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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人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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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深夜,陆小迈上了他的车。陆小迈说:“花荣,我现在不想回家。”花荣说:“那你想去哪里?”陆小迈说:“我想喝酒。”花荣说:“好呀,那就去喝酒吧。”他们找了个酒吧。酒吧里很吵,摇滚乐把人心震得颤抖,有些女孩子站在桌子上扭动着身体,很多人围着她们,又闹又叫。花荣和陆小迈坐在一个角落里,陆小迈边喝酒,边和花荣说话,花荣没有喝酒,只是陪着她。

陆小迈说,在她老家——那个尘土飞扬的西北小镇,曾经有个小姑娘,爱上了一个开运煤碳大卡车的小伙。他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和他父亲去搞运输。他家很大,是小镇里的富人。他家还有个面包车,经常拉些小哥和小姑娘去县城里喝酒。那个小姑娘混在他们中间,很不起眼,像只丑小鸭。尽管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混,小伙还是瞧不上她,仿佛她是空气,根本就不存在。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小姑娘看他开着大卡车回家,就在他家门口用刀子割腕。小伙跳下车,说;“傻逼,你找死呀。”说着脱掉自己的背心,包扎她流血的伤口,然后把她抱上车,送她去医院。路上,他对睁着大眼睛的小姑娘说:“你听过午夜的心情故事吗?电台情歌,我常常一个人跑长途的时候在路上听。寂静的夜晚的那些歌。你要听吗?”小姑娘突然大声喊叫:“谁听那些歌!俗气!傻逼!”小伙笑了,说:“真的很好听的。”小姑娘哭了起来。小伙说:“你哭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小姑娘抽泣地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小伙笑着说:“知道呀。那些和我一起玩的小姑娘都喜欢我,又不是你一个人。”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说:“你混蛋。”小伙哈哈大笑。后来,小姑娘上了大学,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听那些俗气的歌,竟然十分难过。

花荣说:“那小姑娘就是你吧。”

陆小迈说:“你怎么知道。”

花荣笑了笑:“看你手腕上的伤痕,就知道了。”

陆小迈说:“是的,你眼睛好厉害。那时我才上高一。后来,我爸爸把我送到县城里去读书了,他怕我学坏了。那小伙好酷的,眼睛总是邪邪地看着人。我考上大学那年,他结婚了。后来,我回去,碰见他,发现变了一个人。”

花荣说:“变成什么样了?”

陆小迈说:“变呆了,没有先前那么酷了,看上去邋邋遢遢的,抱着他儿子,他儿子很脏,脸上黑乎乎的。我说,你还记得我吗?他竟然说,不记得了。我靠,他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说,我为了你割过腕的。他冷漠地说,想为我去死的人多去了。从那以后,我就把他从我心里抹去了。”

花荣说:“那你还相信爱情。”

陆小迈说:“那不是爱情。”

花荣说:“哦——”

第二十二章 姐姐,我送你上天堂(4)

陆小迈说:“花荣,有女人喜欢你吗?”

花荣说:“没有。”

陆小迈说:“为什么?”

花荣说:“不知道。”

陆小迈说:“你寂寞吗?”

花荣说:“不寂寞。”

陆小迈说:“那你是个不寂寞的孤独者。”

花荣笑了。

陆小迈说:“如果你姐姐还在,你会对她好吗?”

花荣点了点头。

陆小迈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花荣说:“你男朋友打你?”

陆小迈说:“打呀。”

花荣说:“打你,你还和他在一起。”

陆小迈说:“我乐意。”

花荣说:“有病。”

陆小迈笑了:“你才有病,连爱情都不相信的人,病入膏肓了。不理你了,我跳舞去。”

花荣点了根烟,看着夸张扭动着身体的陆小迈,微微叹了口气。

他觉得陆小迈活着梦幻之中,就想当年姐姐和江湖客私奔时一样,活在梦幻之中。也许等她从梦幻之中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让花荣惊讶的是,陆小迈的生日竟然和姐姐同一天。陆小迈生日那天,邀请花荣和她一起过。花荣送给她一瓶香水,那是阿玛尼女士香水。陆小迈十分高兴。花荣奇怪的是,陆小迈过生日,彭东东竟然不在,他拿着陆小迈借来的钱,和一伙驴友去青海玩儿了。花荣整个晚上都和陆小迈在一起,陪她吃饭,陪她去钱柜唱歌,然后去酒吧喝酒……整个晚上,彭东东没有打一个电话给陆小迈。花荣说:“彭东东真不是东西。”陆小迈说严肃地:“不许这样说东东。”花荣说:“他不爱你。”陆小迈说:“爱,他心里只有我。”花荣说:“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要是有你,也不是你人,而是你的钱。”陆小迈说:“你别瞎说,我又不是富婆,什么钱不钱的,我爱他,他爱我,足够了。”花荣说:“你是个傻姑娘,和我姐姐一样,是个傻姑娘。”陆小迈说:“你说我傻可以,不许你再说东东了,你如果再说他不好,我就再不理你了。你不了解他,他是个好人。”花荣说:“好吧,等哪天他把你卖了,你就知道他的好的。”陆小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鼻子更扁了,笑玩后,她说:“你以为他是那跑江湖的呀,你以为我真的是你姐姐呀。”花荣说:“差不多。”

最后,陆小迈在酒吧里喝多了。

花荣带她离开了酒吧。

他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将车往郊外开。

陆小迈躺在后座上,嘴巴里呼喊着彭东东的名字。

对于一个痴情的女人,花荣束手无策。

他说服不了她。

只有把她带到那废弃的别墅区。

花荣停下车,看着朦胧夜色中坟墓般的一幢幢别墅,双手微微发抖。有夜鸟从树上惊飞,发出扑刺刺的响声。天上的月亮在薄云中穿行,冷漠而遥远。花荣想起了兔子,他车上躺着的就是一只兔子,一只相信爱情的兔子。突然,陆小迈坐了起来,趴在花荣的肩膀上,说:“啊,这是什么地方?”

花荣说:“这是捉迷藏的好地方。”

陆小迈说:“可是,可是我不喜欢捉迷藏,从小就不喜欢。”

花荣说:“姐姐也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

他喃喃地说着,渐渐地恢复了正常,双手也停止了颤抖。

陆小迈说:“你怎么了?”

花荣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送你回家。”

他掉转车头,往远处那一片亮光的城市开去。

有天晚上,花荣正在马路上转悠,突然接到陆小迈的电话。陆小迈说话的语气十分焦急,花荣问她出什么事情了。花荣说:“小迈,出什么事情了?”陆小迈说:“出了件大事,十分紧急,你能够帮我吗?”花荣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呀。”陆小迈说:“你别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想问你,你能够帮我吗?”花荣说:“你要我怎么帮你?”陆小迈说:“能借我点钱吗?”花荣说;“多少钱?”陆小迈说:“两万。”花荣想了想,说:“什么时候要?”陆小迈说:“马上。”花荣说:“你现在在哪里?”陆小迈说:“我在医院。”花荣说:“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我得回家去,取完钱到你那里,估计要一小时左右,来得及吗?”陆小迈说:“来得及,你到医院门口电话我,我出去拿。”花荣说:“好的。”

花荣给她钱的时候,陆小迈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没有电话里的焦虑,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她轻松地接过钱,说:“谢谢你,等我发工资了还你。”花荣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小迈轻描淡写地说:“家里出了点事情,要钱急用。”花荣看着她走进医院的背影,若有所思。花荣从来不和别人借钱,也不借钱给别人,这是第一次把钱借给别人。钱给到陆小迈手中,他就开始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叹了口气,离开了医院。

那天晚上,陆小迈回到家里,彭东东就从乱七八糟的床上蹦起来,冲到陆小迈的跟前,双手抓住陆小迈的肩膀,急吼吼地说:“钱,钱到手没有。”

陆小迈的鞋都没有换,被他这样抓住,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彭东东说:“你不告诉我钱到手没有,我就不放手。”

陆小迈叹了口气说:“到手了。”

彭东东松了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包,在包里翻起来,他把那捆两万块钱抓在手中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说了,他一定会借给你的,我知道,他喜欢你。”说着,坐到床上数钱去了。

陆小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十分悲凉。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对某种信念有了动摇:难道花荣说的是对的,东东爱的是他自己,是钱,可是——

彭东东数完钱,又蹦下了床。

他走到陆小迈面前,一把搂住她,热切地吻她的唇。

陆小迈也抱紧了他,喃喃地说;“东东,说爱我,说——”

彭东东说:“我爱你,小迈。”

陆小迈说:“真的爱我?”

彭东东说:“真的。”

陆小迈瘫软在他怀里。

此时,花荣站在街边,望着陆小迈家亮着灯的窗口,想像着一只兔子被剥皮的情景,他的双手微微发抖。

第二天一早,彭东东背着背包走出了小区的门。他坐上一辆出租车,朝火车站方向而去。花荣开着车跟在了出租车后面。到了火车站,彭东东下车,进了站。花荣找地方停好车,也走进了车站。他四处寻找着彭东东的影子。终于在一个候车室里,花荣看到了那只脸上有刀疤的兔子。彭东东和好几个人在一起,那些人中有男有女,都是旅行者的打扮。彭东东和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花荣躲在暗处,盯着他。在这样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逮住这只兔子。

到时间了,花荣眼睁睁地看着彭东东和那些人进站,他心里说:“只能等他回来了。”

花荣离开了火车站。

他开着车在街上转悠。

他是回家去睡觉呢,还是去寻找另外的兔子。

街上匆匆行走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样一辆银灰色的现代轿车,不会注意到开车人莫测和充满杀机的目光。

花荣没有对彭东东下手,彭东东却死于非命。

他在滇藏线上,车子掉落了澜沧江大峡谷,那一车人没有一个幸存……陆小迈得知噩耗,是几天以后的事了。她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眼神痴呆。她还是照常去上班,不过,不像从前,见谁都笑脸相迎,甜言蜜语了。不久,出了一件事情,她没有做皮试就给一个急诊患者打了一针青霉素,那患者青霉素过敏差点送命。要不是抢救及时,陆小迈就成了杀人犯。这事让医院院长气急败坏,民营医院最怕出医疗事故了,他二话不说,就把陆小迈开除了。

陆小迈回到家里,在床上躺了三天。

那个晚上,陆小迈从床上爬起来。她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开关,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她把自己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洗完澡,她回到房里,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红色的吊带连衣裙,穿在了身上。她站在镜子前,惨白的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东东,每次我穿这条裙子,你都说好看,我就穿着这条裙子去和你相会吧。东东,等着我,我很快就来了。”

然后,陆小迈拿起那瓶没有用过几次的阿玛尼香水,往脖子上喷了喷。

她抽动着鼻子,呼吸着香水的气味。

陆小迈觉得还不够香,又往身上各个部位喷了香水。

喷完香水,她从抽屉里取出一瓶安眠药,一片一片地往嘴巴里塞。

陆小迈把那瓶安眠药全部吞进了胃里,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

她以为自己能够安静地死去。

没有想到,躺在床上不久,她眼前就出现了幻觉,她看到彭东东从咆哮的江水里爬上岸,大口地喘着气,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还往下淌着水。他朝她奔跑过来,喊叫道:“小迈,你别死,别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陆小迈睁大眼睛。

彭东东还在喊叫:“小迈,别死,别去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陆小迈的眼里滚下了冰冷的泪水。

她喃喃地说:“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还要等东东回来,他没死,他怎么会死呢,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东东——”

她想爬起来,去医院。

可是,她浑身无力,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看到一个白衣人推开了朝她奔跑过来的彭东东,阴森森地说:“让我带你走吧,带你到一个极乐的世界里去,在那里,你会忘记世间的一切,让我带你走吧——”

这个白衣人一定是死神。

陆小迈惊恐地说:“不,不,我不要跟你走。”

白衣人微笑地说:“你必须跟我走,你已经回不去了。”

陆小迈说:“不,不,你不要过来——”

情急之中,陆小迈抓起了枕头旁边的手机,慌乱地找到了花荣的手机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接通花荣的电话后,陆小迈喊道:“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我不要死,不要——”花荣焦急地说:“小迈,别急,你在哪里?”陆小迈说:“我在家里——”花荣说:“你等着,我马上来——”

陆小迈心里说:“花荣,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挣扎着翻下了床,朝门边爬去,她要给花荣开门。

白衣人站在她身后,不停地说:“让我带你走吧,带你走吧。”

彭东东消失了,不知道他在何方。

陆小迈说:“我不会死的,花荣马上就来救我了,我不会死的。东东,我等你回来。”

好不容易,爬到了门边,她努力地站起来,打开了门锁,然后瘫到在地上,她说:“花荣,快来,快来——”

花荣终于来了。

他推开门,就发现瘫在地上,睁着一双泪眼的陆小迈。花荣说:“你怎么了?”陆小迈说:“花荣,你来了,太好了,我吃了很多安眠药,快带我去医院抢救,我不想死。”花荣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彭东东死后,花荣和她见过一次面,他怎么安慰她,都无济于事。花荣也就没有再找她。

花荣说:“你怎么会想死?”

陆小迈说:“我要去见东东,所以就吞下了一瓶安眠药。可是,刚才我才知道,东东没有死,没有死,我要等他回来。”

花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惨白的脸,说:“看那王八蛋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陆小迈说:“不许你骂他,他是好人,他爱我,我也爱他,为了他,我干什么都愿意。”

花荣冷冷地说:“你到底还是相信爱情,看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

陆小迈说:“相信,永远相信。”

花荣说:“他死了,死了也不放过你。你中毒太深。”

陆小迈说:“他没死,没死,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花荣无语。

陆小迈叫道:“花荣,让他走,让他走。”

花荣说:“谁?”

陆小迈说:“白衣人,就站在你身后,他说要带我走。”

花荣悚然回过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花荣说:“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如此迷恋他,他是不是给你灌了迷魂汤。”

陆小迈说:“他什么都好,光是那双手,就让我幸福,只要他那双手在我身上抚摸,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花荣叹了口气。

他朝卫生间走去。

陆小迈以为他要离开,喊道:“花荣,别走,求求你了,送我上医院,我不想死,不想东东回来看的是我冰冷的尸体。”

花荣从卫生间里拿出了一条湿毛巾,回到了床边,他俯下身,用湿毛巾擦掉陆小迈额头上的冷汗。他的目光变得迷离,轻声说:“姐,你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尘世容不得你这样的人,你在这纷乱的尘世,只有被人欺骗,被人玩弄。姐姐,让我送你上天堂。”

陆小迈说:“花荣,我不是你姐,我是陆小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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