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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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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剑道了解多少？”清河八郎一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很抱歉，在下对于剑道了解甚微。”清水雾离低着头回道。
清河八郎皱了下眉头，而后便迅速从刀鞘中拔出自己的太刀直指清水雾离的眉心。清水雾离面色凝重地朝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质问道：“您要做什么？”
“了解你资质的最好方法便是同你打一架。”
清河八郎毫不犹豫地提刀上前，清水雾离因为来不及反应而被砍中一刀，她立马用瞬步向后退去。清河八郎站在原地以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并以严肃的口吻逐字逐句地说道：“如果是在战场上，凭你这种程度早已成为一具死尸！”
清水雾离咬了咬唇，却无言反驳。
“剑道需要具备许多东西，力量、领悟力、技法等等——”清河八郎拖了长音，“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专注力和反应能力，如果没有这一样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你明白吗？！”
“……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那么——”清河八郎将太刀收回刀鞘，回身步入屋内，“进来拿竹刀和护具，认认真真地打一架吧！”
“是。”清水雾离连忙跟上去。
清水雾离从来没有碰过护具，即使是在真央灵术院的剑道课上，也都是单单拿着木刀彼此切磋的，护具这种东西从未被人提起。
至于竹刀，也因为瀞灵廷内一直使用的木刀而一直没能使用。
等清水雾离笨拙地穿戴好护具时，清河八郎早已手握竹刀做好了进攻的姿势。清水雾离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道：“那么，请多指教。”
“那么——就开始吧！”
尽管说是刚刚开始，但直到结束清水雾离也没能得到一次反击的机会。
清河八郎的攻击迅捷而有力，竹刀自上而下地在空中挥舞，即使是防御也很勉强。竹刀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旷的场地上空弥久环绕。
一下下的猛烈攻击仿佛没有间隔一般迅速。
尽管不愿承认，但是清水雾离自知熟得很惨，并且足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下甘败下风。”清水雾离在结束后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请您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清河八郎摘下面，喘了口气说道：“你还远远不够呢，完全不行！”
清水雾离同样摘下套在头上的面，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非常抱歉。”
“不仅仅是北辰一刀流，无论是哪一门派，速度的作用都是不容忽视的。”清河八郎一边轻点着头一边说道，“速度的快慢决定了时机，‘先下手为强’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如果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的话就用速度来不足！”
“但是如果对方的速度同自己不相上下呢？”清水雾离恳切地询问道。
清河八郎的眼睛紧了紧说：“那么就只能在其它方面补足了。”
清水雾离忍不住提出质疑：“可是您不觉得您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吗？”
清河八郎听罢露出尴尬之色，故作咳嗽一声后他躲闪着目光说道：“总之，如果自身有所弱项的话，就拼命磨练自己的强项，直至无人能敌为止！”
清水雾离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地想道：清河八郎先生似乎并不适合当剑道老师。学习剑道的道路上恐怕会荆棘丛生吧。
稍作休息后，清河八郎以授课的口吻对她说道：“我北辰一刀流的要谛之所在便是‘瞬息心气力一致。’”
清水雾离困惑地重复道：“瞬息心气力一致？”
“如果你无法领悟的话也没有办法，各个剑道门派的核心思想只能靠自身的领悟力去领会。”清河八郎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外人是无法插手的。不过既然你是女性，那就同你讲一讲我的师父千叶周作的弟弟——千叶定吉的二女千叶佐那子好了。”
清水雾离有些惊讶地问道：“二女？也是女性吗？”
“是。”清河八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说来也惭愧即使是我也无法比上她啊。”
清水雾离颦起眉，有些气愤地质问道：“那为什么您在之前还要说出‘女子是不可能成为武士。’的话来呢？”
“哼。”清河八郎苦笑一声道，“大概是因为嫉妒和不甘吧，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在十岁的时候就得到面许皆传的资格……不过谁让她是定吉先生的女儿呢？据说她在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定吉先生就把竹刀塞到她手里了呢。”
面许皆传在日本剑道中一指不用得到允许将本门派本道场技能传给外姓人，二指外姓人继承道场，三指日本剑道最高级别的简称。
这一点清水雾离还是略有了解的。
面许皆传，这一身份在日本历史中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曾获得过。
没想到一个女孩子能在十岁时就得到面许皆传的资格啊。
清水雾离想了想，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在过着“家——学校”的两点一线的小学生生活呢。
在她愣神间，清河八郎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佐那子曾经对外说过自己学习剑道的心得即‘左手七分力，右手三分力。不疾不徐，手腕轻柔，下刀时如拧抹布般。’我想这种方法应该更适合你吧。”
清水雾离回过神来静听，却见清河八郎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刻苦勤奋，拼上性命去练习！”
“我明白了。”
清河八郎点了点头说道：“将那把竹刀带回去吧，就当是我赠给你的礼物……你身边应该没有竹刀可用吧，带回去好好练习。”
清水雾离握紧了手里的竹刀由衷感谢道：“非常感谢您，清河先生。”
“哼。”清河八郎发出简短的鼻音后，便别过了头去。
清水雾离离开后，清河八郎抬头仰望遥不可及的苍穹，发出一声无奈的慨叹。
——能在这里遇到一个能继承北辰一刀流的人，即便是女人，也不错了吧。
清河八郎深知，在这里武士道已经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看大河剧龙马传是有好处的v
千叶佐那子就是从中了解到的，其实佐那子是个美人来着，大河剧里被称作“魔鬼西施”，百科上说被称作千叶的鬼美女”和“小千叶美女”，而且在剑道上的造诣极高，坂本龙马初到千叶定吉的小千叶道场时被指定同佐那子比试，结果佐那子压倒性胜利。（尽管在后来的一次比试中被龙马扳回来了。）
chapter 36
清河八郎口中千叶佐那子的那两句剑道心得，清水雾离已经尽力去领会了。每一次都参照对比着练习，尽力使自己心境澄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竹刀上。
置于竹刀刀柄下端的左手用较大的力，刀柄上端的右手用较小的力，然后双手一起用力，致使竹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仿佛一边有人在替自己打着节拍，错落有致。
但是清水雾离对“下刀时如拧抹布般。”这句话未能了解透彻，拧抹布般究竟是怎样的呢？是稳准狠？还是缓慢有力？
关于这一点清水雾离曾向清河八郎请教，而他只是口气淡淡地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不必刻意模仿他人。并且，越是将他人的技巧招式模仿地轻车熟路，越会使自己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永远无法有所突破。”
清水雾离对此不得不做出反驳：“如果是这样的话，剑道老师，道场又有何用？”
“剑道老师的存在只是起到指导监督，引导弟子们走入正轨罢了。”清河八郎一边低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太刀，一边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是有过这么一句话吗？‘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清水雾离坐在屋内的软垫上，扁了扁嘴噤了声。
“我与你也是一样，我只能指导你，交给你学习剑道的方法，至于其他的——”此时清河八郎手中的刀刃已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于是他便收起了太刀，重新抬头看看清水雾离说，“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
“嗯。”清水雾离轻声应了一句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真的还恨他们两个吗？”
清河八郎微微一怔，复又轻缓地闭上眼去，吐字清晰地说道：“我当然还恨他们，速见又四郎和佐佐木只三郎这两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话至此却走了下坡路，语气微沉，带着隐隐的叹息：“只不过能够再见到他们的话……也会稍稍感到喜悦吧。”
此言尽在不言中，清河八郎的话其实说的很明白。
清水雾离也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清河八郎生在幕末，死后来到尸魂界，能够遇到的熟人，哪怕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的几率恐怕也是微乎其微的吧。所以如果能够见到那两个人的话，内心多好能得到些许慰藉吧，也只有他们才能证明自己曾经在人世间存在过。不是泡影，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按照清河八郎的教导，清水雾离也觉得自己的剑道有所进步。
有这么一天，清河八郎再次将自己太刀的剑锋朝向清水雾离，并沉声道：“再来比试一次。”
结果一如最初的那一次，清水雾离输了，但却输得心服口服。
清河八郎摸了摸额上渗出的汗水，宣布道：“你出师了。”
“诶？”清水雾离愣住，拿着斩魄刀的右手抖了抖。
“虽然还打不多我，但也着实不错了。”清河八郎露出少见的笑容说道，“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清水雾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
“你走吧。”清河八郎收起太刀干脆地回身步入屋内，身影落寞而清冷。
清水雾离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后便朝番队分配的废弃小屋走去。
不多时便下起了雨，缠缠绵绵的丝丝细雨自天空中落下，明明不久前还是晴天。站在敞开的门前，就能嗅到新雨的气息，夹杂着泥土淡淡的气息。
目光游离，像是要飘向遥远的地方。
那是绕过一条条溪，跨过一道道坎，越过一重重山也不可能抵达的地方。
哪怕那双眼望穿了秋水也是一样。
因为那个地方名为空座市，位于现世。即便走上地球公转十年的距离也无法抵达，现世与尸魂界若没有穿界门是无法相接的，根本就是两个空间。
清水雾离向外迈出一步，发丝立刻沾染上了雨丝。
她在想，在这个时候浦原喜助在做什么呢？
雨，平添一层忧虑。
——呐，队长，我似乎又想你了。
***
现世的空座市在那一时刻刚刚下完一场雨。
名为“浦原商店”的店门前一个个小坑，被重新蓄上了水。
两边的不知名绿色植物，静默在清风中，雨珠仍依附在碧绿的叶片上，有些还沿着边缘落下，最终滴落到地上。
倏地一声，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浦原喜助依旧著着来到现世后的怪诞着装，头上绿白相间的帽子几乎遮住了眼睛，小白扇子被收起揣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新雨过来，太阳立马出来了，于是澄明的天空中架起了一道彩虹。
红橙黄绿靛蓝紫，七色。都是绚丽的色彩。
浦原喜助抬头看着空中的那道彩虹，却怎么也无法摆出笑容。
“哟，喜助，你很闲嘛。”
浦原喜助回过头去便看到了抱胸带着狡黠笑容的四枫院夜一。
“夜一桑，我一点都不闲啊。”浦原喜助出口反驳道，“我明明要忙着做实验，勘测平子队长他们的灵压反应，吃饭、散步，还有啊……”
“打住打住！”夜一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这些先撇去不谈，有功夫在这里欣赏彩虹的人哪有资格说自己不闲啊？！”
“嘛。”浦原喜助抽出合上的小白扇子抵了抵帽檐，过后迟疑着开口，“夜一桑，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嗯？”夜一对浦原喜助的突然请求显得有些困惑。
“虽然我也觉得这么做不好，但是……”浦原喜助露出一抹苦笑，“能不能请你去一趟尸魂界呢？以猫的形态。”
“喜助……”夜一沉默着叹息了一声。
“对不起，要让你冒这个险。”浦原喜助说，“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她……”
清水雾离曾经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封闭自我，那么自己走后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即使是浦原喜助也无法料想，即使是假设也无法作出。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到店长就没卡文TAT
大家似乎对清河八郎神马的非常不感兴趣，所以还是尽快跳掉吧。
嗯，店长打了次酱油。
让夜一桑来抚慰雾离的心灵也不错嘛。（什么破说法？）
另外似乎有些文艺过头了……囧。
chapter 37
清河八郎告诉清水雾离可以出师的那一天，恰好是为期一个月的流魂街驻守结束的前一天，所以第二天凌晨她便回到了瀞灵廷。
此时夏日已经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败。
清水雾离归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阅流魂街居民的名录，流魂街共八十区，每一区都有庞大的人口，因而想要在庞大的数量中寻找两个人的姓名根本等同于大海捞针。指尖对准名录上的一个个姓名慢慢往下移，翻阅了数本名册都没能找到那两个姓名。
清水雾离有些丧气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叹了口气。
十二番队负责管理名册的伊藤左奈见状插话道：“清水桑想找的人没能找到吗？”
“嗯。”清水雾离应了声便振作精神重新翻阅起来。
“那个……”伊藤左奈怯生生地开口，“如果是想要确认死亡与否的话可以看看这些名册，都是记录在册的流魂街居民死亡名单，基本上不会有所遗漏。”
清水雾离感激地笑笑，一边伸手接过那一叠名册，一边道谢：“谢谢。”
“那么您就慢慢翻阅吧。”伊藤左奈起身走到敞开的门口，微微欠身后说道，“我有事先离开了，再见。”
清水雾离一边拿过一本名册一边抬头冲她点了点头。不多时伊藤左奈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死亡名单不像总名单一般随意，而是严谨地以姓名开头顺序排列好的，这也省去了不少时间。清水雾离很快就找到了速见又四郎和佐佐木只三郎的姓名，而这代表着一切的终结，清河八郎生前所痛恨着，死后所惦念着的两个人永远消失不见了。
合上书页，清水雾离带着叹息起身，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那是一只黑猫。
清水雾离一下子愣在原地，那只黑猫很眼熟，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是——
“四枫院大人？”
那只黑猫默不作声地迈着优雅的步子缓慢地朝她走来，走到一定距离时忽然停下步子抬起头来微微张嘴，说出了人话：“雾离，还是这么生疏的称呼啊，不过能认出我来也算不错了。”
清水雾离带着惊讶询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待在这里说话太危险了，到房顶去。”夜一说完便转了个身灵敏地跑跳着走出了房间。
清水雾离一边感叹着夜一的活力依旧，一边快步跟上去。
当清水雾离费力地爬上屋顶时，夜一早就端坐着等候了。
“夜一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清水雾离在坐定后这样问道。
夜一带着肃穆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喜助让我来的。”
听到浦原喜助的姓名时，清水雾离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再次开口时声音也颤抖起来：“队长是让您来观察蓝染的动向的吗？”
“如果仅仅是为此他也不会急着让我来了。”猫身状态的夜一声音也变成了男声，“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清水雾离将脸埋进臂弯里，闷声说道：“夜一桑，我不明白啊。”
“什么？”夜一也干脆慵懒地躺了下来。
“说什么‘你应该清楚才对’……我究竟应该清楚什么？”忽然有一股不甘的情绪从心头蒸腾而起，“我究竟应该清楚些什么呢？”
夜一一动不动地说道：“喜助是因为担心你才让我过来的，我原以为你应该能够明白的。”
清水雾离咬了咬唇，忍住哽咽的冲动硬生生拽出一句话：“我很好。”
“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像‘我很好’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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