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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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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挂了电话,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
  山里不似市区,天黑之后静得骇人,杜箬通常会把屋里所有灯都开起来。
  胡乱吃了泡面正准备躺床上去,却听到有敲门声,这么晚怎么会有人?
  杜箬手里捏了把晾衣架,屏住呼吸去开门。
  而门扉开启,门外站的,竟然是莫佑庭。
  鼓囊囊的黑色羽绒服,线帽,围巾,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在外面。
  杜箬有一瞬间呆滞。
  “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啊。冻死了,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他搓着手便挤进了屋里。
  杜箬却依旧诧异,追着问:“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当然。”
  “可是外面下这么大雪,山路上,很危险。”
  “是挺玄,好几次差点滚下山。” 莫佑庭讲得很随然,杜箬却听得心惊胆战。
  深夜,从市区冒着大雪赶来,爬了几里山路到这里,如果说不感动,她自己都不信。
  杜箬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莫佑庭已将帽子围巾拿下了,露出冻得通红的鼻尖和脸,手中氤氲的热气将他玉色的脸模糊掉,让她忍不住心悸。
  “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呀,下午电话里听你快死的样子。”他笑意很浓,实则心里虚得很。
  杜箬白了他一眼,无力地坐回床边。
  莫佑庭环顾四周,心疼地大叫:“这地方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怎么过?”
  “就这样过。”她挨了一周,没死,就不会死了。
  莫佑庭见她一脸的没精神,叹了口气:“辞职吧,跟我回市里,这地方没法呆。”
  “不,习惯习惯就好了。”杜箬推诿,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还存有希冀。
  莫佑庭深知她脾性,也不再劝,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袋,再从保温袋里掏出一个保温杯。
  一杯热腾腾的牛腩萝卜汤便端到了眼前。
  杜箬本来眯着的眼见到那汤,立刻瞪圆,问:“你费这么大劲上来,就为了送这一杯汤?”
  “嗯哼,感动吗?”莫佑庭云淡风轻地回答,杜箬却笑不出。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总算牛腩的香味扑鼻而来,将杜箬的食欲勾起,一碗汤下肚,体温暖了,心也跟着暖了些,甚至连话也跟着多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鬼地方就只有草药,连个像样的蔬菜都没有,我来一周,吃得跟兔子一样。”杜箬用纸巾擦着嘴巴,忍不住抱怨。
  莫佑庭心疼,却不表露。他一进门就看到,她手里捏着杆晾衣架,神色慌张,脸色憔悴,而且还有黑眼圈。
  他知道这里环境差,但是她这样颓靡,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生病。
  想到那天夜里喝醉后她的胡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那天你喝醉后,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应该不是姜浩吧。”
  杜箬没有料到他会问,眼神闪躲,被莫佑庭轻易捕捉到,所以即使她不答,他也明白了,原来在她心里,藏着另一个人。
  雪势更大,能听到枝头被积雪压断的声音。
  莫佑庭开始重新戴好帽子围巾,一副要走的样子。
  杜箬不忍心,便说:“明天走吧,现在下山很危险。”
  “那就是,你留我?”
  “随你怎么想,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有任何闪失。”杜箬别过头,怕他误会。

  ☆、V002 发配山里

  莫佑庭被杜箬安排在沙发上,零下十度的深山,一条被子,他冻得压根没法睡。
  杜箬其实也没睡着,只是头疼,所以昏沉沉地半梦半醒。
  夜里感觉体温升高,她爬起来出去倒水,一开门就见莫佑庭裹着被子站在房门口。
  她愣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
  “很冷,睡不着。”
  杜箬瞪眼,咬牙让他进了房间。
  床很小,杜箬侧着身体才能保证跟他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莫佑庭却觉得更冷,不是体温,而是心。
  终是忍不了,杜箬呼啦爬起来,拽了一条被子爬下床。
  “床给你睡,我去睡沙发!”头也没回地想要走,却被莫佑庭一把拉回来。
  四目相对,洁莹的雪光全部倒影在她的脸上,眼里是他熟识的倔强。
  “杜箬,你觉得我会碰你?”
  “不会,怎么会?我们是哥们嘛!我是你姐嘛!你是我弟嘛!呵呵……呵呵……”她打诨,眼里满是躲闪的笑意。
  只是笑声还未完便莫佑庭一把揽入怀里,滚烫的唇贴过来,辗转,轻咬……再松开,不容她一刻喘息。
  “现在呢?你还觉得我不会碰你?”
  “莫佑庭你……!”
  故伎重演,话还是没能让她讲完却被他再次以吻封缄,只是这次吻势更浓,力道更足,直接将舌抵入她口中,擒住她的舌肆意纠缠…
  他是情场老手,她哪里扛得住,一转下来她已喘息不止,莫佑庭却越吻越入迷,本只想浅尝则止,只怪她的唇太过濡泽,仿佛香甜慕思,他只沾了一点就上瘾!
  “唔……”她忍不住嘤咛,挣扎,却直接被他推倒在床上,手自她睡衣下端探进去,一只臂膀圈住她柔细腰肢,另一只手,已经游离到她滚烫的胸口……
  这样的动作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做了千百回,到她这里,照样轻车熟路。
  可杜箬又想到除夕那一夜,乔安明的手掌也曾停留在她胸口,只是不似莫佑庭这般坚定有力。
  “放开我!”
  “不放呢!”
  “朋友都没得做!”
  他徒然松手,迷离的脸上显出苦涩笑容,口中还留有她的余芳,指尖还散着她的体温。
  杜箬却像惊魂一样将他推开,爬起来往外跑,却再次被他拽回来。
  面色冷戚,有千万句话在心口,他却无力说出口,最后只说:“床给你,我出去!”
  那样落寞痛苦的眼神,实在不像平时潇洒的莫公子。
  第二天清晨,杜箬迷糊听到门外有关门声,站在窗边探望,见莫佑庭已经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走在山道上。
  他没有跟她道别,怕自己忍不住,又惹她不高兴。
  杜箬将窗帘拉上,身体斜靠在墙壁上,愧疚而又无力。
  乔安明给基地的行政经理徐栋打电话,绕了一大圈,最后问:“调过去的杜组长,一切都顺利?”
  “杜组长啊,病着呢,市里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种寒气,水土又不服,还有些高原反应,都瘦一圈了。”
  “没有暖气?”
  “山里通不了。”
  “那装个空调,今天就去办,装好给我来个电话!”
  ……
  装空调的师傅,从进门开始一直抱怨到走。
  “这山里的老房子,还装什么空调啊,线不够粗,电压跟不上。”
  “……得全部重新排线,外主机都没处放!”
  徐栋在旁边发着烟讨好:“师傅帮帮忙吧,今天天黑之前得完工,老板还等着我交差呢。”
  “哟……你们老板还挺关心员工的嘛,少见……”
  杜箬抱着一杯热水呼呼喝着,像事外人一样听着那些对话,冷热交半。
  月亮爬上来的时候,空调也总算按上了。
  热风呼呼吹,很快狭小的屋里就暖了起来,可是要命的,因为发烧几天,又太过干燥,居然流鼻血。
  乔安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洗手间找毛巾擦,只是电话铃声不断,她拽了条毛巾就去接。
  “喂——哪位?等下打给你,血止不住!”之后就挂了。
  其实她压根就没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乔安明却慌了,再打过去,不接,按掉再打,依旧不接。
  血止不住,什么意思?
  就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这么自私,把她调那么远的地方去。
  她受罪,他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杜箬洗了脸,将沾了血的毛巾洗干净,又将水池擦干净,才安心走出去。
  手机响个不停,她接起来,一串有些心急的男音穿过耳膜:“总算接电话了!怎么了?什么血没止住?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杜箬……”
  她认识他这么久,参加过那么多场他主持的会议,永远声调平和,掷地沉稳,这是头一次,他的语速这么快,情绪这么起伏,且是为了她。
  乔安明听不到那边的回答,更急,便又命令式地叫了两声:“杜箬,杜箬……讲话!”
  而很快传入他耳膜的,不是她的回答,而是她细碎的低泣声,藏尽委屈,像隔了千万里,又像只隔了一颗心脏的距离。
  乔安明的心,轰然一声,被她搅成柔软的云。
  再强再硬,遇到克星,他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杜箬听着那头的呼吸声,有明显压抑住的痕迹。她永远也不知道,乔安明听着她的哭声,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心疼。
  她哭,是因为他终于承认他在乎,她哭,是因为她终于妥协,没有他,她真的扛不住。
  一头空执话筒不说话,一头握着手机只是哭,时空犹如静止。
  良久,杜箬哭完,再无声息,他的心脏却早已被她揉得粉碎,于是克制,想要匆匆结束这不该来的情绪!
  “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例行询问一下调职的员工。”
  “那我何其荣幸,要总经理亲自打电话。”她的口气,自然是带着俏皮挑衅的。
  只是聪明如乔安明,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她绕进去:“例行结束,私人时间,你在那边,有没有不习惯?”
  “除了冷一点,无聊一点之外,其他都还好,只是最严重的是,看不到你……”
  又是死寂,他的呼吸一样沉重有力,低眸,抚着前额,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很快,我就会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
  “看你!”
  暗夜蛊惑,心,怎么能够不沉下去!
  他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且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三天后,基地接到通知,总部的人将来武穆山参观,杜箬为此,兴奋了一夜。
  临去武穆山的前两天,乔安明回了一趟崇州。
  晚上睡觉之前,顾澜拿了一张照片递给他,照片上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眼睛微张,乔安明有些愕然,问:“这孩子,怎么回事?”
  顾澜依偎到他怀里,看着照片试探:“可爱吗?”
  “还行吧!”他语气淡淡的,看不清是喜是怒。
  “如果让他做我们的儿子,你要吗?”
  “我们的儿子?什么意思?”
  “这宝宝是琴姨老家村上的一户人家所生,负担不起,想要送人。我叫人给孩子做了身体检查,孩子一切都正常,所以我想,要不我们把他领养回来?”
  顾澜说完,有些期许地看着乔安明。
  他的神情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眉心有些皱,那是他在思考时候的一贯表情。
  数秒之后,他才回答:“你喜欢?喜欢的话就抱回来吧,我叫人去安排领养手续。”
  那口气,平舒自然得仿佛是在说去宠物市场买条狗。
  顾澜看了,有些不明白:“你不喜欢?你不想要个孩子?我一直以为,你想要个孩子。”
  他心里微微叹气,只是脸上却笑着,将顾澜搂到怀里:“这是别人的孩子,你若是喜欢,就抱回来,我没有意见。但是硬要叫我喜欢,可能有些难。”
  这倒是他的实话,他这种人,自私绝情,对自己都尚且这么残忍,更何况是别人的骨肉。
  顾澜与她同床20年,其实早就了解他的性格,却还是想试试,况且,因为她的病,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难道也要让他无后?
  孩子,是她觉得,唯一亏欠他的事。
  “安明,要不,我们试试,要个孩子?”
  “不行!医生说你绝对不能怀孕,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这种想法以后都不准有,明白吗?”
  “可是……可是你不想要别人的孩子,我身体又不允许,难道我们就一直没有孩子吗?你知不知道,你工作这么忙,常年不在家,这偌大的房子里就经常只有我和琴姨两个人。”
  怀里的顾澜,声音变得尤其忧戚,乔安明于心不忍,将她搂得更紧。
  顾澜却开始低泣,一声声,全部化入他的胸口,良久,她才再度开口:“安明,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安全感,尽管你对我一直很好,可是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你离开我,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我们是夫妻,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傻瓜。”他将她抱起,指腹轻轻擦拭她哭红的眼睛,骤然又想到杜箬,她也曾在他怀里哭过,只是她的哭声,更加轰然有力,不似顾澜,连哭都哭得小心翼翼。
  ……
  “安明,要不我们试一次?国内不行我就去国外生,好不好?”
  “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不准你冒这个险,孩子没有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以后会多抽点时间陪你……”
  “真的?”
  “真的……”
  那一刻,他内心才知,他这辈子都无法抛下顾澜,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日,天气晴朗,这样温暖的日光,对于生了好多天病一直窝在屋子里的杜箬来说,简直是恩赐。
  因为知道乔安明要来,杜箬还刻意化了妆,跟着基地的同事,早早就等在会议室。
  乔安明携总部高管过来视察,场面自然宏大大,基地门口都是彩旗横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恭敬的笑容等着乔BOSS大驾光临。
  大约十点,行政楼楼下响起汽车引擎声,之后有同事匆匆跑上来,嘴里喊着“到了,到了。”
  杜箬心中欣喜,喜到,竟然有些手指发抖,那感觉,像是年少初恋般的悸动,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基地的各部门经理便领着总部人员进来,大多中年男人,一群黑压压的西装大肚腩,杜箬一个个看过去,竟没有见到乔安明。
  他人呢?难道要晚些过来?
  想着可能他有事被拖住,所以杜箬悬起的心便落下了几分。
  可是整场会议到完,基地的所有角落都已经参观了一遍,乔安明依旧不见踪影。
  以杜箬的身份,只能是跟在大部队末尾的份,所以就算心急,她也只能看着前面一群黑压压的大肚腩,不敢上前问。
  熬到中午宴请,所有人落座,她才找准机会去问行政经理徐栋。
  徐栋是武穆山本地人,一副憨厚山里人的模样。
  因为杜箬是桐城市里过来的,之前乔安明还主动询问过她的情况,自然对她多客气了几分: “你问乔总啊?乔总本来说是要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何今天又没来,哎……大领导的行程,我们也不敢多问。兴许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吧……”
  徐栋回答完,便端了酒杯去总部那桌上敬酒,留下杜箬,一个人空看着面前酒杯发呆。
  他明明说要过来的,怎么就不来了呢?就算不来,至少也提前跟她说一声啊!
  呆滞间,就有同事过来推她:“杜组长,走,一块儿去主桌敬酒,朝中难得有高官人过来,赶紧去巴结巴结。”
  “不去了,你去吧。”杜箬意兴阑珊,一早晨的欣喜全部被浇灭。她期盼的人没有来,那些高官跟她何干。
  同事见她无趣,也就瞥瞥嘴走了。
  杜箬一个人捏着手机,想要给乔安明打电话,但又犹豫不决。
  同事已经敬完酒回来,小声议论着:“……听说乔总本来也是要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来……”
  “乔总怎么会来我们这小基地啊,估计也就随口说的吧。”
  “不是,我听徐经理说是要来的,刚才听主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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