是。若是不知根知底儿，她那样性子，你也知道的，只怕将来还要吃亏。若要知根知底，又能仓促间办成这件事儿，就更难了。毕竟婚嫁乃是大事，太过仓促容易失礼有失尊重，让她受委屈。”王夫人不无担忧道。

“知根知底？那就只有宝哥哥跟她最知根知底，可是现在……”探春忽然吃了一惊。这做二房连她都不愿意，更别说黛玉。再说了……

“现在的事儿你也应该听说了。如今宝玉还没圆房，我跟宝姑娘已经商量过，她愿意二女共事一夫，在家里不分大小，如果将来谁先生了儿子，自然母以子贵。而且宝玉和大姑娘一向情投意合，虽然不能体面的办婚事，但府里好好热闹一番总是可以的。将来就算大姑娘命不好，身体欠佳，我们一来好照应，二来她也有个依托。你觉得呢？”王夫人问道。

　第70节　第70章

这……也有点儿太匪夷所思了，就算能不分大小，到底一个明媒正娶，一个陈仓暗度，放在外面声名体面是很不一样的。探春想了好一会儿，点头道：“这事儿听着还不错，只是总归还得老太太应允才行。林姐姐孤身一人，老太太是她至亲，此事必定是要过问的。”

又是老太太，王夫人头又疼了一下，叹道：“一会儿你跟我一块儿去，问问老太太的意思吧。若是允了，咱们就立即把这事儿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把大姑娘给耽搁了。”

“太太说的是。而且老太太一向偏疼林姐姐，属意林姐姐留在府里，既然这样，大概老太太一定会同意的。”探春鼓励道。就算老太太不同意，也没所谓，她们总归是一番好意。

这几句王夫人听着很是受用，比宝钗说出来听着要顺耳的多，想想就有些坐不住了，赶紧起来，让探春和玉钏服侍她重新梳洗更衣，便一同往贾母上房而来。心下不停的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要多说些好听话，不论怎样，总要让老太太应允才好。

贾母房里，似乎许久都没有欢声笑语了，有时候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贾母歪在榻上，琥珀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捶着腿，惜春坐在一旁，也只是静静的坐着，若是没问到她，多半是不开口的。李宫裁侍立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也默不作声。剩下丫头婆子一大堆，自然也没有闲话的理儿。因此偌大一间屋子里，竟然有些冷清憋闷。

“给老太太请安。”王夫人和探春打量了一下，赶紧行礼道。

“罢了，你们不去忙，来这里做什么？”贾母淡淡的问道，听口气也不知道问的谁。

虽说光从话里听不出来到底在问谁，但看样子显然是问她们。王夫人和探春都吃了一惊，不明白贾母要她们去忙什么，或者说这会儿府里有什么事儿需要她们赶紧去忙的。愣了好一会儿，又见大家都不说话，想来还是问她们的，王夫人只得勉强道：“媳妇儿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想来讨老太太示下。不知道……”

王夫人的意思是将丫头婆子都撵出去，贾母装没看见，淡淡的道：“又是什么要紧事儿？刚才听说你头疼，不好好歇着又出来吹风，担心一会儿真着了凉，一时半会儿又该起不来。”原来王夫人头疼请太医还有打下人的事儿，早有人来告诉贾母，只是贾母也懒得管，由着她们去。如今许多事儿不想让她管，也有好多事儿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管不上，既然如此，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别给自己添堵了。

“多谢老太太记挂。大概是早起着了凉，刚才歇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王夫人只得应道，见贾母懒洋洋的，便自作主张让那些闲着的丫头婆子全都出去，只留下鸳鸯琥珀几个。看情形李纨也只得拉着惜春赶紧出去，探春是跟王夫人来的，不出去也不关她的事儿。

见左右已经没别人，贾母又依旧半闭着眼睛，王夫人只得开口道，“是大姑娘的事儿，媳妇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因此赶紧来讨老太太示下，免得晚了误了大姑娘的终身。”

贾母眼皮跳了一下，也没坐起来，只是淡淡的问道：“玉儿刚进宫，有皇太后照看着，跟她终身又有什么相干？”

虽然贾母似乎毫不在乎，但王夫人既然来了，就得一鼓作气，娓娓道来：“正是因为这事儿，媳妇儿才想起来，着实要紧。大姑娘如今身体才好些，受不得劳累。宫里规矩大，又有许多有品有级的尊贵体面人，大姑娘少不得要行礼立规矩，时间一长必定熬不住。再则大姑娘如今也大了，若是选秀入宫，她身子也受不住；如果再熬几年，出来又大了些。儿媳妇儿是想，不如趁现在还没下旨，赶紧把她的事儿办了，既不用吃那些苦头，也可以安下心来好好调养调养，兴许过一两年就好了。到时候再给老太太添个重孙子，可不是喜事儿一桩？”

听着还不错，贾母想了一下，问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王夫人以为贾母动了心，或者趁热打铁，赶紧接着道：“儿媳妇儿是想，到外头找一时也难找到称心的，若是再加上行礼耽搁，时间上更是来不及。倒是宝玉和大姑娘从小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比外头要强的多，不如……”

“做梦！”贾母猛的坐起来，气得手指发抖，盯着王夫人啐道：“呸！别做梦了！知道他们从小一块儿，为什么还给宝玉娶那个媳妇儿？别打谅我不知道你们都打的什么主意！玉儿病着不想要她，这会儿才好些又怕她选秀入宫，你们看不过。别说玉儿入不入宫，你管不上；就算不入宫，她的终身也不用你多操心。你们都记住，打别的主意我不管，玉儿你们想也别想。就剩下这么一个外孙女儿了，你们也不肯消停，别当我老太婆真不中用了。”

边说着贾母边开始又哭又骂起来，一会儿骂儿子没用，一会儿又说儿孙不孝顺，一会儿又哭敏儿可怜又可恨，丢下她祖孙俩一老一小不管。

王夫人和探春没法子，想插话也插不上，让她跪下来赔罪这会儿又不愿意，想想还是赶紧退出来，让鸳鸯进去服侍，心下却依旧恨恨不平，不肯善罢甘休。

只等她们确实走远了，贾母才渐渐止了哭，让鸳鸯帮着收拾齐整，心下却着实凄凉，又有些悲哀，刚才所哭，却非纯虚。靠在榻上，因天有点儿冷，鸳鸯拿了件厚点儿的褂子给她穿上，又让小丫头依旧把火盆拢上。老人家年纪大，受不得一点儿凉。

贾母半闭着眼睛，看着听着这些人来来往往，也只有鸳鸯细心体贴，能时刻为她着想。想想便让其他人都出去，好让她安静片刻。便是有话想说，也可以跟鸳鸯说几句，并无大碍。

“刚才隐约听得二太太要把林姑娘配给宝二爷，不知道是不是这事儿？”鸳鸯在贾母跟前脚踏上坐着，给她捶着腿，缓缓问道。既然她想问，就说给她听，只当是闲话。

“你怎么看这事儿？”贾母不置可否。

“依我一点儿小见识，这事儿万万不可。”鸳鸯原不爱多嘴，但为得回护黛玉，又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却是为何？”贾母依旧假寐着，淡淡的问道。

“这个理儿老太太比我清楚。二太太就没安心想好好待林姑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韦嬷嬷的事儿外人未必知道，可这里未必一点儿都不知道。其二，皇太后如此看重林姑娘，又扣着韦嬷嬷至今不放，若是林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皇太后岂能袖手不管？再则林姑娘经过上次的事儿，又如何肯再受这等屈辱？林姑娘是个直性子，若是一时气不过，只怕又是一头事儿。因此不是我多嘴儿，这事万万不可。”鸳鸯应道。

听鸳鸯的口气，似乎早有准备，贾母点点头，才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如今这些事儿，就没有一样顺利的，贾母早已忧心忡忡。宝玉的婚事违了皇上的圣意，只怕此等事儿也不止一两桩，皇上岂肯善罢甘休？就算皇太后看在她的面子上多方回护，只怕也只能护的一时，却护不了一世。看如今的圣意，多逆着贾府的行事而为，只怕不是好兆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真的天威震怒，只怕谁都挡不住。

黛玉的事情也是如此，皇太后如此插手，而且拿人，神医似乎能全权代理，也绝非善意。想想眼下，她倒是实在不想让黛玉入宫，那里也确实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倒不是那些规矩，而是压根儿就不适合，若是把黛玉送到那里去，轻则自己受欺凌，一辈子委屈；重的话则是照着她的脾气，一时得罪了谁，很容易将贾府都拖进去的。

想到这里贾母一声冷汗，忽然觉的王夫人的主意也不算全错，倒是很可借用一下，以解燃眉之急。再一想，若是能连上哪家亲贵，日后贾府也多个依靠。如今那些世交，若是真的有事儿，只怕未必指望得上，唯有自己儿孙，才可能顾着娘家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就算拼了自己的老脸，也要设法做成这件事儿，让玉儿不用受王夫人的摆布，也可以给贾府添个依靠，一石二鸟，各得其所。外祖母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贾母叹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些眉目，便暗地里将各王子公孙考量起来。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或者大事小事天天有事，没事的时候自然又会寻出一些来，再不然就生一些来，总之就是不闲着。这不，一大早的，看样子又有人准备生事了。

“宝玉，一年之计在于春，你也好好看看书，赶紧进学。若是顺利的话趁今年秋闱高中，也算是了了老太太的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