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四叶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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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老夏笑了笑，扬了扬手中提着的一只小礼盒，“少爷的一个小伙伴今天过生日，我是替他送礼来的…”
　　　　“哦…”田澄见他说起荀齐，心里慌了一慌，下意识地扯开了话题，“过生日啊，是公司的艺人吗？”
　　　　“嗯。”老夏说道，“跟小姐还是本家呢，叫田星，小伙子长得特别条顺，不知道小姐认不认识？”
　　　　“甜心？”田澄喃喃道，然后笑道，“似乎听容容说起过…我每天窝在录音棚，对外面的事都听得少一点。”
　　　　“是吗？”老夏的眼神里有一些玩味，笑道，“田小姐的忘性似乎很大呢。”
　　　　“嗯？”田澄抬头，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是说，田星也是您跟少爷的同学啊。”老夏笑道。
　　　　“是吗？”田澄惊讶道。
　　　　“哈哈。”老夏笑了，说道，“你这个粗神经的样子，倒是跟我们家丫头差不多，没个人提醒着，哪一天准耽搁了好事。”
　　　　田澄不好意思地笑笑，争辩道：“我的记性…其实不算差的，顶多有一点人脸识别困难而已…”
　　　　老夏笑得开怀，说道：“好吧，人脸识别困难的田小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忆一下…”他说着，还把自己往她跟前凑近了一点，“我这张老脸，你真的不记得了？”
　　　　“嗯？”田澄疑惑，难道说，在上次之前，自己还见过老夏吗？她眯了眯眼，仔细地回忆、确认…
　　　　“叮——”电梯到达了七楼，田澄该下电梯了。
　　　　“哈哈，田小姐去上班吧。”老夏看着仍努力思索却未果的田澄，笑道，“咱们下次再见吧。”
　　　　“哦哦…”田澄有些怔忡，脚下随意地跨着步子…老夏…一副利落谨慎…沉稳有礼…田澄刚走出电梯，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一转身，对着合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电梯门喊道，“夏先生，您是不是…您是不是那次给我送钢笔的人？！”
　　　　老夏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转身，电梯门已经合上，他赶紧按开门键却没有来得及，于是他轻轻笑笑摇了摇头。
　　　　田澄的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什么一般，咣当咣当七上八下，她也立刻伸手按电梯却是无果，于是她赶紧观察着电梯停靠的楼层。
　　　　对，老夏就是那个给她送钢笔的人！她确定。
　　　　她仍记得老夏说过，他并不是那支钢笔的主人，他是替别人的来送那支钢笔的…钢笔的主人到底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田澄竟开始心跳如雷。
　　　　钢笔的主人是谁？是…你吗？是你吧？
　　　　田澄的直觉告诉她，她的猜测一定是对的。
　　　　她看到电梯在16层停下，于是她赶紧按下旁边一台电梯的开门键，可是这台电梯也正忙，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来不了。
　　　　田澄的心里很焦躁，她微微紧张地捏住自己的手掌心。
　　　　电梯停在地下一楼迟迟不上来…田澄再也等不及了，她把心一横，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田澄坐在荀氏大楼的大厅里，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在安氏遇到了荀齐的司机老夏，然后从老夏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事实。
　　　　她忘不了自己气喘吁吁地爬上16楼，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住老夏时，他的眼神和他的笑容有多么地玩味…接着，他甚至没有要她开口，便笑着说：“那支钢笔，是少爷的。”
　　　　一时间，田澄刚刚经过剧烈运动的身体突然沉静了下来，一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将她笼罩…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自己的心热热的…那一瞬间，她开始矫情了，她的心又乱透了…她不禁又开始了遐想，她被恶魔哄骗住了！那个小恶魔不断在她的耳边说着：是缘，是的，你跟荀齐之间就像有一种缘份…然而又似乎比缘更多。
　　　　于是，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她终于替自己找到一个最好的理由，这个理由将自尊狠狠推开，带着她不顾一切地向荀齐跑去。
　　　　田澄先是拿出手机给荀齐打电话，然而他却没有接听。于是田澄狠了狠心，决定死皮赖脸地上门去找他。
　　　　田澄找安修容告假，对方有些惊愕但是却立刻准了假，还让她不要有顾虑将事件都办完了再回来上班。
　　　　于是，田澄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荀氏大楼。
　　　　但，她见荀齐的诉求却被阻挡在外——荀齐一口便回绝了她，让秘书传话说自己没空，请她走人。于是，田澄连电梯都没能进得了。
　　　　然而她的一腔热血不会那么轻易冷…对别人她没有办法死缠，可是对荀齐…她却知道，自己定是能够厚起脸皮，怎么也要赖到他见自己…不知为何，田澄就是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尽管…田澄抬头偷眼看了一下身旁的人来人往，尽管周围的人都一副公事化的脸孔，但是田澄心里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因为素质高，不会轻易在脸上表现出不当的情绪而已…其实，任何人来看到自己这副厚脸的样子，被荀齐直接回绝之后还说什么“那我就在这里等荀少爷下班”这样的话，必定会对自己或可怜或同情或嘲笑一番吧。
　　　　然而田澄已经顾不得了，她只想见到荀齐，然后！然后…
　　　　然而，然后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豁出去了。
　　　　齐敏优雅地出现在公司里时，一如既往地引起了员工们暗暗注视的眼神。她没有摘下墨镜，只是径直向前走着，对众人礼貌的招呼声只作浅浅的点头回应。
　　　　她其实是很少来这里的，只是她手持一些荀氏的股份，所以有的时候不得不露面。
　　　　她并不喜欢置身在这里的感觉，她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员工暗自关注着她的目光，那些目光总是试图赋予她某种荣光——一些因为依附着荀慧才会拥有的荣光。
　　　　“太太，您来了。”荀慧的助理李姐从电梯中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向齐敏走来，“客户还没有到，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还没到？”齐敏皱眉，抬手看了看表，“不是说好了十点半的么？”
　　　　“说是飞机晚点…”李姐忙解释道，“不过，刚刚联络的人员说已经从机场赶过来了。”
　　　　见齐敏轻轻“嗯”了一声，李姐轻轻问道：“太太先去办公室坐坐还是…呵呵，少爷前段日子忙得昏天暗地，连锁酒店的事情做得很好，这两天总算是稍稍得闲…”
　　　　“是吗。”齐敏随口应着，“办公室我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过，没有一点人气。你忙你的吧，我随便找个地儿坐坐就是了。”
　　　　“哦，好…”李姐瞧了瞧她的脸色，说道，“要不，您去少爷那里坐坐？”
　　　　齐敏转头朝李姐看了一眼，说道：“公司的事还不够你忙的么？”
　　　　李姐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告别齐敏忙其他的事去了。
　　　　齐敏打算随便找个会客室坐坐，她抬脚，刚准备向电梯的方向走去，一个人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齐敏轻轻将墨镜摘下，脚步也不由自主向那个人走去。
　　　　
　　　　
　　　　第五十五章
　　　　
　　　　“田小姐？”齐敏轻轻开口道。
　　　　正坐着满脑子想着自己心思的田澄闻声诧异地抬起头，“您是…荀太太？”
　　　　田澄赶紧站起身，对着齐敏恭敬地打着招呼。
　　　　“坐吧。”齐敏说道，她将自己的手包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在田澄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田小姐怎么坐在这里？”齐敏问道。
　　　　“我…是来找荀少爷的。”田澄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坐下。
　　　　“哦？”齐敏抬眼，正准备说什么，一旁有工作人员给她递来了茶水，于是她轻轻侧头示意，工作人员将茶水恭敬地放在茶几上便离开了。
　　　　田澄看着她优雅的脖颈线条，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种紧张的情绪。
　　　　她是…荀齐的妈妈，田澄心里想着。
　　　　妈妈…田澄沉吟着这一个词。
　　　　这是一个空白了她记忆的词汇，但是她的人生却不会因为这段空白而变得悲惨，因为…她有一个给予了她所有爱的爸爸。她不是没有渴望过妈妈的怀抱，只是每每看着爸爸努力的样子，她都告诉自己，不能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让他不安和难过的情绪。久而久之，妈妈的形象越来越淡，可是妈妈这两个字的含义却越来越深刻——田澄觉得，这两个字一定是人间幸福的最极致。
　　　　“田小姐跟荀齐很相熟？”齐敏开口道。
　　　　“不是…”田澄喃喃地道，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齐敏伸手端起杯子，说道：“荀齐性格孤僻，从小到大便鲜少有人能走近…说起来，他并不是讨喜的孩子。”
　　　　“不，荀少爷他…是个好人，也并不难相处。”田澄说道，“实是因为…他不爱说好听的话罢了。”
　　　　齐敏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田澄的表情，她放下杯子，说道：“你年纪还小，莫不要被表象骗了才好…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往往丑陋到让你难以接受。”
　　　　“嗯？”田澄有些疑惑地看着齐敏，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呵。”齐敏笑了一声，“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现在，你一个人过？”
　　　　田澄愣了愣，没有料到她会说起这个话题，于是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
　　　　“无依无靠，所以，觉得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了？”齐敏继续说道，接着又轻笑了一声，“如果事后，你发现了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你会怎么样？”
　　　　田澄闻言皱了皱眉，问道：“荀太太，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齐敏看着她的脸，片刻后，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荀齐。”
　　　　“为什么？”田澄想都没想立即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齐敏会说这样的话，她不是荀齐的妈妈吗？
　　　　“荀齐的心思重，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齐敏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劝你将眼光放清楚一些。”
　　　　“不，不是。”田澄也站起身，对着已经转过身去的齐敏说道，“我不需要用眼晴去看…我能用心体会。荀齐他是个好人…我知道。”
　　　　齐敏的脚步停了停，片刻后移步走开，只剩下田澄一个人怔怔地看着她美丽的背影发呆。
　　　　这一对母子的关系…有些奇怪。田澄也说不上来，她虽然没有妈妈，但是她也见识过别人的妈妈，也许并没有齐敏这样美丽和高贵，但是，妈妈的呵护和包容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然而，荀齐的妈妈给人的感觉…田澄也说不上来。
　　　　她看了一会儿，直到齐敏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电梯中，才悻悻地转身坐了下来。其实刚刚，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说过瘾，如果不是齐敏转身便走，她觉得自己还有满腔的话语不吐不快似的…只因为，齐敏顶着“妈妈”的头衔，说起荀齐却如此冰冷，这让田澄的心里感到十分过不去。
　　　　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田澄轻轻叹了一口。
　　　　什么不吐不快？再怎么样，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论长短？
　　　　这厢，田澄的心思百转千回，却没发现不远处匿在拐角的一个人。这个人，将她和齐敏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田澄高兴地乘着专用电梯来到了荀齐办公室的楼层，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过来是为了材料的事情要寻求荀齐的帮忙，想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跟荀齐还是陌路人，可是现在…荀齐这两字对她而言却已是独具意义。
　　　　就在不久之前，她沮丧地坐在一楼，以为等待将会是漫无边际的时候，却有工作人员来告诉她，荀齐可以见她了。
　　　　于是心里的喜悦一下子关不闸了似的，然而喜悦当中又有一丝不安，不安当中又夹杂着一丝期待…田澄这才意识到，自己连见到荀齐之后的第一句话怎么说都没有想好。
　　　　就这样，电梯在指定楼层停靠，田澄心里的高兴突然跑光光，忐忑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来见朋友，倒像是来面试的。
　　　　面试？言之有理。
　　　　不就是面试么…只是她想面试的那个职位，实在是需要很厚的脸皮才能说得出口。
　　　　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哈哈，她恐怕是疯了。
　　　　于是，已经想到快要精分的田澄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荀齐的办公室，刚进去，秘书便知趣地离开，并从外面将门轻轻关上。
　　　　田澄想，她此时的表情一定是错乱的，就像一个…非正常人类。
　　　　“荀…齐。”她豁出去了，开口道，“真是有缘，你竟有一样的钢笔，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荀齐站在落地窗前，从田澄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像如临大敌一般绷着身子，待到听清了她的称谓、又听见了她说话的内容，他清了清喉咙，说道：“钢笔的事我不想再提…”
　　　　“哦…”田澄应了一声，随即说道，“那我们就来说一说那天晚上的事吧。”
　　　　“哪天晚上？”荀齐像是觉得站着尴尬，失了潇洒，于是三两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然而紊乱的步伐又透露出些许端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天…”田澄像是鬼上了身，说道，“那天晚上在我家里，你亲我，你还…你还摸…”
　　　　“停！”荀齐刚坐下又迅速站起身，“那天晚上的事又如何？如果你来是打算兴师问罪，不好意思，你恐怕要失望而归了，因为我根本不打算道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吗？我荀齐一直干干净净的，直到那天…见你酒醉，我本打算施以援手，可是你不是人，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感情实在是太麻烦，我是拒绝的，是你非要招惹我！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照片，你知道别人看了以后都怎么说我的吗？我的名声全都被你毁了！现在倒好，你还打算反咬我一口，是不是还嫌我名声不够臭？”
　　　　田澄闻言愣了片刻，嘟囔道：“那我道歉。”
　　　　荀齐一听笑了一声，刚准备开口，哪知田澄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说…道歉有屁用？那么，现在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她顿了顿，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似的，继续道，“只能…只能是…在一起吧…对，咱们在一起。”
　　　　荀齐傻了。
　　　　田澄看着他，“我知道你已经有了齐宝，”她说道，轻轻地低下了头，“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心里每天都很难过，我想，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么也许，我才算是对自己的心有了一个交待，它才能放过了我…”
　　　　荀齐像是没顾得上听完她的话，只是疑惑道：“齐宝怎么了？关她什么事？”
　　　　“你们不是那什么吗？”田澄酸溜溜地道，“珠联璧合。”
　　　　“哈。”荀齐冷笑道，“可笑。你是要我去近亲结婚吗？齐宝是我的表妹！我在你心中这么不齿？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给我现在就消失！”
　　　　“表妹？表…表…啊！不要生气了…”田澄愣了一愣，心里涌上的滋味她也摸不清了，只觉得空气当中跳跃着一些不知名的小东西，令她整个人也想跟着跳跃。她看着荀齐的冷脸，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于是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讨好地给荀齐递了过去。
　　　　荀齐看着她的脸，他的心也似乎在跳跃，节奏尽失，几近失控，于是他赶紧抓过茶喝了一大口。
　　　　“想烫死我？”荀齐被烫急了，失声喊道。
　　　　田澄下意识想跑过去伸手去将他的杯子接过来，却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绊，随即一屁股在了荀齐的大腿。
　　　　空气停止了跳跃，尴尬让两人都红了脸。
　　　　“色胆包天。”荀齐骂道，“这招倒高明，断我后路？耍无赖，强买强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