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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绵羊到恶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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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没事,只要你在这里不受李弯眼的欺负大伙就不担心了。工地的活也真的太累,你去了也怕是干不了。宣传队里的人也是要干半天活的,不过刁主任说你要是去了他不让你干累活。我来的时候刁主任还让我问问你还去不去工地了。」
「你跟刁主任说吧,我不去了,跃进哥对我很好。他还天天教我吹口琴哩。」
「哎哟,这个李弯眼怎么对你这么好,真是怪事,他肯定对你有别的的想法。」
「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又不是个女的。」
嘴里更辩着,我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赶紧将脸转向别处,我的心一时跳的很狂。
「小跃进,过几天有辆车去济南你回家吗?」
「回家?太好了。我当然想回家看看了,来了两个月了真有点想家了。」
「哎哟哎哟哎哟,看把你恣的那熊样,我也回去趟,咱俩一块回去。行吗?」
「行。」
我们马上过来跟刘老师请假说来了两个月了,想家想的不的了,想回济南一趟,没想到刘老师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李跃进一听我要和张惠涟一起回家,他拉下脸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歹没有让刘老师他们俩看见。
刘老师他们走后,李跃进把我拉进屋一下将我搡到床上。
「你回家怎么不先我说一声就跟刘老师请假。」
「我先给你说了再上那儿去找刘老师去,工地那么远。张惠涟说她找的是不花钱的车,那车又不是天天去济南。再说我也是很想回家一趟。」
「你想回家我给你找车,老队长有个亲戚是司机经常去济南。你不能和张惠涟一起去一起来的。我看那个小破鞋是看上你了。她都和公社广播站那小子搞上了还来勾拉你。这个妮子真够破的。以后你少搭理她。」
我看他说着说着又像是要犯斜的样子。
「好了好了,跃进哥,我听你的。你要是能找到车,我自己回济南行吗?不和惠涟姐一块。」
「车好找,每次和老队长他儿子去济南都是坐的那个车。」
他把我搂在他怀里,亲了我一下,看着我的脸很动情也很认真地说:「我看见你和别人说话心里就有气,以后你少搭理这些人,小心我揍你,听见了吗?」
我心里热乎乎的,看来李跃进是真的喜欢我。能让别人这么喜欢真是一种幸福。我抬头向他送出我的嘴,用我的舌头检验着他的舌头。


第19章
十几天以后我坐李跃进给找的顺便车回到济南。来的那天早上,他用老队长的大金鹿自行车一直把我送到公社,那汽车是从公社到济南的拉化肥的。
虽然离开济南只有两个多月,却仿佛离开了好几年似的,一路上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汽车一开进市区我的眼睛就变的模糊起来了,从小没有离开过家的我从没有体会过回家是这样的令人激动。再次见到令我熟悉大街,再次见到令我熟悉的小巷,仿佛他们都在冲着我点头微笑,欢迎我的归来。走在街上看到陌生的人都有一种亲切感,见到熟悉的更是一阵抑止不住的兴奋。如果没有离别真是很难体验回家的心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见到我妈时,我的叫声是和眼泪一起出来的。我妈赶紧拿起块毛巾给我擦了擦泪,也擦了擦她自己的眼睛。抬手摸着我的脸嘴唇颤抖着说:「二小,你长高了,像个大人了。以后见了你妈可不能这样了,让人笑话。」
「俺爸爸哪,没有下班?俺姐的工作怎么样了,怎么也没有给我去信呀。」
「你爸想跟单位上的车去看看你,所以没有给你去信,可那车老是有事去不了,给你捎的棉袄里面不是有封信吗。你二姐的工作还不错。多少有点工资家里就宽敞些。」
「妈,我住两天就回去,等春节才能再回来。」
「反正也快过年了,没事别老往家跑。你的棉袄棉裤别人给你捎到了吗?」
正说着二姐回来了,抓着我的手又蹦又跳的喜的不得了,站到我跟前比了比,说我长了一大块,嘴唇上也有一些小胡子扎了,象个男人了。
第二天二姐没有食言带我去了一趟百货大楼,说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这两个月她给我攒了二十多块钱。我说用不了那么多,十块钱就够了,我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每分钱都是拜开花的,二姐攒这个钱实在是不容易,我只买了两袋泉城牌的洗衣粉,买了一双军用棉鞋。十块钱都能剩下够回去的路费。
洗衣粉我是给地主婆的,自从我到猪场以后都是她给我洗衣服,用那炉灰火太费劲也洗不干净。军用棉鞋是给李跃进买的,二姐说我买的号大了要换双小一号的,我说我的脚长的很快,再穿上棉袜子就行了。二姐要给我买两双棉袜我没有要,不是不想给跃进哥买,他这人一年四季不穿袜子,说是穿袜子脚太味,他受不了那味,真是弯眼,哪有不穿袜子的,不穿袜子脚不也一样有味吗。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他那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了。就象是他睡觉的时候老是要用毛巾把头包住,说是万一晚上来了坏人砸你的脑袋时,有一层毛巾就不会一下子让人砸死。他拉完屎还总是在屁股沟里夹上点纸,说是防止擦不干净屁股弄脏了裤头。还有他吃饭的那个大花瓷碗,别人谁也不能用。他这人很有个性,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家的兴奋劲过去以后,我的脑子里全成了李跃进的脸,跟二姐逛商店时也时时想起他的身影。有时都会想的笑起来。二姐问我笑什么,我说回家了不笑吗,回家就是好。我这话却让二姐的脸难看了好一阵。我知道二姐老是觉得是她有病的原因,才使我这么小就去下乡的。不过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生二姐的气了,要不是下乡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我怎么能认识跃进哥这么好的一个人。
晚上我们一家在屋里说着哥哥和大姐的事,我妈说哥哥在他们兵团里和一个上海姑娘拉上对象了,她和爸爸都不愿意,要是两人在那里结了婚这辈子就再也别想回济南了。
「回不了济南去上海那女的家不是更好吗。」
我不以为然。
「你以为上海是小县城呀。你哥去那根本落不上户口,在城里没有户口你就不是人,你就别想活了。事事都让你抬不起头来。」
我爸厉声训起我来。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谩骂声。我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个王留兴。他是我们院里的一个搅屎棍子,一个酒鬼,一个十足的无赖,他喝了酒就胡骂乱卷,没有他不骂的事没有他不骂的人,当他开骂以后谁劝他就冲谁来,老婆孩子劝他会得到一顿暴打,街坊邻居若劝他,这个王留兴能堵在人家门口骂上一天。院里的人都不理他,平时也很少有人和他说话,我知道其实大家都有些怕他。
他比我爸大两岁,长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那块头能把我爸装下去。我每次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王大爷,从小我就害怕他,所以尽量躲着他。
那年我爸在我家窗下盖小屋时,王留兴硬说挡了他的道,说什么也要让我们往后坐一米,我们家住在院子的里首,他住在院子的门口,根本碍不了他走路,我爸和他评理时他挥拳就照我爸打来,那时我哥哥去兵团了,我还小吓的直哭,我爸一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结果让他揍的好几天起不了床,后来我妈给王留兴说了好多的好话,还送给了他两瓶酒,最后还是照他说的往后坐了一米多,盖的那间小屋只能放下一张小床。
打那也以后我们家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这是骂谁呀?」
我一听到他骂心里就哆嗦,怕他是冲我们家骂的。怕他再找我们家的事。
「这个月咱院里的电费凑不起来,每家要再拿一块七毛五才能够电表的字数,一毛七分六一个字,一下要多拿十个字的钱谁也不愿意拿。他这是在骂那几家按了套表的人家,原来你爸爸也想安个套表,可我怕这个私孩子再找咱家的事一直没有安。你爸说等他家安了咱家再安。二小,你别理他让他骂去吧。」
我们那个院门挨着门,王留兴在他的门口骂就像在我家门口骂似的,院子里没有一个出来劝阻的,也没有一个和他接合的。虽然不理他,但他的骂声还是让我们一家人完全没有了谈话的兴致。那个王八蛋骂着骂着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扯了出来,这个院子里差不多都和他打过架,他数落起来都成了他的仇人,当然也有我们家,他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来劲,我爸想出去和他评理,被我妈死命地拽住了。
「你这身板又不是他的对手,上次吃的亏还不够呀,派出所都拿他没有办法咱惹的起呀,别心惊别理他,和以前一样让他骂去吧,他骂够了就不骂了。」
我从小胆小怕事也不想再看到我爸吃亏,和二姐一起劝着我爸早早地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我到李跃进家去了一趟,看了看他妈妈,他们家有三间房子,看上去比我们家大一些,因为除了每间屋里有一张床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他妈是个长年有病的人,我听李跃进说过他妈身体不好,没有想到病的这么厉害,说不了几句话就咳嗽的无法再说下去了。只坐了一会我就走了,我好象有点明白跃进哥为什么这么古怪,这么离群,这么弯眼了。


第20章
提前半天就回来了,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全然没有回家时的那种兴奋和激动。
到了公社我路过革委会的大院时突然想到广播站去看看惠涟姐。
那个歪歪帽子说张惠涟一直都在工地上,请了假也没有回济南,工地上离了她不行。我不喜欢这个歪歪帽子,虽然他长的还算说的过去,他那薄薄的单眼皮是很能让女孩子们着迷的,说不定张惠涟就是冲他的单眼皮才拚命到公社广播站来的。他对我倒是挺热情的,主动跟我介绍他姓葛,下乡快三年了,在公社广播站也干了快两年了等等。这管我什么事,我敷衍了几句就走出了革委会大院。
一出院子正碰上刁主任的老婆「地瓜炉子」,她见了我惊喜地拉着我的手,说我才下乡几个月长高了这么多,看上去真像个男子汉了,脸也不像刚来时那样像个女孩子了。她叽叽喳喳的说了好半天,我就听到了这两句,她让我去她家吃了饭再回点上去。刁主任在工地上和知青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我心想这娘们真是不要脸,刁主任不在家让我去干吗,这不明摆着往自己脸上抹灰吗。听说刁主任很害怕「地瓜炉子」,什么都听他老婆的。真不知这个丑娘们是用的什么花招制服她家男人的。
当我搭了辆拖拉机回到三里坡猪场时天都开始暗下来了,上坡时远远见老刘头正推着一车粪下来,他看见我惊慌的站住脚回头往猪场那边看,好像要放下推车跟我回猪场,我让他继续干他的活去,自己飞快地向猪场跑去。就要看到我的跃进哥了,我真想马上见到他,马上扑到他怀里,马上检验他的舌头,马上……
猪场里很静,没有看见大财和二财在猪圈里干活。场屋门也关着,奇怪,人哪,我推了一下门好象门是在里面闩上了,我用力拍了几下。
「谁?」
是跃进哥的声音,好像有些惊慌,他关上门在屋里干么,天还没有黑。
「是我呀跃进哥,我提前回来了。」
我答应着又拍了几下门。
「啊,好了我来了。」
声音更加的惊慌。
「干么啦你在屋里?」
「睡觉哩。」
「这么早睡的什么觉呀,我还没有吃饭呢。」
门开了,跃进哥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戴着眼镜地站在门口。我一下扑到他怀里,可他却躲开我将我拉进屋。屋里很黑,稍微适应了一下我才看到二财正在炉灶前坐着像是刚要点火。
「二财也在屋里,怎么不给我开门。」
「他在升火做饭我在睡觉。没心思你会今天回来。」
跃进哥将我拉到东屋,关上那扇破门就一把抱住我亲了起来。我把黄色的军用包扔到床上,伸手就去摸他的裤腰带,我太想我的跃进哥了,真想一口把他吃到肚子里去。
里屋门外的火房里传来二财拉风箱的声音,我听的出那短足的声音里带着怨气,好像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二财这是干么,跟谁有气。」
我松开跃进哥不满地头朝外问到。
「别理他,他想要点棒子面我没有给他。」
「平时没少给他呀。这小子?」
外面的二财弄出了更大的动静,我到外屋一看,二财正拿着玉米杆敲风箱。
「你这是干么,有病呀。这可是公家的,你这是破坏公物你知道吗?」
二财停了一下没有理我,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挥动的胳膊继续在那里敲风箱,而且敲的比刚才更用力了。李跃进一步窜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二财被迫站起来,整个身子顺着跃进的手向后弯成了弓形,我看到他裤裆中间高高地隆起了一个小山。
「出去出去,用不着你生火。」
李跃进将他搡出屋后关上了门,回身又搂着我亲了起来。我两天没有检验他舌头了,一碰到他的舌头我的整个身子就有了强烈的反应,血液迅速向那里集中,那个地方在急速地膨胀。正当我脸红耳赤地进入状态时,猪圈里传来几声猪的惨叫声,吓了我一跳。
「怎么之了?他揍猪干么?他这是……」
我还没有说完,那杀猪般的叫声更加刺耳地传来。
「这个私孩子二财。」
李跃进说完拉开门冲向猪圈,接着传来二财挨打的哎唷声。我刚走到屋外,就看到二财抱着个脑袋躲着跃进的拳头向三里坡下跑去。
二财今天有点反常呀,平时他根本不敢这样。我正想问李跃进。
「你和张惠涟一块回来的?」
他先问起了我。
「我自己回来的,她不是一直在工地吗?」
「你怎么知道她在工地?」
「我听那个广播站里的姓什么,好象是姓葛的,他说的。」
「你去广播站干么,到了公社还不赶紧回来?」
「我特意去了一趟公社,想去看看知青办的刁主任。」
「看他干么?他不是也在工地吗?」
「人家是知青办的主任呀,看看他人家还是坏事吗,再说人家让我去工地我没有去,也应该跟人家说一声吧。真可惜没见到刁主任,倒是碰到他老婆」地瓜炉子「了。」
「」地瓜炉子「是个骚货,她没怎么之你吧?」
李跃进瞪着眼问我。
「在公社的大街上她能怎么之呀,今天是大集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散完场呢。」
他不再问了,扳起我的肩膀动情地看着我:「想我了吗?」
「不想你我能提前回来?」
他猛地将我抱了起来,一脚踹开门,走到东屋将我扔到炕上,整个身子扑了上来。
「我还没有吃饭呢。」
我故意做出要推开他的样子。
「我也没有吃呢,一会咱一块吃。」


第21章
转眼到了春节,今年公社要我们知青一律不准回城。各大队要组织知青和贫下中农一起过一个有意义的不同凡想的革命化的春节。
不回就不回,回去一趟我就够了,现在我倒是很喜欢这里了,在这里我能天天和跃进哥在一起。天天沉醉在快乐和幸福之中。幸福的我有时都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忘了我的爸爸,忘了我的妈妈,忘了我的身份,忘了身边一切的一切,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跃进哥就够了,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队里要杀几头猪分一分,今年张集的工分算下来每分合四分七厘,在整个公社是平均靠上的,老队长和社员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没想到老刘头杀猪还真是在行,很利落地就结果了几头猪的性命,他把杀猪的钢扦每次都能非常准确无误地刺进猪的要害部位。那把扦子平时都放在李跃进的床头上,因为他老是怀疑有坏人要暗害他。
杀猪时我站在那里想看看热闹,看了一会我就差点吐出来,那种血腥的味道熏的我整个年三十,一天都没能吃进一点东西。
乡下的春节虽然没有城里的华贵,但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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